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音樂聲拉回了白夜的神智,她瞪大了眼睛猛地用盡全力將穆非推開。
慌亂之中的白夜力氣大的嚇人,就聽到“轟”的一聲,穆非整個人貼在了牆壁上。
就見她一臉的驚慌失措,瞪着牆上的穆非,似乎想上前看看他是否受傷,可是腳步遲疑了一下,最後轉身衝出了房間。
房門被用力的關上,“啪”的一聲,震得連牆壁都抖動了一下。
穆非從牆上摔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碎石和牆灰,咳了兩聲。
被丟在牀上的饅頭跳到他的臉面前,歪着腦袋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自己的主人究竟在做些什麼。
“啾?”饅頭叫了一聲,用大耳朵拍了拍穆非的臉。
穆非揪住饅頭的耳朵,制止了它繼續用耳朵扇自己臉的動作,慢慢的爬起來坐在牀沿邊上。
他其實沒想這麼做的。
他原本只是想利用一下饅頭拉近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讓白夜不再一見到自己就躲開。
這下可好,別說拉近距離,恐怕白夜以後見到自己只會躲的更遠。
不過……
穆非擡起手摸了摸撞疼的腦袋,想起剛纔的一切,巨大的滿足感在他的心中涌現。
剛纔,他分明在白夜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同樣的情緒,他知道那並不是錯覺。他知道,距離白夜接受自己的感情只差小小的一步。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愉悅與滿足的弧度。
煞風景的音樂聲停止了,沒過一會兒又再次響了起來。
穆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究竟是誰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打斷了自己的好事。呸呸,應該說及時制止了自己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
嗯,他應該對這人表示一下感謝。
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手機,穆非看也沒看的便接通了。
“木頭,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來?”林文悠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啥?”穆非被對方的問題問的滿腦袋的霧水。什麼情況?他要去哪裡?
“你不會是忘記了吧?”林文悠不爽的問。
“忘記什麼了?”穆非十分疑惑。
“你不是答應了班花,這週末和大家一起爬山的麼?我們幾個都到了,現在就差你一個人,你不會還沒出發吧?”林文悠說道。
“爬山?”有這回事麼?他怎麼完全沒有印象了?
等等。那天家長會之後在學校門口,好像是聽林清玥說起過爬山的事情。
可是他也沒答應啊。
“快點過來,都在等着你呢。”林文悠說道。
“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他現在的任務是待在風滿樓這裡以防對方惡魔的攻擊,哪能到處亂跑?
“我管你有什麼事,趕緊過來。”林文悠不耐煩的說道,“那個馬洋你記得吧?就是當了警察的那個。正在說什麼‘殺死吳老師的兇手就在我們之中’的屁話,他還真當自己是名偵探柯南了?”
“……”那傢伙還真是執着啊。
“而且這傢伙還說什麼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我說你趕緊的過來,再任由他繼續胡說下去你可就變成殺人兇手了。”林文悠說完沒等穆非迴應便掛斷了電話。
穆非瞪着手機,滿頭的黑線。
等他?他沒說要去啊。
嘆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穆非拿着手機想着是不是應該問問張晉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何馬洋會將嫌疑人定在自己的身上。
想了想,還是作罷。
張晉那邊估計也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情,不然以他的作風,不會任由馬洋在他眼皮底下搗亂。
而且既然馬洋已經查明瞭這麼多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刑偵手段確實有一套,就是對方背後的那個傢伙又做了什麼手腳。
看來,他有必要正式的會一會馬洋了,最好能將他背後的傢伙給揪出來,不然以後麻煩的事情絕對少不了。
想到此,穆非站起身,將饅頭塞進口袋裡走出了房間。
剛剛拉開房門,迎面撞見站在門口的白夜,穆非愣了一下,隨即微笑着說道:“白夜小姐,剛纔……”
“抱歉。”白夜低着頭,打斷了穆非的話。
誒?穆非呆了呆,不明白爲何對方會向自己道歉。
該說“抱歉”的不應該是他麼?
“對不起,剛纔下手重了。”白夜臉頰漲得紅紅的,低聲說道。
“沒事,我不要緊。”穆非意識到她說的是將自己推到牆壁上的事情,“這也不怪你,是我的錯。”如果不是他有些唐突,白夜也不會驚慌失措的將自己推開。
“不,我……”白夜聽到穆非的話,突然擡起頭,漂亮清澈的眼睛中有什麼東西在閃動着。
“白夜小姐……”穆非有些驚訝。
“我不知道。”白夜再次低下頭用力搖了搖,輕咬着下脣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失去方寸,我完全不明白。”
“那個……”
“我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只要在你面前就會完全不知所措,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白夜沒有給穆非說話的機會,徑自低着頭快速的說了下去。
就好像,她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怕被對方打斷後這份勇氣就會泄了出去,再也不敢說出自己的心情。
“剛纔也是這樣,我不明白你那種行爲是什麼意思,只是突然覺得心跳的很快,所以在毫無意識之下就對你出手了。”白夜一口氣將話說完,這才停了下來,略微喘口氣後擡起了頭,“我很抱歉。”
“……”穆非徹底呆住。
白夜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感覺腦袋裡暈暈的。
她說,只要在自己的面前就會變得不知所措,會心跳加快,變得不像平時的自己,她還說,這種情況她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
一陣狂喜在他腦中炸開。
其實白夜的原話並不是這樣,但是經過穆非自己的擅自加工,就變成了那個樣子。
“白夜小姐,你不用道歉。”穆非微笑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你不過是……”說到這裡,他微微皺起雙眉,溫和的雙眼中充滿了憐惜。
你不過是,完全不懂得除了戰鬥之外的一切。
完全不懂得正常人的感情。
白夜沒有聽清楚後來穆非說了什麼,因爲在對方溫柔如水一般的眼神中,她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