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往事不可追
朝中的事兒自然瞞不住坊間百姓，再加上廣元帝也根本不想隱瞞，反而暗中派人造勢，沒多久，天下百姓就全都知道了吳皇后和兩位公主還尚在人間的事情。
一時間，坊間議論紛紛。
夏日陽光甚好，郡主府的後院百花盛開，芳香撲鼻。
江清月坐在鞦韆上，慢慢晃盪着，頭頂陽光傾灑而下，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面上投射出了斑駁的光點。
“皇上這幾日可開心了啊。”江清月慢悠悠地道，“聽燕賀說，他從未見到皇上的心情這麼好過。”
“是啊，妻子兒女在側，他自然開心。”顧辭回答。
這天下午還有一件不算是大事的事情，西陵使臣要離京了，江清月準備去送一送。
秦宜本不想跟着一起走，但是秦嘉怕她再留在這裡出事兒，生生將她帶走了。
秦宜上馬車的時候相當傷心，哭得十分委屈。相比之下，冷漠的秦嘉顯得過於殘忍，就像是個棒打鴛鴦的惡棍。
“反正你都得先跟我回去，皇叔皇嬸都許久沒有見你了，他們有多想你你不知道嗎？我怕你再在這裡呆下去，就只知道你的親生父母，忘記皇叔皇嬸了。”
雖然秦宜再三保證不會如此，她在這裡只是想跟着師傅去治病救人，並不是爲了所謂的親生父母，但是秦嘉還是不信。
尤其是聽秦宜提起她那個所謂的“師傅”，秦嘉便更是覺得嫌棄。
秦宜就那麼淚流滿面地被她拽上了馬車。
“此次來盛天也沒有白來，既觀看了榮安郡主的郡馬大選，又喝了郡主和顧世子的喜酒，那盛世滿天下的大婚，也真是讓人動容。”秦嘉說話的時候，頗爲感慨，眼中帶着某些希冀的光，“他日我和西海清王大婚的時候，還希望你能來喝杯喜酒。”
“那是一定的。”江清月笑着點頭。
“賀禮記得好好準備。”秦嘉傲嬌地哼了一聲，“不是好東西，本公主可看不上。”
話落，秦嘉轉頭上了馬車。
西陵一行人不少，看起來浩浩蕩蕩一隊，聲勢極大。
三皇子秦珩和八皇子秦澤騎馬在先，和幾人打了幾句招呼，便啓了程。
一陣夏日午後的微風吹過，揚起江清月鬢邊的一縷髮絲，顧辭伸手，幫她把這綹頭髮別到了耳後。
自然而然的動作，卻被許多人收入眼中。
秦澤也看見了。
行出幾步之後，秦珩才問：“怎麼，還放不下？”
秦澤舔了一下嘴脣，哼笑一聲：“皇兄說笑了，我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自打你見到江清月的第一眼起，你便想娶。這次的郡馬大選你也參加了，只能說你和她的緣分還不夠。”
“是啊，我也知道緣分不夠。”秦澤側頭看着秦珩，“所以我從來不強求。”
秦珩一怔，隨後哈哈大笑起來，打馬靠近秦澤，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咱們西陵皇室的男人，可不能將私人情愛放在第一位，兒女情長，會誤大事的。”
“是，這話以前皇兄便提點過，弟弟我是記得的。”秦澤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天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弟弟爲君子，自然想求娶美人。但是天下美人也並非只有她江清月一個，所以，弟弟也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就好。”秦珩輕輕點了點頭。
自己這個皇弟愛美人，秦珩是知道的。他只是怕秦珩一開始是喜歡江清月的容色，現在是真的被她吸引，鑽了牛角尖。
好在，是他多慮了。
行至百步，秦澤回頭，可見西陵儀仗中旗幟飄揚，盛天京城的城門已經隱隱約約看不清楚了。
往事不可追，他能做的已經盡力，緣分不夠，便不強求。
西陵使臣的隊伍漸行漸遠，江清月才和顧辭一道，準備回去。
還沒進入城門，面前驟然出現了一個人，江清月嚇了一大跳。
“花仙？”江清月看着面前這白髮美人打招呼，“好巧啊。”
“不是巧。”花仙的話是回答江清月的，眼睛卻是看着顧辭，“我是來找他的。”
顧辭淡淡一笑：“花仙所謂何事？”
卻不料南疆花仙一個字都不說，直接動手了。
這是江清月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見到南疆花仙動手。
從身法上可以看出，和徐風暖、李凌南爲一脈，只是比他們更快、更狠。
江清月不怎麼擔心，她對現在的顧辭很放心，徐風暖和李凌南都不是他的對手，南疆花仙雖然是師傅，但未必也是。
果然，幾個回合之後，南疆花仙有些力不從心了。
她不敵，也沒有強撐，便即刻收了手。
“顧小子，你的無極術還真的大成了？”南疆花仙問。
“是啊，我也不敢拿這種事情來欺瞞前輩啊。”
南疆花仙掃了一眼江清月，皺了皺眉頭：“那你爲什麼要娶她？”
“花仙活了幾十年，見過世間百態，當知道有的時候，夫妻間並不需要情愛來維持。”顧辭回答得毫不猶豫，“郡主需要個品貌端正的丈夫，我也需要個聰穎賢良的妻子，所以我們一拍即合，湊在一起過日子。”
江清月的嘴角抽了抽。
“當真如此？”南疆花仙眼睛一眯，明顯不信，“你說你對她沒有感情？”
“無極術大成，斷絕七情六慾，花仙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爲何現在又來懷疑在下呢？”顧辭反問。
南疆花仙仔細想了想，又好好打量了江清月和顧辭，心中的糾結明顯寫在了臉上。
信與不信兩種表情飛快交換了幾輪之後，南疆花仙翻了個白眼，一言不發地轉頭走了。
還很可氣地跺了跺腳。
江清月眨了眨眼，轉頭看向顧辭：“她的心思很淺。”
顧辭頷首：“算是吧，喜怒形於色，不是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
他攬住江清月的肩膀，回了城內。
“她突然來找你動手，又問你無極術是不是真的大成了，難道她懷疑了？”
“懷疑是肯定懷疑的，我方纔那麼說，她應該信了。”
回郡主府的路上，江清月心中七七八八想了很多。
回去之後，她才忍不住問：“這麼長時間了，你也不給我詳細解釋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兒？”顧辭明知故問。
“就是你的無極術大成和七情六慾啊。”江清月望着顧辭，“你不像是沒有七情六慾的。”
她以前問過很多次，顧辭總是糊弄過去。
這次可不行了。
他喜歡她，她能感受出來！
真不是她自戀。
顧辭輕笑了一聲，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又拽着江清月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漫不經心地把玩着她的發：“你是怎麼知道無極術大成要斷絕七情六慾的啊？”
“聽人說的啊。”江清月回答得毫不猶豫，“大家都這麼說。”
“大家都這麼說，就一定是真的麼？”顧辭又問。
江清月有些驚愕，輕輕眨了眨眼。
半晌，她才又問：“這個傳說，一直是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