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醒後斷片

可是以上這些問題也是江岸想的呀,反倒蕭氿纔是罪魁禍首,若不是蕭氿存心拿烈酒要灌醉他,他哪裡會失態成這個模樣呢。

但是偏偏江岸還不能怪罪蕭氿,誰叫是他自己要喝酒的呢,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順便還要忍受蕭氿的打擊報復。

江岸覺得自己冤啊。

……

江岸在屋裡穿衣服,蕭氿便又出來繼續清洗打理東西了。

蕭氿昨日不耐煩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的眼神,所以早早就去了“氿坊”,這也導致了她有很多本該昨日清洗的東西,都堆到了今日才能做了,這也導致了她今日格外的忙。

江岸出屋的時候,蕭氿正在裝酒,酒的醇香迷漫在整個院中。

江岸本來昨夜就剛醉了酒,現在聞着這酒香,都感覺還有些昏沉。

蕭氿聽到聲音,回頭望來。

江岸本身就有些昏沉,蕭氿又是逆光望來,那一瞬間江岸覺得蕭氿在發光,讓他的心都禁不住跳動了一下,不過也是這一下,驚醒了他,他忙回過神來,道:“我的衣服呢?”

蕭氿頭撇了一下,指向那邊掛着的還滴着水的衣服。

江岸的視線也順着看了過去,看着那水一滴滴落下,跟滴在了他心上似的,生疼。

這衣服可真是沒法穿了,本來他還想着在這裡等衣服幹了再換回來,可是現在這個狀況,他怕是要等到明日去,這衣服纔有可能幹吧。就算他願意等,蕭氿怕是也不肯吧。

江岸只能與蕭氿道了別,留下了自己的衣服,穿着“借來”的衣服走了。

蕭氿也不以爲意,她看了看那還滴着水的衣服,想着江岸晚上大概又會來了,不知道這次給他準備什麼酒比較好。

……

江岸回到家中,還有些沮喪,覺得昨夜自己醉酒後的狼狽模樣都被蕭氿給看了,蕭氿肯定要厭惡他了,而且自己也因爲這個事情弄成了這樣,還要穿着別人的衣服,他這人還是有一點點小潔癖的,穿別人衣服總覺得心裡不大舒服。所以一回到家中,江岸就先去換了衣服,之後纔跟常樂說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江岸覺得很是發愁的事情,常樂卻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這衣服是蕭氿借的,那自然得給蕭氿,然後讓她去還人,這可就是一個要去見蕭氿的完美藉口啊,再也不需要假裝喝酒的藉口了。而那件留在蕭氿家的衣服,也總得去一趟收一下吧,那就又是一個機會了。

江岸聽常樂這麼一說,倒是高興起來,理兒還真的是這麼個理兒呢。

……

而另一邊,因爲蕭氿去借了一套男子的衣服,再加上江岸又再次大清早從蕭氿家裡出來,而且這次還換了一身衣服,這讓村裡徹底炸開了鍋,這回江岸和蕭氿的“姦情”算是徹底在村裡落實了。

蕭氿其實昨晚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但她既然心軟了,真的留下了江岸,那也就沒打算吃後悔藥,既然這般了,就向前看唄,最多也就是被人說幾句,被人多看幾眼,她能適應的……吧。

蕭氿本來的信誓旦旦,在一波波來的人曖昧的眼神下有點打起了退堂鼓。

古人云:“人言可畏”,誠不我欺。

蕭氿覺得她還是有些扛不住的,不過她想着今後這般的目光怕是不會少,總會有習慣那一天的,所以她就先穩住了自己,然後不停的勸告自己,被說一句也不會掉塊肉,就左耳進,右耳出好了。

這般想着的蕭氿倒還真的鎮定下來,不再顧着旁邊的流言蜚語,還有那些越來越露骨的眼神,只專心做着自己眼下的事情。

等蕭氿把所有事情做完,就將酒罈一一放上了驢車,然後她便趕着驢,慢慢悠悠的往“氿坊”去了。

……

蕭氿今日到“氿坊”就比往日都要晚一些了。

柳妙妙一看見蕭氿,就激動的叫道:“阿九。”

好在柳妙妙還注意到了周圍坐着的幾個客人,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就趕忙向蕭氿奔來,拉着蕭氿就進了後院,壓低聲音問道:“阿九,你跟那個翼王世子是怎麼回事啊?今早可都傳遍了,說那江岸連續兩日清早從你屋裡出來,今日還換了身衣服出來,那傳的都有模有樣的呢,讓人都不能不相信。可是當我知道那人是你的時候,又覺得很不可信,你不是最討厭跟這些官宦人家扯上關係嘛,要是哪個種地的從你屋裡出來,我還覺得可信度高些,說明你看開了,打算徹底放下前塵,好好的過日子了。說真的,就算以前殺了那麼多人又怎樣,你也是被逼的,就因爲這,你就打算搭上自己後半生,終身不娶不嫁,也不合適的……”

蕭氿:……

蕭氿就這般聽着柳妙妙將話題拐了個沒邊,然後絮絮叨叨的叨了一大段,蕭氿也不打斷,就這般笑着聽柳妙妙說,一副閒適的模樣。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聽柳妙妙這般勸她了,她剛開始還會打斷柳妙妙,跟她說她的堅持,但是到了後來,她也懶得再說了,基本上都是柳妙妙自說她的,而她只管聽個響。她知道柳妙妙是爲了她好,但是她的前半生都是與血腥爲伴,甚至於後半生可能還是會牽扯進那些事情之中,沒個安寧,那在這種時候,她又怎麼能隨心所欲的真的去喜歡一個人,去進入另一個人的生命,讓那人與她一起經受可能發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呢。

她不可以這樣的,蕭氿想。

柳妙妙說了一通,看蕭氿沒有半點反應,也就停了下來,只能在心中嘆口氣,她也知道蕭氿的心結,只是作爲蕭氿的朋友,也總是希望她能活得開心些,希望她忘記曾經的一切。

柳妙妙雖然停了這個勸說的話,但是她可沒忘記自己今日這般激動是爲了什麼,故此又道:“那你和那翼王世子到底什麼關係嗎?”

蕭氿嘆了口氣,道:“能有什麼關係,還不是因爲以前那些事兒嘛。”

聽到這話,柳妙妙的臉色就變了:“那你還把他弄進屋子裡,我看就給直接打將出去纔是,這些人幹嘛呀,還來找個已經金盆洗手不幹的人,是手下都沒人了不成嘛?不行,不行,我晚上跟你一起回去住,若是他還敢上門,我就幫你把人打出去,看他還有沒有膽子再來。”

這些人裡,知道蕭氿與江岸有些故舊的,也就只有金算盤,柳妙妙和馬大刀只知道蕭氿以前是血影閣的殺手,其他多的事情,蕭氿並不想讓他們知道,免得把他們也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