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羅老道就直接拿着個饅頭走向張天師,赤柏子、赤槐子急忙出手阻攔,竟然沒有攔住,羅老道跌跌撞撞地就到了大殿的中央,直接將右手中的饅頭朝張天師塞了過去;張天師自幼就接受各種訓練,現在又是武林有數的高手,聽議論知道是廚房的羅姓道友,卻也不敢輕視這個看起來平常的老道,出手時沒有任何保留,右手一拂千鈞力。
羅老道似乎沒有感覺,整個人貼了過去,借力一擠,於是兩人手臂互相推輓,如水負舟而行,在方寸之地轉換方向。幾個圈子下來,旁觀人才看出門道,兩人腳踩八卦互相方位,完全靠着手臂、肘、肩、背的作用,運用“掤、捋、擠、按、採、挒、肘、靠”等技法借力、發力。赤柏子正驚訝於師叔的深藏不露,突然發現自己在修行九轉神功時不得其解的細節竟然有了答案,一下子沉浸在兩人的對招中。
半個時辰過去,兩人如蓮葉般地漂浮開,張天師手中抓着一塊扳下的饅頭笑着說:“羅道友如此盛情,貧道就客隨主便了,看時間不早,今日算平局如何?免得誤了大夥的吃飯時間。”羅老道欣慰地笑笑,點頭同意,轉過身回來對赤柏子說:“掌教,老道閒極思動,想去北地一遊,不知道以後何時可以再見你?”
赤柏子跪倒說:“崇真宮主持已由赤槐子師弟接掌,師侄正準備出去散心,剛好與師叔同行。”劉混康、宿遠景、赤槐子都暗暗鬆了一口氣,宿遠景上前扶起赤柏子說:“二位從此朝伴浮雲,暮宿桃源,神仙足跡自由自在,真讓遠景羨慕,如果有空,來京一敘。”羅老道和赤柏子知道宿遠景是催促之意,大笑起來朝殿外走去,孔清覺和溫凱也隨即同行,四人在各種複雜的眼神中出了山門。
崇真宮供奉葛玄、張道陵、許遜三人,講究的是採藥救人,赤柏子更是醫術精湛,附近百姓受益者甚多。四人走下臺階時,早有道士和百姓一路灑水淨路,只是四人踩過去地面立馬蒸乾,讓樑師成最後一點準備冒險的心裡也化爲烏有;高俅站在山門的石碑旁,看着赤柏子變小的背影,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到了官路,羅老道的徒弟一清和樊瑞已經帶着馬匹在等待了,樊瑞上前對赤柏子說:“師兄,我昨夜正準備去觀裡見你,沒想到被一清攔住,我和他切磋了一會竟然不是對手,只好在這裡等你。”一清從容地笑笑,孔清覺卻吃了一驚道:“入雲龍公孫勝,你原來是閣皁山的弟子,我還一直在安排人查你的底細。”
衆人大笑,赤柏子只有搖頭,入雲龍公孫勝近些年在山東河北也算是個神秘人物,北武林多猜測是嶗山那些門派的人,誰曾想是一清的俗名。赤柏子暗想:難怪一清十六歲那年回家侍母,以後只是一兩年來一趟;師叔羅老道在山上又不顯山不顯水,連師父也不知道他練成九轉神功,故而沒有人往這方面想。
溫凱抱歉地說:“沒想到溫某連累了二位道長,我們還是離開此地再說吧。”衆人上馬,公孫勝引路在武夷山中奔馳二百多裡,只見山路盤旋曲折,忽聞水聲潺潺瀉出石洞,一行人踏過青石板,轉過山坡,穿過柳林則是一片則是一片藥圃,公孫勝介紹說:“這是我偶然發現的一個場所,原來種藥材的地方。”
出了藥圃,只見岩石上蘿薜倒垂,遮住小路,大家拉着馬掀藤撫樹過去,忽見柳蔭中又露出一個小木橋,渡過橋去全是坦途,便見一所清涼瓦舍,一色水磨磚牆,靠在那山崖下面。進到屋子,正中的位置放着一張老式八仙桌,幾把陳舊的椅子,後院掛着臘味,角落曬着乾菜,好一個隱居的地方。
公孫勝安排師傅、溫凱等人坐下,自己和樊瑞去起火燒水做飯,休息好後孔清覺問溫凱:“前輩和羅道長應該是舊交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