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婚?”
蘇禧看着康熙,心裡暗想自己不會這麼好運吧?雖然之前她絞盡腦汁給孝莊的生日宴會準備節目,最大的目的是想趁着孝莊高興時,求孝莊賜自己一個過得去的身份,能配十四就成。可沒想到這一步走得直達了目的地,直接就上了指婚的本壘。
話說,她的心思真有那麼明顯?還是,孝莊和康熙這兩個人精不愧人精稱號,即便她將心思藏得巨深,還是能看個無比清楚?
康熙微微笑道:
“怎麼,小丫頭,這次你的回答還是拒絕嗎?”
蘇禧忙不迭地的搖頭,就算現在腦子裡面亂成鍋粥,她也知道搖頭纔是正確的。
“皇上……”
猶豫了一下,蘇禧還是大着膽子問道:
“在奴才接受這份獎勵之前,奴才能不能問問,您是打算將奴才指給誰呢?”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蘇禧,一字一句說道:
“除了十四,其他阿哥,隨你挑。”
蘇禧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看着康熙。
康熙嘴角掛着輕諷的笑意,說:
“朕知道,你喜歡十四。可是丫頭啊,朕當年都沒能跟蘇麻蝲蛄成雙成對,就你個小丫頭,憑什麼能享受到朕都沒能得到的幸福……”
蘇禧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裡鼓出來。
驚詫莫名間,康熙的面目漸漸在蘇禧眼前放大,變化,最後,變成了某電視劇裡男演員的臉。
“小丫頭,想跟十四幸福快樂,還是做夢吧。朕的老十四已經許配人家了。”
蘇禧:“……”
“朕把老十四許給了老八,你就一個人躲到角落裡哭去吧……”
蘇禧大叫着從夢裡醒了過來,一時間只覺着滿頭大汗,心跳飛快。
窗外月光明媚,從窗戶縫隙透進來一些,晃得從噩夢裡掙扎出來的蘇禧一陣恍惚。
媽的!給孝莊整完了慶生會,那效果出來跟自己預料的差不多,卻沒料到孝莊給的獎賞差太多了。
直接就上指婚,卻不當場宣佈將自己指給誰,就這麼來句“蘇丫頭,準備成親吧”就完了。
媽了個巴子!
當皇帝的奶奶了不起啊?是皇太后就能這麼罔顧人權了嗎?好歹假裝詢問下她的意見好嗎?搞得她聽完這個消息,什麼話都不會說了,魂不守舍,睡覺還做了個噩夢。
尼瑪——
虧得她在表演一結束,立馬將製造熱氣球和解決燃料問題的方法都呈遞給了康熙,不過想着康熙能看在她這麼狗腿忠心的份上,給點好賞賜,結果……
去他丫的!
看着聖旨上的詞句,蘇禧茫然擡頭,看着宣讀過了聖旨的李德全,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李德全看明白蘇禧臉上寫着的“看不懂”三個字,嘆了口氣,柔聲說道:
“蘇禧大人,皇上的意思是讓您準備好今晚歡迎英國使臣的表演曲目,畢竟,這次使臣的領隊人的身份是公爵,奴才亦非很清楚這個爵位,不過據說可能是他們那裡的大英皇子。所以,希望您在準備曲目時考慮一下他們的身份。”
聽完了李德全的話,蘇禧很是意外。
跟古代中國公爵爵位不同,在英國這種地方能夠擔當公爵的傢伙,不是英國女王的丈夫就是女王的兒子,或者就乾脆是下任英國的統治者,非同凡響。
可真是這樣的話就怪了。
既然那傢伙身份如此尊貴,又怎會願意忍受旅途的艱辛,漂洋過海來到這裡?
就爲了看看風景旅個行?
胡扯。
況且,去年英國使臣纔來過,現在出過一次花費不菲,就算英國現在經濟十分發達,也犯不着一年一回的往大清跑啊。
難道是閒得發慌了?
“煩請李公公幫忙回皇上句話,我知道怎麼做。”
腹誹歸腹誹,正事還是必須做好,否則,自己辛苦三個多月,貼了不少銀子,給孝莊搗鼓的那個大型慶生宴會就廢了。雖然現在孝莊並沒說要把自己指給誰,但將本分之事做好,多少還是能添點印象分的。說不定,自己若真被指給十四之外的人了,還能拿着“沒功勞也有苦勞”的說法,央求康熙和孝莊收回成命。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
時間溜達間就混到了晚宴時分。
這一年半載裡蘇禧被各種歷練將膽子練得極厚,回宮之後就再沒怯過場,即便今兒晚上有可能就是英國王子到場,她也隨意蹲在沒什麼人呆着的角落裡,眯眼打瞌睡放鬆身心候場。
“嘿!小姑娘,你在這裡幹什麼?這個地方,好像不能用來睡覺吧。”
冷不丁的被人喚醒,蘇禧揉了揉眼睛。
看見來人,在那一兩秒時間裡,蘇禧不由有種時空錯位的感覺。
畢竟,眼前這傢伙太不像這個時空的存在了。他根本就該是那種出現在安徒生的童話裡,毫無意外便能擔當王子的角色,最後必定會跟美麗的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人類。
誰讓,這個傢伙的容貌不是英俊就能簡單形容的。
在蘇禧發呆之時,那傢伙忽然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髮,帶着抱歉笑着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了。”
蘇禧回過神來。
“聽得懂。我雖然很久沒跟純種外國人打交道了,不過,你的話我還是聽得明白的。”
那傢伙臉上露出了驚喜表情。
“你能說我們的話?噢!那可太棒了!你能不能幫忙帶我去宴會那裡,我跟我的翻譯官不小心分開了,這裡路型太複雜,我記不得怎麼走到宴會地點了。”
瞄了眼離自己不到十米的宴會地點,再看看那個金髮碧眼,帥得掉渣的傢伙,蘇禧感慨這世上路癡真多。
“直走。前面就是。”
她指了指前面的出口,心想都這麼明顯了還能找不到目的地,那這傢伙就是頭豬了。
被腹誹可能是豬的男子感激涕零的道謝,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又折回來,兩隻眼睛泛着光,看的蘇禧很不自在。
“美麗又善良的小姐,我叫亞歷山大奧雷留,不知我是否有幸能知道您的名字?”
壓力山大?真是好名字……
“我叫蘇禧。”
蘇禧老老實實回答。不必猜了,這個“壓力山大”的傢伙肯定是大英使臣,給遠道而來的客人講自己的名字罷了,沒什麼大不了。
“蘇禧小姐,很高興認識您,不知道,我是否有這榮幸,能否吻您的手作爲告別嗎?”
蘇禧愣住,隨即意識到這傢伙是想行吻手禮。想了想,她朝亞歷山大伸出了手。
沒辦法,誰讓她對金髮碧眼五官深邃到人神共憤的傢伙沒抵抗力,更別說這是在古代,能遇見個標準的外國帥鍋不易,還能被個如此養眼的傢伙施以代表着喜愛和尊敬意義的吻手禮,說不興奮激動就是騙人的。
亞歷山大微笑着,笑容美好的不像話,蘇禧被晃得多少有點眼花,心裡忽然想到十四若是能對她這麼笑一下,估計就算是讓她去赴湯蹈火,自己也會在所不辭。
亞歷山大執着蘇禧的手彎腰即將下嘴,就在這時,從邊上忽然躥出一人,迅疾之間抓住亞歷山大的胳膊反手就是一扭,跟着順勢一推,便將亞歷山大直接推到了牆角邊當了回蘑菇。
“蘇禧大人,你可還好?”
看到“輕薄”蘇禧的傢伙暫時無法動彈了,方得這纔好整以暇轉過頭來看着蘇禧,關心道。
蘇禧囧了。
她趕緊跑過去扶起亞歷山大,後者一臉迷糊。
“我這是怎麼了?”
他眼睛裡似乎有圈兒在繞着,看的蘇禧也覺着快眩暈了。
沒想到,這傢伙是個廢柴,被攻擊了竟然還沒覺察到,丫的,這個使臣也忒他媽的弱智了,難不成那英國女王是覺着留着這種廢物在英國也是浪費資源,所以乾脆就趁這種機會把他趕到大清來當米蟲?或者,如果能直接死在漂洋過海的途中就萬事大吉了麼?
嗯,很有可能。
“你摔着哪裡沒有?剛纔有個宮人跑的着急,把你撞到了,你會不會覺着哪裡不舒服?”
希望方得下手留了足夠力度,否則,這英國使臣真有個後遺症,即使十四來,估計也搞不定。
“……沒事。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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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遲鈍亞歷山大也反應過來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卻只是笑笑如此回答。
蘇禧詫異。離家萬里的傢伙還能純善到如此程度,簡直是奇葩。
“沒事就好,對了,您不是趕着去赴宴嗎?時間來得及嗎?”
“謝謝蘇禧小姐溫柔善意的提醒,那我先失陪了。只是,不知蘇禧小姐是否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再見您呢?”
這哥們兒對自己怎麼這麼念念不忘呢?不會是一見鍾情,打算泡自己吧?
瞎扯。
這又不是在21世紀中國,一外國佬不可能隨隨便便喜歡一中國女人,身高體型都不合適,不能夠啊。
“……等下我會進行表演,到時候您就能再見我了。”
邊上的方得瞠目結舌看着嘴裡直冒鳥語的蘇禧,跟亞歷山大在那裡笑眯眯的說話,再怎麼仇視那意圖輕薄蘇禧的傢伙,他這會兒也隱約知道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麼。可是,誤會歸誤會,如果下次還看見類似的情景出現,他也照打不誤。
“蘇大人,您會說英國話?”
送走了亞歷山大的蘇禧回頭看向正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的方得,後者臉上寫着“你剛纔在幹什麼?”之類的話。就好像在控訴她剛纔行爲很失當似的。
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種行爲的確不怎麼符合中國古代的禮制。
“英語我會一點。對了,你來這裡做什麼?是爺叫你過來的嗎?”
方得雖算不上人精也知道蘇禧這是在轉移話題,心裡不由就憋了口氣,氣鼓鼓的看着蘇禧。
“蘇大人,您剛纔這麼做,可是對不住十四爺啊。”
被人輕薄還對輕薄之人溫柔和善,簡直就好像在十足配合輕薄之人的輕薄之舉,這種女人,該說水性楊花還是紅杏出牆?
蘇禧聳聳肩膀。
“我沒做過對不住十四爺的事。剛纔那個只是吻手禮,是國外很常見的禮節,你不必多想。”
方得一臉不相信的看着蘇禧。他沒辦法相信。
畢竟,蘇禧再怎麼天賦異稟令人咋舌,也不至於就能以十七歲的年紀,乞丐的身份便能夠流暢自如的說着外國話,還這般通曉中外禮節。還有,剛纔她那種行爲明明就是在默許那傢伙佔便宜吧。怎能讓他不多想?
“蘇大人,該您上場了。”
負責通報的小太監過來了,對蘇禧說。
被打斷解釋的蘇禧看了一眼明顯想多了的方得,搖了搖頭。
“等會跟你再說。聽好,這件事情別急着跟十四爺說。知道了嗎?”
方得沒答話。
蘇禧嘆了口氣,最後看了看方得,隨即轉身朝大殿走去。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方得不甘不願的聲音。
“爺說,加油。”
蘇禧身形頓了頓,卻沒轉過身的意思,就在方得還以爲蘇禧不會有所迴應的時候,只聽見那帶着淡淡的笑意輕聲嘟囔着道:
“知道了。”
我覺得我忽然惡俗了,你們繼續看吧,不過下面的情節不要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