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沛帶着隨行的五人走到半山腰便看到一名風姿綽約的靚麗女子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看到他時倏地沉下來,小臉盡是失望,他下意識的摸摸下巴,他是不再年輕但也不至於不堪入目吧,也許是女子的光芒太盛,半晌纔看到她身邊的年輕男子,兩人皆是十五歲左右的樣子,卻一個容姿秀麗一個丰神俊朗,暗歎三清山鍾靈毓秀,養出的徒弟也並非凡人可比,相較之下,玄武國內號稱最美的男女都遜色太多。
上前從容行禮,歲月沉澱下來的便是穩重,不比年輕人的傲氣活潑,濃眉大眼國字臉雖說不俊美,但又一番成熟的韻味,這與師傅的仙風道骨不同,楊姍姍突然覺得這人並非不堪入目,只是自己心理落差太大,整天期盼着是名年輕的小正太,不想來了個美大叔,不過這樣也好,大叔一般含蓄些,不會做太過分的事,她已經被六隻餓狼整怕了……
她淡淡的笑,“您便是柳……師弟,呵呵,快隨我上山,師傅等您呢。”稱呼一個比自己歲數大一倍的男人爲師弟,感覺怪怪的呢,小正太也不忘裝一下師兄的範兒,板起小臉不苟言笑的模樣是十分欠揍,那柳師弟眉眼間穩重帶着從容,十分恭敬的給小正太行禮,這下把他樂的不行了,一個勁的跟她眨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說:“看吧看吧,也有人這麼尊重我啦!”她無語翻白眼。
上山路上楊姍姍與小正太偶爾開着玩笑,氣氛相當融洽,柳庭沛羨慕不已卻無奈插不上話,臨近三十而立,因身份靠近他的女子衆多,卻不曾有誰能讓他這般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跟心,時不時的便瞥見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樣,塵世中沉浸了多年的心似乎又開始跳動。
閒雲閣議事廳,五個弟子與師傅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聊着什麼,老四說的最多,其他人基本上都在傾聽,鍾智宸對幾個月來的情勢有些無奈,長年以來雖說與幾位師弟是名分上的師兄弟,但是人後卻水火不容各爲其主,但是共同擁有了小師妹之後,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那次與二師兄搭配十分默契,最近自己臉上的笑容也更多,唉,一切的變故來的太突然,而中間的最大的變數便是那嬌麗的女子。
有弟子來報小師妹與六師弟將新弟子迎上了山,一會兒,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便傳了進來,幾人臉上皆是一柔,待新師弟出現,卻又恢復了人前的冷漠,柳庭沛出生玄武國皇家又是大皇子,自然是見過世面的,任何情況下都能不驕不躁鎮定自若,他恭敬的下跪拜大禮,葉閒卿祥和的點點頭,一一將弟子爲他介紹,每個人不論對方如何,他都尊重卻不顯的卑賤,楊姍姍讚歎,果然是皇家的人,這就是氣派!
原本她想體現下姐弟情親自去爲新來的師弟收拾下院子,不想幾個師兄臉色實在太差,她只好作罷交給雲嫂去做了,第二日她慣例去師傅處習武,不想在閒雲閣門口碰上了他,她帶着大方的笑問好:“昨日睡得可還習慣?”
柳庭沛含笑點頭:“山上一些都很好,更是幽靜,實在是修心養性的好去處。”
寒暄一番,楊姍姍告別他去了後院,也許師傅有些事要與柳庭沛說,自己便挑了塊乾淨的石頭盤腿坐上,後院竹林中不時傳來樹葉沙拉沙拉的摩擦聲,大自然的氣息令她心境平和,真氣在體內運行一週天後,深深吐口濁氣睜開眼睛,卻見後院入口處一男子駐足看着她,美目看去,不是新來的“小”師弟又是誰?
“柳師弟沒找到師傅嗎?”她走過去問道。
他鎮定的垂下眼簾,“我以爲師傅不在內堂,便是在後院了,見你正運功師弟不好打擾,便沒出聲,還請諒解。”
山上六個師兄隨意慣了,即便熟悉時除了二師兄沒人會這般有禮,心下對他倍增,“師傅有時會下山辦事,既然找不到咱們便回去吧。”說完率先走出去,柳庭沛跟隨在後。
一路無話,因她的住處離得比較近,到了落雪閣門口楊姍姍便禮貌邀請道:“師弟可要進去喝杯茶?”
“那在下卻之不恭。”
想不到自己禮貌的邀請竟然應了,也是,初來乍到誰都不認識,進門讓隨心給沏了山間露水泡的茶,秋高氣爽,兩人便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對飲,茶葉並非一般,乃是她閒逛周圍的山時採摘的一種葉子,偶然的機會將它泡進茶中竟然香氣宜人,給二師兄看過也無問題相反會十分合適女子引用,渺渺上升的香氣將女子沉魚落雁的容貌映的似在雲霧中,不真實的美態令人着迷,還好他意志堅定,不然定會做出些禽獸不如的事了,低頭看向淺紅色的茶水,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這個小女孩到底是有意還是並不知情,這香氣襲人的葉子正是玄武國罕見的男子催情植物女子駐顏寶物,即便在皇家也是秘辛之物,怎麼她敢堂而皇之的拿出來?
“這茶……”他遲疑的開口,想試探她。
“嗯?”她輕抿一口放下茶杯,脣齒間香味餘韻令人回味。
她好似真的不知,不過看在她本性善良的份上,便好心提醒道:“這茶也名爲沁羅香,女子常飲對容顏十分有好處。”
點點頭,“二師兄說過的,所以我才常常泡來喝,女子能駐顏男子應該也可以,所以才請你品嚐呀。”單純毫無心機的小臉談笑間帶着動人心魄的美,他苦笑,也許不只是這茶的原因了,只是勸道:“以後不要跟男子同時飲用此茶。”說完起身告辭,楊姍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沒動一口的茶杯,秀眉微皺,昨天剛誇他行事作風有氣派的緊,今日就這般無禮,這茶怎麼就不能跟男子一起喝了,每次師兄來這邊都會和好不好,哼!
是夜,楊姍姍把玩着手裡的所謂的沁羅香,深吸一口香氣舒服的趴在窗臺等着,一會兒落雪閣硃紅色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二師兄一身白衣一路星光的走來,進屋看她昏昏欲睡的半眯着眼睛,手裡還拿着一面葉子,嘴角勾起溫柔的笑容,將她抱起來輕柔的放置在牀上,簡單的洗刷過後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將她摟在臂彎裡。
楊姍姍似乎想起了今日柳庭沛的話,自言自語的說:“誰說這沁羅香不能與男子一同喝的。”
他挑眉,輕聲問:“說與你說的?”
“除了那奇奇怪怪的柳師弟還有誰,今日好心請他品嚐,卻告訴我這葉子叫沁羅香,不能與男子同飲。”說着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哦?”他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擔憂,颳了她的小鼻子,寵溺道:“那你今後出了師兄們,誰也不能一同品嚐可好?”
雖然不知何故,但是二師兄所說她總是毫無理由的相信,乖巧的點頭,男子的大手便搭在了她的腰間,“癢……”她雙頰酡紅埋在他並不健壯卻安全感十足的懷裡。
二師兄輕轉身覆在她柔軟的身軀,輕啄紅脣,女子媚眼如絲似一朵花兒般綻放……
柳園內,柳庭沛處理完一些瑣事,便依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浮現女子絕世無雙的美貌,最讓人無奈的,只有美貌最多隻能新鮮一時,偏偏通身的氣質回眸一笑的魅惑,令活了二十八年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不可控制,不行,此次來三清山是爲了正事,兒女私情已不是他這年紀可以奢望的,玄武國父王年事已高,且國內經濟蕭條並不景氣,此番前來一是爲了向葉閒卿學習治國之道,更是爲了山河圖,雖說那山河圖雖被人偷去,或許那只是個幌子,阻止人們擅闖三清山的幌子!山河圖也許正在這裡的某一個角落……
翌日晚間便是葉閒卿令雲嫂準備的接風宴,也算認了柳庭沛這個徒弟,席間楊姍姍秀氣的進食,卻不想一會兒大師兄給夾菜,一會兒三師兄給端湯的,弄得她十分尷尬,拜託啊大哥們,今天有外人在你們就不能收斂一點嗎?衆人似乎並沒有體會她眼中的深意,依然你一口我一口的爲她夾菜,直看得她小臉鬱悶的糾結成一塊。
柳庭沛見師傅已經司空見慣,而六個師兄對這個小女孩十分寵溺,他意識到這不只是簡單的師兄妹之間的感情了,因接風宴,衆人少不得多喝了點,楊姍姍本也想喝,可是被六人硬生生的給瞪回去了,於是宴席完畢,其他人都微醺,只有她清醒的不像話。
此時四師兄驀地湊上來抱住她的纖腰,酒氣噴灑在她耳邊:“師妹今晚師兄讓你好好樂呵樂呵。”說着看着她羞憤的小臉嘿嘿笑了起來,三師兄不樂意了,上前一把打掉四師兄的胳膊,霸佔的攬住她的肩頭,宣佈道:“今晚小師妹是我的,老四你忘記了?明天才是你!”
楊姍姍已然呆若木雞,這倆大爺到底想幹嘛?使勁拽了下三師兄,皺着眉小聲在他耳邊說:“別說了,柳師弟在呢!唔……”他低下頭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任憑她怎樣捶打也不放開。
雖說幾人共同擁有小師妹,但南宮緒的這番作爲卻令幾人不爽,大師兄冷眸瞥了眼一旁的外人,輕咳一聲提醒,他才放開了她,意猶未盡的盯着她殷紅的小嘴,“沒事,咱們有一晚上的時間,慢慢來。”
而一旁柳庭沛如同被雷劈過,原本就圓大額眼睛更是瞪的如同牛眼,好在他見過的事情夠多,雖然震驚但也不至於被嚇住,看樣子他的存在已然多餘,忙拱手告辭,七人看着他腳步飛快的背影,臉色各不相同,大師兄俊臉含冰的瞪了老三老四,“你們太過放肆,讓蟬兒今後如何做人?”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臉桀驁不馴,老四把玩着她的小手,眼中滿是殺氣:“誰敢令小師妹不開心,我就殺了他!”
楊姍姍想起那晚在樹林中看到過他這種眼神,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三師兄將她抱緊懷裡護住,“老四你別嚇着她。”
大師兄揹着手走在最前,頎長的影子倒影在青石磚上,冷聲說:“好自爲之。”
除了三師兄樂的嘴巴開花將她一路抱回了落雪閣,其他人皆是不歡而散,她心中忐忑,不知今後見了柳庭沛改如何面對,這樣的驚世駭俗在一些少數民族倒是存在,但並不代表天下人皆能接受,尤其幾位師兄不皇子便是王爺,五師兄乃公侯之子,似乎除了眼前的三師兄,其他人早晚會回去自己的國家,到時七人分散,自己又何去何從?
三師兄洗漱完畢,便看到她小臉微沉的坐在梳妝檯前思索着什麼,走到她身後望着鏡子中的絕代佳人,輕輕的將她頭上唯一的白玉簪子抽出,一頭烏髮便傾瀉而下,她無神的依靠着他,紅脣喃喃喚着:“師兄。”
“嗯?”
“今後你打算怎麼辦?”雖然此時說這個似乎很煞風景,但是卻又忍不住問。
他把玩頭髮的手頓住,將頭擱在她的肩上,細長的雙眼沒有了往日的心計,看着鏡子裡的兩人,輕笑道:“我的蟬兒走到哪裡,師兄便跟到哪裡,反正我南宮緒無父無母,除了師傅沒人可以牽制住我。”
楊姍姍還欲再問,卻被他攔腰抱起,“別胡思亂想,師兄會永遠陪着你。”
天上明月照在牀上共赴雲雨的男女時,同一個明月下一身青衣的柳庭沛獨自站在院中賞月,他的生活極其規律,身爲皇子有着明確的規定,從小便凌晨起牀練劍看書,所以晚上睡的也比較早,可是他今晚獨身徜徉在深夜,卻如何也無法入睡,今晚所見所聞都顛覆了他的觀念,一些一妻多夫的奇聞在野史裡看到過,然而真正發生在自己身邊時又是另一回事了,那名叫秦月蟬的小師妹,能將軒轅國一手遮天的攝政王,青龍國太子,白虎國二皇子,朱雀國小皇子牢牢把握在手間,那麼等幾人即位……天下不就在她手?
秋天的夜晚已經有些清冷,而他貼身的裡衣卻已溼透,得出的驚人結果令他不敢相信,而一番計劃也隨之出現,若能成功,玄武國便有救了!
驟雨初歇的楊姍姍不知有人主意打在她頭上,突然有些冷打了個寒顫,疲憊的窩在他懷裡,南宮緒將她摟緊,沉沉睡去……
轉眼已是冬天,馬上她在異世過的第一個年也快到來,山上連着下了幾場雪,往往上一場雪還沒化透,另一場雪已經落了下來,於是山上始終一片雪白,楊姍姍格外怕冷,恨不得隨時隨地抱着抱被子取暖,幾人見她這般畏寒便準備了七個火爐在她周圍放着,沒事不允許出門,二師兄更是接二連三的一趟趟的送保健湯藥,她每每捏着鼻頭不肯喝,二師兄便會含在嘴裡一口一口的餵給她,於是喝藥變成了兩人小情趣,當然如果不那麼苦會更好。
進了臘月,楊姍姍便發現幾個師兄臉色有點不對勁,可是不管她怎麼追問都得不出下文,無奈她閉門不出,每晚房門緊閉,幾個人才急了,原來臨近年關,他們都要回家過年。她聽了悶悶不樂了好久,但是怕他們擔心臉上還要保持着笑容,“你們走了纔好,剩下自己不知多清淨。”,說這話不過讓他們別太擔心她,不過還好有師傅跟三師兄,也算不上寂寥。
可是後來師傅說幾十年沒回家了,今年家中有大事,族中無人做主,便必須回去,楊姍姍嘟着嘴點點頭,直到山下有人送來一封信,據說是皇商凌家寫給三師兄的,衆人奇怪她卻心知肚明,這是讓飄零在外的子孫回家過年嗎?最後的結果,便是三師兄也無法陪她過年了,儘管六人不停的解釋,她也不行的微笑以對,轉過頭來自己偷偷的哭,人家都是有家的人,就她自己無處可去!獨自爬上高處睥睨山下渺小的一切,不禁長嘆,她早就應該習慣了不是嗎?在現代她也是一個人在出租屋裡聽着外面喧天的鞭炮聲。
雲嫂特意爲她準備了幾身冬衣,穿着暖和看起來卻不臃腫,她樂的屁顛屁顛,終於不用穿的像只包子了。
因要最少半月見不到他們,便想着給六人繡一塊絲帕,可是最近大雪連綿,也無人下山採購布匹綢緞,楊姍姍靈機一動便準備偷偷的下山,去鎮子上買了再偷偷回來,無人知曉肯定不會怪罪她的,一想起六人感激涕零之餘讚歎她的繡工超然的畫面,就忍不住笑。
今日剛好是六天一休的“週末”,一般每逢今日,她都會睡懶覺一直到中午,他們也沒人敢來打攪,便早早頂着寒風順着給做了記號的小路下山,這是一次小正太偷偷帶她下山看花魁遊街的時候留下的記號,雖然那次慘遭發現被人輪番教育了一頓。
陽光晴好,照在身上也沒那麼冷了,山上的小路佈滿了雪還好她輕功夠好,不然不知又要摔多少次,到了山下遠遠的能看到往來的樵夫,她從袖口拿出一塊麪紗戴上,免得生出上次廟會的狗血事件。
因臨近年關,街上大采購的人也更多,熙熙攘攘的街道兩邊擺滿了各種喜慶的東西,還有代人寫書信的,古代是非常注重團圓的,若實在回不去就會寫書信,唉,都是有家的人,不管走的多遠,總有那麼一個地方,總有人在等着自己,這種感覺,她一生是不會有了。
路過一個擺滿小飾品的攤子,楊姍姍被其中一支簪子吸引住了眼球,樸素的白銀簪身,頭上綴了點翠,看起來樸實無華倒也另有一番特別,買回去送給雲嫂以報答裁衣之恩,剛想拿起來,便碰到一隻手,擡眼看去,竟是一名頭戴玉冠的翩翩公子,這麼不巧,竟然跟他看上同一只簪子,便問那小販:“這簪子可還有一樣的?”
小販聽到她黃鶯出谷的就愣住了,尤其在看到那雙清澈中蘊含魅惑的大眼睛半張着嘴說不出話來,她皺眉,聲音大了些又問一遍,小販才反應過來忙回答:“這個是我家婆娘做的,只此一支,二位若想要可以過幾日來取。”
她哪裡有時間再偷跑下山,可惜的看着簪子,再去尋別的吧,也許有比這個更好看的呢,擡腳便走。
旁邊的男子探究的目光從她身上轉過來看向小販問道:“多少錢?”聲音清朗十分好聽。
“二十文。”
男子吩咐手下付錢,拿起簪子追了上來,他心中讚歎,此女從窈窕的背影來看便知不俗,想不到對上一雙眼睛就跟丟了魂魄一般,深深望進一潭秋水中。
楊姍姍奇怪他爲何追上來又不說話:“公子有事?”
他恍如隔世般回神,見女子奇怪的看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將簪子遞給她:“姑娘既然喜歡,雲浩不好奪人所愛,還請姑娘收下。”
“這如何使得,左右不是非它不可的物件,公子既然喜歡便收着吧,告辭。”繞過他離去,男子眼中的愛慕之情太過明顯,她不能再耽誤人家。
他嘆息,將簪子收回懷中,望着女子遠去的身影黯然出神。
身後手下跟上來:“世子。”
“你看那姑娘如何?”
“傾國傾城,但娶回家便是帶回了禍患。”手下低眉順眼的答道。
自稱雲浩的男子瞪了眼手下,向女子離開的方向走去,剛好他要辦的事也要在那邊。
找了一會,終於找到一個店面裝飾不錯的綢緞莊,走進去便如同進了色彩斑斕的王國,顏色豔麗的清淡的一一俱全,老闆娘見顧客臨門,忙熱情的上前招呼:“姑娘想要哪種料子?素點還是豔點?”
老闆娘不過三十多的年紀,微胖的臉上帶着慈祥的笑,楊姍姍心生好感,便笑着說:“我要做手帕最好的料子。”
“好嘞。”利落回身去尋布匹,剩下楊姍姍自己閒逛着。
“老闆娘!給我拿匹大紅色的,大爺要做嫁衣!”輕浮的聲音響在門口,她回頭便看到一名身着藍色錦袍的男子,搖着扇子走進來,一雙縱慾過度的眼睛好熟悉,她驀地想起來,是周金玉!真是冤家路窄,別被他看出來,雖然她並不怕打架,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躲着點吧。
老闆娘拿着一匹白色的布放在楊姍姍面前,“姑娘看看這布匹可還合適,我去招待那魔頭。”聲音很小隻有兩人聽得見,但是其中厭惡之情很重,想來那周金玉得罪的人不在少數。
店內只有兩個客人,周金玉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角落裡選布的纖柔身影,嘿嘿淫笑,剛想過去調戲下,便被老闆娘叫了過去:“周大爺看看這匹布,那可是最好的料子了,您這是又要做新郎官?”
她的話令周金玉得意起來,輕蔑的看了眼老闆娘,“那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不夠大爺的小娘子。”
老闆娘奉承道:“哎呦,誰不知道您周大爺府中美女如雲,您可是豔福不淺啊!這匹布就當我送您的賀禮,還請您賞臉收下。”
周金玉被哄的開心,賺了便宜一雙渾濁的眼睛笑的眯在一起,拿了布匹便笑呵呵的離開。
此時楊姍姍才鬆了一口氣,老闆娘走過來惡狠狠的咒罵:“死淫鬼!早晚死在色上面!”
“大姐爲何將布匹送與他?”既然有買有賣,有這般討厭,爲何不收錢?
她無奈的嘆氣,“姑娘不懂啊,這周金玉橫行一方,這條街的商戶都怕了他,你以爲我要錢他會給嗎?土匪一個!”
她便不再問,這種橫行霸道的人,從古代到現代多得是,既然無法改變便只能接受了,包了布給錢剛要出門,老闆娘在身後叫住她好心勸到:“姑娘你出了門趕緊回家,不然被這淫鬼看到就要遭殃了!”
感激的點點頭,便出了門,看着冬日裡的大街車水馬龍,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一切都生機勃勃,置辦年貨的人們穿插來去,扛着豬男人手裡牽着孩子,小孩子無憂無慮的拿着手裡的糖人軟軟的喊爹,男人黝黑的面容染上笑容,“快走,你娘在家等你呢。”
看到這一幕,她的眼淚突然傾軋而出,好溫馨的畫面,若今後有了寶寶一定好好將他養大,不讓他過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的日子。臉上的淚水被寒風追幹便有些刺痛,趕緊回去吧,萬一被發現就不好了。
“哎呦,這美人給大爺摘了面紗看看唄。”楊姍姍看着路邊拐角處陰陽怪氣走出來的周金玉,秀眉緊皺,這人竟然沒走還在等着她!果然是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有耐心啊!
她冷眸輕蔑的看他:“我怕你看不起。”
周金玉沒想到這美人兒還挺有脾氣,一步步靠近:“說說本大爺怎麼看不起啊?”說着便伸出髒手去夠她的面紗。
掌心凝氣,剛想一掌拍他的命門,面前的人卻像破麻袋一樣滾了出去。
“在下來遲,姑娘受驚了。”清朗的聲音令人如沐春風,竟然是方纔買簪子的年輕男子,楊姍姍略帶感激的點點頭,“謝謝你。”
趴在地上的周金玉恨恨的起身,嘴裡罵罵咧咧的想上前,卻被年輕男子的手下一腳踹飛,面無表情的冷聲警告:“別不知死活,軒轅國楚王世子在此,誰敢造次!”
此言一出,周金玉傻了眼,運氣真背!竟然惹上楚王世子!不甘心的捂着傷處連滾帶爬的跑了。
而楊姍姍卻還回蕩在那句“軒轅國楚王世子”帶給她的震驚中,皇家子弟,那麼肯定認識大師兄了,
“請問姑娘,三清山怎麼走?”
額……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能讓他認住自己,回去告訴大師兄她的屁股又要遭殃了,匆忙之間撇下一句“我也不知。”就走進了人羣中,裴雲浩好弄不清狀況,手下走了過來冷哼道:“這便是世子救得人。”
“你能不能別總潑我冷水?”
“哼。”
發生了那破事,便不再有心情逛街了,買了隨心愛吃的桂花糕便匆忙回到了三清山,換下衣服將買來的料子裁成了幾小塊,她跟着隨心學過兩個月的繡花,雖然功夫不到家但是繡個字總是可以的,剛拿起針將裁成小塊的手帕鎖了邊,不等下針就聽隨心咋咋呼呼的從外面跑進來。
“什麼事啊?這麼每個正形。”
隨心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咱們三清山來客人了,兩名男子,長得可好看了!”
“嘶!”針不小心扎到了手上,雪白的帕子滴上了一個紅點子,她皺眉,這人來的倒是速度。
裴雲浩等人先去了閒雲閣拜見師傅,放下軒轅國帶來的禮物,便在弟子的到了鍾智宸所在的雷霆閣,他站在門外鄙夷看着簡單的院落,跟攝政王府想必簡直雲泥之別,“嘖嘖,鍾大哥怎會住在這裡。”
那手下無奈的瞥了眼裴雲浩,自行進了院子,裴雲浩在後面直輕哼一聲:“什麼小廝啊,跟大爺似的。”說着也進了雷霆閣。
鍾智宸坐在書房看書,聽到外面的動靜眼都不擡,只等兩人尋了來才放下書:“你們倆有何事?可告知過楚王爺跟皇上?”
那名所謂的手下嘴角噙笑,他正是軒轅國的太子,裴煜麟,此次與裴雲浩偷溜到三清山根本無人知曉,只是兩人從小便是衆人關注的對象,太子不必說未來的儲君,文治武功一樣都不能落下,而傳聞楚王爺十分懼內,所以不敢納妾,只有裴雲浩這麼一個獨子,更是不允許到處玩耍,兩人十七八的年紀正是好玩的時候,這不是幾日前密謀一番便出門了。
“告知過了!”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鍾智宸不怒自威的挑眉:“不說實話便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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