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御花園中繞過了幾個地方,最終來到了一片花草不是侍弄得特別好的小空地。
這裡一般沒人走,花匠也懶得花心思,越是憊懶這塊兒地方,花草越是不好看。沒有景色,人自然更加不來。
“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聞人千絕往四周看了看,這裡什麼都沒有。
百里夙夜嘴角彎上了一抹腹黑的弧度,聞人千絕直覺事情要不對勁了。
果然,某殿下輕輕地揮了一下衣袖。
他們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化了,某個看不見的結界被打開,展現在他們面前的纔是真實的情況。
這片小空地上種滿了一種黑色的花朵!
那種花朵一點味道都沒有,詭異地盛放着,有種蠱惑人心的魅力。
聞人千絕凝眸,冷冷地走了過去,黑色的花朵彷彿感應到她的氣息,竟然紛紛動了起來,朝着她更加盛放。
她摩挲摩挲下巴,伸出去手去想摘一朵。
“別碰。”
百里夙夜及時握住了她的手指:“有毒。”
聞人千絕點頭:“我知道,想試試毒性如何。”她神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見自家夫君的脣不悅地抿了起來,聞人千絕又補充道:“沒猜錯的話,這種東西是慢性的毒藥,碰一下的問題不是很大。”
百里夙夜冷冷地把小女人扯起來,膽子這麼大真不是一件好事。
今兒是他在眼前看着,要是她自己來的,說不定還要嚐嚐呢。
聞人千絕摸了摸鼻子,對自家夫君的鄙視眨巴眨巴眼睛:“我說的不對麼?”
百里夙夜冷聲地應了一句:“嗯。”
聞人千絕再次眨巴眨巴眼睛:“這片東西是誰種下的,是皇上毒症的罪魁禍首?”
自家夫君從來都淡漠萬事,但,若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只要夜宮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無法得知的。
他應該早就發現了皇上的情況,在自己還不知道的時候叫人去給調查的。
夜宮暗衛,好厲害。
“尚不知道。”
百里夙夜淡淡道:“剛找到不久。你若是好奇,晚上自己蹲點來看。”
聞人千絕揚眉,這點小事難不倒她。
說幹就幹:“我先出去找盛落他們了,去看看皇上的病情,然後再回來看着這片園子。”
她走得很快,痞氣地揚手,頭都沒回地跟某殿下揮手。
百里夙夜攔在她面前,像拎兔子一樣給她扯走了。
“殿下,我們要去哪裡。”聞人千絕問道。
百里夙夜的面部神情更僵了一分,這個勢利眼的小東西,沒事求到他的時候,連聲夫君都不叫了是吧?
“這話,該我問你。”
聞人千絕眨眼:“我剛纔不是說了麼?我要去盛落那裡。”
“沒了?”百里夙夜冷冷地牽起脣角。
聞人千絕被拖着,心想他難道能算卦什麼的?怎麼自己心裡想什麼都被發現?
“沒了。”聞人千絕一口咬定,斬釘截鐵!
她不知道,自己剛剛皺眉的哀怨小神情,已經被百里夙夜看在了眼裡。
“唔,不準。”
拖了一段路,某殿下避免她的掙扎,乾脆打橫抱了起來:“回夜宮。”
聞人千絕挑眉:“別鬧,回夜宮能有什麼事情?”
百里夙夜:“造人。”
聞人千絕:……
百里夙夜略一皺眉,看了看懷裡的小
女人,又一絲不苟地糾正:“不對……”
聞人千絕剛想着某殿下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節操的時候,百里夙夜繼續道:“應該是,造龍人。”
聞人千絕無語了……
喂,不是她不想,明明是殿下身上的情毒還沒解開,造個屁啊!
聞人千絕嘴角微微上挑:“好了,我說。我還要去一趟歐陽府,怕你不開心,便沒講。”
百里夙夜暗夜般的眸子一沉:“爲什麼我會不開心?”
聞人千絕毫不留情:“比如吃醋什麼的。”
百里夙夜眉頭一皺,然後淡淡地說道:“吃醋是什麼。”
聞人千絕:……
說得好像就沒吃醋過似的,她掌中蓄力,狠狠地朝着百里夙夜的心臟位置拍了過去!
百里夙夜不得已迎戰,聞人千絕迅速從他懷中掙扎出來,跳到了地上:“不吃醋最好,我要去歐陽家一趟,可能身子懶,就住個十天半個月的。”
某殿下的臉這次徹底黑了下來。
她還想住個十天半月?她做什麼白日夢。
於是……
半個時辰後的歐陽家大堂中,聞人千絕身邊,坐着一個面無表情的百里夙夜。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快要把整個歐陽府都凍上了。
聞人千絕恍若不覺,安安靜靜地喝着自己的茶。
“茶還合胃口麼?”
歐陽君諾一身天青色長衫走了進來,越發顯得整個人俊逸非凡。腰間的紫金小算盤低調地沉默着,那是歐陽家主人的標誌。
百里夙夜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此刻的歐陽君諾只怕是早已被千刀萬剮。
歐陽君諾坦坦蕩蕩,當然笑眯眯地腹黑轉頭:“夜,你怎麼不喝?看起來今天心情不太好呢。”
“我們來是有件事情。”
聞人千絕托腮:“可能又要給你找麻煩了。”
“是皇上的事情吧?不然我也要去一趟的。大胤的事情就是歐陽家的事情,何來麻煩之說?”
歐陽君諾淡淡地笑着。
面對着聞人千絕的時候,就像是他們的初見。
彼此清風朗月,沒有一絲別的。
那場在佛寺裡的事情,就像是完全消失了蹤跡一般。暗道裡他的溫柔繾綣,泡沫般地飄散。
“那就好,我還要去找盛落。”聞人千絕揉揉額頭。
聞人千絕先走了出去,歐陽君諾跟百里夙夜擦身而過的時候,又把手裡的一個小瓶子塞入了他的手中。
“少吃。你身體未必吃得住。”
歐陽君諾的聲音壓得極低,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聞人千絕刻意走出去後就停在了原地。
她咬咬脣,知道那是什麼藥,治療情毒的。
百里夙夜的聲音也很低,很快就隨身飄散了。
聽起來歐陽君諾很擔心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出了歐陽府的大門,兩人上了馬車,聞人千絕慵懶地打個哈欠,靠在百里夙夜的身上:“七殿下,情毒怎麼最近都沒有發作。”
百里夙夜的神色挑不出一點問題:“或許,快好了。”
當初寧可把她推開也不跟她說,就是因爲怕她揹負上太重的責任,兩人之間再也沒有可能。
情毒,百里夙夜並不懼怕。
讓他第一次品嚐到懼怕的滋味的……是聞人千絕的離開。
聞人千絕“哦”了一聲闔上了眼睛,周圍繚繞的都是百里夙夜身上淡淡的凜然氣味。很喜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