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衍 神農架】2018年04月10日04:34
離衍和李蒙被反綁着雙手,背靠背坐在飛行器的機艙中央。離衍四處觀察着艙內的環境。機艙內是一個類似倒梯形的空間,側壁光滑平整。離衍定睛仔細一看,這艙壁所使用的合金,竟與蟠螭提供給極晝計劃的材料十分相似!機艙兩邊整齊地坐着剛纔包圍兩人的士兵,一個士兵站起來,對着離衍的腰間就是一腳:“老實點,別到處亂看!”
離衍頭上因爲疼痛而沁出了一片冷汗,不敢再亂動。不久後隨着一陣顫抖,他感到從腳下升起的一股緩緩增加的推力,但飛行器上升沒多久便改爲直飛——看來這應當是個低空運輸機。但無論從艙內的空間大小,以及聽到的引擎聲來判斷,均不似普通的直升機,在低空的靈活性和平穩性也更勝一籌。“這到底是什麼型號的先進裝備,竟保密得這麼好!居然我也從未見過!”離衍心中不禁驚訝——況且如果這艙內使用的材料,確實是蟠螭提供的,那作爲供應商的他,更加不應當毫不知情呀!
不足一刻鐘的時間,飛行器便徐徐降下。被拖出艙後離衍發現,降落地點是一片即將完工的工地的邊緣,四周停滿了大大小小的各色車輛,目測來看竟有二、三十輛之多。工地面積不大,四角矗立着高高的崗樓,崗樓上巨大的探照燈,照亮了營地中間的一塊區域。離衍發現這塊區域並沒有覆蓋任何混凝土地面,與區域中心那用金屬框架搭建的桶狀甬道和主體建築完全不協調。
主體建築物內,是一座高高聳立的巨大鑽井。從其基座的規模來看,鑽探深度至少達到了近千米。離衍很快便意識到,那三十多輛車,相對於飛行器上和地面上巡邏的崗哨,仍然顯得過於多了——更多的人,應當是藏身在這鑽井之下的山體中!離衍心中升起一股涼意,這是需要怎樣的權力地位,又需要怎樣的經濟實力,才能在如此混亂的時局下,組織起如此規模的一支現代化部隊,在惡劣的條件下,開展這樣巨大的工程!
【趙攀 北都?應急辦公室】2018年04月10日07:35
北都城裡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雨。早上人們才發現,這雨竟是黑色的!從廣播和電視中傳出的斷斷續續的新聞,才讓人們瞭解到昨夜裡,帶來那一聲巨響和耀眼光芒的些許真相。
“……據報道,不明物體已於昨日午夜,墜落在北都天安門廣場。產生的爆炸燬掉了整座人民大會堂,包括人民英雄紀念碑、天安門城樓在內的多座建築均受損嚴重。方圓數公里區域內的所有電子設備,均遭受了電磁輻射的影響而永久失效……
據不完全統計,截止到記者發稿時,傷亡人數預計已超過1萬……有目擊者稱,昨夜裡的不明發光物體是從極晝盤上脫離下來的部分。目前專項調查組正在現場取樣進行分析……”
主席頹然地倒在椅子中,由於自己的失誤,劉國權竟喪心病狂地在已經傷痕累累的國土上又犯下如此血債!他心中清楚,極晝盤上每個核子電源的破壞力,都不亞於一顆小當量的核彈。從建國到現在,還從未有人能夠在首都範圍內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壞——主席腦海中不可控制地浮現出了自己引咎辭職的情景。
“對於這種沒有人性的惡魔,我們絕對不能妥協!”主席咬緊牙關,恨恨地說:“雖然所有和劉國權相關的人都已經或被逮捕,或被軟禁了起來,但現在看來我們內部一定仍然有漏網之魚……”
“主席,我有些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趙攀見主席沒有反對,便繼續道:“我也認爲這次的襲擊,一定有人在暗中幫助劉國權!我們是不是應該再查一查,紀監署爲什麼會沒有捉到他?前後才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或協助,他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跑掉的!況且調查一下,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你說得很對,不過我已經派人調查過紀監署的報告了——除了跟隨車轍找到了兩輛被棄的防彈凱迪拉克外,什麼痕跡都沒有。這些車經查不屬於任何人,現場連腳印、指紋都沒有留下,劉國權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更詭異的是,其他所有參與劉國權陰謀的相關人員都已經全部落網,沒有一個跑掉!”
“那份報告,我也看過。”趙攀道:“不過我電話中與當時參與抓捕的莫正虎隊長交流過,感覺事實並沒有那麼簡單。”
“哦?那你調查的結果如何?”主席身子前傾,明顯對趙攀說的內容很感興趣。
“只不過……我還沒調查清楚,莫隊長就高層直接下令被以‘刻意拖延逮捕過程’爲由而革職了。”趙攀面露難色。
“你的意思是說,中央高層裡有人刻意阻撓調查?有懷疑對象嗎?”主席繼續追問。
“這……”趙攀支吾道:“兩個月之前,空戰署曾經丟失過一批物資裝備,我爲這件事情曾經展開過調查。事後瞭解到,這些物資裝備是營梓榮部長調走了,但到底運到了哪裡,派什麼用場,卻一概不知——詭異的是這件事情在無論在空戰署還是國安部的設備調動報告中都沒有記錄,價值上千萬的東西就這樣消失了!
劉國權逃走後後,我又發現營梓榮部長的一隊親信,在當天曾有過不明活動。但是再繼續追查下去,就沒有相關權限了。況且,營部長是否真的被降級,只有主席您、我和營部長自己知道……”趙攀已經說得再明顯不過。
“營梓榮是國安部德高望重的老部長,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可不能胡亂猜測暗示!”
“主席,我並沒有那個意思……”趙攀辯解道:“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幾件事情都非常值得追查下去。況且以我對‘極晝計劃’的瞭解,除了在空戰術基地內,劉國權便再沒有任何可以控制‘極晝盤’的儀器設備。如果沒有他人協助,他也無法完成這次的恐怖襲擊——無論這個幫助他的認識誰,都是此次襲擊的幫兇,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至少可以做到心中有數,準確估計他再作出破壞性的事件的可能性,以便制定對策……”
主席思考了許久,終於開口道:“……那你便放開手腳去調查吧。此事牽涉太多,我無法再調派人手給你,你只能以非正式渠道進行調查。既然這件事是你提出的,那麼無論資源多寡,都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務必給我查明真相!”
【營梓榮 南疆?秘密別墅】2018年04月10日08:07
劉國權一個趔趄,撞在書桌上飛了出去。他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嘴角滲出的鮮血,不慌不忙地撿起眼鏡,扯過衣角仔細擦拭了一番,重新戴回自己的臉上。
將他摔出去的,是正準備從槍套中拔槍的營梓榮。
營梓榮身後的副官一個箭步衝上來,想攔住似乎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的上級。
營梓榮蠻勁上來,按住副官伸過來的那隻手,就勢扣住他腰間的皮帶,竟將副官高高舉過了頭頂。大喝一聲後,卻又輕輕地將副官放了下地。副官忍住心臟的狂跳不止,勸道:“部長!此刻萬萬不可衝動啊……
“行了!”營梓榮大喝一聲,副官立刻不敢再多說。他知道自己說的這些都已經無所謂有無。因爲剛纔營梓榮將自己放下,就已經表明了他打消了槍斃劉國權的念頭,否則此刻自己早已被營梓榮扔了出去。
劉國權陰笑着:“營老兄,我倆已經成了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相信用不了多久,這次的事件就會查到你的身上來——除非你幫助我重新奪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權力和地位。這時候你幫我,便也是救自己啊!”
“劉國權!”營梓榮大怒:“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控制了極晝盤?!竟這樣背地裡使陰謀詭計來拖我下水!”他咬得牙齒咯咯地響,原本正按步推進的計劃,都被劉國權這突如其來的發瘋行爲攪和得亂了章法。
“怎麼能叫陰謀詭計呢?我不管你出於何種原因,想利用我來除掉趙攀,我都有權利用你來幫自己擺脫困境,這叫互惠互利!”劉國權冷笑着:“孫子兵法中說‘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你是軍人出身,我是商人出身。俗話說商場如戰場,這幾天過了幾招,我們也算是互相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