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吳清和所說的組織起源，申凱沉默片刻後，認真盯着對方。
“這確實是個陰差陽錯的悲傷故事。”
“但你不會以爲這樣，就能引起我的什麼共鳴吧？”
“更何況...剛纔的這一番說辭中，我至少能看出四個明顯的漏洞，和兩處隱隱破綻。”
最簡單的一點，當初哪怕只是吳清和，也有五階層次了。
並且這個組織一開始的組成人員，申凱估計，都屬於那種有天賦，但更偏向於學術類的修士。
也就是說，論戰力他們算不上同階強者，但卻可以有諸多研究理論和改進措施等，也因此纔會成爲最高學府的教授與座師。
“而這類人，通常有兩個特點。”
“其一，你們都不蠢，戰力不是同階最強，但可以腦子來湊。”
“其二，年齡都絕對不小，不敢說十幾萬歲，但也絕不會小於千歲了。”
最好的例子就是吳清和，人族官方記載的年齡是五千六百四十三歲。
那麼倒推回去，三千多年前，對方也得有兩千歲上下了。
而他在這個組織中，也屬於小年輕般，更何況其他當世已經六階的骨幹？
“嘖嘖，一羣全部年齡加起來，恐怖超過百萬栽歲月老傢伙，有着近五年時間觀察下，會看不出一個穿越者的心性？”
根據對方的說辭，申凱可以分析出當年那個穿越者應該就十幾二十出頭，屬於肉身穿越類型。
在加上後面的補充，申凱同樣可以得出結論，對方算是志大才疏，怨天尤人的一類。
這種貨色，他不相信五年時間下，一羣五階和六階的老傢伙，千年萬載的閱歷，會看不穿。
除非是這個穿越者在自己原本世界的職業是影帝，但若這是這樣，對方後面表現的種種無能，卻又前後矛盾了。
“哪怕你們是理道修士、忙於研究、情商過低等諸多理由，用來解釋被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廢宅給矇蔽，也還是勉強。”
“當然啦，你還可以解釋，穿越者自帶氣運下，可以迷惑到你們，這倒是說得通。”
講到這裡，申凱似乎想到了什麼，露出諷刺笑容。
“可如果一名穿越者在毫無修爲情況下，其攜帶的氣運都能迷惑矇騙住一羣五階六階存在。”
“那麼他本身的位格，該是何等強大？”
“用我們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堪稱氣運之子，時代主角。”
“這樣的存在，最後卻在四階時，被那名六階骨幹暴怒下直接擊殺吞噬，沒有臨陣突破，也沒有靠山來救？”
除此之外，申凱還將其餘的疑點和矛盾之處一一點出，每說出一個，吳清和臉上的笑容就收斂幾分。
最終，看着臉上已經全無笑意的吳清和，申凱遺憾的搖頭。
“你的話不盡不實，或許當年的大致脈絡是這樣，但最多三真七假，被你編出了一個悽美的悲劇。”
申凱的意思很明顯，那名穿越者的事情爲真，對方沾花惹草，有點本事就從宅男變渣男，死了活該。
但這個組織當初，恐怕也沒像吳清和所說，是什麼單純相信對方，最後死了孫女的受害者。
簡而言之，雙方在這個悽美故事中，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至於真正扮演了什麼角色，誰真誰假，數千年過於，一切都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真厲害。”
聽完申凱所說後，吳清和嘆了口氣。
“這個故事起初是爲了凝聚組織中下層，讓他們對穿越者產生敵視情緒，纔將當年的往事潤色一番。”
“你居然不多加思索，纔剛剛聽完就能發現這些......”
這時候，吳清和露出一種詭異和譏諷的表情，似乎又看到了當年的那一幕。
“那麼，你想知道...當年究竟雙方是處於什麼樣的角色，最後導致了這樣的結局嗎？”
看着一副說恐怖故事般的吳清和，申凱果斷回答。
“不想，沒興趣。”
說白了，他想知道的是這個組織現在的情報。
至於當初那段起源，不過背景故事罷了，和主線有多大關係？
他又不是柯南、卷福、吳邪，想玩什麼解密遊戲。
不管是癡情女遇上渣男，或者雙方角色互換，甚至另有蹊蹺也罷，不過數千年前的往事。
與他申凱何干？
反觀吳清和，原本即將一副揭開真相的樣子，卻被申凱直接堵住話頭，莫名堵得慌。
不過對方不感興趣，他如果還興致勃勃的說出來，反而顯得自己有失身份。
“哼，真是無趣之輩。”
隱隱有種談話方向正在逐漸被申凱把控的感覺，但吳清和不在乎，此刻大局已定，對方想知道多少都無妨。
“自那次之後，組織以那名突破的骨幹爲核心，空前團結起來。”
“如果說一開始，不過相當於一羣老傢伙分享研究成果的交流會，那麼隨後三千年，組織開始成型，有了龐大成員的同時，結構和制度也越來越森嚴。”
看着滔滔不絕的吳清和，申凱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心中逐漸升起古怪感。
乍一看是遵守約定，將組織的部分情報透露給自己。
但對方說的...太多了。
簡直如同倒竹筒子般，吳清和就像二五仔玩了一出臥底無間道後，對着上級申凱有什麼說什麼。
“事出反常...他在拖延時間！”
心中快速思考着，申凱一邊聽着對方的話，一邊分析吳清和這樣做的原因。
“在他心中，我此刻堪比五階巔峰，並且有着隨時破階的能力。”
“也正因爲如此，才形成了我和他的詭異平衡。”
“那麼，他想要打破平衡，就需要外力...呵，所以纔要拖延時間，等着即將到來抓捕我的幫手啊......”
瞬間想通了對方的計劃，申凱沒有想過逃走，而是浮起另一個念頭。
“他們沒有輕視我，所以一會來的人，必定足夠分量。”
“是複數位的六階神祗...或者直接......”
哪怕申凱自認爲早已做好破局準備，此刻心中也不禁有多重情緒出現。
沒有恐懼和膽怯，但終究緊張、期待、興奮、謹慎、殺意等反覆徘徊。
最終，他似乎眼中浮現出三個身影。
被組織囚禁十年的申極煌...封禪臺上等待自己的姜天依...傷病之軀三問自己的逆帝......
“無妨，我就故意中你的拖延之計，等你們來。”
“這毒餌我吃下了，一切，就在今天徹底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