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濃重的殺氣。雲輕見此收斂了嘴角的笑容,快速站起,走至獨孤絕身邊,彎腰握住獨孤絕緊握的手,緊緊握了握,一邊擡頭朝着那老姑女淡淡一笑道:“他有妻子了。”獨孤絕什麼脾氣,就算他要靠別人,那也是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內纔會姑息,若是扯了他的虎鬚,那他管你是什麼人,他要不要靠你,照樣下狠手。獨孤絕反手握住雲輕的手,感覺雲輕無聲的勸慰,不由狠狠瞪了那老姑女一眼,唰的立起身,一把抓住雲輕大步就朝外走去。“沒關係,我可以做小的,我不在意。”老姑女見獨孤絕離開,連忙搶上兩步高聲道。獨孤絕臉色鐵青,一步頓住滿含殺氣的就欲轉身。雲輕緊緊扣住獨孤絕的手,朝着獨孤絕溫柔的一笑,轉過頭去看着那滿臉急色的老姑女,輕輕淡淡卻極堅定的道:“我介意。”說罷,拉着獨孤絕就朝遠處的樹木走去,去找白虎王它們去。默克族長聞言不由搖頭笑道:“這妹子把他哥管的還真緊,看來姑女啊,你是沒戲了。”說罷,鎮子上的衆人都齊齊呵呵笑了起來。丁飛情,墨銀,墨離等對視一眼,都各自搖頭大笑,當着雲輕的面要給獨孤絕做小,不是自己找死。“繼續,繼續。”熱舞在起,歌聲火辣,篝火噼裡啪啦的響,燃燒的更加熱切了,這一晚還長着呢。獨孤絕被雲輕拽着離開篝火晚宴,行走入樹林,涼涼的初春的清風吹來,雖然還帶着點寒氣,卻非刺骨寒冷,反而給人精神一振的感覺。狠狠一拳頭揍在身旁的大樹上,樹身立刻一陣猛烈的顫抖,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雲輕見此輕輕搖搖頭,放開獨孤絕的手,捧着獨孤絕現在那難看之極的臉,踮起腳尖滿含溫情的在獨孤絕脣上應上一吻,對上獨孤絕雙眼,嘴角邊勾勒出一絲微笑道:“我不嫌棄,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不嫌。”輕柔的聲音如天籟一般,獨孤絕一腔怒火瞬間熄滅了下來,抻手抱住雲輕的腰,把雲輕抵在樹幹上,低頭看着雲輕晶亮的雙眼。沒有鄙視,沒有動搖,連一點點取笑噁心的神色都沒有,他的雲輕,這話說的是真的,他長的好看也罷,長的如現在這般難看也罷,他的雲輕是絕對不會嫌棄他的。心下立刻就舒服了,獨孤絕嘴角很滿意的勾勒出一絲張狂的笑意。雲輕見些撫摸上獨孤絕的臉頰,雙眼流露出溫柔之極的笑意,這個獨孤絕,就算現在做了秦王,還是如孩子一般,脾氣那麼倔,又那麼明顯,還真是喜怒明顯的很。迎上那溫柔的雙眸,獨孤絕喉頭一動,一把勒緊雲輕腰身,低頭就吻了下去,極盡纏綿的勾引上那丁香小舌,與之共舞。雲輕被獨孤絕壓在樹幹上,纖細的腰被獨孤絕緊緊的扣在大手中,只能無力的承受着獨孤絕狂烈的**。腰間的腰帶被解了開來,一隻大手順着光滑的皮膚滑了下去,進入了神秘地帶。那粗糙的大手,那炙熱的溫度,立刻點燃了火焰,雲輕身子一顫,面色瞬間微紅的推開獨孤絕,咬牙道:“你。”身子微微扭動,想避開獨孤絕的侵襲,卻發現身前是獨孤絕強壯的身體,身後背靠着大樹,動都無法動一下,那微微的扭動,反而讓身前的人溫度更加的高了起來。雲輕不由臉一下就紅了起來,這個人,怎麼隨時都發情。黑夜中,獨孤絕一雙鷹眼,燃燒着如篝火般明亮的火焰,那裡面的溫度,幾乎可以焚盡他面前的雲輕。以身體強壓着雲輕的身體,獨孤絕一手依舊挑動着指尖的滑膩,另一隻手握着雲輕手,一把按在了他的腿間。雲輕頓時大窘,無奈又無語的擡頭看着獨孤絕。“我們才成親。”獨孤絕看着雲輕,咬牙切齒的道。他才成親多久,立刻就出了這麼多事情,這一路上一邊爲了趕路,一邊人又太多,別說親熱,就是想親近一點都沒辦法,他早就很冒火,很火大了。而且那該死的雪黎,還說什麼聖女必須是處女,爲了雲輕的安全,進了南域土地,連夫妻都不準稱,要做什麼兄妹,杜絕一切曖昧的動作,他一腔怒火早就燎原了。今日難得有一閒暇時候,剛纔那直白熱切的歌舞,早挑起他心中的火花,他不忍了,不忍了。對上獨孤絕眼中的熊熊火焰,感覺到獨孤絕在她身上四處燎原,雲輕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她與獨孤絕早做了夫妻,獨孤絕的侵略,她那受的住撩撥。“你……”不待雲輕說出什麼話,獨孤絕一低頭狠狠的吻上了雲輕的雙脣,快速的在雲輕身上煽風點火。雲輕被獨孤絕吻的說不出話來,只好在心底輕嘆一聲,伸手抱住了獨孤絕的頸項,把自己整個的交給他。獨孤絕當下一抱抱起雲輕,一腳在樹幹上一點,轉眼就上了樹梢,橫坐在了樹幹之上。一把扯下那繁重的裝束,雙手一使力,把雲輕往身上重重一按。火熱的溫度立刻填滿了她,雲輕瞬間被刺激的一仰頭,緊咬住嘴角不讓呻吟聲爆發出來,整個身子都在獨孤絕懷裡輕顫起來。一把勾勒住雲輕的頸項,獨孤絕張口直接含上了那緊咬的雙脣,開始攻擊起來。樹影婆娑,整個樹幹不停的搖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卻被遠遠傳來的喧鬧聲,完全被掩蓋了下去。就連樹梢上晶亮的彎月,也緩緩躲藏在雲兒身後,受不住這樣的炙熱。不知道跑什麼地方玩耍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此時從黑暗中出現在大樹下,各自盤踞一方,不停的走動,守衛着這方的地域。夜,是火辣的。酒足飯飽,走路都生風。墨離,墨銀,丁飛情誰不是明白人,見此丁飛情只有狠瞪獨孤絕幾眼,拽過雲輕,嚴厲的教導她不要太慣着他,而雪黎是沒什麼表情,只是那神色更加的冷了。第三日上,默克族人收拾好要販賣的皮貨,帶着獨孤絕等一行人朝羊城而去。羊城乃是南域正北方向的第一大城,是進入幽城的直接通道,若它不準進,那想去幽城就只有從天上去。這南域的地理位置很獨特,不如秦國,齊國那樣從四面八方都可以到達國都,它就只有一條道路,羊城乃相當於咽喉,它鎖住了,那麼一切就不要想了。獨孤絕等默不作聲的跟着默克族長等一行人,在三天後進入了羊城,關卡處盤點的相當嚴密,若不是默克族長擔保,他們除了硬闖,那是根本進不來。“聽說了沒有,我們的聖女是假的?”羊城中最大的酒樓裡,此時中午時分,坐滿了人,正喧鬧着。“怎麼沒聽說,我們當神一般崇拜的聖女居然是假的,這在幽城那邊早就已經鬧翻天了。”一粗魯漢子大聲道。“可不是,我還聽說那真的聖女已經被聖宗抓了回來,她居然早就嫁了人不說,還嫁的外面的人,簡直豈有此理。”一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滿臉憤怒的道。“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一女人咬牙切齒的怒道。“對,這樣的聖女,該處以極刑,還有那個假的,枉費我早三炷香,晚三炷香把她供奉着,居然是假的,我呸,老子還給她磕了那麼多頭,黴氣。”粗魯男子一口大黃牙,口沫橫飛的道。“你們不知道了吧,我在幽城那邊有親戚,可是麒麟王手下的人,聽說聖宗那邊已經發布了決定,七天後,那真聖女和他們雪族一族人,全部在幽城聖宗寺廟前處以火焚極刑,全部燒死,因爲他們褻瀆了我們最聖神的宗室。”旁邊桌子上一青年男子伸頭過來加入道。“好,該燒,這樣的聖女我們不要,褻瀆了神靈,還會給我們招來災難,燒,全部燒死。”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大吼道。“對,就是,該燒……”“不潔……”“燒。”立刻整個酒樓裡的人都附和了起來,個個都是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極端的憤怒。酒樓角落處的桌子上,雲輕聞言皺了皺眉,面色沒什麼變化,雙眸中卻流露出擔心焦急的神色來。丁飛情則摸着下顎,好可怕的**導向,不潔就褻瀆了神靈,會給他們帶來災難,這樣的言論引導,他們在趙國也有用,但是那裡能夠做到這個份上,這樣全民皆反,對雪姬等人極爲不利啊。邊想邊看了雪黎一眼,沒有什麼神色變動,相當的沉的住氣,丁飛情見此不由微微的挑了挑眉。“難怪我們今年打獵只打了這麼少,原來是聖女給我們帶來了厄運,燒,該燒。”同桌的默克族長滿臉憤怒的大聲道。“對,難怪收成什麼的都不好,燒死,全部燒死他們去……”李克等幾個年輕小夥子,立刻接了下去,對着他們剛纔還崇拜的當神一般的聖女,此時卻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痛罵起來。獨孤絕聽言不由狠狠的皺了皺眉,冷眸中閃過一絲殺氣。“我們趕時間,默克族長若是六天內帶我們到達幽城,我們在分你們一層。”墨銀二話不說,直接朝默克族長道。默克族長一聽與李克等對視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當下一拍桌子道:“走,不吃了。”一邊大步就朝酒樓外衝去。獨孤絕,雲輕見此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直接起身跟着就走出了酒樓,七天時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晝夜兼程,雖然越是往南邊走,這地域越是相對平坦,但是也還是羣山起伏跌宕,要花費不少的精力。且說獨孤絕和雲輕等晝夜兼程往幽城的方向前進,齊之謙這個時候也沒閒着。太子府被毀,齊之謙住回齊王宮,此時齊王宮裡,齊之謙一貫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絕對的震驚,唰的一身站起,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玄知道:“什麼,葬身火海?雲輕死了?”站在他身邊,一直跟着他的近衛秋田,聽言面上也閃過一絲驚訝:“不會吧,怎麼可能?”他可還記得當年是他親手挑了雲輕的筋脈的,那個讓人憐惜的女孩,怎麼可能死了?而且還是在秦王宮裡被大火燒死?玄知忙道:“據探子回報,年關當夜,鳳鳴殿大火,秦王后正在裡面,獨孤絕親自衝進去找人,後來就沒有在看見秦王后露面。”“這不能說明什麼。”齊之謙聞言緩緩坐了回去,皺眉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玄知也知道不能說明什麼,見此接着道:“不過說來也怪,至那天后秦王獨孤絕稱病不早朝,所有**經由楚雲遞交給他處理,這麼一月多來都沒公開露面過。”齊之謙聽之眉頭更加皺的緊了,指尖點在椅子扶手上,沉聲思考着道:“南蠻聖女來人拜會秦國,南蠻聖女怎麼突然來拜會秦國?”沒有人回答,玄知,秋田等也都不知道。指尖微動展開另一則消息,韓國雪王妃在回韓國的路途上被人劫走,至今查無音信,生死不明。齊之謙手指摩擦着手中的消息,雙眸飛速的轉動着,雙眼望着晴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玄和秋田見此都默不作聲,他們太子殿下思考的時候,最討厭任何人打擾。“聽說雪王妃很得雲輕喜歡?”半響齊之謙突然想起什麼的出聲道。“是的。”在鳳鳴宮住了那麼些日子,這可是連燕王后和魏王后都沒有這份待遇的。齊之謙聞言點了點頭,收回望着晴空的雙眸,看着眼前的玄知和秋田,緩緩的道:“我突然覺得韓三皇子上官勁和雲輕很像。”玄知和秋田一愣,他們倒沒注意,這兩人就沒在他們面前一起出現過,而且這個跟雲輕這邊有什麼聯繫?把玩着手中的信紙,齊之謙閉上雙眸靠在椅背上,雪王妃是南蠻人,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沉默了半響,突然腦海中光亮一閃,齊之謙突然唰的睜開眼道:“南蠻聖女,額間有櫻花胎記。”他博覽羣書,天下事他縱然知不了十分,卻也能知八九分,先是沒注意這個問題,所以一時不察,現下南蠻聖女突然派人來,他要是在不想起,就太沒用處了。玄知和秋田頓時一楞,這意思……不由臉色都是齊齊一變。突然輕笑着搖了搖頭,齊之謙伸手撫摸上身邊的一具古琴,那是雲輕當日離開丁家的時候,彈奏的那一丁家傳家古琴,琴絃悲鳴具斷,難酬知音。撫摸着手中斷了琴絃的琴身,他沒有接上那琴絃,一直就這麼保留,嘴角勾勒出豁然大悟的笑容。“好一個丁家,好一個雪王妃,枉費我聰明一世,居然糊塗一時,櫻花胎記,這不是南蠻聖女的標誌,我居然一直沒有聯想到這裡,該死。”撫摸着琴絃,齊之謙長嘆了一聲道。“雲輕,雲輕,沒想你來頭這麼大,南蠻聖女,居然是南蠻聖女。”搖了搖頭,齊之謙眼中閃過又驚又無奈的神色。他一直以爲雲輕是丁家人,所以千方百計用丁家來計算雲輕,沒想到到頭來完全錯了,他找錯了對象,找錯了憑仗,雲輕不是丁家地位低下的無用之女,那是南蠻的聖女,南蠻偌大疆土的兩王之一啊。“太子,這……那秦王獨孤絕,這個……”秋田被這消息嚇了一跳,看着齊之謙一時間表達不清楚他的意思起來。不過齊之謙卻聽懂了,當下微笑的神色一收,再度皺眉起來。看樣子,雲輕死在鳳鳴殿是假,肯定是南蠻的人使了手腳,否則什麼時候不出事,就他們來了纔出事,而現在獨孤絕居然稱病不早朝,這期間……“不對,獨孤絕不是稱病,他是根本就不在秦國。”一念轉過,齊之謙突然雙眼一亮。玄知,秋田素來知道齊之謙本事,推算之策十拿九穩,一聽下瞬間臉上一吉,不及問原因,立刻道:“獨孤絕不在,正是好時候,我們……”齊之謙擺了擺手打斷玄知的話,站起身來緩緩在屋內走動,淡聲道:“他不蠢,這個時候離開秦國,若不是他有依仗我們動不了他,就是他有比目前對付我們更重要的厲害關係,更重要?有什麼比我們還重要?”皺眉緩緩在大殿中走動,玄知,秋田都退開去,不敢打擾。“南蠻,更重要,該死的。”沉默中齊之謙突然神色一厲,一掌擊打在身邊剛好走過的柱子上:“南蠻物產豐富,雲輕若爲聖女,他秦國在有南蠻偌大疆土爲憑仗,以後誰是他的對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齊之謙雙眼中殺氣一閃,立刻大喝道:“來人,備裝,跟我去南蠻,想得到南蠻爲憑仗,沒那麼容易。”一摔袖子,齊之謙大步就朝殿外衝去,居然是立刻就要動作了。玄知,秋田見此對視一眼二話不說,他們的太子就是他們的神,他說的絕對不會錯。一時間,整個齊王宮立刻忙碌了起來。兩日後楚國王宮。“雲輕是南蠻聖女?”楚刑天盯着鐵豹,滿臉詫異。鐵豹握着手中齊之謙飛鴿傳來的消息,皺眉沉聲道:“是,依齊太子的說法和依據,不難猜想。”楚刑天皺了皺眉,雲輕居然是南蠻聖女,這消息來的太突然了,才知道秦王宮鳳鳴殿大火,雲輕久沒露面,獨孤絕也稱病不出,還沒來的及尋思裡面隱藏的消息,齊之謙的震撼消息就到了。鐵豹善謀,此時沉聲道:“對照獨孤絕稱病和齊太子的說法,獨孤絕應該是已經去了南蠻沒錯,齊太子兩日前已經朝南蠻去了,我想一切應該不是假的,齊太子這個人,若不是有萬全把握和境況太過重要,他不會放棄現在對付秦國的好時機。”楚刑天緊緊皺着眉頭,點了點頭,現在獨孤絕不在秦國,若是他們在起兵攻打,就算滅不了秦國,也必重創與它,而齊之謙放棄這個機會,那就說明南蠻那邊更加重要,重要到他來不及佈置這邊的一切。當下沉聲道:“若真如他所言,南蠻物產豐富,兵強馬壯,那獨孤絕若在得南蠻爲臂膀,豈還有不亡我們之道,不行,這樣寡人怎能坐視,來人,備行。”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鐵虎,立刻快速退了下去,佈置起來。現下幾國都疲弱,真要打,可能就是個兩敗俱傷,而眼前這形勢,只有把一切危險孽殺在南蠻,這纔是上上之策。“本宮也跟你去。”門簾一掀,華陽太后突然走了進來看着楚刑天道。“母后。”“南蠻太危險,本宮不放心,你別忘了,輕兒的音攻是我教她的,徒弟如此,我這個師傅在差也差不到那去。”華陽太后相當堅決。楚刑天見此深深的看了華陽太后一眼,半響後,緩緩點了點頭。華陽太后見此立刻轉身就去收拾打點,雲輕,我們南蠻在會。一時間齊楚一太子一王,晝夜兼程朝南蠻而來。而此時在南蠻的雲輕等人,卻正面臨着南蠻四面八方的危險,這邊都還在危機重重中,齊之謙和楚刑天卻已經晝夜兼程的來了,南蠻,八方匯聚,風起雲涌。穿過山林,走過峭壁,整整六天時間幾乎沒有停歇一下,在第六日上雲輕等一行終於趕到了幽城。幽城,一座相當繁華的聖女勢力下的都城,不是秦國的彪悍,不與齊風的儒雅,更不似楚國的大氣,那是一種小家碧玉的溫婉,一種散漫中夾雜着精幹和犀利的內斂,藏而不露,重劍無鋒。別過默克族長一行,雲輕等一行六人不及觀看幽城的美貌,按着雪黎的指導,開始暗中與雪黎的人接頭起來,一邊嘗試着聯絡飛林,暮靄等一行。明日就是七日之期,雪姬及雪族人受火焚之刑之日,他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了。
112章 黃雀在後
“現在情況怎麼樣?”幽城最中心一座庭院地下密道里,雪黎一臉冰冷的朝面前一箇中年男子沉聲問道。她的身周,飛林,暮靄,小左,小右,還有獨孤絕的三百鐵騎都在,他們幾乎同一時間到達幽城,此時齊齊積聚在這裡。中年男子先是對雲輕恭敬的一躬身,然後才快速的道:“雪姬陛下他們被關在聖宗寺廟裡面的暗牢裡,明日午時就要行刑,我們想了很多辦法也不能......”“他們一共多少人?暗牢的位置在那裡?具體佈置是什麼樣的?你們能調動多少人?救出來後從那裡逃走,如何面對所有人,說。”那中年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無比冷酷的插口喝問道,每一句無不是最關鍵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哪有那麼多功夫,去聽他胡扯。中年男子一聽不由一震,好尖銳的問話,當下看了眼雪黎,目光中露出詢問的意思。雪黎見此冷着臉,點了點頭。“雪氏九族一共三千七百二十一人,雪姬陛下與雪族長等直系宗親,被關在聖宗寺廟最南端,其他幾話人被關在最西邊,寺廟位置我們這裡有詳細的構建圖,裡面路徑一看便知。至於我們能夠調動多少人,初步估計應該在一千三百人左右,不過退路,這個......。”一說到退路,那中年男子臉色一白,神色有點不知所措。站在獨孤絕身邊的飛林見此,搖了搖頭,連退路都不想好,難怪這個雪黎要亡在那什麼麒麟王手裡。雪氏一族一共三千多人,他們只有一千多人就不說了,明知道要出這個南城有多麼困難,居然不想退路,真當能夠從天上飛出去不成。聽到中年男子的回答,暮靄,丁飛情等人都皺了皺眉頭。“有雪顏在此,需要什麼退路。”雪黎見此冷着臉看着一臉冷酷的獨孤絕等人。只要雲輕站出來,聖女身份一露,整個南域一半的勢力都要對她府首稱臣,那些叛亂分子還怕他們什麼,逃,逃什麼逃,雪族乃是因爲聖女的問題,纔會被判處火焚極刑,現在在還南域一個貨真價實的聖女,第一時間就應該恢復南域第一氏族的身份,何須要逃,何須退路。獨孤絕聞聲眉眼一沉,滿眼殺氣的沉聲喝道:“愚蠢。”雲輕皺了皺眉,微微搖頭看着雪黎等人,淡聲道:“若雪族真有勢力,縱然現任聖女是假,他們也能有力迴天,而現在如此模樣,南域聖女一脈的力量全部扼制在了那麒麟王的手裡,你說他們有機會爲王,誰還會心甘情願的再供奉一個聖女?”淡淡的話,把南域目前的勢力狀態完全點撥了出來,這已經不是真假聖女的問題,而是叛亂的問題。當一個手握重權的肱骨大臣,發現頭頂上的王是假的,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那頭頂上的王的時候,他還會讓那王脈一族,在推一個真的出來,估計那時候,不管是真是假,等待他們的都是殺戮。如此淺顯的道理,雪黎爲王這麼久,居然還不明白,這江山她如何坐的穩。密道內頓時一片沉默,雪黎和那中年男人的臉上神色都難看之極。“不會,聖女在南域就是一切。”中年男子臉色難看的瞪着獨孤絕,眉眼中閃動着絕對的信仰。獨孤絕見此懶的理他:“今晚就動手,地圖拿來。”一把拽過那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的地圖,鋪在案几上就開始與墨銀,墨離,雲輕,丁飛情,飛林,暮靄等人商量起來,完全無視雪黎,中年男子等人。估計雪黎等人還想着,明天他們光明正大的到那現場一亮相,說聲我是真的聖女,一切就可風平浪靜了,真的是愚蠢之極。盲目的崇拜,真要是一切,還會出現現在這個局面?信仰,簡直無可救藥的信仰,這個時候還想天方夜譚的事情,信仰這個東西,在謀權篡位的人手上,那不過就是一個垃圾。還是先把人救下來了在說,他可不相信雲輕只要往那一站,什麼事情都會解決,人在自己手中,那才踏實。夜色,很快的暗淡了下來,浙浙的整個一片漆黑,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中,隱隱約約從雲層中露了一點半點出來,初春的料峭寒風呼呼的吹過,刮的人臉生疼生疼的。聖宗寺廟,乃是一座無比恢弘大氣的建築,幾乎直接可以比擬泰國王族的宗廟,可能還要更甚。巨大的石頭堆砌而成,門口矗立着兩尊狗不像狗,狼不像狼,有三個頭的動物,一左一右的鎮守在宗廟之前。墨黑色的大石堆砌的宗廟,在黑夜裡看不清楚全貌,只能感覺到它就如一座暗夜裡的猙獰巨獸,張着黑黝黝的的大口,露出裡面尖利的獠牙,吞噬着一切。陣陣寒風吹過,隱隱約約傳來嗚嗚的聲音,激起一點寒氣。此時,聖宗寺廟的暗道裡,獨孤絕,雲輕等人正快速的朝暗牢接近。雪黎爲南域聖女這麼久,別的什麼估計不行,對這聖宗寺廟的瞭解卻是旁人所不及的,裡面有什麼暗道,暗道通向哪裡,她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給獨孤絕等一行潛入,提供了最方便快捷的捷徑。獨孤絕和雲輕一路,從正北角潛入,直撲雪姬等所在的南邊暗牢。飛林和小左小右一路,從東南角潛入,直撲雪族其它幾族所在的西邊暗牢。暮靄和雪黎一路,從正西角潛入,同樣撲向雪族其它幾族人所大的西邊暗牢。丁飛情則帶着白虎王,小穿山甲和雪黎那方的中年人,安排營救出來的三千多雪族人的後路。夜色正濃,正是入睡時候,一片平靜無波,然暗夜下卻暗潮涌動,一地興風激盪。雲輕與獨孤絕飛速的在密道中行進,身後跟着墨離,墨銀和二十幾個鐵騎。密道很狹窄,每隔十丈左右就有一盞煤油燈,昏暗的光線照射在狹窄的密道里,襯着獨孤絕等人的身影,醞釀出一地的鬼影重重。“前方在行進二十丈左右,頭頂上就應該是雪王妃等人關押的地方。”墨銀看着手中繪製的地圖,壓低了聲音道。低沉的聲音在狹小的密道里,濺起絲絲點點的迴音,很悶。“注意四周。”獨孤絕點了點頭,手中握着他一直藏在腰間的軟劍,快速的朝前而去的同時,不斷的打量着周圍的情況。雲輕手指一直按在鳳吟焦尾上,飛速跟上獨孤絕的身影,全神貫注。雪黎雖然說了這聖宗的寺廟,除了聖宗的人和她,旁人根本不準進來,也更加不知道里面的密道,麒麟王就算想推翻她叛亂,也沒有資格進入這寺廟,肯定不知道里面的密道,不用擔心。但是,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小心一點爲上,這世上的事情說不清楚。悄無聲息的頂起頭頂上的機關口,獨孤絕,雲輕等依次飛速的竄了上去。血色迸裂,從頸項間飛速激射而出,冷厲的劍光一閃,那負責守衛的聖宗人,就已經倒了下去。沒有一絲風聲,沒有一絲響動,一切都在暗於聲息中動作。負責守衛在各個關口的聖宗人,還在半夢半醒的守衛中,就民經掉了性命,魂歸天外。一把捂住前方背對着自己負責守衛的嘴,利劍一劃,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人就已經倒下,獨孤絕手腕一提,直接朝後扔去,身後墨銀順手一接,就扔在了黑暗的牆腳,配合的天衣無縫。石室,走廊的最後一間關閉的石門屹立在衆人的眼前,厚重的大門兩旁各立了三個一身盔甲的守衛。獨孤絕一見,暗中點了點頭,如此看,這裡應該就是囚禁雪姬等人的地方了,當下趄着身後冷冷的一揮手,墨銀,墨離等人頓時一個猛撲從暗處撲了過去,手中的長劍,在那六個侍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已經刺進了他們的咽喉,取了他們的性命。“走。”獨孤絕見此一步跨前,緊握手中的軟劍當頭就朝那石門走去。推開厚重的石門,一股黴味立刻撲鼻而來,其中還夾雜着濃烈的血腥味,獨孤絕頓時皺了皺眉。石門裡又是一方偌大的空間,陰沉沉的燈火照耀在這一方空間中,暗淡的跳動着,伴隨着裡面陰森森的冰冷空氣,幾乎給人一種置身冰窖的感覺。陰森而冰冷。暗牢,靠牆一排全是精鐵鑄就的牢獄,黑色的精鐵在錯暗的燈火下,拖着長長的身影,映射在它們身後的人身上,泛出一地的詭異。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哭泣聲,淒厲聲交織在一起,更加給這陰森的牢獄,增添出無盡的悲苦和傷情。雲輕緊跟着獨孤絕進入石門,一眼飛速的掃過,在燈火最旺盛的地方,那裡吊着一個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只見那披頭散髮的女人,雙手被高高的捆綁着吊起,整個身體只剩下腳尖支撐在地面上,手腕上潔白細嫩的皮膚,早已經青紫一片,血跡已經乾枯在上面,露出一雙血跡斑斑的手。一身的鮮血,身上的衣服破爛的幾乎遮不住身體,破爛的衣服處泛出鮮紅的血色,皮開肉綻的傷痕縱橫交錯在她的身上,那是鞭打產生的痕跡。凌亂的亂髮下,一張瓜子臉低垂着,蒼白的一絲血色都無,毫無生氣的被吊在那裡。那張臉,那個人......雲輕一瞬間面色蒼白,雙眸緊緊的盯着那吊在地上的人,通紅一片,那裡面的傷痛毫不掩飾的暴露出來。“娘......”一聲隱忍的,悲慼的,不似啼血勝似啼血的輕叫響徹在暗牢裡,激起一片漣漪。“娘,娘......”一個飛身,雲輕雙眼血紅,如飛一般朝被吊在那處的雪王妃衝去,幾乎快的如利箭橫空。獨孤絕反手一把沒有抓住雲輕,微微咬了咬牙後,也沒有阻止,只緊緊的握緊了手中的軟劍。“娘,你醒醒,你醒醒啊。”一劍斷開弔着雪王妃的鐵鏈,雲輕一把抱住軟倒的雪王妃,雙眼中一片晶瑩,聲怕泣血的呼喚道。“女兒不孝,娘,你醒醒,看女兒一眼啊,娘。”如珍珠一般純潔光亮的水滴,滑過潔白的臉頰,滴落在被雲輕抱在懷裡的雪王妃臉上,在那沾滿了血污的臉上,劃過一絲乾淨的溝渠出來。那悲痛欲絕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暗牢裡,幾乎讓墨銀,墨離等動容。“救命,救命啊。”一瞬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盲目的注視着衝進來的獨孤絕雲輕等人的雪族雪姬一脈直系,此時見雲輕抱着雪王妃生催淚下的痛哭,瞬間一下就清醒過來,目光中快速縮放出求生的璀璨光芒,抓着鐵欄杆,朝着獨孤絕等人瘋狂的大叫道。“在出聲,我殺了你們。”獨孤絕手中軟劍一揮,一劍砍在那精鐵所鑄造就的鐵欄上,立刻響起一片斷裂聲,那通身的肅殺之氣和絕對的冰冷,讓所有叫囂的雪姬一脈直系,立刻驚駭的收住了叫聲,驚恐的望着獨孤絕,他們進來不是來救他們的嗎?不是嗎?“想活就給我閉嘴,誰要出聲,就別怪我們劍下不留情。”墨銀眼中寒光一閃,手中長劍在昏暗的燈火中一揮,無比絕情。“別說話,靜靜配合恩公們。”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最是見多識廣的雪族大長老,撐着身體從地上爬起來,低聲道。頓時,所有雪族人都不開腔說話了,一個個緊閉着嘴,滿臉激動的注視着獨孤絕等人,連連點頭。墨銀,墨離見此,立刻帶着二十幾個鐵騎開始砍開所有的牢獄鐵鏈。而同一時刻,飛林等人也找到了關押雪氏其他幾族人的地方,幾方一起行事,看起來,形勢大好。“娘,都是我不好,娘......”雲輕跪坐在地上抱着雪王妃,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懷裡的身軀幾乎冰冷的沒有溫度,幾乎脆弱的隨時都會離開,她,她……“雲輕......姐......”悲痛中,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傳了來,雲輕不由身子一震,扭頭朝發聲處看去。跟着走過來的獨孤絕,聞聲也是眉眼一動,幾步走過去,揮手一劍砍開最裡面的牢獄鐵鏈,一個鑽身進入提出一個人來。雲輕定睛一瞧,一身破爛,身上隱有血跡,面容骯髒,但仍然可以看見其精緻面容不得,這不是上官勁是誰。“母妃。”獨孤絕提着上官勁走至雲輕身邊,緩手把上官勁放了下來,上官勁當即一把抱住雲輕和雪五妃,沙啞着嗓子悲鳴。“弟弟,弟。”一反手抱住上官勁,雲輕眼中的淚水撲簌簌直下,紅的幾欲滴下血來。獨孤絕站在身邊看見雲輕如此動容,不由心痛之極,雲輕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如此大喜大悲,他幾乎沒怎麼見過,讓他的心都疼的扭曲了起來,不由緊緊的握住手中的軟劍,一手扣住雲輕的肩頭,沉聲喝道:“不許哭,她還沒死,哭什麼,走。”雲輕聞言緊緊的咬住下脣,立刻,絲絲鮮血蜿蜒而下,劇烈的疼痛讓她神智一清。一把抱起雪王妃,雲輕站起身來,看着上官勁道:“勁,走,先離開這裡在說。”此地不宜久留,一切等去到安全地帶在說,這點輕重緩急,她縱然心傷無比,卻也還分的出來。上官勁聞言重重的點子點頭,攙着雲輕肩頭,就朝外走。冰冷的淚水滴在雪王妃的臉上,嘴脣上,昏迷中的雪王妃微微顫動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輕兒。”微弱的幾乎聽不見的喊聲響起,雲輕不由身子一震。低頭對上雪王妃幾乎失神的雙眸,雲輕深吸了一口氣,對着雪王妃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強笑道:“娘,我來了,不怕,女兒帶你離開,以後砂準人傷害你,在不準。”強笑的容顏上晶瑩的淚珠滾滾而落,淚光在笑容中綻放,笑容在淚光中哭泣。雪王妃看着淚珠劃過雲輕的臉頰,落在她臉上,不由伸手想爲雲輕擦拭去,未想手腕微微一動,卻無力的垂下。雲輕見此不由更加緊的抱緊了雪王妃。“孩子,娘不好,還是把你捲進來了。”雪王妃看着雲輕,極輕極輕的嘆息了一聲,雙眸中閃過最深最深的傷痛,支持不住的又恍惚了起來。一句話說的雲輕幾乎心疼的無法呼吸,這是她的娘,真正疼她的娘啊。“走,回去在說。”獨孤絕掃了一眼暗牢,牢獄裡的雪族人都被放了出來,此時正各自想互攙扶着看着他們,不由沉聲朝去輕道,一邊一揮手,提過上官勁,扔在了他背上。“對,孩子,快走,有埋伏,他們有......埋伏......”雪王妃恍惚中,聽見獨孤絕的話,頓時一個激靈,突然清醒過來,看着雲輕滿臉的焦急。“走。”獨孤絕一聽頓時一把摟着雲輕,一邊沉聲大喝,一邊幫雲輕支撐着雪王妃的重量,快速朝石門外衝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未免把本王看的太輕了吧。”才衝出石門,本來陰暗的走道突然光芒驟然亮起,一道洪亮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了過來,瞬間,四面八方無數人冒了出來,手中寒鋒指向了獨孤絕等人。早有準備。尖叫,那跟着獨孤絕等衝出暗牢的雪族人,一見此等情景,那些被嚇怕了的女子頓時懼怕的驚叫起來,靜寂的隊伍,瞬間一片混亂。獨孤絕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掌,凌厲的掌風直把幾個靠他最近,慌亂驚叫的女子擊翻在地,滾了開去,周圍驚恐的雪族人頓時驚駭的忘記尖叫。“噤聲。”那跟着衝出來的雪族大長老一見,立刻大聲喝道。聖女本家的人,都是顯貴之人,世面倒也見過,此時見此不由都齊齊咬緊了牙,不敢在發出聲來,顫抖着身體擁擠在石門前,躲避在墨銀,墨離等人的身後。獨孤絕面上一顯冷酷之色,一把拽過雲輕拉在了他身後,對上了那自稱本王的人。雲輕見此咬了咬牙,反手把雪王妃背在了背上,以腰間衣帶捆綁在她身上,手指撫摸上了鳳吟焦尾。只見轉角處一隊人閃開,裡面一個身穿深黃麒麟長袍,眉眼極是剛硬,面想很威武的男子走了出來,看起來四十歲年紀,觀面想還算英武,只那雙眼睛小而尖銳,一眼望去讓人生寒,破壞了整個人的氣質。“麒麟王。“爬在獨孤絕背上的上官勁,壓低聲音在獨孤絕耳邊道。“你是誰?好大的膽子。“麒麟王看着一臉醜陋的獨孤絕,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很狂妄的道。“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論狂,獨孤絕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話音落下,獨孤絕背在身後的手飛速的做了向個手勢。麒麟王眉眼中一閃而過陰邪,冷冷一笑道:“好,好一個......”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身形一晃就衝了出去,同一時間雲輕,墨銀,墨離和二十幾個鐵騎全部出手了。琴聲包含着殺氣和憤怒,狂飆而上,直指所有從四周冒出來的麒麟王的人,第三殺弦,雲輕很少用的第三殺弦,此時滿含着尖銳,籠罩住四面八方,尾隨在獨孤絕身後,直朝麒麟王衝去。“衝。”雪族族長見此振臂一揮,攙扶着身邊的年輕小夥子,就跟在獨孤絕和雲輕身後朝麒麟王的方向衝去。廝殺,不過只是一瞬間。整個被圍困的形勢完全顛倒,獨孤絕,雲輕。墨離,墨銀等人殺入陣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箭弓利刃已經無用,佔盡上風的陣勢,頃刻間瓦解。攻其不備,殺其箭刃,戰術之靈,活,眉眼之厲,獨孤絕天下第一。“殺,衝出去。”雪族的人此時也激烈了,此種時候拼還有一線生機,不拼,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因此整個沸騰了,拖着傷殘的身體瘋狂起來。一時間,整個狹窄的走道一片殺聲震天。麒麟王在南蠻稱霸慣了,料想對付的不過是雪黎**,那想到會是獨孤絕和雲輕等人,一時間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空有人手,卻被鬧了個手忙腳亂,一時居然屈與下風。這方一片混亂,然遠處一陰暗的通道口,一身穿白色衣衫的人靜靜的站立在當地,看着此處的一片殺氣氤氳。半響緩緩搖了搖頭,看了眼快衝出來的獨孤絕和雲輕,手在牆壁上緩緩一抹。只見獨孤絕和雲輕所站之地,頃刻間乾坤鬥轉,一個轉換間,就不見了獨孤絕和雲輕兩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來的太過詭異和快捷。白袍人見此,不再看這方,轉身隱沒了黑暗之中。
113章 聖女宮
譁然,墨離,墨銀等只覺眼前一花,轉瞬就不見了獨孤絕和雲輕,不由大駭,顧不上眼前的麒麟王,齊齊就朝獨孤絕和雲輕消失的地方撲去。沒有,什麼都沒有,好好的走廊,好好的牆壁,沒有縫隙,沒有機關,但是人就那麼憑空消失了,彷彿他們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消失的萬分詭異。那正與獨孤絕和雲輕對敵的麒麟王,見此也是一楞,滿面驚訝的看着那一方空間,這是怎麼回事。一片混亂。斜坡,無止盡的斜坡,獨孤絕和雲輕本連手殺敵,眼看着就要衝殺出去,突然只覺腳下一晃,整個空間都倒轉過來,連兩人的機靈,都還沒做出反應,人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腳下彷彿踏入了無底洞一般,直直就朝下滾落了下去。“雲輕。”獨孤絕反應着實是快,一見不對,立馬反手一把就朝跟在他身後的雲輕抓去,同時一把把背上揹着的上官勁提到了身前,護住。“絕。”雲輕見機也快,不待細想,同時就朝獨孤絕撲去,兩兩相握,四人抱成一團就朝下滾去。漫無止境,彷彿這條斜坡沒有盡頭一般,不知道過了多久,雲輕只感覺身子一震,脫離了地面,臨空就往下落,駭然的還沒叫出聲來,陡然身上一涼,鼻耳瞬間被滾滾冰水灌了進去,水塘,他們落入了水塘。水,鋪天蓋地的水涌了過來,雲輕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抓住她的手,努力朝上竄,然從高處衝下來的力量不是蓋的,縱然以獨孤絕之強,也完全沒有力量在第一時間掙脫這巨大的下墜之力,只能被那強大的力量直直帶往了水塘最深處。雲輕一手緊緊的護衛着第一時間抓到胸前護着的雪王妃,一手緊緊的抓住獨孤絕,胸口幾乎要炸開了,那水的壓力,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要碾碎她的身體,難道今日要死在這裡嗎?難道今日就是他們的歸結之處。腦海中一閃而過朦朧的想法,雲輕下意識的更加緊的抓住了獨孤絕,兩兩相握,生死不棄。巨大的衝擊力,把獨孤絕,雲輕等四人壓向了水塘的最深處。在獨孤絕和雲輕都以爲不能脫身,要被死壓在水底的時候,突然身上巨大的衝擊力和壓力陡然減小,一絲浮力承在了他們身體底下。獨孤絕一感覺到有機會,立刻雙腿一蹬,抓住雲輕就朝那浮力上升的方向衝了去。黑漆漆的一團黑色中,遠遠一絲光亮隱隱約約的閃動着,獨孤絕見此眉眼一厲,抓住雲輕,閉着呼吸,強撐着一口氣,帶着雲輕,上官勁,雪王妃就朝那光亮之處衝去。雲輕不會武,在水下憋了這麼久,那胸腔幾乎要迸裂了開來一般,漲的幾乎要爆炸,渾身一點力量也沒有,若不是獨孤絕抓着她,估計早就被湍急的水流不知道衝到哪裡去了。而此時雲輕驟然看見那點點的光亮,萎靡的精神不由一震,緊緊的抱着懷裡的雪王妃,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一絲力量,抓着獨孤絕拼命就朝那光亮散發出的方向游去。她要出去,她不能讓她孃親死在這裡,絕不。水流湍急,浮力巨大,獨孤絕身如游魚隨波逐流而上,快如魚箭。“嘩啦。”一聲破水而出的聲響,獨孤絕抓着雲輕衝出了水面。“呼哧,呼哧……”雲輕一把把懷裡的雪王妃舉出水面,再也支持不住的狂喘氣起來,靠在獨孤絕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平日不知空氣的珍貴,此時才知道空氣是多麼的美好,多麼的讓人嚮往,多麼的甘甜。獨孤絕一邊喘氣,一邊抓住雲輕就朝岸邊遊了過去。搭手把雲輕和雪王妃扔上了岸,獨孤絕一掌撐着岸邊帶着上官勁跳了上來。雲輕一上岸,顧不上其他,立刻放平雪王妃,雙手不斷的壓着雪王妃的胸腹部位,急聲喊道:“娘,娘。”未想雪王妃一點反應都沒有,雲輕瞬間白了臉,手指顫抖的幾乎不敢朝雪王妃的鼻息間探去。獨孤絕見此伸手一探,摸了摸雪王妃頸項上的脈動,拍了拍雲輕的手道:“慌什麼,沒死。”也許是因爲雪王妃昏迷過去的原因,呼吸本就若有若無,反而不及他們吸入的水多,現下只是傷勢太重昏迷,並無大礙。雲輕聽獨孤絕這麼一說,不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把雪王妃翻了過來,胸腹對上自己曲起的膝蓋,維持整個讓雪王妃頭在下,胸腹在上的姿勢,這是婆婆當年教她的。只見絲絲水絲從雪王妃口鼻間流了下來,不多,卻是有生命的象徵。“咳咳……”雲輕這邊如此動作,獨孤絕卻野蠻多了,直接提着上官勁的腳,整個的把上官勁倒吊了過來,兇猛的兩搖,上官勁頓時一口水嗆出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獨孤絕見此一把把上官勁扔了下來,擡頭就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怎麼樣?”雲輕見被獨孤絕扔在地上的上官勁,一邊咳嗽,一邊努力爬起來,不由擔憂的道。上官勁吐出一灘水跡後,擡頭對上雲輕擔憂的眼,搖了搖頭,晃晃悠悠的走上前來,一邊道:“我沒事。”他只是吃了幾口水,被嗆昏了過來,只要能醒,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大事。“母妃呢?”爬跪在雪王妃的身邊,上官勁滿臉擔憂的問道。“放心,沒事。”雲輕伸手揉了揉上官勁溼漉漉的頭髮,獨孤絕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咳……”話音才落,爬在她腿上的雪王妃身子微微一動,輕輕咳嗽出聲來。雲輕頓時一喜,立刻動手把雪王妃翻了過來,抱在了懷裡。“輕……兒……”顫巍巍的睜開雙眼,雪王妃看着眼前滿眼關懷焦急之色的雲輕,不由微微張開嘴,輕輕喚了一聲。“娘,我在,沒事的。”雲輕握上雪王妃的手,對着雪王妃露出一個笑容,很溫柔,很堅定。上官勁見此一咬牙,伸手握住雲輕和雪王妃的手,對着雪王妃重重的一點頭。雪王妃看了眼上官勁,再看看雲輕,被水流洗去滿臉血跡,露出本來精緻容顏的蒼白瓜子臉上,緩緩勾勒出一絲笑容,一絲舒心和甜蜜的笑容。“這是什麼地方?”此時,觀看周圍情況的獨孤絕,突然出聲問道。雲輕聞言不由擡頭朝四周看去,只見他們身前衝出來的地方,哪裡是個水塘,那是一個碧綠的湖泊,碧波在微風中盪漾開去,點點漣漪映襯着旁邊的山色倒影,在一片月色照耀下,煞是好看。雲輕頓時微微揚眉,湖泊,山色,若她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剛纔所站的地方是聖宗寺廟裡的暗牢,怎麼着突然一變,成了世外桃源了?一念想起世外桃源四字,雲輕方突然察覺,周圍吹來的風是暖暖的,不比寒冬的凌烈,不及夏日的酷暑,溫潤而清涼,宛若春秋時節,這……眉眼中閃動着驚訝,雲輕轉頭看去,只見身後不遠處一座宮殿屹立在這一方湖光山色中,殿門矗立着九根白玉大柱,白玉大柱上雕刻着的不是龍鳳,而是樹葉,花朵,看起來很怪異。不似皇宮大殿的模樣,反而有點像宗廟,高約十丈,寬約二十丈,在月光下散了着溫潤的光澤,熠熠生輝。而它的身後,地勢越來越高,極目遠眺,那山色中央地段,好似又矗立着一座宮殿,不比這乃白色,好似橘紅之色,在光芒照射下,橘紅的光芒,耀眼之極,幾乎直逼當空月色。而在它的身後,只看的見青山的影子,卻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了。面前的青山高可絕頂,連綿遠去,在黑夜中輝映出一片暗龍風姿,給人一種感覺,浩瀚無邊。然如此地方,本應該鳥獸聚集,一派山間輕活,然而從他們出現在這裡到現在,沒有聽見一絲鳥叫,沒有一聲蟲鳴,感覺不到活物存在的跡象,寂靜,寂靜到幾乎無聲,靜寂到可怕。滿臉狐疑的對上獨孤絕轉過來的頭臉,兩人對視一眼,這地方,感覺如此神聖,卻又陰沉沉沒有人氣的詭異,如此兩相完全不同的氣質結合,給他們一種特別,但絕對寒慄的感覺。沉默,摸不清楚。“聖女宮……”沉默中,因爲雲輕轉過去,連帶被她抱着的雪王妃也轉了過去,此時雪王妃恍惚的神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圓睜的雙眼,滿臉的駭然和震驚。“聖女宮,什麼東西?”獨孤絕一聽雪王妃出聲,立刻瞪着雪王妃沉聲道。雪王妃靠在雲輕的懷裡,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宮殿,那白玉大柱上雕刻的花朵,雲輕獨孤絕不認識,她認識,那是婆娑雙樹,面色一瞬間又是激動,又是恐懼。“聖女宮,是神賜予我們迴歸天上的途徑。”雪王妃看着眼前的宮殿喃喃的道。獨孤絕和雲輕一聽不由齊齊挑眉,迴歸天上,什麼東西。“聖女宮是每一代聖女寂滅後迴歸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存在的,據記載聖女宮已經存在上千年,是我們的禁地,從不準任何人進入,我只知道,當每一位聖女死去的時候,他們纔出現,帶走聖女的屍體,隱沒於聖女宮,從不干涉塵世的任何事情。”“說重點,怎麼才能離開。”獨孤絕皺眉道,他不想聽什麼傳說,他只想知道怎麼離開這鬼地方。雪王妃此時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怎麼回事,居然精神極好。當下看了獨孤絕一眼後,雪王妃咬了咬牙道:“聖女傳位史記中有云,聖女宮,乃神宮,九九歸真,一共九宮,每一宮都有神在守護,擅闖着,死無葬身之地。”上官勁聽到這裡不由打了一個寒戰,靠近了雲輕。“神宮?笑話,這不過騙騙愚昧的你們可以,什麼神守護,狗屁不通。”獨孤絕臉色一沉,面上顯過一絲譏諷,神,那飄渺的東西根本不存在,他只相信人,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什麼神鬼亂談,謬論。“怎麼離開?”懶的聽雪王妃說這些,獨孤絕直接之極的沉聲道。雪王妃聞言見獨孤絕一臉的藐視,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反駁獨孤絕的言論,靠在雲輕的懷裡吸了一口氣後,咬牙道:“我只記得傳位史記中曾經記載過一段,有人誤闖神宮,連過九宮,神宮賜其長生不老,放其遊戲人間。”她生來就進行的是爲聖女的教育,對聖宮聖典知道的之多,比雪黎更甚,本以爲這些常識在無用之的一天,卻沒想用在了今天,怎麼會一眨眼就已經不在聖宗寺廟暗牢,而到了禁地的聖女宮,她從不知聖女宮與聖宗寺廟有關係。雲輕眉眼一轉,擡頭看着獨孤絕,眉眼一亮道:“這個意思……”連過九宮,這話的意思以她的理解,那人是闖過了聖女九宮,賜其長生不老,那長生果不就是傳說能讓人長生不老,而放其遊戲人間,恐怕不是放,而是留不住,那麼歸結過來的意思就是,想離開就必須闖過九宮。獨孤絕眉眼也是一動,他的想法和雲輕不謀而合,轉頭看了眼眼前的什麼聖女宮,這地界就一條道路,蜿蜒而上,周圍全乃懸崖峭壁,根本無路,他們的位置正在最下方,四周除了那一汪湖水,什麼都沒有,要離開不是恐怕,是必須走這什麼聖女宮闖過去。雪王妃看着兩人的臉色,不由面露焦急,快速道:“不要闖,一旦失敗,就是粉身碎骨,千多年曆史上,我就只看見那麼一段,以後在沒有過,不要……”“難道我們留在這裡就能活?”雪王妃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滿臉冷酷的喝道。雪王妃霎時一楞,喃喃的說不出話來。這裡荒山野嶺的,沒有鳥獸,沒有活物,就點青草,難道他們留在這裡就能長生?還不是幾日後估計就會餓死在這裡,更何況外面還有那麼多事情等着他們,他豈會留在這裡。“走。”獨孤絕一手摟在雲輕腰間,帶着雲輕和雪王妃都站了起來,擡頭看了眼前方白玉宮殿,獨孤絕眉眼中厲色一閃,就欲邁步,怎麼來的,他現在不去想,離開纔是目前最重要的。“聖女九宮,各有神鬼守護,就算不是神鬼,能屹立這麼久,自然有它屹立在這,沒有任何勢力敢動搖他的原因。要知道據記載,婆娑雙樹的果實就生長在聖女宮,每兩百年由他們送來長生果給聖女,這一點歷代聖女都知道,南域王也知道,憑南域王坐下高手無數,這麼幾百年來也不曾動了聖女宮半點,爲什麼,我相信不是南域王突然不想要長生果了吧。獨孤絕,我承認你很強,但是我南域並非沒有強悍之人,你不要看的太簡單,一日一夜過九宮,談何容易。“滿含着驕傲卻又蘊藏着關切的話語,淡淡的從雪王妃的口裡說出來,含義深遠。獨孤絕和雲輕頓時停下腳,對視了一眼,若真如此說,那這聖女宮的勢力可能不敢小視。緊緊的皺了皺眉,獨孤絕看着雪王妃突然道:“一日一夜,什麼意思?”雪王妃靠在雲輕的懷裡,閉上雙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聖女宮有令,闖宮之人,不管來者多少,他一宮只當關神鬼守護,闖九宮一日一夜爲期限,若過之而未闖出,九宮神鬼傾巢而出,滅其所有。你們就兩個人,若是連守關之神鬼都應付不了,哪裡能夠應付傾巢而出的所有。“狠狠的咬了咬牙,雪王妃扭頭看着雲輕和獨孤絕,滿臉悲傷的道:“是我害了你們,若不是我……”閉嘴,再讓我聽見,我先殺了你。“雪王妃的話還沒說完,獨孤絕突然眉眼一豎,厲聲喝道。“你吼什麼,你……”上官勁面色一怒對上獨孤絕就欲吼回去,雲輕快速一伸手抓住了上官勁的手,對着上官勁搖搖頭道:“他是好意。”別人不知道獨孤絕,她豈能不知,這個人就是口硬心硬,脾氣冷狂,但那心卻絕無二話。雪王妃也是明白人,聽言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輕兒跟了你,她的福氣。”獨孤絕聽言一把摟過雲輕,沉聲道:“我的福氣。”雲輕聞言踮腳輕輕吻了獨孤絕臉頰一下,面上輕輕淡淡,那雙眸中卻閃過溫柔似水的情懷。“走。”深深的看着雲輕,獨孤絕緊緊的扣住了雲輕的腰。雲輕點了點頭,一絲懼怕與情緒波動都沒有,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身邊有他,她就敢闖。“我說你露出聖女模樣不就好了。”一旁被忽略的上官勁,突然插過一句,雲輕易了容,若非他們太過熟悉她,也不會認識。“沒用,他們不認人的,就算是聖女闖了禁地,也同樣格殺勿論。”第十一代聖女厲害,想移植出婆娑雙樹自己種,那料進了禁地後再沒出來,只聖宗得傳令,在立新聖女,因此後歷代聖女在沒人敢打婆娑雙樹的主意。“哼,那我今天到要看看,到底是誰厲害。”獨孤絕眉眼中血腥之色一閃,一把提過雪王妃扔在背上,從腰帶中掏出一藥丸,直接塞到了雪王妃的嘴裡,轉身就朝那白玉宮殿走去。雲輕二話沒說拉着上官勁跟上,多說無用,要不想死在這裡,就只能闖出去,是死在這裡,還是得出昇天,一切憑本事說話。白玉宮殿,九根大柱屹立其上,月光耀眼,整下籠罩着一層白色流光,在暗夜下升騰起霧濛濛的感覺。白玉石鋪就而成的地面,隱隱生輝,幾乎可以映照出幾人的影子,一片寂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只聽的見四人隱隱約約的呼吸之聲,偌大的宮殿內,死寂無聲。白色輕紗帳掛在宮殿的四處,隨着殿外吹進來的微風,微微的搖晃着,揮灑出層層疊影,好似到處都有人,又好似什麼人都沒有,那迷離的影子不斷的晃動,有月夜下醞釀出鬼影重重。上官勁見此不由握着手中剛撿的木棍,眉眼中又是懼怕,又是緊張的跟在獨孤絕身後。獨孤絕軟劍緊緊握在手裡,雲輕的十指也扣在了鳳吟焦尾上,沒有理會宮殿中到處飄飛的白色紗帳,快速而謹慎的朝後殿衝去。沒有阻攔,沒有守衛,眼看着四人就要衝過白玉宮殿,那垂在後殿上的白色輕紗,突然無風自動,一下狂飆起來,倒卷着,勢如奔雷的朝着獨孤絕和雲輕迎面就擊了過來,那破空的厚重之聲,犀利之極。輕紗乃無輕無重,飄渺之物,此時居然發出如此厚重之聲,那揮動輕紗之人的力量可想而知。獨孤絕眉眼中瞬間殺氣一閃,手中軟劍橫劍狂掃而走,一劍風雷,直對上那迎面擊打過來的白色輕紗。“砰。”一劍一紗撞上,居然發出鋼鐵撞擊的清脆聲音,伴隨着這一聲碰撞聲發出,那幾匹輕紗齊根而斷,飄揚着緩緩的朝地面飛落而下。獨孤絕面色一正,神采依舊狂妄,雙眸中卻換上一層絕對的慎重,好強的氣。“轟。”一聲鐘鳴同一時間響起,整個綿延了遠去,幾乎響徹這暗夜裡連綿不盡的羣山上,引起無數的迴音。“噼啪。”山羣圍繞的中心位置上,一巨大的火盤突然亮了起來,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空中圍繞成一個圓圈,遠遠看粗分成十二團,有月夜下把那一方天空都映照的火紅一片。“十二個時辰。”爬在獨孤絕背上的雪王妃,臉色蒼白。話音還沒落,月光下,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一人,一身白袍,袍角上有一圈黑邊,從遠及近而來,看似緩慢,但卻不過幾步,已經從十丈之遠的地方,到了幾人的面前。雲輕見此不由眉頭微皺,如此功力,如此淡若春風的姿態,幾乎已經是輕功最高境界。但見來人一臉冰冷,雙眉入鬢,二三十歲年紀,面容極是俊美,卻冰冷的一絲人氣也無。“擅闖聖女宮者,死。”冰冷的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濺起一地冰冷。
114章 闖關
“廢話少說。”獨孤絕反手扔下雪王妃於上官勁,揚手中軟劍,橫空朝白衣男子擊去,只聽劍刀破空之聲,宛若奔雷。上官勁立刻生生的停下,慌忙伸臂把雪王妃整個的抱了住,卻被獨孤絕的大力,撞擊得連連後退,幾乎要一跤坐倒。旁邊跟着的雲輕見此,不由快速一伸手一把抓住上官勁,幫兩人站定步伐,停了下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獨孤絕巳經扎至白袍男子面前,劍尖直擊白袍男子的咽喉。白袍男子見此腳尖一點,身形一縱而出,宛如一隻大鳥,朝後疾退。獨孤絕身形如電,緊跟而上,劍刃不離白袍男子咽喉三寸。一退一追,不過呼吸之間,卻凌厲之極。白袍男子見此眉眼厲,一直垂在腰間的右手,突然在腰間一抺,但見一條烏黑的東西,一瞬間直撲獨孤絕面門,來不及顧眼前咽喉處的利劍,反攻獨孤絕,乃是兩敗俱傷,圍魏救趙之意,那猙獰的風聲,比獨孤絕的劍氣還甚,速度之快,如若電閃雷嗚。獨孤絕一見橫手就是一劍,直削那點烏黑。‘砰’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但見兩條相交的人影,一觸即分,雙雙一個後躍,朝後落去。一個交鋒,不過頃刻間而巳,快得跟在身後的雲輕等人才停下腳步,獨孤絕巳經跟那白袍男子對了一手,臨空朝她所在的方向落去。藉着月光,雲輕此時纔看見,見那白袍男子手中抓着的是一條鉄鞭,幾乎有嬰兒手臂粗細,通體烏黑,鉄鞭最前方削成一尖錐形,在月光照耀下,尖利的如一根針,泛着寒光。腳下一動,一步槍在欲落到她身邊的獨孤絕身前,十指扣在鳳吟焦尾上,就欲對上那白袍男子。白袍男子翻身騰躍站定,手快如電,一鞭子橫掃,啪的一聲擊打在那白玉宮殿的後殿大柱上。同一時刻,獨孤絕一個橫飛落地,一腳踩在大殿殿內。‘嗖!’在白袍男子一鞭子擊打在大柱上的一瞬間,嗖嗖之聲大作,破空之聲凌厲之極。無數烏黑的東西,從大殿四周的牆壁中射出來,從東到西,從西到東,密密麻麻,幾乎一絲空隙也沒有,橫穿整個白寶宮殿。雲輕快速掃了一眼,鉄鏈,通體烏黑,如白袍男子手中拿着的鉄鏈一般無二,鉄鏈前方尖銳得猶如利劍,此時從四周射出來,成百上千條,所過之處無堅不摧。大殿中的白雲大柱,被直接擊穿,完美無瑕的宮殿大柱,頃刻間被穿成蜂窩,好像那不是質地堅硬的玉石,而是豆腐。那猙獰的寒氣,幾乎一瞬間讓人毛骨悚然。“啊!”上官勁那見過如此陣勢,不由抱着雪王妃驚駭的叫了起來,而本來就重傷的雪王妃,此時見此更加是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拉昏了過去。“動手!”獨孤絕眉眼一凜,反手一把抓住上官勁,握劍就朝殿外衝,同時朝着雲輕大吼道。而他才一動,那守在殿大門口的白袍男子,手中鉄鞭一揮,如蛟龍出洞,直取獨孤絕的面門。獨孤絕一手捉住上官勁和雪王妃,不敢對上其鋒,一個閃身斜斜避開。只聽轟的一聲大響,那白袍男子手中的鉄鞭擊打在後殿上的白玉大柱上,立刻一片玉石飛濺,整根大柱轟的一下其腰而斷,砰的就倒塌了下來。獨孤絕不由眉頭緊緊一皺,好強的內力。然就在白袍男子的這麼一逼下,本來離後殿外近的獨孤絕等人,頓了那麼一瞬間,然而就是這一瞬間,那大殿中呼嘯而至的鉄鏈,朝着四人飛射而來,兩邊交錯,若是讓它們碰上,他們身體再強也無白玉大柱的強悍。上官勁見此不由臉色瞬間蒼白,緊緊的抱着昏迷過去的雪王妃,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雲輕!”獨孤絕雙眼一厲,一手捉住上官勁和雪王妃,朝着雲輕就大喝一聲,一邊朝着殿外驟射而出,手中利劍直取白袍男子,居然並不顧及身周朝他射來的鉄鏈。“錚錚錚錚。”伴隨着獨孤絕的大喝聲,一陣清脆的琴聲突然響起,充滿殺氣。只見棋空穿刺而來的鉄鏈,在琴聲中一窒,那尖銳的鉄鏈前端,好似突然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似的,齊齊的頓住,凝固在空中,看起來好生詭異。“走!”雲輕一聲冷喝,飛身跟着獨孤絕就朝前衝。無形的音刃在他們四人的身周佈下了一個鉄桶似的防禦圈,鉄鏈再強和尖銳,一時之間也穿透不過來,不過雲輕自己知道,那鉄鏈的磅礴之力,來勢洶洶,她只能擋得住一時。然而這一時,對獨孤絕巳經夠了。站在大殿外的白袍男子見此不由眉頭微微一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冷沉,橫鞭就朝獨孤絕迎上。一劍當空,有云輕在後,獨孤絕根本不理會四周射來的鉄鏈,帶着上官勁和雪王妃就朝白袍男子衝去,一劍橫掃,直指白袍男子。身後雲輕飛躍而上,琴聲如流水音刃如寒冰,所過之處鉄鏈頓住,肅殺聲聲。他們本離殿外就不遠,雲輕琴聲這麼一檔,瞬間功夫,四人巳然在白玉殿外。獨孤絕身在半空,手腕一抖一把把上官勁揚了出去,利劍一掃就對上那白袍男子。衝出來的雲輕,此時十指翻飛,無形的音刃也同一時間朝那白袍男子擊去,拼命了命,一齊上。那白袍男子見此,手中鉄鏈上下揮動,身形不退反進,一鞭橫掃,鞭分兩路就朝獨孤絕和雲輕同時擊來。“來得好!”獨孤絕一聲厲喝,身形一晃,劍尖一挑,一個縱身在半空翻轉直取白袍男子咽喉。“轟!”正在這時,一聲厚重的鐘聲敲響,遠遠的傳了出去。白袍男子一聽,眉頭微微一皺,手中攻扎力量陡然一收,改變方向,狠狠的一鉄鞭砸在了獨孤絕雲輕和他之間的那泛着青草的土地上。鞭勢凌厲,空前強勁,那橫空劈下的力量,居然同時逼開獨孤絕和雲輕,隔開兩人的夾攻。獨孤絕頓時眉眼一凜,好強的力量,一把捉住雲輕斜身就避開。塵土飛揚,那精鉄煉做的鉄鞭,砸在青草地上,立刻草葉飛揚,泥土四濺。雲輕低頭看了眼眼前的鞭痕,縱然知道眼前的人強,卻也心頭一震,只見剛纔還一片厚實,平整的土地,此時裂開一道一尺多長的裂痕,幾乎有一丈多深,在月夜下黑漆漆的看不太真實,這樣的一鞭子若是擊在人身上,後果可想而知。獨孤絕卻只滿臉冷酷定定的瞪着白袍男子。“你們過了!”白袍男子冷冷的掃了獨孤絕和雲輕一眼,轉身就朝後走去,轉眼就沒入了黑暗之中。獨孤絕和雲輕頓時一挑眉,各自微微驚訝,還沒真正打啊。“啊!這樣就過了?”上官勁抱着雪王妃此時才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白袍男子消失的方向,滿臉又驚又喜。卻不知道,因爲他們來的太突然,也太過詭異,從來沒有人從這裡闖關的,所以鎮守白玉宮殿的這一關之人,根本就沒在殿內,匆匆趕來時,他們就巳經過了大殿到了後殿,離出殿也不過幾步之遙。憑着獨孤絕和雲輕的能力,這幾步的距離,若是要付出血的代價或衝不出來,那也就太過沒用了。因此說闖關成功,不如說他們給了守這關之一個措手不及,這白玉殿中所有的設施和白袍男子的本事,不過用了十分之一,他們就出了大殿。雲輕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殿,只見裡面密密麻麻的橫陣着烏黑的鉄鏈,整個貫穿在大殿之中,密集得幾乎只容得下一隻手臂的空間,那強功的力量直接插穿了整個大殿,直擊入對面的牆壁,放眼看去不見底的白玉宮殿,只剩下烏黑的鉄鏈,雲輕見此不由微微挑眼。“我的老天!”上官勁此時也轉頭看見了,不由整張面蒼白更蒼白了,滿眼害怕。這樣的陣勢,若他們是剛入殿,或者是走到中間,此時還有活路嗎,這白玉宮殿可是大的很啊!而就算他們沒死退出去了,這樣密密麻麻猶如蜂窩的陣勢,他們就是砍也不知道要砍多久才能夠過關。一念想之,上官勁的臉更加白了。“走。”一把提過昏迷過去的雪王妃,獨孤絕突然出聲,滿臉冷酷,快步就朝蜿蜒的山道上衝去。雲輕見此也不多說,此時時間重要,過了就是過了,下一關纔是目前要考慮的,這一關已經不做想法了,當下一把拉住上官勁,展開輕功就朝山道上方隱隱約約可見的橘紅色宮殿衝去。山風吹拂着,清涼的風蜿蜒而上,吹在人臉上身上,甚是舒爽。清風,月夜,一地平靜。通紅的火在山間燃燒着,十二團仍舊很旺盛,在黑夜裡照亮着一方天際,遠遠映照着幾道身影在山間飛速的奔馳。冷月夜,一地肅殺。橘紅色宮殿,外間與白玉宮殿一般無二,不比白玉宮殿的清冷,在這月夜下給人一種很絢麗的感覺。“你們站在殿外。”一劍指着上官勁和雪王妃,獨孤絕沉聲道。觀其白玉宮,那白袍男子根本沒有理會上官勁和雪王妃這兩個人,好像是隻要一個人闖過去,那麼這一宮就算過了,既然如此那上官勁和雪王妃最好還是留在這裡的爲好。“小心點。”上官勁咬了咬牙,極明白狀況的朝着獨孤絕和雲輕重重的點了點頭,他不能上前去當累贅。“走。”獨孤絕一瞥頭,當先就朝橘紅色宮殿裡衝去。雲輕什麼話也沒說,只摸了摸上官勁的頭轉身緊跟而上,與獨孤寸步不離。一入橘紅色宮殿,裡間一片燈火輝煌,把整個大殿都照耀的纖毫畢現,一絲一點都看的很清楚,與白玉宮殿的陰森完全不同。入目,完全空蕩的一個大殿,連一根柱子都沒有,偌大的空間裡就只有地面和屋頂。而在那白皙的地面上縱橫交錯着黑色的條橫,端端正正畫着,看起來好像棋盤,上面擺放着磨盤大小的白玉石和黑色的玉石,零星的散佈在上面,看起來好像棋子,而在這格子的兩邊各堆積了一堆黑色的,白色的,磨盤狀的玉石。棋盤,雲輕和獨孤絕同時一皺眉,這是什麼意思,下棋。“嘔血譜殘局,下的贏我,你們就過。”淡淡的聲音從空蕩的大殿後方傳來。雲輕擡眼一看,燈火搖曳中,一身穿白色長袍,袍子邊繡着橘紅邊角的男子,正站在後殿當中,面容俊秀,露出很重的書生氣來,看起來好似弱不禁風一般。獨孤絕一見眉眼一動,突然垂在手邊的軟劍一挑,一磨盤大的白玉棋子,轟的一聲臨空飛起,就朝那白袍男子砸去,快如閃電,帶着強悍之極的力道。主將弱,何必多戰殺場,直取主將,這纔是用兵之道也。雖然獨孤絕並不認爲面前的人會弱。未想獨孤絕的念頭還沒轉完,那對面的書生模樣男子,緩緩一伸手,只見寒光一過,那磨盤大小的棋子轟的一聲碎裂開來,四濺成渣落在了他的腳邊,而那白袍男子衣裝整齊,連一點頭髮絲都沒亂。獨孤絕見此雙眼微微一眯,如此功力,比之剛纔那人,卻是又強了。“棄子一顆,該我了。”白袍男子沒有理會獨孤絕的動作,淡淡的出聲,袖袍一揮,一黑色的玉石棋子從他身邊臨空幾個翻滾,落在了棋盤上。獨孤絕眉頭皺了皺,他會帝王術,會征戰殺場,但是他就不會下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根本不喜歡,從來也沒那個閒心去學過,怎麼下?“落這。”身旁雲輕清淡的聲音突然響起,手指輕點前方的格子。獨孤絕見此一揚眉,腳尖一挑,一白色的玉石棋子,穩穩的落在了棋盤上,他的雲輕居然會下棋。雲輕在獨孤絕試白袍男子的時候,就已經觀看了棋局,嘔血譜,千古第一棋譜,當年棋聖嘔血三升而亡,因此而得名,昔日遊走各國無聊的時候,婆婆就教她下棋,這棋譜卻也是專研過的,她一身本事起源全是因爲婆婆,沒想到這個時候能用上的,卻還是婆婆教她的東西。“好。”白袍男子點了點頭,袖袍一揮一杖黑色棋子再度朝棋盤上落下,然就在要落的一瞬間,獨孤絕突然橫劍就是一劍掃去,狂飆的力量激射而出,正對那落下的棋子。白袍男子好似有準備似的,五指突然一扣,袖袍連帶的一揮就朝着獨孤絕的力量迎接了上去,單單一年似輕軟的衣袖,一瞬間卻彷彿有千斤重一般,猶如卷着萬斤狂沙,朝着獨孤絕那一劍的力量對上。“轟。”只聽見一聲悶響,白袍男子和獨孤絕對上了個結結實實。但見兩人身形同時一晃,居然是棋逢敵手,不分高下,而那黑色的棋子,卻堪堪要落在了棋盤上。“錚。”就在那棋子欲落下的一瞬間,一清亮的琴聲突然響起,錚的一聲,透骨清脆。砰,黑色棋子剎那砰的一聲脆裂開來,零散的鋪成在那一格子裡。“音攻?”白袍男子擡眼看了雲輕一眼,嘴角突然勾勒出一絲笑容,朝着獨孤絕和雲輕道:“好,你們繼續。”那姿態居然大度的很。雲輕神色也淡,好似剛纔不是她出手毀了那一枚棋子一般,擡腳就朝地面上的方格走去,一步站定在一格子邊緣。獨孤絕站在棋盤外,見此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一劍輕挑,白色的棋子立刻朝雲輕所站的空格飛去。雲輕雙手撫摸在鳳吟焦尾上,沒有擡頭看遙遙相對的白袍男子,一臉清冷,一身普通裝束,易容過的普通容顏,就那麼站在那裡,卻如周身蘊藏着一層光亮似的,卓然而獨立,冷約而高貴。掌風近身,琴聲激盪。十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波動,幾乎快的只看的見手指的虛影,四四一十六重疊加,目前爲止她能夠做到的最高重音攻攻擊。一聲尖銳的空氣撕裂聲傳出,兩重力量在兩人中間的空間中撞在了一起,瞬間,激烈的掌風四散飛揚,吹拂上雲輕的衣角,微微的飄揚,大殿中的燭火微微晃動,一陣虛影重重。站在雲輕身後的獨孤絕,緊繃的心微微鬆了口氣,眉眼中若有若無的盪漾起一絲笑意,他的雲輕強,絕對不是虛話。棋子從雲輕身後落下,定格在棋盤上,白子立刻成局,封殺了這一角上的被圍攻的黑子。雲輕頭也沒回,一手扣鳳吟焦尾,一手五指嚓的臨空一劃,只聽一聲尖銳的琴聲響起,那被白棋子圍殺在中央的黑棋,瞬間脆裂開來,散成一地飛灰。站在棋盤邊上的獨孤絕見此,眉眼中精光一閃,袖袍一揮,那散亂的黑子碎塊,被他一袖全部清除了出去,頓時,棋盤上只剩下白白的棋子,佔據在金角之上。清脆的鼓掌聲響起,白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獨孤絕和雲輕,袖袍突揮,只見五塊黑棋臨空如電一般射來,兩顆直撲雲輕,兩顆分擊獨孤絕,一顆朝着棋盤上落下,一手五棋,來勢洶洶,勁力之強,無雙無匹。琴聲劍氣沖天而起,一音攻,一武功,仿若雙龍出海,直擊而出。“左三。”滿天碎石下,雲輕衣袖飄飛,在棋盤上飛速的移動。獨孤絕劍尖一挑,一子朝雲輕所站之處射去的同時,雙腿連踢,幾塊磨盤大小的白玉石棋子,連擊白袍男子,來而不往非冖也。頃刻間,整個燈火通明的大殿裡,巨石飛舞,滿天碎片殘渣,勁風亂飆,劍氣,音域,掌力縱橫交錯,暗勁衝刺在任何一個角落。站在橘紅色大殿外,眨巴着眼睛看着裡面的上官勁,被那從殿裡衝擊出來的勁氣,直逼的呼吸不順,根本站不住腳,不由蒼白着臉,抱着雪王妃連連退後,看着那搖曳的燈火勿明勿暗,上官勁心頭緊張之極。“右二。”“前七。”“後六。”清脆的聲音響徹在大殿裡面,獨孤絕不懂下棋,雲輕也不說棋語,乾脆之極的報出格子的所在。只聽砰砰之聲大作,棋盤落子之聲,錚錚入耳,雙方下的都奇快。然獨孤絕和雲輕聯手,那白袍男子的棋子沒幾顆能落在棋盤上,就算他下的在好,沒子落下,也是枉然。“好,好,在接我一子試試。”白袍男子看了一眼棋盤上的走勢,他居然被吃掉了很多子,當下也不見惱,眉眼中一閃而過明亮:“小心了。”三字還沒落,只見他突然狠狠的一跺地面,袖袍連揮,堆積在他那一方的幾十塊黑棋子,瞬間全部被他擊打了出去,朝着雲輕狂飆而上。強大的勁力撲面而來,雲輕只感覺一瞬間幾乎被壓制的連呼吸都困難,她會音攻,但是她不會武功,如此強勁的氣,她幾乎連回轉的力量都做不到。獨孤絕見此眉眼一豎,鐵牙一咬,劍尖狂飆,長劍如閃電朝着他身周堆積的棋子掃去,只聽轟的一聲,幾十塊棋子臨空飛起,直朝那黑色的棋子對去。霎時,那股強悍之極的力量對上,百十塊玉石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蹲下。”伴隨着白棋與黑棋的對上,獨孤絕朝着雲輕就是一聲大喝。雲輕站在棋盤的最中心,此時前後方無數的棋子都朝着她射來,那兩股強悍之極的勁風,颳着她的衣裙,居然如在高山狂風中一般,獵獵作響。她站在最中間,離那白袍男子最近,眼角掃到那黑色的棋子中,十幾塊穩穩的就要落在棋盤上,若是讓他那麼一落,他們就輸了。雲輕不由眉眼一緊,不行,絕對不能讓他落下。強大的勁風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耳邊聽着獨孤絕大喝,蹲下,蹲,不能蹲,獨孤絕不識棋局,她可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輕緊緊的一咬銀牙,纖細的身體挺的筆直,在強大的勁風籠罩當中,十指按上了鳳吟焦尾的琴絃。“錚。”一聲厚重的琴音瞬間傳出。不是曲子,不是音域,就是一個單音,一個只論攻擊的單音。心裡默唸着高山上飛林教導她的訣竅,腦海中一閃而過飛林對陣暮靄時候的動作,手指三絃一挑,飛速的按下,在挑起,按下。腦海中一片察明,只剩下指法,速度,沉心。“轟。”一陣震耳欲聾的大響,空中的上百塊玉石棋子對撞在了一起。一瞬間,撞上的棋子整個的迸裂了開來,那四濺的石塊,那狂飆而起的煙霧,整個的瀰漫了這一方空間。燭火被壓抑,受不住如此的勁風,齊刷刷被滅掉了大半,呼剩下少數遠處的,勿明勿暗的映照着,橘紅色的宮殿,整個的暗淡了下來。“蹲下。”石塊飛揚中,獨孤絕見雲輕居然還站立着,不由臉色大變,狂喝道。他傾盡全力的一擊,雲輕是承受不了的。然就在獨孤絕的狂吼聲中,尖銳的琴聲完整了,五五二十五重疊加,在雲輕的手指間飛速的完成了。頃刻間,只見以雲輕爲中心,無形的音刃如旋風般颳起,朝着四面八方侵吞着,所過之處巨石迸裂,石塊飛揚,殺氣凜冽。獨孤絕一見不由微微一怔的同時,瞬間就放下那心了,這是他的雲輕真正的力量嗎?砰,石塊迸裂中,那十幾塊眼看着要落到棋盤上的黑色棋子,被無形的音刃轟的一下全部擊飛的出去,整個的碎裂開來,一地碎片。塵土飛揚,碎屑滿天。橘紅色的大殿,一片石屑飛舞。站在殿外的上官勁,眼看着嗖嗖的石塊不停的從大殿中射出來,那凌厲的勁風,幾乎猶如利箭,不由抱着雪王妃再度退後,面色無比焦急的看着大殿的方向。琴聲止,勁風滅,碎屑落地,一片狼藉。沉默,轟然大響後的瞬間沉默,在這橘紅色的大殿中,顯露出一地寂靜。大殿地面上到處都是碎裂的石塊,唯獨雲輕所在的地方,一個圓圈內,乾淨的不染一絲塵埃,一襲身影挺立,卓爾不羣。“你們過了。”白袍男子輕輕的鼓掌,面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獨孤絕沒有看向白袍男子,只定定的看着轉過頭來看着他的雲輕,那般的人兒,那般的實力,是他的人,是他的女人,眉眼中一閃而過自傲和狂喜,幾乎要仰天大笑。轟!一聲渾厚的鐘聲響起,這一宮過了。殿外的上官勁聽之,立刻滿臉狂,喜抱着雪王妃就衝了進來。對着獨孤絕微微一笑,雲輕扭頭朝衝進來的上官勁伸出手去。“白玉,橘紅兩宮是九宮中最弱的,後面的第三宮,可不比我們這樣,那纔是真正考驗的開始。”白袍男子看着雲輕,微微笑着道。獨孤絕聽言目光一凜,第三宮還強?“多謝!”朝着白袍男子點了點頭,獨孤絕一把提起雪王妃,與雲輕上官勁穿過橘紅宮殿後殿,在黑夜中朝那第三宮的方向趕去。白袍男子見此扭頭看了一眼雲輕等所來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自言自語的道:“若不是那人的意思,你們怎麼可能從那破寺廟的方向過來,如此,我也不好不給他面子了。”說罷袖袍一揮,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整個橘紅大殿地面瞬崩裂,所有的東西轟的一聲掉落,如若雲輕等人看見,那下方的萬把轉輪刀,正泛着凌厲寒光。
115章 地獄火蓮
夜越來越深了,那羣山圍繞的中間位置巨大的火盤上,順時針的第一團火把,漸漸的熄滅了下去,一個時辰過了。獨孤絕,雲輕等奔行在山脊上,相當清楚的看見那代表着一個時辰的火光熄滅,見此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語言的交流,只是那一眼就已經領會了對方的意思,腳下加快朝前衝,時間,能節省一點算一點。“放下我,你們先……走。”被獨孤絕提在手裡的雪王妃,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此時虛弱的低聲道。“娘。”雲輕輕輕叫了一聲。雪王妃擡眼看了雲輕一眼,面上緩緩勾勒出一絲笑容,朝着雲輕和獨孤絕道:“一日一夜,連闖九宮,任何時間都不能浪費,能多保留一絲體力就多保留一絲,關鍵時候絕對用的上。”說到這微微的喘了喘氣後,斷續道:“我和勁兒幫不上忙,也不能拖累你們倆個,放下我們,我們會跟上去,你們快去。”“對,我會帶着母妃跟上來,我幫不上忙,但是我絕對能夠帶着母妃來跟你們匯合。”上官勁精緻的臉上,此時閃現的是不同於他那個年齡段的堅強和堅定,伸手很堅決的抱過了雪王妃的身體。獨孤絕和雲輕對視了一眼,無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好。”當下雲輕快速的朝着雪王妃和上官勁點了點頭,伸手撫摸上上官勁的頭頂,輕輕的揉了揉,輕聲道:“娘就交給你了。”“你放心。”上官勁對着雲輕重重的點了點頭。聞言,獨孤絕和雲輕不再停留,轉身飛快的就朝前奔去,少了雪王妃和上官勁這兩人,他們速度幾乎快了一倍。雪王妃和上官勁看了一眼快速消失於夜色中的獨孤絕和雲輕,各自咬了咬牙。“母妃,走。”上官勁一步蹲下身子背上雪王妃就朝前大步走去。四個人心裡都清楚,他們是一夥的,獨孤絕和雲輕在前面闖關,他們兩人在後面不會有任何人攔截他們,一路絕對是安全的。但若是十二個時辰內獨孤絕和雲輕沒有闖出去,九宮神鬼一起出動,不管他們是和雲輕他們一路,還是在什麼地方,都難逃一個死字,所以,現下他們不用懼怕,把所有的負擔全部給獨孤絕和雲輕卸下,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心從來沒有這麼堅定,一脈相承。夜,越發的漆黑了。而這個時候,聖宗寺廟那邊卻是一片混亂。飛林,暮靄等從暗牢中把人救了出來之後,發覺獨孤絕和雲輕爲首的救雪王妃的一路,居然還沒有出來與他們會合,這怎麼可能,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由把人安頓給丁飛情之後,從密道返回,朝關押雪王妃的南面暗牢而來。想不到,入眼見的居然是墨銀拿刀架在一魁梧男子的頸子上,在暗牢前無比憤怒的東敲西打,他們的身後一邊是雪族直系一族的人,一邊卻是南域兵士,腳下踩着無數的屍體,鮮血流滿了一地。而獨孤絕,雲輕,雪王妃,上官勁,這四個本來應該在這裡的人,卻蹤跡全無。“怎麼回事?”同期趕過來的飛林和暮靄,從兩個方向冒出,同時開口問道。墨離一邊上下尋找機關,一邊飛快的說了兩句。飛林,暮靄一聽不由都齊齊皺起了眉頭,而那被墨銀捉住的麒麟王,此時臉色卻是難看之極,沒想幫雪黎的居然是如此高手,他一個託大,現在居然落在了敵人的手裡不說,眼看着從其他地方在冒出更多的人,他居然一點也沒發現他們潛入的動靜,不由那臉青紫一片,又驚又怒。墨離,墨銀,都是獨孤絕調教出來的一流人物,鉅變之下,反應不是驚慌失措,而是擒敵先擒王,麒麟王再厲害,他們兩個也不是吃素的,在獨孤絕和雲輕消失的一瞬間,麒麟王滿眼詫異的時候,他們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飛林出身飛靈家族,那機關學中排名第五的機關乃是在他家中,因此多少也懂得一些,飛速的四下一看,皺眉沉聲道:“走,先離開,這裡沒有開啓的機關按鈕痕跡,應該是從其他地方開啓,先出去再說。”這裡剛纔的一片喊殺聲,已經引來整個聖宗的人不說,麒麟王的人此時外面也聚集了不少,留在這裡不是個事。“對,相信他們的能力,現在先處理這邊的事情。”暮靄見此也沉聲道。墨銀,墨離一聽對視一眼,狂怒的雙眸緩緩冷靜了下來,對,要相信他們的陛下和王后,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他們出不來的地方,而此行他們是來救人的,他們就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好,絕對不能讓陛下他們出來後,還要來救他們。“走。”一劍頂在那什麼麒麟王的頸子上,墨銀厲聲喝道。麒麟王一臉鐵青,卻受制與人不敢亂動,只好緩緩的轉過身,對上他身後的南域士兵。“我知道你們南域善毒,善蠱,更善一些莫名其妙的蟲子,不過我相信我們的能力,不管中了什麼花招,要殺你們的王還是輕而易舉,希望你們不要給我們這個機會,我的同伴現在很不高興,手只要一抖,你們的王……”飛林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麒麟的士兵,副將,聖宗,雲淡風輕的開口。果不其然,一話才落,那一面人上頓時有幾人變色。“讓開。”墨銀滿臉冷酷,劍指着麒麟王的頸項推着他往前走,墨離見此快走一步,揮劍若有若無的抵在那麒麟王的背心,雙管齊下。“退開。”那麒麟王也變了臉色,滿臉鐵青的朝身後的人喝道,頓時,所有堵在走道上的人員,全部齊齊後退。雪族等人見此,立刻跟在飛林等人身後,朝前行進。暗夜下,此時密密麻麻的火把,幾乎把聖廟這一方天地,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到處都是人,兵器出鞘,弓箭上膛,對準了從聖廟中出來的墨銀等一行人,卻不敢動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聲,所有的人都沒有出聲,月夜下,只有不停移動的腳步聲傳出,一地詭異的靜寂。火把中央,墨銀劍指麒麟王,他們上前一步,麒麟王的人退後一步,上前,退後,一進一退,悄無聲息,卻殺機暗藏。“說,機關在什麼地方,要不然我殺了他。”移動到背後有屏障的位置後。墨銀聲如寒冰的大喝道,在靜夜中幾乎如一道驚雷,炸響在所有人的頭頂。面面相覷,沒有人說話,所有人臉上都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態。“說不說?”一劍划動,那麒麟王脖子上立刻留下血來。“休要傷害我王,什麼機關,聖廟中從無機關。”那跟着麒麟王的副將見此,臉色大變衝口而出道。從無機關,墨銀,墨離,飛林,暮靄等一聽不由齊齊對視一眼,開玩笑,那獨孤絕和雲輕是飛了不成。“你們若不信,問你們身後的雪族大長老,他比誰都清楚。”那副將見墨銀等人臉色,不由再並接了一句。墨離頓時朝那被攙扶着的雪族大長老看去。雪族大長老見此,也是緊皺着眉頭,緩緩搖頭道:“這麼多年確實沒有聽過聖廟裡面有機關。”他歷經三代聖女,聖廟也進了無數次,密道里面有,機關可從來沒聽過,可是這卻又是他親眼所見,不由也萬分遲疑。飛林見此微微一皺眉,朝隱藏在獨孤絕的鐵騎中的雪黎看去。雪黎見飛林眼光掃來,也微微搖了搖頭,聖女傳位史書上,從來沒有寫聖廟裡面有機關。墨銀,墨離見此對視一眼,這些人不知道,難怪那時候麒麟王比他們還吃驚,那是誰動的手。“報,報,聖女宮……”正沉默間,一道慌亂的聲音飛速傳來,一男子如飛一般朝衆人衝了過來,卻在看見如此情景後,嘎然止聲。“說。”墨離當即一聲冷喝。麒麟王懣臉鐵青朝那男子點了點頭。“王,聖女宮,有人闖宮。”該男子見麒麟王同意,當即快速稟報道。一片大譁,所有南域人一時間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齊齊跪倒在地,朝着南面磕頭跪拜,聖女宮,那是南域最神聖的地方。“有人闖宮?”麒麟王滿臉震驚,上百年沒聽說過有人闖宮了,今天怎麼……不由踮起腳尖就朝南方望去。暮靄見此眉眼一動,飛身而上聖廟的最高點,朝所有人跪拜的地方看去。只見前方不遠處,隱隱約約有火光傳出,卻好像是從地底綻放的亮光,只能見些許。眉眼快速一轉,暮靄飛身而下,附耳與飛林,墨銀,墨離言語幾句,三人聽之齊齊點了點頭。“走,帶我們去看。”墨銀一劍揮動,就推着麒麟王往前走,早不闖,晚不闖,這個時候闖,難道是……麒麟王見此小眼睛快速的一眯,聖女宮,乃南域之禁地,他們要去送死,那他就帶他們去。當下也不掙扎,朝着聖女宮的方向就快速前去。當下,只見一條長長的火龍,在黑夜中飛速的朝聖女宮的方向飛奔而去。夜風浮動,一地寒月碎影。第三宮,紅玉宮殿。只見高高的山脊上一座紅色的宮殿,矗立在這暗夜之中,那火紅的顏色在月色的照耀下,泛出暗紅的光芒。還沒接近紅玉宮殿,獨孤絕和雲輕就感覺一股熱浪襲來,整個空氣中熱度提升了不少,好似一瞬間置身於夏日,而不是初春。“小心點,跟在我後面。”獨孤絕一步當前,沉聲道,雲輕點了點頭,十指緊緊的扣着鳳吟焦尾,寸步不離獨孤絕身後。一腳踢開關閉的宮殿大門,只聽見厚重的嘎嘎吱聲響徹在靜寂的黑夜裡,聽起來分外猙獰。熱,迎面一股熱浪襲來,幾乎讓人有汗流浹背之感,然空蕩蕩的大殿中,卻什麼都沒有,沒有火,甚至連燭光都沒有,卻爲何如此樣熱。黑壓壓的大殿,沒有窗戶,沒有門沿,這是一個封閉的大殿,連一絲月光都穿透不進來,一地黑暗,什麼都看不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獨孤絕和雲輕正皺眉間,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伴隨着這一聲,黑漆漆的大殿內突然升騰起一片光亮,照耀在大殿最中心的位置。獨孤絕和雲輕不由擡眼看去。一串拳頭大的夜明珠,裝飾在一把火紅大椅上,而椅子當中坐着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高挑的鼻樑,深邃的雙眼,俊朗中帶着濃濃的邪氣,極是邪魅,兩人同樣一身白袍,只袍子腳邊繡着紅色的邊角。“走出這一宮,就算你們過。”左手邊的白袍男子對着獨孤絕和雲輕挑眼一笑,極是邪氣。獨孤絕見此雙眼一眯,仗劍一步就踏進紅玉宮殿,雲輕緊跟。一步踏進宮殿大門,兩人身後被推開的殿門轟的一聲關了上,整個大殿頓時一絲縫隙都沒有,猶如一個封閉的牢籠。獨孤絕滿臉冷酷,朝着身後的雲輕比了幾個手勢,腳下一點,一個飛身就朝那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央的兩個撲去。雲輕同一時間,王指一挑,連連撥去,一出手就是全力,二十五重疊加,朝着那坐在右手邊的白袍男子擊去。那坐在紅色大椅上的兩人見此齊齊一笑,左手邊的男子,突然動了,只見他手腕上揮,一方寸大小的古箏,直接從他袖袍裡滑落在他的腿上,三指一勾三絃,一把抓起,三絃立刻高於其它十幾琴絃,朝着獨孤絕和雲輕,砰的一聲鬆開三指,一聲清脆之極的琴聲,立刻乍現。身在半空的獨孤絕只感覺到一股凌厲之極的音刃,迎面射來,力量之強,居然比雲輕還甚,身在半空不及躲避,當下一劍朝着那無形的飲刃擊打去。只聽砰的一聲悶響,獨孤絕臨空一個翻身就朝後落下。而同一時間,一聲清脆的若翡翠落玉盤的輕響中,雲輕的二十五重疊加,被直接粉碎在半空中,那三絃之力由未完結,直朝雲輕撲來。雲輕一見眉眼中閃過一絲黯沉,手指連揮,幾道音刃飛速發出,直撞上那三絃之力,只聽砰砰幾聲輕響,那三絃之力才消融於空中。“音攻,正是我所長。”那坐在紅色大椅左手邊的白袍男子,滿面笑意的看着雲輕,只是那笑卻未三連冠眼底。雲輕聞言幾不可皺了皺眉頭。交手不過是一瞬間,懸空翻身的獨孤絕此時才一腳踩在地面上,一腳落地,獨孤絕正欲揮劍攻上,突然間感覺腳下的南面往下一沉,獨孤絕瞬間面色一變,一個旋向就朝雲輕所站的地方撲來,同時大喝道:“小心。”“轟隆隆。”沉悶的下沉聲傳來,獨孤絕剛纔所站的地方,瞬間陷落了下去,露出裡面的一片紅色。雲輕見此雙眼光芒一閃,一步邁開前,十指扣在鳳吟焦尾上,冷冷的防備着那一模一樣的兩人此時偷襲獨孤絕。然那兩人依舊坐在椅子上沒動,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也沒動手,而眼前地面下落後的情景,卻讓雲輕嚇了一跳。一腳站定在雲輕身邊,感覺到這方沒有任何的動靜,獨孤絕唰的轉身,目力所及,眉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詫異和駭然。只見偌大的大殿地面,此時參差不齊的降了下去,只剩下幾根一尺見方,四四方方的如柱子一般模樣的地面還存在,猶如梅花樁。而在這陷落下去的地面下,涌現出一片耀目的紅,和一股無法言語的炙熱,一瞬間雲輕和獨孤絕彷彿有置身在火爐中的感覺,頭髮絲好像都要燃燒起來了。仔細看那下落的地面下露出的紅色,極是耀眼,那光芒完全剝奪了那夜明珠的璀璨,火紅的亮光整個籠罩在這方大殿中,照耀的任何角落都纖毫畢現,宛若火光。觀其質地,似水又能好像不是水,極濃郁,看不見底,不知道是什麼,只見其如一潭死水,平平靜靜的圍繞在這大殿中的如梅花樁的柱子旁,讓獨孤絕和雲輕幾乎感覺他們此時就站在火上,而不是站在這大殿中。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你們還有十一個時辰,我不介意跟你們玩。”坐在紅色大椅上右手方的白袍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利劍,慢條斯理的道,好似一點也沒感覺到周圍的炙熱一般。獨孤絕雲輕一聽,同時扭頭對視一眼,還沒等他們動手,那左手邊的男子突然站起來,笑眯眯的道:“好久沒動手了,我可忍不住。”邊說邊對着雲輕邪邪的一笑,身形一閃,從他所坐的地方旋身而起,躍上一高高的梅花樁,身如閃電的朝雲輕射來。同一時間手握長劍的白袍男子,哈哈一笑道:“一起。”說罷,一拍紅色大椅的扶手,手中利劍在紅色的光芒中,帶着紅色的寒芒,就朝獨孤絕射來。獨孤絕一聲大喝,手中軟劍一抖,一劍橫掃直接對上了撲過來的兩人,同時厲聲道:“走。”雲輕站在獨孤絕身邊眉眼緊皺,手中十指飛速的波動,二十五重疊加飛速的激射而出,朝那撲向她的白袍男子擊去,同一時間腳下輕點,縱身就朝前方的梅花樁落去。一劍橫掃,劍氣縱橫,力抗撲過來的兩人。那兩人識得厲害,眉眼齊齊一亮,一劍一箏齊齊攻上,朝着獨孤絕那一劍和雲輕的無形音刃對上來。而獨孤絕一劍劈開,腳下一錯,跟在雲輕身後,如閃電一般朝大殿的後方撲去。腳尖連點,身如飛燕,但見獨孤絕和雲輕在火紅的梅花樁上,急穿而行。砰,幾聲悶響在身後撞開,伴隨着那幾聲悶響,邪氣之極的聲音懶洋洋的道:“這樣就行了吧?”懶洋洋的聲音中,一婉約的古箏樂聲驟然飛揚出來,溫柔纏綿卻夾雜着濃厚殺氣,無形的音刃直撲前躍的獨孤絕和雲輕。雲輕頭也沒回,一邊前撲,一邊手指急彈,厚重的音色響起,繞過身後的獨孤絕,直對那婉約的古箏聲音。琴聲厚重古樸,古箏清亮細膩,兩音各有所長,卻各殺氣猙獰。同一時間,那使劍的白袍男子,一劍當空橫向一劈就朝獨孤絕攻來,那磅礴的劍氣,幾乎猶如實質,寒芒刺骨。獨孤絕滿臉冷酷,回身就是一劍,兩劍相交,只聽砰的一聲大響,兩人各自身體一晃,同時躍開。而他們剛纔對了一招的地方,被兩道劍氣直直的撞上,瞬間裂開兩道大口,那玉石的梅花地面樁,猶如豆腐一般,直接被削去了兩塊,無聲無息的就朝下方的紅色液體中滑落下去。“吱吱。“一股青煙冒起,那兩塊玉石地面,在一陣翻滾的氣泡中,驟然被溶解開來,只不過一瞬間,就什麼也沒有剩下,化作了一團煙霧。獨孤絕面朝着這方,眼角間見此,不由一雙眼驟然圓睜,大駭。這紅色液體到底是什麼?如此堅硬的玉石,居然就那麼一瞬間,直接被溶解成了一團煙霧,這樣的溫度,這樣的速度,這到底是什麼?獨孤絕頃刻間覺得周身更加的熱了,那汗水似乎都被烤乾,連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雲輕此時也斜眼飛了一眼身後的場景,一見之下,面色大驚,手指一個音節彈錯,攻擊立刻出現一絲波動。那用古箏的白袍男子,本就強悍,此時雲輕一個波動,那古箏音刃立刻穿透雲輕的琴聲,狠狠朝雲輕的面門攻擊去。雲輕瞬間收斂了震驚,面上神色不動,腳下一腳狠命一踢梅花樁,斜身就朝後飛起,整個身體瞬間朝後射成一條直線,那古箏的無形音刃,堪堪從她鼻尖飛過,射入後方的紅色液體裡,濺起一片紅光。一個翻身躍起,站在身後的梅花樁上,那料還不等雲輕站穩,那腳下的梅花樁突然整個的朝下就沉,飛速的朝那紅色的液體中下落去。雲輕一見大駭,如此恐怖的紅色液體,她血肉之軀那裡能夠抵抗。當下面色一緊,不待她細想,腳下連點,就朝着身旁僅有的梅花樁射去,然那根梅花樁上,此時那用古箏的男子,已經滿面含笑的站在了其上,手指扣着兩弦,對準了朝他撲過去的雲輕。而同一時間,整個紅色液體上的固定的梅花樁,突然浮浮沉沉起來,開始不停的上升下降,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