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帖子上面寫着:“潘老夫人親啓,菊花香於八月初三爲玉郎公子設宴,慶其誕辰,特請各大世家及名門皆來出席,誠拜帖於前,期迎闔府蒞臨。”落款處爲十四娘。
上面的字跡並不甚好,但卻不醜,也不讓人覺得怪異。筆鋒柔和,字跡圓滑,濃墨小楷,無不昭示着主人爲人的淡雅親和。
這封帖子交由小廝送往潘府。而另一封,則是送往揚州城中最大的客棧雲都客棧。上面寫的和那潘府的帖子一模一樣。不知道,那個聰慧的女子能不能領悟。
說實話,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把握。但是,今早姬氏派人送來的請帖,讓我去雲都客棧前去和姬流觴一聚。但是左等右等,卻不見姬流觴的身影。心覺有異,便打算回去了。
正巧下樓時,遇到一個女子身後帶着一個丫鬟。那女子長得十分秀麗,尖尖的瓜子臉,一雙杏眼明麗動人,眼裡是女子難道的明慧,從容有度。相反,她身後的丫鬟卻沒那麼的機靈了。
那丫鬟光看那眼睛就有些呆滯,長得雖然比起那位小姐並不遜色。但卻,沒有那麼的沉靜的氣質,看起來死氣沉沉的,諾諾的跟在女子的身後。
一個不小心,丫鬟的裙角勾到正在樓梯附近的大漢的桌刺。刺啦一下,將衣裙扯破了。那丫鬟轉身連忙扯着自己被勾住的衣服,大漢看她狼狽的模樣哈哈大笑。一羣人也跟着笑起來。
那丫鬟的臉越來越紅,眼裡也積蓄了淚水,可偏偏衣服破了還被勾在桌角上。大約是心急了,拉扯重了些,那大漢又只顧着笑。那桌子被扯翻了。上好的酒菜都被撒落在地。
這下,那魁梧的男子生氣了,捉着那丫鬟的手臂道:“你將我東西弄灑了,來賠我酒菜。”
那女子在一旁福身開口道:“這位大哥,侍女比目無心冒犯。這酒菜我賠給你。真是對不住了。”說完,又行一禮。
見到這個溫婉的女子,從容不迫的應對自己,饒是那大漢再生氣,也不能動怒。本來這事情應是解決。不料,那丫鬟又橫生事端,在一旁碎碎道:“小姐,你乃是高貴的身份,怎麼能給這樣的販夫走卒賠罪行禮。”
那大漢聽了他的話,立刻就生氣了,指着那丫鬟道:“如今是你有錯在前,讓你主子代爲賠罪。還敢如此的囂張。真是不識好歹。”
那丫鬟也甚是好笑,有膽子碎碎念,真見到人家生氣了。反倒不敢出來了,躲在小姐身後,縮成一團。那小姐還欲開口辯解,那大漢已經開口道:“你這樣大戶人家的丫鬟,比起我也沒有什麼身份可言,不過是狗仗人勢!”
那小姐聽到這樣侮辱的話,也是氣結。一時間卻也辨白不出來。只能生氣的看着那個大漢。
這時,姬流觴從大門進來,看了看場面道:“這位客官,莫要動氣,這頓飯我姬某人請了。可好?”
那聲音如同三月的春風,柔和明媚,不愧爲揚州的大世家的當家人。他嘴角的淡淡的笑容,總給人一股子和煦的味道。像是春日裡的陽光,能將人照得暖洋洋的。不知不覺間,被看得透亮。
“姬公子說了,小人不敢不給您面子。”那大漢被饒了興致,賠了酒菜,要求賠禮並不理虧。後來這一番事情,都是那丫鬟鬧出來的。可見那丫鬟有些不識時務。
大漢向姬流觴行禮,隨後對着那小姐道:“這位小姐,你本是個大家閨秀的女子。只可惜,手下的奴才這般樣子,必然損了你的名聲。”
“小女在此,代我的侍女蓮香賠罪了。謝謝您的告誡,我必會管好我的侍女。”那小姐福身,又行一大禮,可見是知禮的人家調教出來的女子,談吐舉止有度。
隨後,小廝過來清理了場面,將那桌子扶起,隨後又重新擺上的酒菜。大漢也自行坐下來。然後,大家又自行散去了。現在我倒是慶幸我的小蘭雖說好打抱不平,卻不會徒惹事端。
姬流觴寒暄道:“小姐,真是對不住,讓您受驚了。”
那小姐低頭,行禮,露出幾分感激的神情道:“多謝姬公子出手解圍。”
“舉手之勞。”姬流觴顯然已經看見了站在走廊邊的我,匆匆應付了那位小姐。
隨後,向我走來。今日他穿了湖藍色的一款長衫,上面用黑金絲線繡了一株梅花,更加襯托他修長的身形。佩帶上掛了香囊,行走間一陣碧波沉的香味,縈繞其間。腰上帶着紫色的玉牌,上面刻了個姬字,表明他姬家宗主的身份。
”怎麼了?”他匆匆走過來問道。
“姬公子,你今日請我前來所謂何事?”我推開門,走進雅間裡。
姬流觴頓一下,隨即笑道:“只是想同你敘敘舊。”
皺眉,細一思索,隨即舒展,然後帶上笑容道:“姬公子擡愛。”
“那位小姐是誰家的小姐?”我狀似不經心的問道。其實我對那小姐十分的好奇,久未看見這樣聰慧的女子了。
“京都何尚書的千金。”略一沉吟,他回答道,“想不到你對女子也有興趣?”他的聲音好聽的微微上揚。
“額,就算我辦了才子會,蒐羅了廣陵美男,也不表示我對女子沒有好奇心。”生氣的瞪着他道,“難道我如今已經成爲廣陵城裡最好男色的女子了?”
“這可不是我說的。”白玉的手指握住茶杯,舉到嘴邊,笑意上來眉梢脣角。
左右而言他,我說不過他。不再和他計較。今日而來,讓我有重大的發現。那何紛飛來了,這事情更加的好辦了。如果,有機會,真的想和她好好交談一番。相信會有很大的收穫。
窗外是小販的叫賣聲,和風麗日的天氣,身旁的人帶着笑意,搖着摺扇。真是不知曉他爲何那麼高興?
我起身,開門,打算走,腳步剛跨出門檻,卻又回頭道:“姬流觴,你必得管好你的妹妹。”
此話一出,他臉色的笑意漸漸隱去,神色鄭重道:“是你的,奪不去。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
“我知道。但,是我的,必不讓人染指!”沒有回頭,大步跨出雅間,徑直走出了客棧。
這天氣這樣明媚,雲淡風輕的,可我心裡卻沒有這樣好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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