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和的話讓申凱露出深思之色。
他有着三相圖，從宏觀觀測下要遠遠超越任何存在。
也因此，申凱思考對方這一套理論，是否適用於一切多元體系，還是隻針對他們所在的這個泛一切次元多元體系。
不等他想通，吳清和就接着說道。
“對於世界來說，穿越者深藏的原世界代碼纔是最爲珍貴。”
“因爲按照組織巨頭的理論，混沌無限下，世界與世界之間同樣無法認識和交流。”
“因此，這些代碼就是世界和宇宙最爲珍貴的寶物。”
“新世界通過它，能夠了解其他世界的結構、體系、歷史等一切，從而發現自身的不足和優勢。”
“或許一名穿越者的出現，就能推動新世界在未來百萬、千萬乃至億萬年中，潛移默化的改變。”
“當然，這些也只是組織中，幾名巨頭的猜想罷了。”
“你若是不信也無妨，因爲這個猜想太驚人，前提條件就是世界至少擁有泛意識化...甚至人格化......”
“至少在人道大世界，從來沒有存在有資格去證明這一點，所以包括我們自己，都半信半疑。”
這時候的吳清和，又從一開始的狂熱樣子逐漸冷靜下來。
他彷彿一個科學家般，大膽提出猜想，然後小心進行論證和實踐。
而申凱則心中微微點頭，表面上不露聲色。
這個猜想，或許目前的自己就能夠回答對方...他們完全猜對了！
早就經歷過數個世界，申凱見識過世界意識、天道、人道等等，自然清楚世界有着泛意識化和人格化等多種路線。
而它們本身被混沌隔絕下，或許一個穿越者的到來，就能讓它們瞭解到同類，從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一名來自科學宇宙的穿越者，可能讓修仙世界的靈氣逐漸惰性化，自此仙路斷絕。
衆生和世界的持續發展卻更加穩定，不會再每隔千年，就有一次神仙殺劫......
而一名來自修真世界的穿越者，同樣可能讓新世界讀取到代碼後。
最終決定適當放開世界權限和能量，於是靈氣復甦開啓......
這還只是申凱瞬間想到的典型例子，其他萬千種類不知道有多少。
如世界不接收源代碼的，穿越者或許直接灰灰，或許僥倖不被針對，卻依舊和前世般一事無成。
如世界接收源代碼後，卻認爲自身發展模式更好，不願改變的。
那麼穿越者有金手指或大氣運，卻僅限於自身風光，無法改變時代和世界。
一句話，申凱觀測和進入的世界不少，也因此更加清楚，世界並不是一成不變。
它們或許孤高、強大，卻並非一定無情，而是如生命般，擁有各自的特點與性格。
這點在人格化世界意志身上最爲明顯，可無意識和泛意識化的世界意志，也會稍微顯露。
而這時候，吳清和突然話鋒一轉，再度露出興奮的笑容。
“扯遠了，關於穿越者攜帶原本世界代碼，近乎六七成還只停留在理論猜想階段。”
“但前者，他們身心中擁有的原世界座標和本源，卻是真正存在！”
“這可謂是濃縮了一個世界造物的精華，哪怕分配到每個自然生命，只剩下一絲，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在原本世界中，這種東西沒有任何價值，但倘若在其他世界，卻會瘋狂升值，哈哈！”
物以稀爲貴，最簡單的市場經濟，對這一點申凱沒有懷疑。
原本世界，每個人都有，那就如同凡物。
但穿越者來到新世界，這裡只有他擁有原世界的座標和本源...其價值無可估量。
“當初那名骨幹，也正是因爲巧合，吞噬了穿越者蘊含的原世界本源。”
“兩個不同世界體系融合下，才一舉突破到了七階，對吧？”
舔了舔舌頭，吳清和微笑點頭。
“多次論證下，組織發現剛剛降臨的穿越者蘊含本源最多，效果也最好。”
“一旦對方穿越後，年深月久之下，本性真如中的那一絲靈光和起源，會逐漸被新世界的融入替代，作用也越來越小。”
“因此，在一個又一個的猜想得到論證下，最後一千年中，組織逐漸開啓了一個計劃......”
看着散播出一種龐大惡意的吳清和，申凱沒有絲毫畏懼。
他緊盯着對方目光，平靜開口道。
“人工科學的方式...來召喚和養殖穿越者，對吧？”
輕輕點了點頭，吳清和用複雜的眼神看着申凱，目光中有貪婪、惋惜、悔恨、決絕......
“事實上，前兩代的穿越者且不提，你，是組織開啓這個理論實驗的真正第一代。”
“可以說，你的存在本身對於實驗，就具有劃分時代的意義，也因此，我們習慣性將你成爲初號。”
果然，什麼玩意，通常初號纔是最強，之後的二號三號，看似改良，反而未必能比的上。
莫名的，申凱心中閃過這個想法，隨後說。
“那些被我宰了的兇犬，就是繼我之後的試驗品？”
對此，吳清和毫不猶豫的點頭，露出回憶的神色。
“老實說，肉身穿越者其實效果最好...但他們也是最不可控的類型。”
“多次實驗下，曾經有兩名逆天穿越者，險些打破束縛，給組織造成慘重損失。”
“而魂穿則不同，成長時間雖然長了些，但可控性和召喚過來的各種消耗，都要優化出太多。”
“也因此，在老夫的提議下，組織將目光瞄準了你的父母。”
“身爲天驕的父親和絕世的母親，擁有他們的底蘊血脈，先天上領先一步。”
“再加上穿越者魂魄的氣運、反饋等加成，最後能誕生出何等潛力的可怕存在？”
“可惜啊，極煌雖然腦子一般，但偏偏身爲天驕的直覺驚人，很早就察覺到當中的問題了。”
“反倒是你母親，雖然蕙質蘭心，但一向對老夫信任有加，畢業後只以爲是一次普通實驗，義無反顧的回來幫老夫......”
說道這裡時，吳清和神色有一絲黯然。
平心而論，當年的自己和申極煌夫妻關係非淺，可以算是旁人眼中的模範師徒。
但組織隱藏在暗中，一直處於不上不下的尷尬局面。
對上，他們不敢將數千年來所爲暴露給永恆階級。
對下，那些如螻蟻般的普通人，連做實驗素材的資格都沒有。
最終，再三考慮下，吳清和決定大義滅親，爲了光榮的實驗，獻上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