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中傑和席容到了半崖,進了陵墓,黑黑的通道,看不到一絲光線,點燃了火把,這纔看清周圍的環境。
通道很普通,卻像是迷宮一般,還未走多遠,便遇到三個選擇,左右正前各有一條路。
娘說,虛左以待視爲貴客,左邊安全,中間和右邊都有重重陷阱。
沿着左邊繼續前行,一路前行卻到了盡頭,按照囑咐開了門,視線豁然開朗,只是進門之後,卻不想門後石門轟然關起,已然沒了退路。
這裡四壁封閉,左右兩側各有雕刻了各類野獸的石像,甚是猙獰肅然,地上滿是一格一格的大理石鋪就。
席容道:“這裡走路必須按照規定的步找,不然會觸動機關,這些雕像或放箭或噴毒,務必小心。”
安中傑點點頭:“我先走。”邁出一步,安全,第二步,安全,第三步,安全,四步五步六步,都是安全的。他這才放心地回頭道:“跟着我的腳步過來。”
席容點點頭,邁出一步兩步都是安全,當她剛剛踏上第四步的時候,驀地一尊狼像口中便有凌厲暗箭噴射而出。“小心!”那箭頭恰好對上安中傑的方向。
安中傑後退一步,趕忙後退了一步,險險閃過。
這時,席容卻顧及不了他是否安全了,似乎聽到毒蛇吐信的聲音,嘶嘶之聲剛過,便看到旁邊一尊蛇形頭像口中噴射出了某種液體。
席容下意識地也急急忙忙後退了幾步,安中傑那邊又有機關觸動,處境更窘迫了,前後受襲,進退不得。
席容恍然驚覺:“我知道了!這裡不僅踩到一個有陷阱空格會觸動機關,一旦踩上兩個沒有陷阱的空格也會觸動機關,我先馬上退回去!”看來娘對這個陵墓的認知也非常有限!
席容趕緊退了回來,那些機關才停歇了,不禁擔心問道:“中傑,你怎麼樣了?”
安中傑起身搖頭:“無礙。”腳步不停歇地越過了雷池,一個人步伐正確果然很安全。
席容這才按照他剛纔的步子走了過去,看他安然,這才放心。再看看面前雕鑿成大門的石壁,表面上看卻沒有任何可開啓它的地方,只有門扣上兩隻不知道是什麼嗜血錳獸的頭,張着大大的嘴巴,洞口幽幽,尖銳的牙齒鋒芒畢露。
“娘說開啓這大門的機關就在這獸頭嘴巴里,必須兩隻手同時伸進去啓動機關門才能開,可是一旦這門開啓,這獸嘴也會閉合,雙手就保不住了。”席容道。
安中傑一笑:“這樣反而簡單了,幸好帶了這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於是從袖口拿出一把匕首,運用了功力,將那獸頭門扣從石壁上弄了下來,露出了赤裸的機關。
下一刻,雙手直接按下,石壁轟然而開。
就在石壁開啓的那一刻,席容隨即聽到了裡面的打鬥聲,隨即徐徐看到裡面糾纏相鬥的人,李美鳳、韓天和安中磊竟同時到了這裡,顯然應該是從不同道進來了。
“小心!”石壁纔開啓一些,裡面就有森然暗器射出,對方似乎很不喜歡他們的到來,打算先下手爲強。
險險地躲過之後,大門已經完全開啓了,對方也停下了打鬥,各自佔據了一邊,雙方都顯得很是狼狽,想來外面通道的機關確實讓他們夠嗆的。
在上面,安中傑首先擔心的是席容的安全,可是這一切徐徐開幕的見面,似乎就像是一幕巨簾緩緩拉開了他的記憶,父母的仇恨從心底涌起,眼中也不禁蒙上了殺意。
李美鳳自然能夠感受到他的仇恨,卻只是脣角揚起一抹弧度,很冷很冷。
這一刻,韓天卻似乎很興奮:“娘,看他們的樣子這一條通道進來的很順利,我們就沿着這邊出去吧!
“不行!”李美鳳哪會如此輕易罷休。
“娘,這裡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有喪命的可能,我們剛纔若非運氣好,早就死了好幾次了,若是死了,就算擁有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我不要死在這裡,我寧願出去,不做皇帝也罷,也要好好地過完這一生!”
“沒出息!”李美鳳怒不可遏地扇了他一巴掌,“我怎麼生了一個你這麼個沒用的兒手!”
韓天心底早就懼意重重,現在又被如此之說,怒氣更是不可遏止地爆發了:“你以爲我想做你的兒子嗎?我倒希望自己本就不是你兒子,這樣,到現在我都可以安然地坐着我的帝位,哪裡需要跟着你如此勞碌奔波,再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李美鳳這一生活着都是爲了他,爲了復仇,今日竟得到如此回報,心底是驚濤駭浪的失望和怒氣:“當年,我只想爲了你能夠更好地活下去,所以將你們掉包,卻沒想到富貴榮華的生活將你侵蝕得如此懦弱無能!”
“我就是懦弱無能,那你便也不需要做我的母親!”即使內心真的懦弱無能,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帝王,都不允許別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說他的!
於是,韓天轉身就要走,越過了石門線,直直往外走去,席容欲言又止,卻又覺得似乎沒有立場提醒他什麼。
韓天的腳步也實在銀快,迅疾到了到處都是機關暗道的石方之處,只是一腳踩到,便有轟然巨響而來。
席容馬上意識到,通道兩側的石璧竟然在移動,快速地閉合而來,若不快點離開通道,勢必要被擠成肉餅。
下一刻,她已經被安中傑拉了進去。韓天也忙不迭地退了回來。
石壁轟然閉合,這一次,是真正沒了出路。
李美鳳轉臉看着兒子:如此你便也死了想逃的心了,若是真正想出去,那麼就只能往前走,或許另外一個有通道。”
韓天經過剛纔一嚇,心底有絲懊惱:“我並非想逃,那也是個明智的選擇,只是不想跟娘你一樣被衝昏了頭,現在既然這邊不能出去了,那麼也就只能聽孃的話,再往前走了。”
席容眸光滑過安中磊,他一身的狼狽,身上似乎也帶了些傷,想要說些什麼,話出口,竟然就變成了這樣:“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在上面等着你出去。”
安中磊聞言先是一楞,隨即眸光有此陰鬱,眸光掃過安中傑,但見他聞言也是一臉的矛盾夏雜,眸光有些閃爍,他便也沒有迴應。
再看李美鳳一副以寡敵衆,隨時準備一拼的模樣,不禁道:“現在大家出去都是個問題,這裡沒水沒食物,不知道我們要困多久,你這麼隨時戒備或者準備廝殺一楊的模樣,還不若大家暫時先鳴金收兵,找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亦或者是出口的時候,再做一搏,如何?不然也只是徒然浪費了體力,即使成功殺了我們,在沒有水和食物的條件下,你還能夠活着走出這裡麼。”要知道,活着走出這裡,從來就不是她的終極目標。
“我如何信你們?”李美鳳冷冷道。
席容報之譏諷一笑:“雖然我們人比你們多,但也只是多一個,至於信不信的問題,兩個都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人品品行你最瞭解。就算我,也曾徑一直被你拿在手心把玩,真的要談信和不信的問題,該擔心的人怎麼都該是我們吧?”
李美鳳聞言,也只是冷冷的一笑,卻也……無法反駁。
看他們似乎默認了這個約定,大家這纔開始查看這裡的佈局構造,關閉的都是來路,肯定還有出路的機關。
席容再看這個石室,像是招待賓客的大堂,左右都是石雕的桌椅,上席更有一個主座,許是因爲這石室很是過度渲染主座的華麗,所以主座的存在就特別的顯眼。
李美鳳看她眸光一直落在那裡,不禁道:“那裡我早就查看過了,原以爲桌子底下有機關,可是那石桌根本就是固定在她上的,根本沒有異常之處。”
可若是主座沒有異帶之處,其他地方就更沒有異常之處了。這是席容的想法,更何況娘也說機關在主座上只是怎麼開啓,卻還不清不楚。
這時,安中磊走到她事邊,隨即坐在主座上,眸光掃視了一圈下面,瞬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驀地,他一腳踹了出去,似乎剛好踹到了某地方,桌面下面瞬時有些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