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它值錢它就值,你覺得它一文不值,它也就一文不值,貴不貴重全看你。”瑞豐笑眯眯地說着從盒子取出項鍊,起身走到她身後爲她戴在脖子上。她的脖子輪廓纖細白皙,讓文瑞豐白淨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這……”若恩還想拒絕,可項鍊已經掛在了她白皙的頸部。
他繞到座位前坐下,滿面笑容地啓開雙脣。“昨天你說要跟我走,我當時沒能立即答應下是因爲……和小敏的婚禮已經確定。回家後我想了一整個晚上,小敏很優秀,也很乖巧,可她是爸媽喜歡的兒媳,在我心中卻像個單純可愛的妹妹。若我明天真娶了她,日後她感覺到會恨我,所以我打算遵從自己的內心。”
若恩一懵,如同湖水般清澈的雙眸久久凝着他:“瑞豐,明天就要結婚,你卻說把小敏當妹妹?”
“一直都是。”文瑞豐一臉的理所當然。“我考慮好了,決定帶你走。”
“什麼?”身體一顫。若恩眼眸瞪大:“之前你沒有這麼做,怎麼今天……”
“之前年少無知被富叔的謊話氣昏了頭!更不知道我們素來尊敬的叔叔生生拆散我們!否則我無論如何不會按學校的安排去國外。”文瑞豐看着若恩的眼神帶着祈求、懊惱。
“對不起!”若恩心裡懊惱。都怪她昨天口無遮攔,不顧後果地讓瑞豐帶她走!
有什麼辦法呢!終於得知當年的真相,得知瑞豐是無辜的!她同樣恨呢!恨命運這樣弄人!恨元富這樣狠心!
唯一讓若恩感到安慰的是,那個復活節不是瑞豐約她。原來瑞豐從不曾害她!
可一切都太晚了!他明天就要迎娶漂亮的新娘,高貴的新娘……
“過去那麼久的事情,忘了吧!”她無奈嘆氣。
“忘了……你怎麼能說忘記?”金絲邊眼鏡下清明的眸子緊緊盯着她,帶着一絲哀怨。
“我……”除了忘記,沒有別的辦法!
她眼眸低垂,像個犯錯的孩子。
衝動的後果竟然將瑞豐變成這樣,她羞愧不已,連彌補的辦法竟然也沒有!
瑞豐看着她沉默的樣子只覺得心痛,早已坐立不安地他站起身默默走向窗邊。思索許久,他回身看她:“若恩,你對我存有愧疚,是嗎?”
文瑞豐這樣變了一種方式和口氣,若恩錯愕地擡起頭望着他,星眸閃爍。“是,昨天是我太沖動,那些話我全部收回!”所以說衝動是魔鬼!
“我卻最喜歡你衝動的模樣。那纔是真正的你,太過理智,只能證明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疏遠。”
“瑞豐!”她痛苦說:“你冷靜地想想。和小敏走到今天這一步容易嗎?就這麼毀掉一切你忍心?不,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這麼做,伯父伯母也不允許。你等一會兒,我去把他們找來好好和你談。”話落,若恩推開安全門走向步梯。
文瑞豐微怔,很快追了上去,就在樓梯口。
若恩停下腳步。
她想起項鍊還戴在脖子時,伸手要去摘項鍊時。
文瑞豐的手掌輕易抓住了若恩的手,和她十指相扣。金絲邊眼鏡下的目光炯炯閃亮
“若恩……不管你什麼意思,昨天是不是胡說,明天的婚禮都將取消。”
“這……”
“大嫂?”燈光昏黃的樓道外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
隨着那聲音,霍子夕撇開元晶晶奔向元若恩,元若恩一把甩開文瑞豐的手。
“子夕,你們等不及了吧。”因爲文瑞豐,元若恩差點忘了子夕和元晶晶還在會場外面等她一起回家。
糟糕的是,子夕好像看到了她和文瑞豐十指相扣。
她適應着昏暗的燈光,緩緩來到他們面前,看了看文瑞豐,又看了看元若恩。
最終目光落在若恩頸前的“香港小姐”吊墜上。
昏暗的燈光下那一縷鮮紅紅得刺目,如開在黑夜中的曼陀羅花。
子夕薄薄的脣微微動了動,似乎想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巴。
“可不是嘛!”元晶晶一路訕笑着靠近,瞥一眼文瑞豐:“要是知道若恩姐和老情人在這種地方幽會,我們說什麼也不會來打擾。真是抱歉啊瑞豐哥,壞了你的好事!”
“餵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姐姐?”文瑞豐長眉緊蹙。怒瞪這個一招得勢的臭丫頭。“不過當了兩天電視臺女主播,居然翻臉不認人,這樣污衊若恩。”
元晶晶嗤笑一聲:“瑞豐哥心虛了?事情明擺着,少把我和子夕姐當傻子。”
“沒錯。”
子夕顯然開始朝着元晶晶的思路走,但作爲霍家人,她還是先維護自己面子。“文總明天就要結婚,不回家準備婚禮把我嫂子拐帶到這種地方做什麼?”
“子夕,瑞豐他沒有,我們是……”若恩忽然發現,在這種情況之下,要想解釋清楚很困難,弄不好反有越描越黑的可能。
“大嫂,我心裡有數。”霍子夕面無表情,強硬地拋下一句。清冷的目光轉向文瑞豐。“還有,‘香港小姐’是文總送給未來文太太的還請帶走。我大嫂如果喜歡,別說一粒吊墜,即便英國皇室王冠上的寶石,哥也有辦法送給她。”
子夕人不大,卻頗有幾分霍少庭的霸氣,口氣極大。
文瑞豐沉默了許久,眼看霍子夕的手已經觸及到元若恩頸項中的項鍊,他一把抓住若恩的手腕,將她拖到身後。
“我未來的太太只能是元若恩。”文瑞豐針鋒相對地開口,語出驚人。
若恩感覺腦袋轟隆一聲。手腕掙脫了兩下,卻被他箍地更緊,反而動彈不得。
子夕清冷白皙的面容,變得鐵青。
“若恩姐好像還沒離婚呢。”元晶晶添油加醋道。
“那不是你該擔心的事兒。”文瑞豐毫不客氣地拋回一句。
“元總,請你放尊重,放開我大嫂。”緊緊盯着他攥住若恩的手,霍子夕眉眼間蓄着怒意。
文瑞豐置若罔聞,只是側目瞥一眼手中的元若恩:“若恩我這就帶你走!永遠離開霍家!”
說着就拉元若恩下樓。
“晶晶,攔住他!”霍子夕臨危不懼,以命令的口氣厲喝一聲。
同樣是女版的霍少庭。
元晶晶上前,用力去掰文瑞豐的手。
忽然站在身後的霍子夕身體晃了兩下,一腳向左方踏去。
一聲淒厲的驚叫。
伴隨着咚咚的聲音,其他幾人回過神時。
卻發現霍子夕從樓道上跌落下去。
因爲樓梯很深,子夕在樓道上滾落了很久。身體最後躺在樓層底端,一動不動。
元晶晶一下子停下了手。
“子夕姐!”元晶晶悽哀地喚一聲。冷喝一聲:“文瑞豐你鬧夠了沒有!”
“子夕!”若恩呆了傻了。她怎麼就失足摔下去了呢?
文瑞豐看到地上躺着的霍子夕手緩緩鬆開。
血!黑暗中刺目的鮮血在她眼前綻放開。
刺目地像她頸項中的寶石。
腦袋轟隆炸開。“子夕!”
若恩瘋狂地呼喊着子夕的名字,可是鮮血卻還從腦側滲出。
同樣驚訝的文瑞豐早已撥通了急救電話。很快救護車趕來,醫護人員將子夕擡上救護車。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似乎裡島霍少庭受傷的場景重現。
清晨,萬籟俱寂,天矇矇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空氣絲絲清冷,是金城難得的陰天。金城市醫院的手術室,醫生正精神高度緊張地奮戰着。
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呆坐着一個長髮的女子,如瀑的髮絲垂落在至腰間。她還穿着夢幻般的淺藍色與銀色相間的晚禮服,猶如墮入凡間的美麗妖精。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如白瓷般光滑。弧度嬌俏的額前幾縷略顯凌亂的劉海中,藏着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捲翹的睫毛覆蓋着水亮的眸子,眸光垂下,緊張躁動地望着緊緊攥住輕紗般飄渺的裙襬。不知何時,一件西裝披在她單薄瘦弱的身子上,遮蓋住雪白的肌膚。
斜對面,同樣身穿豔麗枚紅色禮服的女子眸光幽幽地瞪着她,脣邊時而勾起嘲諷,時而勾起冷笑,但臉上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她們中間,身穿白色西服的男子來回踱步。望着窗外的晨光,他停下腳步。“若恩,早上了,睡會吧。”
一夜沒睡,這女人的面容依然美麗,只是眼中充斥着憔悴,在文瑞豐看起來,很是心疼。
是啊!早上了!
疲憊不堪的元若恩翻身斜靠在座椅靠背上,清麗如星的眸子泛起一層氤氳。乾涸的脣瓣啓開:“上次霍少庭傷勢那麼重,到了早上也有醫生來報信,這次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她心中焦灼難耐,巴掌大的小臉也不顧一切地提上了靠椅上冰涼的牆壁,就好像這樣才能緩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