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大火,照亮了新山毛櫸村這個曾經欣欣向榮的村鎮。作爲一個正向城市發展的村鎮,新山毛櫸村中的建築大部分還是木製的,火勢不可抑制的蔓延起來。
被衛兵叫醒的索菲亞和道格拉斯只看了一眼,就命令士兵們趕快把領主府中所有值錢的東西趕緊轉移,這火就像是領民的暴動,已經不可抑制了。
帶着六百人行軍的華倫,現在的隊伍就像是從紐倫堡到科克布倫時的樣子,隊伍在滾動中壯大,後勤營一樣的尾巴緊緊的跟着華倫。
“卡提內,把你的連隊拆散,所有帶着武器的人,你要儘快把他們整編!”從山地中走出的領民,讓華倫不得不把這些人全部收編。作爲一個好心的貴族,華倫在這些人的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
“華倫,你現在有足夠的糧食嗎?”伊莎貝拉現在華倫的隊伍中也有自己的職責,只是伊莎貝拉還沒融入到職責中去。
“這是你的職責,是需要你彙報給我而不是你來問我!”華倫恢復了指揮官的口吻,對伊莎貝拉說話沒過去那種帶着距離的恭敬。
楞了一下後,伊莎貝拉把頭低了下來,想了下後才說話,“華倫大人,我們現在的補給能夠滿足一千人七天的需求!”
“只有七天?”華倫有點撓頭,這時間太少了,加入隊伍的領民越來越多,這點補給肯定還要減少。
“伊莎貝拉,想辦法籌集補給,想盡一切辦法,但是要公平交易,另外派人到茨岡鎮,看看……,算了,還是就地吧!看看能不能從後勤營裡搞到補給!”華倫來回走了幾步擺了下手。
“華倫大人,迪姆回來了,還有漢斯牧師!”肖爾茨帶着騎兵親自把迪姆和漢斯牧師護送回來,交給華倫後又返回了。
這是個好消息,對於自己的小僕人,華倫一直在擔心,畢竟迪姆在領地內也是個名人。
“大人!我回來了!”眼睛下的傷還沒好,迪姆的眼睛顯得一大一小,當見到伊莎貝拉在華倫的身邊後,迪姆的眼睛立刻瞪了起來。
看到迪姆眼中的不友好,伊莎貝拉想要離開,被華倫攔住了,“伊莎貝拉現在是我們的後勤主管,以後你要對她的地位表示尊重!”
眼珠在華倫和伊莎貝拉的臉上來回了幾次後,迪姆盯着華倫一笑,“知道了華倫大人!”
同樣也笑了的華倫,上前用力抱住迪姆,長時間沒放開,“我的小隨從長大了!”
漢斯牧師看着主僕兩個人笑了下,又對着伊莎貝拉點點頭。
“漢斯,很久沒聽見你和另外一個漢斯吵架了!”華倫已經很久沒同漢斯牧師接觸,便用過去的舊事想來拉近距離。
聽到這話後,漢斯牧師嘆息了一聲,“那位老朋友已經往生天國了!”
楞了下的華倫沒想到漢斯神父死了。
迪姆把漢斯神父的遭遇說給華倫,聽到這緣故後,華倫磨着牙,眼光有些變冷,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恐怖分子,先是炸了自己的廠房,又暗殺了漢斯神父。
“殺我至親,不可不報!”華倫咬着牙說了句。
“這應該是道格拉斯男爵做的,這個西班牙人很陰險,索菲亞就是被他矇蔽了!”伊莎貝拉適時的想提索菲亞開脫,只希望華倫還能念念舊情。
沒理會,華倫同迪姆、漢斯牧師又聊了一陣,然後讓兩個人去休息了。
看着帳篷中只剩下自己和華倫,伊莎貝拉擡腿就要離開,可手被華倫抓住了。
“請讓我再適應一陣吧!”伊莎貝拉把手抽了出來,然後快步走出了帳篷。
看着伊莎貝拉的背影,華倫感覺這位貴婦人就像是以極度自律的修女,也許某個避世的修道院纔是她最適合的地方。
返回隊伍的肖爾茨立刻接到了手下騎兵得來的新情報,在一天的路程上,泰拉爾巴伯爵和道格拉斯男爵的隊伍正在宿營,那裡是一片乾涸的河道,地勢開闊,稍有起伏,是進行會戰最理想的地方。
“全員警戒,如果發現對方的騎兵立刻驅逐,但是不要超過十里!”這消息讓肖爾茨再次趕往華倫的營地,如果只有一天的路程,那對方也肯定會得到己方在宿營的消息。
再次見到肖爾茨後,聽到新的情報,華倫立刻命令全員開拔開始急行軍,爭取在天亮前到達泰拉爾巴伯爵和道格拉斯男爵聯軍的宿營地。
捨棄了不必要的輜重,所有的士兵帶着武器和彈藥開始了急行軍。因爲有後勤營的存在,這些人會替華倫收拾一切。
剛剛拆散隊伍的卡提內接到命令後,又把隊伍收攏起來,留下一個小隊的士兵來整編新加入的隊伍後,帶着其他士兵緊跟着華倫開始行進。
原本無人的夜路上連綿的隊伍急速的行軍,某些夜盲的士兵被華倫安排到隨軍的馬車上,包括華倫自己都在步行,戰馬讓給了一定要跟隨自己行動的迪姆。
知道要迎戰兩個殺害親人的儈子手,憋着一股勁的士兵生怕掉隊了。而正在接受整編的隊伍聽到緣由後,也立刻開始行動,雖然不能同華倫那些訓練有素的士兵相比,但是也沒潰散。
一晚的急行軍後,在天亮前,華倫的隊伍終於到達了泰拉爾巴伯爵和道格拉斯男爵的聯軍對面。在小樹林中,步兵、炮兵開始成戰鬥隊形列隊,並且就地休息爭取儘快恢復體力。肖爾茨的騎兵佈置在左翼,隨時準備切斷對面聯軍的退路,爲華倫全殲這支聯軍創造機會。
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後,在十點鐘時,華倫的隊伍開出了隱蔽的樹林。沒想到華倫的隊伍會突然出現,毫無準備的聯軍慌亂了一陣,然後也開始列隊,畢竟這些人也是以戰鬥爲職業的傭兵。
聯軍的步兵、騎兵數量都佔有優勢。排成類似棋盤格的小方陣,長槍兵同火槍兵間雜着,騎兵被分散佈置在兩翼。
當見到華倫的騎兵全部佈置在左翼後,道格拉斯男爵馬上調整了騎兵的部署,左翼的騎兵開始向右翼移動。同時泰拉爾巴伯爵命令己方的步兵開始進攻,棋盤開始移動了。
華倫每個連隊排成兩個線性橫隊,每個橫隊之間佈置了四門野戰炮,在步兵同騎兵之間的位置,華倫安排了四門最新的重野戰炮。
“咚咚咚!”輕快的行軍鼓點中,聯軍方陣緩緩的前進,帶隊的軍官橫着手中的戰戟,讓手下的傭兵們保持隊形。
華倫的手中並沒有預備隊,兵力上的劣勢不得不讓華倫把所有的隊伍都安排在第一線。
“轟轟!”
“轟轟轟!”
華倫的野戰炮先後開火,火炮射擊後的輕煙不斷升起。
見到華倫的火炮射擊後,泰拉爾巴伯爵興奮的一揮手,一羣炮兵也推出了一門屬於聯軍的重炮,這門老式的青銅炮有着漂亮的紋路,巨大的炮口顯示着威力。
二十多人用力的拖着,青銅炮的重量驚人,泰拉爾巴伯爵希望從巨大炮口射出的炮彈能夠摧毀華倫的火炮。
聯軍前進的步兵分隊不斷有人倒下,但是傭兵們仍然繼續前進着。接着步兵的掩護,緊隨其後的炮兵努力的拖着青銅炮,當進入射程後,炮兵開始準備射擊。
“轟!”青銅炮射出了第一發炮彈,從空中畫着弧線,炮彈落進了華倫隊伍先前隱蔽的樹林中。
“發射藥減少半鏟!”炮長見到射擊的結果後命令裝藥手調整。
這出其不意的一炮讓華倫大驚,對方有火炮,那就意味自己可能加大傷亡。
“步兵前進!”列隊的步兵橫隊也開始前進。
“上刺刀!”軍官舉着手中的佩劍大聲命令,“前進,一二一!”
把燧發槍舉在胸前,槍口上的刺刀也形成了一個移動的槍林,四個步兵橫隊排着整齊的隊形前進。
間隙中的野戰炮繼續射擊,重野戰炮開始把目標換成道格拉斯男爵指揮的騎兵。
炮火中不斷有騎兵連人帶馬被炮彈砸中,看着列隊中不斷出現缺口,道格拉斯男爵命令騎兵出擊了。道格拉斯男爵的意圖是擊潰華倫的騎兵,並且奪取野戰炮。
“聖母瑪利亞保佑!”發出齊聲戰吼,大隊騎兵以中速前進,穿着四分之三甲的騎兵們高舉着手中的發條火槍。
看着自己的左翼暴露給聯軍騎兵,卡提內立刻命令調整,左翼的一個步兵橫隊開始收縮改縱隊,這種在行進中改換戰鬥隊形的戰術非常少見。
“瑞典人,他們是瑞典人!”道格拉斯男爵見到這種變陣後立刻在心中喊道,同瑞典交戰數年的他深知瑞典人的戰術,這種靈活的兵力調度,只有瑞典人才擅長。
“長劍衝鋒!”道格拉斯男爵立刻命令騎兵們改變戰術,騎兵半迴轉戰術並不適合同瑞典騎兵對戰。
可惜在奔馳中,軍令的傳達往往很困難,只有在道格拉斯男爵身邊的士兵迅速的抽出騎劍,並且加快馬速。
見到對面的騎兵改變武器後,肖爾茨也命令自己的騎兵們準備衝鋒。
重野戰炮也察覺出對面騎兵的意圖,開始換成散彈射擊,很快在兩輪射擊後,一隊聯軍騎兵退出了戰鬥。
“聖母瑪利亞!”舉着騎劍,道格拉斯男爵帶着大隊的騎兵衝刺起來。
“因主之名!”戰吼聲中,肖爾茨的騎兵連隊也在飛奔,雖然是後發動的,但是雙方的騎兵開始了最先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