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狗帶着朱梅花走了,朱老婆子坐在門口直喘氣喊着不舒服。
朱正林與朱正清都去各家各戶還桌凳了,朱正淼在幫着整理盤碗,大家都知道這老太婆不舒服的原因,沒有人理她,讓她叫喚。
“哎喲,二弟妹,你這臉色今天怎麼這麼蒼白,這是哪裡不舒服呀?是不是昨天操辦梅花的親事給累了?”
看着自己這妯娌一臉的假笑,心中的氣還沒平的朱老婆子立即發作起來:“我臉色好與不好關你什麼事?誰哪裡不舒服了,你纔不舒服呢!少在這裡狗哭耗子瞎操心,你要操心的是你那傻兒子能不能娶得到媳婦。”
“呵呵呵,二弟妹這是怎麼了?我這不是關心你麼,怕你心裡一急出大事呢。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語氣這麼衝,莫不是還在爲剛纔梅花來討銀子的事生氣?
弟妹,我可不說你呀,生什麼氣啊,孩子是你生的,她來要點銀子就給點唄。只是我覺得那兩孩子可真有意思,還會與嫂子開玩笑呢…”朱孫氏幸災惹禍一臉的得意。
朱老婆子臉一板:“你說什麼?我沒聽懂。別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銀子不銀子的,我可不知道!”
朱孫氏見朱老婆子死捂着痛處,心中更樂了:“弟妹還在我面前瞞什麼瞞呀?我們可是一家人,有醜事也不必瞞着。就說梅花這急急而嫁的事吧,村裡人說什麼的都有,可我卻從未透露過半分,特別是梅春那孩子,還與人說那是她奶奶找人算了梅花的姻緣呢。”
明明自己家中的事根本沒有透露出去,這老虔婆是怎麼知道的?
朱老婆子臉色更沉了:“我不知道大嫂在說什麼,如果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家,這家中事太多,我沒空陪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她二嬸是說我是個造謠生事的人是不?”
朱老婆子恨不得吃了朱孫氏:“不是你造謠生事,那這今天的事你從哪說?我們家沒什麼事,不必大嫂操心!”
“哈哈哈…我道兩個孩子很有趣,原來她二嬸更是個有趣的人。剛纔呀,聽到玉狗與梅花在說話,我還想好好教訓他們一陣,原來他們真的是與弟妹一樣都是有趣的人啊…”
等朱孫氏把孫玉狗與朱梅花的話繪聲繪色的講完時,“砰”的一聲,朱老婆子倒下了…
“娘…”
朱孫氏看着直直倒在地上眼睛直翻白的朱老婆子,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我可沒推她,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此時朱正淼哪有心思與朱孫氏爭辯,急着叫:“大嫂,二嫂,快叫大哥二哥回來…”
朱老爹因爲心情不好,剛纔出手去轉了一圈。
哪知一進門卻見老太婆倒在了地上,他也急了:“這是怎麼了?”
牛心菊與陳桂芝的眼光都投向了朱孫氏:“爹,是大伯孃…”
見牛心菊要把朱老婆子的事推在自己身上,朱孫氏立即跳了起來:“牛心菊,你婆婆是自己倒下去的,可不關我事!我剛纔只不過是覺得梅花與玉狗很有趣,特意來告訴你娘一聲罷了,哪知她心性這麼小,就這麼一點事就把自己氣倒了,可別怪到我頭上來!”
朱孫氏是自己的大嫂,朱老婆子又倒在地上翻白眼,朱老爹也沒空先與朱孫氏糾纏:“快去叫郎中,老五!”
朱正清與朱正林趕到朱家院子時,朱慶生已經把過了脈:“弟妹這是心急血灌腦,也就是怒極攻心,引起血快速走動,一時腦子受不了了。
頭上的血我是止住了,人能不能保得住,還得看她這兩天能不能醒來。都這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事要這麼急?非得把自己給氣倒了才罷休?
把藥喝下去纔是最關鍵,這藥今天想辦法給她灌兩次進去,要是三天內能醒過來大不了癱了。要是醒不過來,就準備後事吧…”
顧明蘭聽着這話明白了:朱老婆子不死也得癱!
好,癱最好!死了一了百了,什麼也不知道。不死,讓她就這樣癱在牀上十幾二十年,這才能爲自己的孩子報仇!
一直她就知道,朱梅花纔是朱老婆子最大的剋星,果真,她賭對了!
朱正清也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聽了朱慶生的話,他伸手握住了顧明蘭的手。
作爲兒子兒媳婦,在族人面前,面子上得過得去。
朱正林拉着朱慶生問:“慶生伯,如果有好藥的話,你只管給下,只要能把人救回來,什麼都不重要。”
朱正清也跟着說:“慶生伯,我大哥說得對,藥您看着下,不必考慮銀子夠不夠。”
朱家的幾個兒子,朱慶生除了對朱正福沒了好印象,對朱正林、朱正清兩兄弟卻非常溫和:“這病不是什麼別的病,不是靠藥能治得好,這還得靠你孃的意志力。只要她心性堅定,你們能把藥給喂下,養的事就得以後了。你們放心,我會盡力把她給救回來。”
朱家出了這等大事,自然又是引來了村民的圍觀。
聽說朱老婆子突然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大傢伙立即猜測到早上孫玉狗拖着朱梅花來朱家鬧的事。
“這是怎麼了?我剛纔還聽我那小子說,孫玉狗帶着梅花出門時,嬸子還給了一大塊肉讓他們帶回去呢,這怎麼突然就病了?”
朱柳氏一臉不信的看着朱姜氏:“你說什麼?牛氏給了一大塊肉讓梅花帶回去?今天又不是梅花的三朝回門,這剛嫁出的女兒,哪有進門第二天一大早回孃家的規矩?你不是看錯了吧?”
到底是看錯了人,還是看錯了肉,朱柳氏根本沒說清。
朱姜氏一副萬事知的樣子說:“我哪能看錯?梅花與玉狗爲什麼今天突然回朱家,我可不知道。但是,他們走的時候,拿的那一塊肉至少也有二十斤,那個我可不會看錯!”
“啊?二十斤肉?朱家給孫家二十斤肉?這到底是哪回事啊?”
衆人在門外議論紛紛,屋裡陳桂芝在生氣:“這一貼藥一用就是七天,一天就得一百個大錢?那要是用上幾個月,這銀子誰出?大伯孃,是你把我娘氣病的,你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