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的目光,彷彿穿透了黑夜的黑,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清清。”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在黑夜之中響起。
是拓跋烈,果然是他!
姬清沒有開口,繼續保持着均勻的呼吸,就像是自己已經進入了歸元界之中一般。
她到底要看看,他想要做什麼。
拓跋烈又喊了一聲,姬清仍舊沒有出聲。
似乎確定了什麼,拓跋烈低笑出聲。
他低頭在姬清的額上落下一吻,“清清,我愛你。”
他素來直白熱烈,面對她總是毫無顧忌的表達着自己的喜愛,可是“我愛你”這樣的話,他卻是很少開口說。
姬清心中一顫。
這男人,難道就是爲了說這些話?
可是,爲什麼他非要趁着她熄燈之後,纔來呢?
姬清心中疑惑,不過很快她便知道爲什麼了。
男人溫熱的脣覆蓋在她的脣上,輕輕的吻着她的脣瓣,彷彿她是易碎的珍寶。而他的手也並不規矩,探入她的衣服中,撫上她纖細的腰肢。
姬清雖然閉上了眼睛,眼前只是一片黑暗,可是也正因爲閉上了眼睛,她的其他感官才變得更加生動起來。
男人寬大微暖的手掌在她腰肢處流連,漸漸有向上的跡象。而他的吻卻越來越往下,越過她鎖骨的界限,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姬清悄悄攥緊了手。
難怪她每日早晨醒來的時候,總覺得身上似乎有點溼溼的感覺!
這男人,居然趁着她進入歸元界之中修煉的時候,這麼佔她的便宜!看來這幾日,他每晚都這麼偷香竊玉的!
簡直可恨!
眼看着男人有越來越放肆的跡象,姬清倏地睜開眼睛,氣憤喊道,“拓跋烈!你膽子夠大呀!”
拓跋烈身子一僵,接着他飛快的後退,躲開了姬清的一記斷子絕孫的腿,精準的伸手握住了她纖細精緻的腳踝。
“放開我!”姬清喊道。
“好。”拓跋烈依言放開。
“坐下!”
“好。”
姬清掀開被子,從牀上坐起,怒極反笑的看着坐在牀邊的男人。
清冷的夜色之中,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高大沉穩的聲影,可男人彷彿與生俱來一般的強大氣勢,就算是在黑夜之中也猶如明燈一般的醒目,叫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他沉默的坐着,似乎在等着她的宣判。
姬清真是氣得牙癢癢。
這該死的男人!
居然這麼膽大包天,還膽大心細!
他深夜潛入她的房中,偷香竊玉是狗膽包天。居然還能不留下絲毫痕跡,就連她身上的衣服都能弄得平平整整的,這不是膽大心細是什麼?
果然不愧是赤焰軍的主將,將才啊!
姬清氣得不行,真想狠狠的咬上拓跋烈幾口。只是,真氣境四層對上萬壽境強者,猶如蚍蜉撼樹,壓根就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不過,陰謀既然不好用,那她就用陽謀。偷襲不好用,她便大大方方的。
“好好坐着,不許反抗!”姬清說道。
拓跋烈,“……”
“這不公平。”他說道。
看樣子,她是打算要動粗了,可是爲什麼他卻不能反抗?
“呵……你每晚趁着我進入歸元界的時候,對我這樣那樣,難道就公平了?你可有知會我?”姬清就像是一隻炸毛的貓兒,兇狠的瞪着一雙漂亮好看的眼睛。
“……”拓跋烈,“好。”
見到拓跋烈答應下來,姬清一聲冷笑。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手臂,捏了捏,有些嫌棄的皺起了眉頭,最後還是回到了他的頸窩處。
就是這裡了!
姬清倏地湊近,小腦袋埋在拓跋烈的頸窩處,狠狠的一咬。
可惜……
“拓跋烈,你給我出去!”姬清捂着嘴巴,感覺牙疼得不行。
這男人還是人嗎?爲什麼能皮粗肉厚到這個程度,她分明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咬他,可是最後疼的居然是自己的牙齒。
簡直不能忍!
“出去!”見到男人不動,姬清擡腳踹了踹他的屁股。
拓跋烈,“……”
他淡淡站起身,遠離了姬清的活動範圍。
“出去!”姬清第三次喊道。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看到這個男人了!
見到姬清似乎是真的惱怒了,拓跋烈點頭,“好。”
他大步朝門外走去,帶上房門。
夜色如墨,屋檐下留着的兩盞紅燈籠散發着柔和的光線,驅散開一些黑暗。
拓跋烈靜靜站在屋檐之下,沉默挺拔的身子如鬆如柏,十分認真嚴肅。
今晚是沈曦在外守夜,他不過去上了個茅房,一回來便看到尊敬的將軍大人背手站立在廊下,雙眸看着遼遠的夜空,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將軍,您睡不着嗎?”沈曦連忙走上前問道。
“少問。”
“您是不是有心事?”
“聒噪。”
沈曦撓了撓頭,“將軍,您不是被姬小姐趕了出來,在外面罰站吧?我嫂子和我哥也經常打打鬧鬧的,我哥可沒少……”
“沈曦。”突地,清冷中帶着幾分忍耐的聲音響起。
“啊……將軍,怎麼了?”沈曦疑惑的朝拓跋烈看去。
“對練。”
沈曦,“……”
他肯定是惹怒了將軍,肯定是這樣,對不對?
他爲什麼有一種無力的感覺,覺得他這輩子一定會死在口無遮攔上?
吃一塹,長一智。
第二天清晨,姬清便在拓跋烈眼巴巴的目光之中,堅定的搬回了南山院。
她深深覺得自己太大意,明明身在狼窩之中,卻一點也不警惕!
並且,她很鬱悶的想起了一件事,某次在密林之中的時候,拓跋烈似乎很詳細的問過她,晚上進入歸元界之中,怕不怕有人將她給劫走。
她當時回答了什麼?
她說:我在你府上,誰能將我劫走?
呵呵。
現在想想,那時候他多半就在打什麼鬼主意了!最大的採花賊是他纔對呀!
可恨的是,她清醒得太晚了!
接下來的日子中,姬清若是打算修煉,便是整個人都進入歸元界之中。
身體進入歸元界中,會直接出現在歸元界中心的圓形石臺上,要去天樞閣還需要費點功夫。但是不用擔心拓跋烈又使用什麼壞招,她還是覺得很值得。
拓跋烈對此表示很遺憾,可是卻束手無策。
最開心的,應該是春曉。
她一個人守着空屋子覺得很無聊,姬清搬回南山院之後,有了說話的人,她都變得活潑了很多。
自從姬清搬到南山院之後,蘇言幾乎每日都會來南山院一次,今日也不例外。
可惜姬清知道蘇言回來之後,便早就吩咐好了春曉,讓她看到蘇言的話,便拿着大掃把將他趕出去,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春曉最聽姬清的話,姬清如此吩咐,她便將一柄掃把放在院門口,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態。今日,見到蘇言一過來,她便彪悍的衝了上去,拿着大掃把朝蘇言的身上打。
那勇往直前的勁頭,看得蹲在樹上守衛南山院安全的安風暗暗擔憂。
以後,這掃把不會落在他的身上吧?
不過,想到深夜在屋外罰站,還偏說自己在欣賞夜色的將軍大人,他頓時心裡又平衡了一點。
將軍都能忍,他又什麼不能忍的?大不了以後將這個小丫頭娶回家之後,晚上努努力多將她的體力消耗乾淨一些,讓她白天沒力氣逞威風。
嗯,好主意。
安風自認爲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暗暗點頭。
春曉手上的掃把,蘇言完全能奪過來,可是他卻並沒有如此。
他站得遠了一些,清聲說道,“還請姑娘稟告姬小姐,蘇某求見。”
“你求賤就求賤,蘇小姐那裡多得很,問她要便是,來我們南山院做什麼?”春曉翻了一個白眼。
“還請姑娘通稟一聲。”蘇言沒有理會春曉話語之中的嘲諷之意,仍舊平靜的說道。
春曉眼睛眨了眨,“行吧。你在這裡等着,等多久,我可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春曉在打什麼鬼主意,竟然答應了下來。
蘇言拱手,“多謝姑娘。”
“哼!”春曉的迴應便是嘭一下關上了院門。
走回房中,見到姬清正在慢條斯理的在用早餐,面前的碗已經空了,春曉連忙給她添了小半碗清粥。
她皺了皺鼻子,有些嫌棄的抱怨,“小姐,那人天天都來,你說他得堅持到什麼時候呀?”
“怎麼,你也煩他了?”姬清問道。
蘇言人嫌狗厭的,春曉討厭他也很正常。
“也不算煩,每天早上活動一下筋骨也是好的。就是好奇他會堅持多久。”
姬清,“……”
不想理會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了,還是喝粥吧。
吃飽了纔有力氣修煉。
這幾日她進步頗快,雖然修爲並沒有突破仍舊是真氣境四層,但是能從紫狐那邊得到日曜之力,修煉速度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再加上天樞閣之中的兩倍時間流速,不過幾天的功夫,第一節點之中的氣海已經漸漸成形了,最多再隔三日變會完全的穩固下來。
控火之術她也並沒有放鬆,已經差不多能精湛掌握,做到和赤須老人差不多的程度。掌握了控火之術,她也總算是有臉去見一見師傅了。
想必,師傅應該會很開心吧。
只不過,上一次她燒掉了師傅的鬍子,這一次去煉丹房指不定要被再教育一頓。
想到上次赤須老人被火球燒了一截鬍子的狼狽樣子,姬清眨了眨眼睛,沒有一點愧疚之色,反倒又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