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酒後真言

蕭氿對這個喝醉酒後蠢蠢呆呆的江岸,脾氣簡直好到天怒人怨,即使是這般被拒絕,蕭氿依然是溫溫柔柔,細聲細氣的對着江岸,道:“爲什麼呢?”

江岸擡頭,委委屈屈的看着蕭氿,道:“你要把我丟出去。”

蕭氿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這人喝醉酒了,還真是直接的很呢。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模樣,蕭氿還是哄着道:“不丟你,讓你進屋。”

江岸認真的看着蕭氿,像是在判斷她這話的真僞似的。

蕭氿也擺出了自己最真誠的模樣給江岸看。

江岸最後還是相信了蕭氿,將自己的手放到了蕭氿的伸出的手上。

江岸的手又白又嫩,比蕭氿的更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的手,弄得蕭氿都忍不住摸了一把,果然是跟絲綢一般滑嫩。

江岸被蕭氿摸了一把,就轉頭瞪了一眼蕭氿。

蕭氿深深有種調戲了“良家婦女”的罪惡感,忙衝着江岸歉意的笑了一下。

喝醉酒的江岸還是很好說話的,很快就原諒了蕭氿,只是擺足了架勢,讓蕭氿給扶着進了屋子。

蕭氿將江岸扶進屋子,依然是將他安置在了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然後就打算出去給蕭氿煮點解酒的湯來。

可是江岸一看蕭氿要走,就拉住了她,問道:“你要去哪兒,是不是又要丟下我?”

蕭氿很是無奈,不知道要不要跟一個醉鬼講道理,畢竟這裡是她的家,沒有把人丟下,結果丟在自己家的道理,但是蕭氿又深知這個道理怕是跟此刻的江岸講不清楚,她索性也就不提了,只是道:“我去煮點解酒湯,能讓你不那麼難受。”

江岸搖頭:“我不難受。”

蕭氿還能怎麼辦,醉酒的人覺得自己沒醉,還不讓她離開,她也只能陪着了:“好,那我不走。”

江岸滿意的點頭,終於放開了蕭氿的手,然後一隻手支着額,眼睛半睜半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看江岸這番模樣,蕭氿倒是頗有一些無所事事的無聊之感,這人不讓自己走,偏偏自己留着又沒什麼事情幹。

待了一會兒,蕭氿就打算偷偷的溜走,結果就在她要邁步的時候,江岸突然開了口,將蕭氿嚇了一跳,只心虛的“啊?”了一聲,也沒聽清江岸說了什麼。

江岸在燈影綽綽之中,擡頭向蕭氿看來。

蕭氿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爲剛纔的事情還在心虛,還是因爲江岸這溫潤的模樣心動了一瞬。

江岸又開口說了一遍剛纔說的話:“坐在這邊不舒服。”

蕭氿挑了挑眉,心想:這人還敢嫌棄。這般想着,蕭氿就也頗爲嫌棄的道:“那讓人帶你回家?”

江岸即使醉了,依然記得自己要賴在蕭氿這兒,聽到這話就搖頭:“不要。”

蕭氿覺得這般的江岸可愛的不行,便又問道:“爲何呢?”

江岸擡頭撩了一眼蕭氿,認真的說道:“我要勾引你。”

“噗”,蕭氿失笑,實在是受不住江岸這一臉認真的說要勾引她的樣子。

江岸聽到蕭氿的笑,又是眼神很是兇狠的看着蕭氿。

蕭氿都能想象,大概在江岸自己眼裡,覺得自己此刻大概是惡狼一般的眼神,但是恕在蕭氿眼裡,江岸此刻就是隻自以爲自己很兇,但其實很萌很可愛的小奶狗。

但是蕭氿還是很給面子的,當即收了笑,也裝作認真嚴肅的探討問題的模樣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勾引?”

江岸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臉道:“美人計。”

蕭氿:……不要臉。

蕭氿是很沒想到江岸居然是打着這個主意,她還以爲江岸只是想用謠言來逼她就範呢,沒想到這人打得主意比她想的可“大”多了。

蕭氿忍了忍,最後還是把那些罵人的話給忍下了,只是溫和的問道:“你勾引我要做什麼呢?”

蕭氿覺得自己此時肯定很像是誘拐小孩的壞人,但很顯然江岸早被那烈酒燒的沒了神智,只會順着蕭氿的話回答:“要報仇。”

蕭氿繼續誘哄:“報什麼仇?”

江岸卻突然不回答了,他只是看着燭花愣了許久,然後突然就落了一滴淚。

蕭氿:……

蕭氿開始憂心,如果明日醒來的江岸還記得今晚的事情,會不會羞憤欲死。別說被她忽悠的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這事了,就光是這多愁善感的動不動就掉眼淚的江妹妹操作,大概就能讓江岸徹底沒臉見人了。

但此時的蕭氿只能和聲和氣的問道:“怎麼了?”

這次,江岸並不回頭看蕭氿了,依然盯着燭花看,然後輕輕的道:“這光好晃眼啊。”

蕭氿:……

蕭氿有點崩潰的想暴走,她覺得她跟江岸是無法溝通了,即使醉酒後看起來很乖很乖的江岸,那腦回路也是不同於常人的。

但蕭氿又能怎麼辦呢,自己扶進來的人,也只能寵着了唄。

不過怎麼着,蕭氿也學乖了,這回,她決定不開口了,就讓江岸自我消化吧,所以她索性就站在旁邊抱胸靠在門上,靜靜的看着看着燭花發呆的江岸。

這般過了許久後,江岸竟然先開了口,許是太久沒說話了,剛一開口,江岸的聲音聽起來就有些沙啞:“所有人都不把我當回事,覺得我可以任意欺辱,連我父王都拋棄了我,我要他們付出代價,讓他們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蕭氿發現自己不開口,江岸會自己叨叨以後,索性也就沉默的這般看着他了。

果然,沒過多久,江岸換個姿勢,側臉靠在自己的手上,正對着蕭氿,但眼神卻又飄忽着,像是凝視着空中的某個地方,然後他悠悠的開口:“他們竟然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喜歡公主,可是明明,連喜歡公主都是他們和那位公主設計好,故意誣陷於我的,就因爲這個,他們就要打斷我的腿,我被打斷腿,扔出門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見了,可是沒有一個人伸手扶我一把,最後還是常樂找了人,將我帶去醫館治傷的,父王知道了此事,也對此不聞不問。他甚至更關心家裡管家的兒子,聽說那人傷寒了,就什麼藥都往那邊送,而明明我受傷更嚴重,大夫說我的腿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了,也沒見他有半點擔憂的。外人都說,我父王是惦念我母妃,所以鬱鬱寡歡,不理俗世,可是我知道,這些都不過是藉口,他心心念唸的是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