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穆非愣愣的坐在牀沿,腦海中一片空白。
突然一個激靈,穆非驚醒了過來。
他抱住腦袋用力的晃了晃,對啊,他到底在等什麼?等白夜主動對他示好?
他還是不是男人?竟然想着讓女生主動?
不過,一般來說追女孩子都應該做些什麼?
約她吃飯看電影?
現在是特殊時期,這種事肯定是不能做的,不過即使他們沒有接任務,平時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大大方方的約會吧。
穆非有些苦惱。
買禮物?送玫瑰?
從沒有追求過女孩子的經驗,一時間他也不知該怎麼做。他周圍似乎也沒什麼追妹高手可以請教,就連林文悠,上次失戀之後似乎也一直單身到現在。
不過白夜與普通女孩子不同,即使他有經驗也不能用在她的身上吧。
對了,他不是有那個麼,那玩意兒絕對是提高好感度的神器。
想到此,穆非做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的起來,仔細的梳洗了一番,略微整理一下衣冠,將頭髮弄的稍微整齊一些便走出了房門。
站在白夜的房門外,像是爲自己壯膽一般深吸一口氣,穆非這才擡起手敲了敲門。
白夜拉開房門,見到穆非後愣了一下,接着就想直接關門。
穆非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迅速的伸出手擋了下來。
“額……”穆非看着白夜有些緊張的眼神,暗自罵了自己一句。他這番做的有些孟浪。若是嚇到了對方豈不是得不償失?
白夜眨了眨眼睛。呆了片刻見對方沒說話便想再次將門關上。
“白夜小姐,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動的。”穆非看出了白夜的動作,連忙開口。
白夜一聽是任務上的事兒,便停下了關門的動作,側身讓了一條縫,示意穆非進屋。
整個房間的空氣中都蔓延着淡淡的冷香,沁人心脾,使他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走進房間後。穆非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番,這間房間比他的那間稍微寬敞些,想必是考慮到白夜是女的,所以纔將舒服的房間供應給她,然而即便如此,房間裡也沒有多餘的椅子,穆非無法,只得坐在了牀沿邊。
白夜沒有待客的自覺,端茶倒水的事情是想不起來做的,見穆非坐下。也跟着坐在了他的旁邊。
穆非沒想到對方會一下子坐的離自己這般接近,感覺呼吸又急促了一些。只得深吸一口氣平穩了下來。
“白夜小姐,你說我們應該一直這樣等待下去麼?”穆非輕聲開口,也只是隨便扯一些話題。
“不然怎麼辦?”白夜低垂着頭,冷聲問道。
“我也正在考慮這件事情。”穆非覺得自己有些沒話找話。
“會長的命令是讓我在這裡等待。”白夜就事論事的說道。
“白夜小姐……”穆非覺得對方的態度有些冷淡,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因此而灰心。
趁着對方沒有看向他這邊,穆非輕輕的拍了拍口袋。
早已得到他命令的饅頭,得到暗號後從他口袋裡鑽了出來,露出毛絨絨的小腦袋,發出“啾”的聲音。
果然,白夜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一雙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饅頭,眨都不眨一下。
“最近怎麼沒見到夜歌?”見自己達到了目的,穆非將饅頭捧在手中,輕輕的撫摸着它的腦袋,微笑着問道。
“它在外面。”白夜的目光沒有離開饅頭,面無表情的回答着穆非的問題,“平時沒有事情的時候都讓它自己飛的。”
“呵呵,這樣啊。”穆非笑了笑,隨後擡起手將饅頭送到白夜的面前,“想抱一下麼?”
白夜盯着突然靠近的萌物,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穆非,聲音依舊冷淡的問道:“可以麼?”
“當然。”穆非說着將饅頭放進白夜的手中。
白夜小心翼翼的將雪白色的小毛團捧在眼前,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它的額頭。
饅頭似乎很享受,歪着腦袋眯起豆子般的眼睛,拖長了尾音“啾”了一聲。
冷不防見到萌物賣萌,白夜愣了一下,隨即冰冷的雙眼似乎融化了下來,嘴角甚至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你笑了。”穆非呆了呆,印象中還是頭一次見到白夜露出笑容,就好像晶瑩剔透的冰面上折射出的陽光一般令他感到炫目。
“誒?”聽到穆非的話,白夜茫然的擡起頭。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白夜小姐的笑容,很好看。”穆非笑着說道,“你應該多笑纔是。”
看到對方充滿笑意的溫柔目光,白夜頓時覺得面頰發燙,不由得低下了頭。
穆非眨了眨眼睛,眼尖的他當然發現了對方臉頰泛起的微微紅暈,只覺得天下間的美景也不過如此吧。
想也沒想的擡起手,輕輕的將垂落在她面頰上的銀色髮絲拂開,指尖觸及略帶涼意的皮膚,只感到心中一陣激盪。
白夜似乎完全呆住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瞪大了眼睛看着對方的臉逐漸朝着自己靠近。
帶着冷意的馨香越發的濃郁,銀白色的髮絲在他的臉上輕輕拂過,雙手扶着的身軀略微有些顫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這一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空氣凝結在了一起將他們緊緊的包裹起來。
穆非沒有繼續靠近,與白夜保持着一臂間的距離。
他只想這樣靜靜的看着她。
他知道白夜缺乏對感情的瞭解,因此他擔心如果太靠近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他只想,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止,或者能夠變得緩慢一些。
饅頭在兩人中間跳了跳,左右看着,兩隻黑豆子般的眼睛眨啊眨的,發出疑惑的“啾”的聲音,可無論它怎麼賣萌似乎都無法引起身邊兩人的注意。
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此刻,穆非覺得,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改變他對白夜的感情,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使他離開她的身邊。
即使世界毀滅也與他毫無關係。
惡魔、公會、項厲、方公子……這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
他的世界裡,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只想守護她一人。
只要能再次看到她的微笑,只要她能平安幸福,無論發生什麼都無所謂,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甘之如飴。
在這一刻,她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意義。
然而,將穆非拉回現實的並不是世界的毀滅,而是一首煞風景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