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扭頭髮現牀櫃上擺着一隻長方形的小盒子,從外面的圖案來看,應該是部新。
盒上擺着一把車鑰匙,上面的logo一看就是輛豪華跑車。
她坐在牀頭默默看了一會,沒有去動這兩樣東西,胡亂套上衣服,匆忙洗漱完下樓。
庭院內,遇到了蔣姨和另外一個保姆:“秋小姐,寧先生交待做了您的早餐,我這就去給您端出來。”
“不用了。”秋意濃搖搖頭,快步走向別墅門口。
到了大門那兒就被攔住了,四個保鏢柞在那兒,態度恭敬也冷硬:“秋小姐,寧總說爲了您的安全着想,你只能在別墅,不能出門。”
“外面有什麼不安全的?”
“寧總說那兩個搶您的人沒抓到。”
秋意濃擡頭看着他們,確實,自從那兩個黑衣人搶走她的後,她這幾天明顯感覺到這兩個保鏢在不近不遠的跟着她,她只是沒戳破罷了。
但像這樣突然現身,限制她自由的還是頭一次,只怕保護她是一個目的,另一個目的是限制她的自由。
秋意濃又想起了那句“你陪我三天,這三天你我形影不離,三天時間一到,你我各奔東西”,不由的心生無力感,看着保鏢說:“有嗎?借我打個電話。”
那名保鏢很快把遞上來。
秋意濃瞬間撥通寧爵西的號碼,那頭傳來清淡的嗓音:“怎麼了?”
她深吸了口氣,提着行李關上門,站在門後低聲道:“是我。”
他大概沒想到她會用保鏢的電話,停了下,沉聲開腔:“怎麼沒用我給你的新?”
她掀脣輕輕一笑:“寧爵西。不要再糾纏下去了,三天的時間是你一廂情願,我沒有答應。”
話筒裡沉寂無聲,過了會傳來他的嗓音:“我在外面處理點事情,中午我會回去找你,有什麼話到時候再談。”
他那頭背景聲音確實嘈雜,像是在什麼樓盤活動現場。
秋意濃把還給保鏢,只能折回別墅。
蔣姨端上了一份早餐,她面無表情的吃起來。
吃完了早餐,她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的和服加大衣。裡面光着兩條腿不太舒服,遂回到樓上,順利找到了衣帽間。
這處衣帽間比之前他別墅內的衣帽間還要大上一倍,依然分成兩部分,一側全部掛着他的衣服,一側全是女裝,都是她的尺碼。
放在前陣子兩人的甜蜜期,她一定會驚喜連連,但此刻她心中只剩下無感,隨意挑了一件順眼的粉色直筒毛呢打底連衣裙,黑色小腳褲。穿上後覺得暖和自在多了。
走進書房,她坐到上次挑中的靠西的窗戶,發現上次她隨意寫的代碼仍平攤在鍵盤旁邊,只是皺的厲害,像被什麼人使勁揉了之後才攤開的。
反正是隨意寫的東西,她也沒在意,打開電腦,又打開視頻學習新的編程方法。
這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一個視頻看完了,她又無事可做。
側頭看着窗外,從這裡剛好能看到大門口的情景。四個保鏢像門神一樣佇立在那兒,更像幾座大山壓在她心口。
無聲的笑了起來,她這是被軟禁了麼?
就因爲她提出分手,他就要把她關在這裡?
心頭煩悶,她隨手打開郵箱,沒有任何未讀郵件,準備退出來,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有人登進過她的郵箱。
誰?
寧爵西嗎?
從操作手法來看是遠程操縱,對方做的非常隱蔽,一般人看不出來,除非是高手。
所以,應該不是他。
秋意濃心頭微寒,警鈴大響,對方要進她的郵箱看什麼?都是些工作郵件或是她接黑客大小活的郵件,莫非……
書桌上配有電話,她趕緊撥了姚任晗的。
今天是禹朝放年假的第一天,昨晚又是年會,可能他後來被灌了不少酒,這通電話無人接。
打到第二個,漫長的鈴聲之後,模糊的聲音響起:“唔……意濃,什麼事?”
秋意濃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姚任晗酒醒了大半,呻吟了一聲道:“還記得之前有個大活本來是給聯盟內另一個成員做的,後來我悄悄給你做的事嗎?”
“記得。”她怎麼不記得,那個大活的報酬是有史以來最高的,整整五十萬,當時他也格外關照過不要說出去。
“那件事不知道怎麼回事泄露了,現在那個員工在質問我,我一直在推託,可能攻進你郵箱的事就是他做的,你郵箱裡的郵件有沒有刪乾淨?”
“我每次做完都會刪除,所以我估計他沒看到什麼。”
“那就好。”姚任晗認真的說:“萬一他找到你,試探你,你記得別說漏了嘴,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只管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她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遲疑問道:“這樣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問題不大。”姚任晗否認:“我是聯盟的創始人,聯盟內部的工作分工一向也是由我在做,我說給誰就給誰。”
秋意濃看得出來姚任晗在故作輕鬆,風之上者聯盟本來就是黑客組織,裡面的成員都是精英,技術頂尖,能把這些人吸納在旗下本來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姚任晗之前能一呼百應,讓這些頂尖黑客惟命是從,無非是因爲處事公平。老話說的得好,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一旦觸及到自身利益,沒有人會忍氣吞聲,更何況是這些探囊取物的黑客。
要不她把那五十萬拿出來息事寧人?
不行。
這件事情麻煩就麻煩在現在騎虎難下,如果承認了,等於是直接承認姚任晗處事不公。如果不承認被查出來……
嘆了口氣,秋意濃怪自己當時沒推掉,以至於現在召來了麻煩。
結束這通電話後,秋意濃給李業打了電話,三人在電腦前進行視頻商議對策。
李業聽說了這件事之後,非常講義氣的拍拍胸脯:“要不這樣,老大,我來假裝客戶,派個活發到壁虎那小子的郵箱,等他完成了,再把錢打給他,這樣最能息事寧人,你說呢,意濃?”
秋意濃贊同:“我沒意見,老大,就這樣做吧,我打消了買房子的念頭,現在不急需用錢,五十萬我馬上轉給業子。”
姚任晗搖頭:“行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們別管了。”隨後對秋意濃交待道:“年後的發佈會很重要,你記得準備演講稿和ppt,有問題的話及時和我聯繫,我們再商量。”
秋意濃點點頭,關了視頻。
這是禹朝第一款手遊,全公司上下都極重視,秋意濃打開文檔開始寫演講內容,寫了一小會,發現很多資料都在禹朝,得去取才行。
在出門前,她走進臥室拿了和跑車鑰匙,然後來到車庫,坐進一輛白色瑪莎拉蒂跑車內。
汽車引擎呼嘯向門口,保鏢們面面相覷,秋意濃不跟他們多說,幾乎以不要命的姿勢加油門往門口衝。
保鏢猝不及防之下來不及多作反應,只能快速打開門,放她出去。
瑪莎拉蒂開出小區,秋意濃往後面瞄了一眼,後面一輛黑色商務車果然緊緊跟着她。
從金尊大廈拿了資料出來,她鑽進跑車,啓動前看了眼保鏢所待的商務車,一個念頭閃過,突然踩下油門,迅速向前躥去。
之前她的車速開的不快,保鏢們又見她進禹朝拿資料都有點放鬆警惕,這下有點手忙腳亂,想跟上又哪裡是跑車的速度。
一刻鐘後,某樓盤活動現場,寧爵西接到了保鏢的電話:“對、對不起,寧先生,秋小姐開車把我們甩了,我們沒追上。”
秋意濃開車甩開保鏢後,心情無比燦爛,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原來自由的感覺是這樣好。
自由之後,她打了一個方向盤,轉而往城外開去。
下午兩點多抵達菱城,在一處老舊的巷子口,秋意濃的車再也開不進去了,她打聽了一下把車停在較遠的停車場,步行穿梭在逼仄的樓道里。
去年李姨就回老家過年,所以她沒抱什麼希望這次能看到李姨。
沒想到李如頎在家,高興的把她迎進去:“意濃啊,怎麼有空來看我?快進來,坐坐坐!”
李姨似乎又老了一些,眼角的皺紋又深了幾分。
秋意濃看到李姨彷彿又看到了外公,看到了曾經在她小時候的記憶裡那些在鳴風藥廠年輕的叔叔阿姨們。
“明天是我媽媽的忌日,所以我回來看看。”秋意濃捧着手中的一次性杯子,喝着李姨倒過來的茶。
李如欣若有所思的點頭:“是啊,一晃你媽媽都去世這麼多年了,明天是她的忌日是該好好去祭拜祭拜,你外公那兒你回去過嗎?”
秋意濃面露難爲情的神色:“沒有。”
“怎麼不回去看看呢,這孩子。”李如欣看出了什麼:“是不是怕勾起傷心事?”
“差不多吧。”秋意濃扯脣笑笑:“我覺得挺對不起外公的,我沒有幫他把冤屈洗清,也沒有幫他把鳴風藥廠重新開起來。”
“傻孩子。”李如欣用佈滿乾裂和老繭的手拍拍秋意濃的手臂:“你外公不會怪你的,你也盡力了,起碼你把鳴風藥廠拿回來了,不至於落到程嘉藥業那幫畜生的手裡。你外公泉下有知,應該會很高興的。”
秋意濃低頭,默默喝水。
“好了,孩子,既然你媽媽明天忌日,今天就暫時在我這裡住下怎麼樣?”
秋意濃搖頭。
“也是。”李如欣嘆了口氣:“我這兒簡陋了點,委屈你了,這樣,明天我……”
“不是的,李姨,我是怕給你添麻煩,我對你這兒沒有嫌棄。”秋意濃輕聲解釋道:“我也是普通人家長大的孩子,對環境不挑的。”
“那就好,今天就在我這裡住下,我一個人住也怪冷清的,你陪我說說話。”
就這樣,她在李姨家住了下來。
其間,她響了幾次都被她按掉了,看着不斷在上跳動的男人的名字,咬了咬脣。到最後索性關機。
李姨四處打零工,日子過的拮据,晚上卻特意做了一桌子飯菜,秋意濃吃完飯乘李姨不注意,又把錢包裡的現金全放進了電梯櫃的抽屜裡。
晚上睡覺和李姨一人一條被子擠在一張老舊的木牀上,秋意濃蓋着洗的發白的棉被套,牀旁邊就是窗戶,西北風吹的木窗戶吱吱響,這種情況下,她不僅沒有認牀或是失眠,反而身體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漸漸有了睏意。
早上,秋意濃醒來,李如欣推門進來了,手裡端着大瓷碗,裡面是剛出鍋的熱豆漿,另一隻碗裡躺着兩隻散發着香味的粢飯糰。
“快過來嚐嚐,還熱着。”
秋意濃輕快的答應一聲,洗漱完坐在小方桌子邊,津津有味的喝着豆漿,咬了一小口粢飯糰,潔白如玉的糯米里包着脆脆的熱油條,咬一口滿嘴都是滿足。
這是她小時候記憶中菱城的味道,每次到鳴風藥廠,外公沒空照顧她,都會讓李姨帶早飯,帶的就是豆漿和粢飯糰。
吃到一半秋意濃髮現李如欣乾坐着:“李姨,你怎麼不吃?”
“我吃過了。”李如欣坐在板凳上擺手,笑的和藹慈祥。
秋意濃馬上把桌子上的另一隻粢飯糰硬塞到李如欣的手裡,“我知道您平常捨不得吃這些,沒關係,一會吃完我再去買。”
李如欣拗不過她,只好拿在手裡。
秋意濃喝了一口豆漿:“對了。李姨,你侄女是不是住在青城?”
“是啊,你怎麼知道?”
“我去年在戶外用品專賣店遇到過老闆娘,她自稱是您的侄女,還給我打了折。”
李如欣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之前我住院,她到醫院看我,我就告訴了她你的事,所以她記得你。我母親幾個月前過世了,所以今年我就不打算回老家了,我侄女打電話讓我去青城過年,我還沒答應。”
“你要去青城嗎?那我今天看完媽媽帶你一起走。”秋意濃開心的笑。
李如欣有點猶豫。聽到外面鄰居在叫她的名字,答應一聲把手中的粢飯糰放在桌子上,人跟着出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低頭專心的小口喝着豆漿,嚼着粢飯糰,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彎腰進了低矮的房子,站定在她面前。
秋意濃一怔,倒是沒想到他會追到這裡來。
寧爵西不慍不火的瞧着她,瞧着這個突然甩開保鏢,差點讓他找不着的小女人。她怡然自得的躲在這間光線並不充足的房子裡,空氣中飄着潮溼的味道。她坐在一張破舊的矮方桌前,小心翼翼的吃着手裡的早飯,臉上掛着甜美的笑容,像是吃着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給我!”他突然吐出兩個字。
“什麼?”
他擡着好看的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微眯着黑眸:“不是還有一份早餐的嗎?給我。”
她不知道他對這份在他這樣身份的男人看來極寒酸的早點也有興趣,看了他一會,把手中的豆漿碗放下,隨即把桌子上李姨沒動的粢飯糰遞給他。
粢飯糰外面包着一層薄薄的保鮮膜,他直直的看着她的臉,手裡卻準確的把保鮮膜剝掉,放在薄脣前咬了一口。
外面是糯米有嚼勁。裡面是脆脆的油條,搭配一點細碎的榨菜末,總體味道一般,他越往下嚼,眼中越是冷笑,她寧可窩在這裡吃這種早點,也不願意在他的別墅,吃他特意給她做的早餐?
她是有多厭惡他,才能如此諷刺他!
秋意濃真的不明白他一臉厭惡卻三兩口就把粢飯糰吃了,突然有點想笑。
手中的碗被人端走了,她擡頭,見他就着喝過的豆漿碗喝起來,喝完了把碗放在桌子上,聲音偏冷:“這個豆漿不純,你要喜歡,改天我給你磨純正的豆漿。”
她靜看他近乎於嘲弄的側顏:“寧公子。”她像是低嘆的笑着,似乎要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從大衣口袋裡摸出面紙擦脣,乾淨的五官線條恬靜:“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我想去看她,不想和你吵,也請你尊重我,尊重我的媽媽。有什麼事回青城再說。”
她的坐姿非常直,眼眸垂着,脣角揚着淺笑:“可以嗎?”一面隨意撥着長髮一面站了起身,“沒什麼問題的話,我要出發了。”
腳步還沒離開桌子範圍,手臂被有力的手拽住,隨後跌進男人的懷裡:“不管怎樣,既然我之前答應了陪你過來看你母親,我就要做到。”
她在他胸前仰頭,嗓音溫溫的,反問的話卻天壤之別:“以什麼身份?”
寧爵西一言不發,長指在她發間穿過,是他喜歡的手感,如綢緞,百摸不厭。
她紅脣中吐着徐徐的嗓音:“真的沒有必要。”
他瞳眸猛烈收縮,抓着她手臂的手把她又往眼前拉了拉,兩人幾乎臉貼着貼對視着,“濃濃,你不嫌累就繼續鬧。”指尖撫過她粉嫩的臉頰,溫溫淡淡道:“我空出時間陪你鬧,這樣滿意了麼?”
“我沒有鬧,寧爵西。分手我是認真的,深思熟慮後提出來的。”她低低的糾正,隨即又問他:“你要怎樣才覺得我沒有跟你鬧?”
“秦商商是我的過去式,我不愛她,我愛的人是你,濃濃,昨晚我說過了,我愛你。”他手掌安撫似的摸着她的長髮:“你也說過你愛我,這種情況下你提分手,不是跟我耍脾氣是什麼?”
男人銅牆鐵壁般圈着她的腰,將她禁錮住。李姨可能會隨時回來,她推他,可是紋絲不動。
秋意濃眉目有些涼,眼角漸漸露出笑痕:“寧爵西,我沒有跟你耍脾氣,我也不是跟你說着玩的,我是真的想和你分手。我是獨立的個體,不是你的寵物,我完全有和你說分手的權利。關於你說的三天,真的沒有必要,一個即將分手的兩人就算捆綁在一起三天又能怎麼樣呢?索性乾乾脆脆。保持各自的尊嚴和風度不是很好嗎?”
話音未落,他劍眉擰成了死結,低下頭堵住所有他不想聽的聲音。
她毫無辦法,只能捶打他的肩以示抗議。
這個吻結束後,她的臉不可控制的變的滾燙和緋紅。
她嘴裡還有沒咀嚼完的飯糰,也被他悉數捲走。
等他鬆手,她用力推了他一下,因爲用力過度她向後踉蹌,他伸手想扶她,被她快一步避開他的手,手撐着桌角穩住身體。不再看他往外走。
走到門口手腕被男人扣住:“我和你一起去墓園。”
“你放開。”她實在是不堪其擾,瞪着他。
他墨色的眸逐漸變得幽暗:“你剛剛問我以什麼身份去看你母親,現在我來告訴你。”逼近她的輪廓滲出寒涼的戾氣,“女婿看丈母孃天經地義!”
“女婿?”她覺得聽到了笑話,尾聲跟着上揚了幾度:“你說你是你就是嗎?”
寧爵西低眸看她,半晌,他心平氣和的緩聲道:“你要鬧就鬧吧,如果鬧了能讓你消氣,你儘管鬧,前提是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說罷,他鬆開扣住她的大手。長腿直接走出了低矮潮溼的房屋。
頓了一會,她走到角落,拿起熱水瓶給自己倒了杯水,低頭慢慢吹着滾燙的熱水。
幾分鐘後,李如欣走了進來,她剛剛被鄰居叫過去幫忙曬被單,進來後發現秋意濃臉色不好:“是不是想你媽媽了?”
秋意濃放下沒有喝一口的一次性水杯,極力自然的笑道:“李姨,可以出發了,一會你坐在車裡等我,我看完媽媽就帶你回青城。”
帶着李姨走了很遠的路,秋意濃按下車鑰匙,跑車啾啾叫了兩聲,李姨頭一回見到如此豪華的跑車,有點不知所措,更令她不知所措的是,跑車內還坐了一道身影。
秋意濃皺眉走過去,對駕駛座上的男人道:“你沒開車過來嗎?”
寧爵西目視前方,語氣淡的像煙:“讓你外公的秘書坐後面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