可不要小瞧了疊嗔一脈的執掌之事。
但凡是離天宗的入門修士,所領的修行界登山典籍,便是由疊嗔一脈負責。
所以疊嗔一脈的香火情,因果絲連,最爲多。
疊嗔一脈的修士,在離天宗內,大都是人緣較好,是屬於那種即是他家姥姥又是旁家舅舅愛的那種。
當然,這其中自然是除了離天宗之中人緣最差的逸雲一脈。
不過這也能理解,掌律一脈要是有那八面玲瓏的好人緣,那還了得。
每次行宗律的時候還要掂量掂量咱兩個之間的是不是有香火情,這香火情又能不能當作抵消不成。
殷裨自然是聽到了老掌櫃的詢問言語,只不過這些沒有絲毫修爲的山下世俗人,在他眼中當真是連螻蟻都不如。
山上修士,可五指掌間,斷江截流,兩指爲劍,劈山斬嶽,雖然這些本事他殷裨還做不到,不過亦不就是遲早事。
山下世俗裡的這些螻蟻又算得了什麼?在他殷裨眼眸中,好像是什麼也算不了什麼。
儘管他殷裨如今亦不過就是個什麼修爲也沒有的凡凡人。
不過離了這抑制修爲的世俗芥子界,他殷裨依舊是那山上,掌覆風雲的雲裡蛟龍。
至於當下的這個小酒樓,在那些山下世俗凡人眼眸中,可能是位置極爲偏僻,可在他們這些個暫時失去山上本領的山上修士眼中,可謂是好的不能再好。
不然,那個喝着悶酒,山上山下皆有諾大名頭的慕容玉,和那個像是在等人的白衣男子,還有剛剛踏進酒樓中,自命不凡的殷裨,和那個不顯山露水的司家女子,豈會都齊聚在這山下的世俗酒樓中。
山上什麼樣的山巔佳釀沒有?
還是這離天宗六大主脈之中的其中三脈子弟,太閒了?
亦或者是那萬中無一中的巧合,才讓這幾個尋常在自家宗門內都積年難得一齊遇的同門師兄弟,擔了起偶然二字?
儘管坐擁這山下第一王朝優勢的離天宗,但他殷裨卻是頭一遭的來到這山下世俗。
自然不會是心性使然的心血來潮。
就像是對面的那個,與他同宗同輩,更是死對頭的男子,不一樣來了。
曹猛端起一碗子酒,置於嘴邊,眯着眼睛看着這新來的怪異男女。
餘光瞟向了旁側那把還沒捂熱乎的百夫長標配腰刀。
他老子走邊關鏢,拿命換錢的生計,不走運,死的早。
若是不靠着自己嘴中的那個老李頭,多一點少一點兒的默默資助,別說是現如今還算是威風的百夫長曹猛,能晚幾年見他那個老子就行了。
若不是這般的明裡暗裡的原因,他曹猛豈非不在這臨動身的出發前夕,偷偷的找上一找自己個心心念唸的那北城王家寡娘子,而在這間現在看來如此偏僻,如此之小的小酒樓中吃酒喝。
老掌櫃亦是如同先前對小李剩那般的狠狠瞪了曹猛一眼,告誡其不可肆意胡來。
接受眸光的曹猛確實裝作無恙。
不過嘴角酒卻是一飲而盡。
只是尋常滴酒不剩的曹猛,此時的黑髯鬍須上沾染了些許不少的酒珠子。
殷裨倒不是無視先前的老掌櫃,而是這間小屋子裡,除了那個與自己同宗同輩的山上修士,他殷裨無視所有人。
包括老掌櫃李默的那個老鄰居,款待的那位臨邊城中握有小職權的某位七轉八轉的才能攀得上的一位遠表親小官吏。
用着某種毫不加以掩飾的眸光打量着眉眼生痣男子身側那位像是有意無意的與前行男子拉開一兩步短短距離的白衣女子。
那個嘴角長着八字鬍,莫約五十歲左右的官吏,絲毫不加以掩飾的眸光打量着那位白衣女子。
小官吏估計是在哪座以他爲主導的小衙門裡威武跋扈慣了,實在想不出這間開在僻遠城區街道小巷中的小酒樓,會有什麼事情是他所不能做的。
又是那些事情明明不能做他卻能做的。
皆是書本上學不到的學問事。
八字鬍官吏喝了輕泯了一小口滿是滋味的酒,只是酒不是酒樓中極富聖明的孤煙烈,所以滋味還是差了些。
輕瞟了瞟女子,又看了看身前的這個找自己辦事的某位壓根就不可能想起來的,遠的不能在遠的遠方親戚。
眼神之中保羅萬千,都是在這邊陲地摸爬滾打不知多少年的人精,怎會不瞭解這接連一起的兩個眼神眸光是個什麼意思。
老掌櫃的老鄰居心裡不由的暗歎一聲,自己還算事請來的這尊“大人物”,八成是把主意打在了那位,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出生不凡的白衣女子身上。
李漠的那位老鄰居心中不住的暗嘲對面那個八字鬍官吏一聲,儘管他不知道這個當的起天仙二字的女子出處,但他就知道一件事。
自己個平生見過的最大的官,城主大老爺,可都沒這般模樣的夫人姨太太。
沒由來的想起了一句邊關糙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只是年近六旬還要爲自己那個不成器兒子操心的漢子沒由來的深嘆一口氣,自己想要求對方給自家兒子謀個官家身份的事,哪怕是比芝麻粒還小的那種,不過現如今看來,只怕是黃了。
一襲白裙女子,老漢多看一眼都生怕玷污了什麼,怎麼可能還會心生什麼歪腦筋。
更何況他老漢若真的是有這般的通天本事,豈會求到你頭上?自怕早就是那城主府上的座上賓。
本想抽刀憤不平的漢子曹猛,一碗酒下去反而是清醒了十分。
邊陲地六大主城,三大兵家鎮應召的攏共有五萬整邊陲遊騎兵。
臨關城分到了整整六千兵額。
六千遊騎兵皆是邊陲地熟練馬上功夫,腕中刀術的邊關猛漢。
他曹猛同樣是這六千應召兵當中的一員新兵蛋子。
可他曹猛爲何能在這六千同樣不弱於他曹猛的漢子中間脫穎而出,除了他曹猛表面上確實是不弱的馬上本事,更多的還有那馬下的彎彎繞繞。
就如同那位看中曹猛的那位都統說過的那句真話笑言:你曹猛還真是個能繡花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