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心底明白真正母女情分的開始,她真正放下對這個孩子怨恨的時候是在孩子七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偶然尋醫得知自己此生都可能不孕,於是一怒之下,一腳揣死了孩手的貓,更是找了緣由抽了她一巴掌。她離家出走,席明楊擔心,出門尋找徹夜不歸。
不可否認,那個時候她恨,卻也心存了擔心,或許是母性作崇,多年的母女之情始終做不了假,她知道,若想自己好好過,就必須釋然對孩子的恨,不然她會真的失去一切……
後來,孩手一身狼狽地回家,她抱着那個孩子痛哭不止,不知是擔憂她,還是哭自己沒有作爲母親的資格。那個時候,這個小小的孩子爲她拭淚,童稚的語言安慰着她,都讓她心底的軟肋被觸動,那個時候她才真正覺得,她是有一個孩子的,而且這個孩子這麼乖巧這麼孝順,這便是那個女人給她這輩子最大最好的補償了吧……
可是終究,她也是傷了她,若沒有她,那麼她的生活也不會那麼顛沛流離了吧?
只是,人生從來沒有回頭的路,想要去後悔也有心無力了。
累了,閉眼,便是長長的休息,她再也與人世無關。
……
草草安葬了林冰冰的屍體,席容心念着下面,轉身就往懸崖走去,這時,身後傳來安中傑的聲音:“你要下去?”
“我要拿回紙鎮。”席容道:“那是我的東西。”
安中傑臉色有着微微的蒼白:“現在拿回紙鎮還有意義嗎?”
席容一頓,是呀!現在拿回紙鎮還有意義嗎?可是心底還是有一股衝勁想要下去:“不能讓李美鳳得逞。”
“即使她得逞了,危及的也是北越國的安危,如今北越國安危與否,與你可有半分牽連?”安中傑再問道。
席容啞然,可回頭看看懸崖之處,心底茫然蜘躕,心底有擔憂,還有更多的困惑,總是想要去弄着楚……
安中傑其實也很想下去,卻也不願意下去,他很想爲爹孃報仇,卻又不願她再見那個人。
“容兒。”這時席明揚走了過來,“隨我們回家吧。”
席容身子微微顫了顫,眸光與父親對視,這才發現,五年不見,比起以前的風采,他的眼中確實多了幾分滄桑。
“爹……”她低低喚出聲來,脣角有一抹淡淡的釋然,眸光遂漸轉移,落在他身後那個滯足的女子,低低道:“對不起……娘……”
林鳳嬌一時激動,跑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她:“容兒,我的女兒!你可知道這些年娘有多想你,娘想了你十多年了,若不是想着你,娘也熬不到再次重見天日看到你爹和你……”
席容回抱着她,知她這些年受的苦,自己對她的態度真的很不公平,想要說些什麼,卻都顯得蒼白暗淡,只是緊緊地環抱着她。
似乎也不需要更多的語言了,席明揚一時之間也有些感慨,好歹,終於可以一家團聚了。“容, , T兒,隨我們回家吧!”
席容放開孃親,卻搖搖頭:“爹,娘,我已輕長大了,也有我自己想要的日手了。”看他們臉上浮現出的落寞,繼而道:“但是我現在真的覺得很幸輻,至少以後再受傷,我知道我有地方可以療傷,不會再覺得沒有退路,不會再想要一個人孤獨舔舐傷口了。今後,你們就是我的堅強的後盾,我知道我不寂寞了,我知道我也是幸輻的。”
席明揚點點頭,隨即想到,“容兒,你剛纔說,那李美鳳並非那小子的親孃,可是真話?”
席容點點頭,眼底涌現了幾許複雜之色:“嗯,幹真萬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可能從小被掉了包,所以韓天是李美鳳的兒子,而他纔是北越國太后的兒子。”
安中傑聞言,剛纔心底的疑惑卻揭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稍有輕鬆,許是因爲釋然,如此而言,至少,他不是與那個殺他父親逼死**的兇手血脈相連。二爲沉重,若是如此,心想着李美鳳的用心,便覺得心寒不已,從小掉包,然後讓他和自己的親生母親對抗,這其中,一旦有誰受到傷害,她都會覺得得到報仇的快感,只是一旦這對母子知到真相,又是如何的情何以堪?
至此,腦中又浮現了太多太多往日的事情,雖然離得很遠很遠,可是現在想起來卻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再加上他和他之間的各種恩怨糾葛,不論如何,他確確實實是霸佔了他的妻子!心底氾濫的情潮,讓安中傑有些難以負荷。
終於,他做了一個決定:“容兒,你在這裡等我,我下去看看。”
席容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是啊!”林鳳嬌道:“不妨我陪你一起下去,這陵墓我小時曾經進過,知到一些造設計和機關的設置,你一個人貿貿然進去,極容易迷路,不小心就會送命的。”
席明揚也不同意:“不行,今日不同住日,你沒了武功,我不能放你一個人進去,我也陪你一起。”
席容心想着,不論如何不能讓他們也去冒無謂的險,即便她不要照顧了,但是弟弟尚且年幼,不能讓他失怙,便道:“不要爭執了,娘,你不如把你記憶中的構造用圖畫出來,我和中傑一道進去,你們便留在外面等我們,如此,也裡外有個照應。”
似乎這是個最妥貼的辦法了,可是安中傑卻還是有些擾豫,席容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握住了他的手:“你記得多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就好了。該面對的事情,總是需要去面對的。”
安中傑這才點頭,回手緊緊握住她的手。
就在這時,驀地聽得身後才異動,卻只聞焦急不見殺氣。
衆人回首,便只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策馬而來,匆匆忙忙下了馬,在她看到他們交握的雙手之後,臉色便變得有些沉鬱。
安中傑在看到來人之時,尤其是看到她挺了一個大肚子,先是一楞,隨即臉色瞬時變得有些變幻莫測。
看他如此,佟希婭臉上反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步步逼近,卻原來,能夠看到他們任何一個的忐忑的感覺都是那麼的好。
若非安中磊聽到消息,便忙不迭地走了,不然她也不會那麼容易脫身。
席容只想着她是來找安中磊的,卻有些蹙眉她眼中那一份莫名凌厲的得意,側首看着安中傑,但見他眉眼之間似乎含了愁緒。卻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四人之間,早巳有了揮之不去的夢魘,只但願結局不要像是林冰冰一般……
佟希婭掀了掀脣瓣走到席容面前:“真是好些日子沒見了,嫂手!”加重了最後兩個宇。
席容微微皺眉:“你怎麼來這裡了?這裡很危險。”她們都是這一場錯亂之中的受害者,對她有歉意的怎麼都不該輪到她,可是感同身受,她對她就是恨不起來。
佟希婭聞言不禁挑眉,眸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我還能來做什麼,自然是爲了找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席容只覺得手上一疼,不禁看向身邊驀地失控的安中傑,有點奇怪:“你怎麼了?”
安中傑卻不理她,眸光沉鬱地看着佟希婭:“快回去!”
“你這是在擔心什麼?”佟希婭臉上的笑容綻放得越來越燦爛:“擔心我攪亂你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還是怕這孩子是你的,破壞了你在心愛之人心中的印象?”
安中傑冷道:“你大着肚子,一旦遇險,這裡沒人能顧得上你。”
“你以爲我會在乎嗎?這些年,也沒有一個人顧得上我,我不還是好好地活下來了嗎?再說,孩子的父親在這裡,即便遇險,讓他內疚一輩乎也好!若再不測,那全家死在一起,便也是上蒼的一種成全了。”
席容一時沒注意安中傑的神色,只是道:“他進陵墓了,我們馬上就要下去了,你若不在上面等等。”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進去!”佟希婭堅持道:“別說那裡很危險的話,這些我都知道,我心已決,你們若是不帶我一起下去,我現在就自己跳下去。”
“胡鬧!”安中傑順手一掌劈暈了她,然後對面前的夫妻道:“還請暫時幫忙照料。”
席明揚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