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啓輝自然地鬆開陶麥,目光有意無意掃向一旁的石磊,他其實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想讓石磊死了覬覦他老婆的心。
“我看這件事最好通知一下祁家。”想到祁蓮的事,林啓輝皺眉,陶麥想到祁家對祁蓮的縱愛,即使祁蓮做錯事也是親人,不可能置她於不顧。
“嗯,但是祁蓮恐怕不願意。”人人都有自尊心,更何況還是從小被嬌慣着長大的祁蓮,一意孤行落得如此下場,心裡定然不想讓家人見到她這副模樣。
陶麥見林啓輝眉目不動,顯然已經拿定了主意便不再多說,兩人一起走至石頭面前,陶麥希望石頭再考慮考慮卻被石頭一口回絕,見石頭如此堅決,林啓輝不由出口道:“原本這是你和祁蓮之間的事,輪不到我們夫妻管,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祁蓮肚子裡的孩子有你一半的血脈,你不能僅憑着對祁蓮的一腔怨怒便扼殺了他出生的機會,還有……”林啓輝一頓,而石頭一拳頭已經砸上了邊上的牆壁,手背上青筋突起,微低着頭,側臉緊繃,林啓輝看他一眼,繼續說:“祁蓮逼迫你不假,對你的感情也不假,這麼長時間,你對她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
石頭的手霎時緊緊握起,臉部線條更加緊繃,偏着頭抿着脣不說話榛。
陶麥拉了拉林啓輝的胳膊,兩人一起走了。
石頭呆站了許久才重新走進病房,祁蓮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漂亮的臉上一片蒼白,有兩個月沒見過她了,現在一看又瘦了很多,孱弱的似是被遺棄的芭比娃娃,她嘴上沒說,但他怎能感覺不到她手頭的拮据,原本花錢大手大腳從不知節制,可和他在一起沒幾天之後便變了樣,他出差回來甚至發現她上學之餘還去兼職,並且再也不回家了,他隱約知道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可她不說,他也不問,並且他並不給她錢用,憑什麼給她錢用呢?她什麼都是用逼的,鼻孔朝天地看人,他覺得她應該受到教訓。
心思翻滾,站了好一會兒之後,石頭又出了病房門,他前腳剛走祁蓮便睜開了眼並拔掉手上插着的點滴,誰也沒告訴便出院了,爲了省錢,她把自己的行李從旅館拿到了石頭家,她現在要去拿行李移。
石家,石媽媽正在家裡準備午飯,看到祁蓮回來十分高興,可發現她面色蒼白又擔心起來,免不得問長問短,聽着石媽媽的關切之詞,祁蓮忍不住哭了起來,默默地收拾衣服,石媽媽見她收拾行李,滿臉驚訝:“這孩子,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你要走嗎?”
雖然只住在這裡短短几日,但每夜呼吸着思念之人的氣息,享受着他父母的關愛,祁蓮也是開心的,“謝謝您伯母,我要回家了。”
祁蓮沒有多說,提着行李就走,石媽媽急得直問她怎麼突然又要走,祁蓮笑着,只說自己還要回去考試,石媽媽這才知道祁蓮還是個學生,將信將疑的也不知道怎麼勸,只能跟着她,“石頭說不定這兩天就回來了,你還是再等兩天吧。”
石媽媽還不知道石頭已經回來了,祁蓮衝她友好的笑笑,壓抑住心中的悲傷,擡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匆匆說了句再見就走了。
石媽媽怔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面前的出租車走遠了才反應過來,這祁蓮丫頭是真的走了,怎麼不等等石頭呢,不由跌足嘆氣。望了半天,似乎再也望不見祁蓮了,只好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可剛轉身,石頭忽然就朝她跑了過來,石媽媽揉揉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直到石頭急吼吼地叫她,她纔回神,“媽,你有沒有看到祁蓮?”
石頭額頭都是汗,手裡還提着一個食盒,他剛剛出醫院去給祁蓮買吃的,回來便不見了人,在醫院到處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不由慌了。
“剛走。”石媽媽反應過來,見兒子問,忙指了指祁蓮消失的方向。
石頭把手中的食盒往石媽媽手裡一塞,“媽,我去找她。”
“你可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啊,我們等着抱孫子呢。”石媽媽在石頭身後大喊,語氣間帶着滿滿的殷切之情,讓跑出去的石頭心裡不由一抽,擡眼看向駛過來的出租車,連忙招手。
這個方向是去機場的,難道她要離開嗎?
一路上,石頭一直在催促司機,司機也不含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機場,石頭衝進機場,目光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裡搜尋,可哪有祁蓮高挑的身影,他不知爲何有點發急,往裡跑去,每一個進出口都找了,可就是沒有發現她的身影,有好幾次看見背影窈窕的他都會喊:“祁蓮……”
等人家轉過臉看向他,他才知道自己認錯人了,只能尷尬地鬆開手,接着再找…..
機場大廳的某個背光角落裡,祁蓮捂着嘴巴遠遠看着石頭在人潮洶涌中找她,他的身影那麼健朗,透過玻璃窗的陽光落在他俊朗的臉上,蘊出一層迷人的光暈,他看起來那麼帥那麼迷人,可她用盡了力氣也沒能讓他愛上她,他甚至不要他們的孩子。
她不想與他見面,不想。
眼前所有的一切好似變成了一幕啞劇,她流着眼淚默默地看着唯一的主角在臺上奔走呼喊,她全身的力氣都用來抑制往他懷裡撲去的衝動,所以,等到他離開時,她已經軟軟地順着牆壁坐了下來,知道他並沒走遠,她最後躲在一副被人擡着往外走的廣告牌後面,就這樣離開了機場,與他擦肩而過,去動車站改乘動車。
石頭找了一下午都未看到祁蓮的身影,天黑之際,只得失魂落魄地離開機場,回到家,面對父母一連串的詢問,他有些難以招架,石媽媽生氣了,指着他說:“她說要回家的,你趕快去找她,好好對待人家小姑娘,人家現在還懷着孩子呢。”
“媽,孩子會打掉……”石頭有氣無力地說,石父母聽了詫異地看着兒子,不約而同地問他怎麼回事,石頭不可能把那些難以啓齒的事告訴父母,只得說:“她還是學生,怎麼能生孩子?”
石爸爸是教師,對身爲學生的任務比誰都清楚,這句話成功堵住了石父母的嘴,石媽媽卻仍是難以接受,不禁上前拍打着自己的兒子,教訓道:“你既然知道她還是學生,怎麼鬧出這種事,好好的一個小生命,就被你們這樣糟蹋,她父母要是知道了,對你也沒好印象……”責罵的話一句一句落進石頭耳朵裡,讓他有苦說不出,只能生生挨着。
石媽媽罵的累了,正要收手,卻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逼視着石頭,嚴厲地問:“你不會還惦記着對門的陶麥吧?”
見石媽媽又提起了麥子且語氣很不好,石頭眉目一跳,擡頭間正要反駁,卻猛地見到父母兩鬢新添的白髮,只得嚥下了口中的話,十分疲倦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臉,“爸媽,我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他被送出了工作室便直奔S市,到現在也沒休息一下,精神上又一波三折,早就快支撐不住了。
石父母見兒子一臉倦色,當即不再多說,石頭這才走進臥室,卻一下子看到牀頭櫃上擺放着一個相框,相框裡是他和祁蓮頭靠頭的照片,這照片是用手機拍的,誰知祁蓮竟拿去打印了出來,端端正正地擺放在這裡。看樣子,她在這裡住了幾日,而他的房間裡也留下了她的氣息。
心裡一下子有些空,他也說不清爲什麼非要找到她不可,躺到牀上,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她蒼白帶淚的臉,不禁惱怒地伸手去抓起相片想要扔出去,可在半空中卻又拿了回來,怔怔地看着照片上的人失神。
京都,一座山上,一間防守嚴密的房間內,大半夜的,魏如君還在大喊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聲音高昂,中氣十足,擾的周圍人都睡不着覺。
李銘升出任務難得回來一次,正準備酣睡一場便聽見魏如君的聲音鬼哭狼嚎的傳了出來,其他兄弟紛紛抱怨,他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想要解決掉這噪音的來源。
“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放你出去,你省省吧。”李銘升打開。房間,對着鐵門裡的魏如君說,魏如君見有人來了,立刻從牀上跳了起來,雙手握住兩根精鐵所制的欄杆使勁晃動着,“你這混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魏如君雙目含恨,她實在痛恨眼前把她抓回來的人,且把她關在這間鐵籠子裡,每天唯一的娛樂便是看電視,而很不幸的,她又從電視上看到了自己的大哥被圍剿的消息,一時之間恨得咬牙切齒。
李銘升看着激動的魏如君勾脣而笑,一抹邪肆露了出來,“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把你打暈了卻很有可能。”
魏如君大馬金刀地站在裡面不甘心地晃動着手中的鐵欄,挑釁地斜睨着李銘升:“有本事你就打暈我。”她被關在裡面,自然不怕他能打到她。
李銘升一笑,挑着眉轉身出去,魏如君見此立刻放開喉嚨大叫,而且把此間的人上上下下罵了一遍,卑鄙無恥下流……各種謾罵盡數倒了出來,李銘升忍無可忍地拿來鑰匙開門,魏如君見此不但不害怕,反而滿眼興奮地盯着李銘升的動作,只等他一開門便跑出去。
厚重的鐵門果真打開了,魏如君眼疾腿快地移過去,可剛一動,李銘升已經閃身擋住她並朝她舉起了手刀,她忙抽身後退,狠狠瞪着他。
“我知道你們的如意算盤,你們先找人頂替我去接近大哥,想要拿到大哥手裡的晶片,可是卻被大哥識破了,現在又想利用我對不對?”魏如君挑着眉目,冷靜清晰地說出軍警兩方的計劃。
李銘升的眼底閃過一抹意外,魏成豹的妹妹果然不能小覷,先是裝失憶把自己藏起來,即使被他們抓回來還泰然自若地繼續裝失憶,所以他們起初纔會把長得和陶麥相似的魏如君交給林啓輝看着,一來以慰林某人的相思之苦,二來這女人沒什麼攻擊力,讓她住在普通人家反而更容易隱藏,誰知他們都被騙了。
“你大哥十惡不赦,難道你還想助紂爲虐?”李銘升冷笑着盯着憤恨不已的魏如君。
魏如君白着臉,目光在李銘升身後不斷跳動,她要逃出去,逃出去……她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就這麼被困在這裡。
“他是我大哥,是我的親人。親人,你懂不懂?”魏如君哭了,揮舞着手臂反駁着李銘升的話,腳步不着痕跡地移動着,李銘升冷眼看着她演戲,當她突然身形一動時輕而易舉地制服她,舉起手利落地劈到了她的後勁,嘴裡喃喃自語:“我就不懂了,同樣的長相,怎麼嫂子看起來清清秀秀的十分可愛,換到你身上怎麼那麼惹人嫌。”
李銘升毫不留情地拖着魏如君把她丟到邊上的牀上,看了她一眼這才放心地出去鎖好門,邁着輕鬆的步子回到房間開始睡覺,臨睡前腦子裡盤算了一下魏成豹的行蹤,估計他現在開始到處流竄了,再過不久,就可以把他連根拔起,除掉這麼一個大毒梟,相當於爲很多人除掉了一個毒瘤,也爲死在他手裡的兄弟報了仇,心裡不能不說是期待的。
誰知魏如君的抗擊打能力驚人,不過兩個小時之後她便醒了,且還有精神開始新一輪的大喊大叫,一貫機警的隊員們立刻清醒了過來,李銘升左等右等就等着魏如君自己閉嘴或者有其他人去讓魏如君閉嘴,但最終沒等到,無法,他只好虎着臉再次去找魏如君。
魏如君見李銘升一臉不爽,得意地衝他挑着眉目,“有本事你放我走,打暈我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激將法對李銘升不管用,李銘升再次開門,再次制服一心想要逃出去的魏如君,用了一個方法,終於讓她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