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昔年往事
月光下，南疆花仙的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
她脣角輕輕翕動，似是想說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良久，她才冷笑一聲：“別擺出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來，你以爲你很瞭解我嗎？”
“我不瞭解您這個人，但是我能看透您的想法。”江清月緊緊盯着南疆花仙的眼睛，讓她的所思所想無所遁形，“您因爲年輕的時候受過情傷，所以就打擊別的情侶，想要拆散他們。不得不說，您的這個想法，着實是有點陰暗了。我估計浮生老祖知道的話，也不願意和您見面，更別說來幫顧辭求您了。”
聽到江清月這麼說，南疆花仙惱羞成怒，狠狠一甩衣袖：“我怎麼樣不用你來說教我！”
她揚起的掌風，帶動了這荒山野嶺的飛沙走石，帶着棱角的石頭揚起來打在臉上，生疼。
江清月掃了南疆花仙一眼，回身。
顧辭看着她朝自己走近：“說完了？”
“說完了。”江清月點頭，“走吧。”
顧辭拉着她，一言不發地擡步。
經過南疆花仙身邊的時候，她又動了。
只是這次她還沒擡手，就被顧辭按住了。
“您是長輩，所以我不願和您動手。”顧辭看着南疆花仙，“但是您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如若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再顧念任何人的面子。”
“你小子也敢威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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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威脅，您大可試試。”
話落，顧辭鬆開了南疆花仙，大步離開。
南疆花仙沒有再阻攔，她只是站在那裡，望着天上的那輪皎皎明月，良久。
江清月一行人走路的速度並不快，到了後半夜，才翻過了這座山頭，到了那座最高山嶺之下。
這座山嶺通體爲灰白色，山壁光潔，整座山就像是一塊兒巨大的岩石，不可分割。
而正是這座山，將這末荒山分成了兩種景象，一邊鳥語花香，一邊寸草不生。
“我將景淵救出來了。”江清月說，“他還反手把琴仙綁了，不知道藏在了哪裡。”
“他沒事吧？”顧辭問。
“好得很。”
走得有些累了，顧辭便說在此地休息片刻。
景深知道顧辭和江清月好幾日未見，定有許多話想說，所以十分識相地帶着其它的兄弟們避到了遠處。
走得時候還拉上了江清楓。
江清楓雖然跟着給他們挪到了一邊，但是眼神卻一直盯着江清月那邊。
“清楓兄弟，不用再擔心了，現在郡主和世子在一塊兒，不會出事的。”
江清楓不自在地抿了抿脣，不由得想到了剛纔聽見南疆花仙說江清月從那山崖上掉下去的時候，他的心情。
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呢？不可置信外，更多的是緊張、惶恐和害怕。
甚至身體比大腦還要快的，就要跟着跳下去。
後來見到顧辭將她帶上來的時候，見她安然無恙，那種欣喜和激動，像是經歷了一次劫後餘生，比他自己死裡逃生，還要讓他慶幸。
過去的十多年，他對“親情”這二字都沒什麼概念。但是和江清月相處的這一段時間，他體會到了親人的意義。
雖然有的時候，她嘴巴很毒，損人的時候也毫不留情，但是他能感受到，她是實實在在地替他着想，是切切實實地對他好。
他心裡也在不知不覺地開始接受這個姐姐。
現在他說“姐姐”的這個稱呼的時候，一點兒都不覺得彆扭了。
“清楓兄弟？清楓兄弟？”
聽見景深叫自己，江清楓纔回神。
“這次多虧了清楓兄弟。”景深十分真誠地道，“若不是你帶我們找到那個溫泉池子，我都不知道世子這次要怎麼辦。”
而且那個溫泉池子，在這末荒山深處，不同於旁的地方的池子，更熱，水也更靈。
以至於世子這次避寒祛毒的時間，都比往常短了許多。
“不必言謝。”江清楓面無表情，又掃了一眼江清月那邊，“應該的。”
景深平時是個悶葫蘆，江清楓也不怎麼喜歡和人說話，這次因爲這事，兩人之間的交流倒是多了一點兒。
景深這人很簡單，誰對他家世子好，誰對他家世子有恩，他就感激那人，能和那人多說上幾句話。
另外一邊，江清月背靠樹幹，看着顧辭。
“怎麼了？”顧辭同樣回視着她，“感覺你有話要與我說。”
“嗯。”江清月點頭，“你身上的寒毒，是怎麼來的？”
“救人來的。”顧辭回答地沒有絲毫猶豫，“爲了救我小師妹，我把她身上的寒毒引過來了。”
顧辭的回答和琴仙之前說的沒有任何出入，看來的確是這樣。
這人很誠實，也就這麼坦坦蕩蕩地說了，江清月撇了撇嘴。
“我有點兒不高興。”她同樣十分誠實，“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我有些酸。”
顧辭最喜歡的就是她這種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尤其是說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會顯得很可愛。
“你吃醋了？”他問。
“你爲了別的女人將自己弄成鬼樣子，我還不能吃醋嗎？”江清月反問，“男朋友？”
顧辭這下是切切實實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很低，帶着喉間的悶音，像是琴箏撥動了最低的那根弦。
“她是我小師妹，是我師傅的孫女。”
“我知道。”
“師傅對我有教養之恩，也是看在我師傅的份兒上，我纔會如此。”顧辭說，“我師妹的修爲不高，這寒毒若是在她身上的話，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江清月想了想，又問：“我還聽說，一開始你師妹的寒毒是南疆花仙給她下的？她爲何要如此？”
“是他們老一輩的仇怨。”
“我那天和花仙閒聊，說起了你師傅和這個小師妹，南疆花仙就勃然大怒，還派了她的蛇蟲鼠蟻來攻擊我。再聯繫着她之前說的讓你師傅來求她，我便猜到了，她和你師傅之間是有故事的。”
顧辭輕輕點了點頭：“不錯，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幾十年了。年輕的時候，我師傅是與南疆花仙在一起的。後來我師傅爲了修煉無極術，便斷了六根清淨，也斷了和南疆花仙之間的關係。此後，南疆花仙便恨上了我師傅。”
江清月有些不解：“爲何？難道他們不是和平分手？”
“的確不是。”顧辭誠然道，“最讓南疆花仙生氣的是，我師傅在和她分開之後不久，就娶妻生子了。”
“啊？”這下輪到江清月迷惑了，“不是修煉無極術要斷了七情六慾嗎？怎麼還能成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