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和恨,都由誰來決定呢?
東子和王昭並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十點十分,已經是夜已深了。有一條街口,是東子每每放學回家的必經之地。那條街是菜市場。街道兩旁是橫七豎八的籠子,販賣着各種各樣的牲禽。早在十幾年前,這是一條很繁華的街巷。兩邊修建的房子都是當時最爲時髦的。只可惜後來國家的經濟發展有所變化,很快便沒落了。可是,住在這裡的人們,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一直傳承下來。於是,便是破敗不堪的景象。不願拋棄過去的繁華,甘願沉浸在過去的歲月,便終於是落魄的模樣。這裡的小道很暗,只有一盞橘色的水泥路燈在路的拐角,靜靜地站着。
天上還有些許微弱的星光,趴在房頂上向小巷裡窺望。
梵高喜歡星空,畫下了詭異的星夜,大概就是因爲,這星空裡微弱的光芒,更讓人陷入迷茫。東子的心情便是這樣的。她很猶豫。到底還要不要和曾煊繼續做同桌下去。是繼續,還是休止?
經過一番思想掙扎,她決定聽一聽王昭的意見。在快要到東子家的拐角,東子忽然對王昭說:“請等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王昭把車子停在了路旁。東子也緊跟其後。
王昭站在東子面前,說“有什麼事情?快說吧。”
東子支支吾吾地“我,我想和老師溝通一下,讓老師把我和曾煊的位子調開。”
“爲什麼啊?”
“因爲,因爲我對曾煊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他總是影響我的情緒。然後我不能好好地學習。”東子說這話的時候,雙臉緋紅。
王昭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特殊的情感?那你到應該換換位子,你自己看吧,怎麼好怎麼來。”
“好吧。”東子點頭。
東子和王昭說了兩句,便分開了。
王昭騎着車走在回家的路上,王昭和東子家不順路,不但不順路,反而隔得好遠。每次和東子分開後,王昭都會以最快的車速,飛奔到家。儘管如此,還是會拖拉些時間。可是,王昭還是堅持下來送東子回家了。他給東子送的禮物都是沒想過回報的。他不喜歡別人粘着自己,可是卻好幾次,用車子送東子回家。王昭最崇拜的是理性,他當時對小說裡說的‘愛是無止境的付出’的說法,不以爲然。可是,什麼時候開始,王昭對東子的好,連王昭自己也難以控制,無法想像。放學後的那短短十幾分鐘的談話,已經成爲,他甜蜜的期盼。
而此時,他的心裡,竟有某種失落充斥着。儘管他努力剋制住自己不去再想。
對於王昭來說,那夜,路是那樣的漫長,望不到頭。
東子最後還是決定調位。曾煊倒是很平靜。他總是能找出許多的紅顏知己。東子和任賢說的時候,任賢好像早早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一樣,很快便接受了。
和東子換位的是爲名叫蔣月的女生,蔣月學習比東子好,也很文氣,又識大體,討人喜歡。很快,曾煊便和蔣月傳出來緋聞。
東子正好坐在他們前面,時常聽見他們的洽談。雖然傷心,仍是闊達。從此了無瓜葛,如此便好。東子學習越發努力了。她要證明,她的選擇,是正確的。
自從調位風波以來,王昭越來越在意東子了。他吃醋,也比強加掩飾自己的感情好。
因爲複習班的教室臨時被當作結業考試的考場,王昭他們不得不移到實驗室暫去學習。實驗室在高三樓後面,而王昭他們班是搬到了三樓,從窗口眺望,正好可以看到同在二樓的東子的班,並且看的很清楚。
下課時,王昭便站在窗前,向東子的班裡眺望,一下子,便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東子。一會,東子伏案學習,一會,東子站起來,一會,東子走出了教室。王昭看到東子,覺得很安心,很踏實。他沒忍住告訴了東子,說他能在現在的班裡看到東子,說着說着,臉上便洋溢着幸福。
東子很敏感,她知道王昭的心意。只是,高考在即,她只一心求學,再無別念。她給不了,王昭一個答案。
《守望橡樹》雲起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