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本來就沒有熟睡,他一碰,她便睜開了雙眼,驚喜:“啊,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他仍然虛弱,臉上卻燦開笑容。
“我去叫大夫進來。”席容說着就準備下牀,卻給他拉住:“我沒事,不用找他。”
席容見他的傷口恢復了原來的顏色,知逍毒素應該已經清除,便不急着叫大夫,問道:“口渴嗎?要不要喝水?”
他搖了搖頭,只是癡癡地看着她的臉。
他火熱的眼神讓席容有些受不了,輕咳一聲:“那你多睡一會吧。”
“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慢慢閉上雙眼。可是下一秒,他卻把席容拉到他懷裡:“你陪我一起睡。”
“不......”席容掙扎着,他卻把頭靠到她懷裡,輕聲呢喃:“我的身子好冷,傷口也好痛。”
現在的他,就似一個生病的孩子在撒嬌,讓人不能拒絕。
她終於不再掙扎,緩緩的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夜,靜悄悄的,除了偶爾能聽到幾聲鳥鳴,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席容的心相當凌亂,好想逃避。可他卻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只要她一動心念,環在她腰間的手,就會加緊一分力量。
好像是,怕失去她。
......
之後幾天都在平靜中度過,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馮野也逐漸好了起來,除了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外,其餘一切正常。
而他們也越來越靠近邊關,眼前的景象,也由碧海藍天慢慢變爲沙塵漫天。
這天,他們停在戈壁灘上小息。正接近黃昏,夕陽將大片的沙漠,染成極爲壯烈的血紅。席容走在沙灘上,仰望着遠方,眯縫着眼看這景象,想到自己揹負的血海深仇,想着自己的未來不知會怎樣,心也好像變成一片荒漠,虛空得要命。
“容忍你在想心事嗎?”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從背後抱住她,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沒有掙扎,因爲她知道無論怎樣也掙脫不開。
自從他中毒那晚起,他便經常如此抱她,尤其是知道她不顧危險爲他試毒後,他的霸道中更是增加了不少寵溺。
雖然感到相當的不適應,也只能被迫適應,因爲他從不容許別人拒絕。
“還要多久纔到達?”她低低的問了句。
“如果加速的話,明天拖可以到馮城。”他答道。
目的地叫馮城嗎?馮野的城池?她笑了笑,心裡更是惆悵。抱着她的這個男人,她到現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惡魔,可她好像已經成爲了他的獵物,給他帶回了領地。以後的路,她應該要如何走?
沒有誰能告訴她,只有呼嘯而過的風,和殘存的夕陽,好像呼應着她淒涼的心境......
第二天中午,他們就到了馮城。席容發現,這裡的人們都相當愛戴馮野,有些百姓跪拜着,有些百姓拿來家裡最好吃的東西,歡迎着馮野回城,人山人海,直排到王爺府。
那些真誠的目光,和熱情的歡呼聲,不禁讓席容疑惑。如此暴戾的馮野,爲什麼能如此得民心?
馬車在大門口停下,席容正準備邁腿下去,馮野就一把把她抱起,一直抱進了王府。
“快把我放下來,這樣像什麼樣子。”席容羞紅着臉在他耳邊小聲道,卻換來他毫不在乎的哈哈大笑:“這有什麼啊,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樣就怎樣。”
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了?席容有點無奈又有點羞怯地避開了他的眼神,卻突然看見幾個各有特色的絕美女人,正嫉恨的瞧着她。
這些人是誰?都是他的女人嗎?席容心裡浮現一些嘲諷,剛纔的羞怯轉爲平淡。
“王爺,你總算回來了,我想死你了。”一位風情萬種的美人,忍不住走了過來,拉住他的手臂撒嬌。
馮野仍然抱着席容,卻俯下臉去親了那美人一下,態度暖昧:“貝貝,我才走幾天,你就受不了啦啊?”
席容心裡的嘲諷更甚,好一個風流公子,真是左右逢源,兩不相識啊。她冷聲說道:“王爺我可以自己走,請把奴婢放下來。”
馮野轉過頭來做了個鬼臉:“容忍你是不是吃醋了?”
席容默不作聲,送了他一個白眼。
而她沒有吃醋,這幾個女人卻早已醋海翻波,一雙雙美麗的大眼睛裡,發射出恨怨的冷光,如鋒利的匕首,道道刺向席容。
她在心裡苦笑一聲,拜他所賜,自己以後在這裡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
午飯是所謂的洗塵宴,席容被馮野安橋坐在了左手邊,而右手邊則是那風情萬種的柳貝貝,她在喂馮野喝湯的時候,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時不時的剜向席容。
席容毫不在意,只是靜靜地吃着自己碗裡的東西,偶爾喝兩口鮮濃的老火靚湯,對四周毒怨的眼神仿如不見。事實上,她也只能如此。馮野把她推到風口浪尖,她除了表現得淡定一點,還能怎樣?
馮野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特別照顧給她帶來了麻煩,手依然親熱地摟着她的腰,還時不時癡癡地望着她,說幾句肉麻的情話。
席容無意中瞟見他的另一隻手在柳貝貝的身上滑動,這樣的他,讓她相當反感。如果說之前的親密算是寵溺的話,那麼現在只能叫寵幸。把她和他的這些女人歸爲一堆,都是他的玩偶。
好不容易忍到宴會結束,她放下筷子立即起身走人,卻被馮野拉住:“你要去哪裡?”
“回寶月樓休息。”席容冷聲說道,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愣了愣,笑了:“好的,你先回去休息。”
她不再停頓,加快. Y .腳步的離開了。
邊關的王府不像京城裡的馮府那樣地形複雜,這裡相當簡單,到處都是直路,就似馮野的個性,直來直去的。雖然沒有人給她指引,她也能輕易地回到了寶月樓。這是今日馮野恩賜給她的住處。
沒錯,恩賜。她當時從那些女人眼中,清楚地看到了這兩個字。
她們覺得,像她這樣一個出身低下的奴婢,能被王爺親自指派入住鄰他最近的院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特別是那個柳貝貝,眼睛嫉妒得快要冒火。
她卻覺得好累。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前途未卜,家仇難報,她現在只想靜靜在這裡休養幾天,不想捲入其它紛爭。只是,她的人生,向來都是一個意外接着一個意外,由不得她來掌控。除了接受現實去適應環境,她再無路可走。
走進寶月樓,那個被安排照顧她的秦大媽走了過來:“小姐,累不累,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面目慈善。席容微微一笑:“路上奔波了幾日,確實累了。”
秦大媽便赴緊領着席容進房,爲她更完衣,才躬身退出:“小姐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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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席容點頭,慢慢地躺下,緩緩閉上雙眼入睡......
路途一直都沒睡好,讓她這一覺睡了好久,接近黃昏,她才醒來,剛伸了個懶腰,手臂就觸摸到一個精壯的胸膛。心中一驚,立即睜開雙眼,發現馮野居然睡在她旁邊,依然像前幾日那樣,環抱着她,臉貼在她的背上。
愣了好久,她輕輕地拿開他的手起身,可剛坐起,就被他的手拽了回去:“睡多一會。”
“不......”她話還沒說完,他卻忽然一個翻身,壓了上來,霸道地吻住了她的脣......
馮野也不是第一次吻她,可這一次,卻讓席容相當厭惡。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進府時他給柳貝貝的吻,還有剛纔吃飯時候他們的親暱舉止,不禁覺得噁心,誰知道他今天親了幾個女人,現在才輪到她?
席容把頭扭到一旁,硬是不給他親。他糾纏了一陣,才退下,貼在她耳根低聲輕笑:“寶貝,你生氣啦?”
她翻了一個白眼,答非所問:“天色晚了,該吃晚飯了。”
他卻耍賴地緊緊摟着她:“我還好飽。”
“你飽是你的事,我已經餓了。”她邊說邊掙扎着下牀。
沒想到他的手居然伸進她的衣服,摸着她的肚子:“還沒有癟下去,應該不會太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