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嘿嘿一笑說:“師兄不必牽掛,灑家省得,離開大相國寺時智清師兄跟灑家喝了一夜酒,說過許多故事。從此後有人問起虎咆寺一事,你們只說灑家酒喝多了醉闖山門,與五臺派清涼寺都沒關係。只是灑家也在軍中呆過,心中有點好奇,師兄當時必定看到什麼纔會有此安排?”
智真長老笑着說:“智深,我們沒看錯你,只是你理解錯了。那年閒鏡方丈自殺時曾託看廟的老楊頭送信,說只要聽到明涯死訊,就安排人去接應,昨天虎咆寺送來消息,所以我就安排你前去。只是當日我沒想到楊家家廟一個做清潔的老頭竟然是一代宗師,那個道士應該是九草道人,從你說的樣子和聽到的對話來看,死在地上的白衣和尚很可能是明僧法演。”
世上同名的人多,同法號的和尚更多,魯智深軍旅出身,只能算半個江湖人,在虎咆寺聽到法演時根本沒有往十絕人物中想。不顧魯智深的驚訝,隱元長老遞過一張紙說:“智深師弟,你休息一夜,明日離開清涼寺,在江湖中要照顧好自己。你把這上面的人物都記住,如果有事情你可以去找他們幫助。”
五臺一派從唐朝幫助武則天登基而興,數百年的傳承不可輕視,在宋遼各路都有弟子和朋友,隱元長老這個舉動就是告訴魯智深他還是五臺弟子。魯智深接過來看了幾遍還給隱元長老說:“灑家已經記下,這些年蒙各位師兄照應,雖是舒服,只是心中拘謹得很,明日終於可以放開心懷。”
不管三個老僧的啼笑皆非,魯智深說完告辭前去安歇,從始到終懷鬆方丈始終一言未發,看魯智深出去無奈地搖搖頭。次日清早,在清涼寺大殿上,魯智深當衆拜了智真長老九拜,背了包裹辭了長老並衆僧人,離了五臺山逕到鐵匠間壁客店裡歇了,等候打了戒刀就行。
只一日,太原的湯老闆就帶着好鐵到了,誰想和魯智深一見竟是熟人,湯老闆就是當年種諤帳下延安知寨湯琮。河湟失守後,地方豪強爭鬥牽連西軍,湯琮索性辭了官,帶着自己的一點積蓄到太原開了家鐵匠鋪,湯琮在種家軍就是靠打造軍隊兵器升上去的,手藝自然非同凡響,再加上舊日同僚不時照顧點生意,現在也是小富人家。
湯琮一見面就對魯智深說:“我就猜到是你,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少將軍因爲議論役法忤了蔡京旨意,改任莊宅使、知德順軍後,又被蔡京手下人誣告他‘詆譭先烈’,將他罷官列入黨籍。現在已經回到延安府,說是想學老師橫渠先生張載做學問,也想見見當年老經略相公帳下諸人,魯老弟要沒什麼事情,不妨一起前往,你可是種諤老將軍推薦給少將軍的人。”
湯琮說的少將軍就是种師道,原來東京擂臺一戰後魯智深名聲遠揚,种師道又聽說九品堂誣陷魯智深的事情,立即從渭州開始求證;渭州是種家發跡之地,將魯達取消通緝一事豈能瞞過种師道,所以种師道就派人去東京大相國寺相邀,等知道魯智深已經回山西,種家立即委託山西各處舊部尋找,湯琮和種家一直有來往,自然知道此事。
正巧五臺山傳來消息,湯琮就急忙過來看看,兩人見面大喜,一頓酒從中午喝到黃昏,魯智深正愁沒有去處,聞言欣然同意;次日兩人就坐湯琮的運貨大車一路趕往延安府,種家雖然祖籍洛陽,但是隨着從種世衡代代名將經略西北,根基反而在延安府。先在太原耽擱了一天,湯琮原來想把兒子湯隆帶上,無奈這浪蕩子整夜不歸,派人出去又沒找到,無奈早上起來去買點禮物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