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漢文正要解釋,劉達利突然出聲,向着那十幾位飄渺宗弟子拱手施禮道:“副使大人,此事皆爲劉達利之過,是我沒有解釋清楚自己的來歷,才讓貴宗弟子誤以爲是歹人,這裡的誤會和貴宗弟子並無任何干系!”
正不停找着機會想要借題發揮的黑袍副使徹底沒有了機會,看着劉達利臉上所掛的淡淡笑容和絲絲歉意,背心一陣發寒,他怎麼也沒想到,如劉達利這般年少得志的少年,竟然隱忍如斯,心志之堅毅成熟,堪比許多活了百年的老狐狸。
不是自己的錯,卻一口攬在自己身上,還向挑釁的人道歉?果斷的以自己麪皮受損爲代價,終結此事,不給別人找到藉口,這……已經不是一個最容易衝動的少年人所能做出的了。
“這樣一個敵人,實在太可怕了,說不定他已經猜到是我在背後指使了,這劉達利,必須要死!否則以後都要寢食難安了!”黑袍副使微微有些後悔,如果早知道對方是如此老辣的少年,他絕不會因爲曾經和鳴劍門門主龍旭東頗有交情,在劉氏山莊時對方又有些失禮,因此產生一縷殺機,才佈下今天這個局。
可惜,這個局對於尋常少年得志的天才們來說,是個必死之局,但卻被劉達利以老辣的手段輕易破解了,讓黑袍副使找不到藉口。
“嗯?即使是誤會,解開了就好,本使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你們不必爲難劉達利了,他的身份本使可以作證,放他過去吧!”一計不成,黑袍副使腦子裡千般毒計一閃,再生一計,面上卻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和顏悅色的道。
十幾名飄渺宗弟子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喏,待黑袍副使的背影遠去後,才轉過頭來,最先答話的弟子一臉笑容的對劉達利拱手道:“劉達利公子,方纔在下多有得罪,還望公子多多海涵,凝碧崖上,想必紅袍使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兩位,請!”
劉達利淡然的點了點頭,與許漢文儘自向蜿蜒的山道上行去,說是山道,實際上一條奇長的階梯,階梯兩側,每隔百米就有兩位渾身鋒芒的飄渺宗弟子昂首挺胸的站立兩側。
許漢文瞥着兩旁目不斜視的飄渺宗弟子,聚音成線,傳入劉達利耳中:“劉達利,你剛纔做得不錯,在飄渺宗一定要學會隱忍,一名武者過剛易折,有時候該退一步就退一步,否則會吃大虧的,你久在鳴劍島,對於飄渺宗,只怕除了你在山莊時得罪的黑袍副使外,與當初鳴劍門交好的飄渺宗強者也可能會對你不利,傳聞中,龍旭東和第三火皇頗有交情,你千萬要小心,以第三火皇的修爲和胸襟,雖然未必會幫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出頭,但也不可大意了!”
正暗自思索着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殺掉黑袍副使的劉達利驟然一驚,傳音道:“許大哥,龍旭東竟和第三火皇交好?”
“不錯,我也是最近才聽宗主師兄說出的隱秘,不過第三火皇乃是天境霸主,未必會在意一個死去的龍旭東,你也無需太過擔憂,不過即使是第三火皇不爲龍旭東出頭,對你怕是也不會有什麼好感,你要做好被刁難的準備!”傳音中,許漢文不由露出了一個苦笑。
劉達利皺起了眉,片刻後緊蹙的眉頭又舒展了開來,傳音道:“許大哥,這些都沒有什麼,兵來將當,水來土淹,這點小小的阻礙還難不到我劉達利!”
不多時,當兩人踏上山顛,真正抵達凝碧崖時,看着凝碧崖上,金碧輝煌的宮殿羣,錯落有秩的寶塔,校場,甚至於鬱鬱蔥蔥的碧綠叢林內奔走嬉戲,已經完全被馴服的妖獸羣,哪怕劉達利以見了不少上古,中古大派遺址的眼光,也不由的暗暗點頭,這凝碧崖上,還是頗有幾分宗派氣度的,拿曾經的鳴劍門天塹峰與之一比,簡直就是土雞之與孔雀。
許漢文帶着劉達利進了側對階梯的一座三層明黃宮殿,宮殿內的修飾既不顯得過分奢侈,卻又處處體現出飄渺宗的霸主氣度,一應裝飾無不顯露出大氣磅礴之勢。
大殿中有不少的蒲團,不過,現在這些蒲團上除了主位上,一名紅袍籠身,面如雞皮,髮色黑亮,身上散發着絲絲雄渾悠遠氣息的老者外,再無一人。
“紅袍使大人!”許漢文長笑着大聲呼喊道。
身籠紅色大袍,胸前同樣繪着一個金色飄渺,不過與黑袍副使不同的是,領口處也繪着一輪金色飄渺的紅袍使睜開眼,巨大的眼袋似乎讓他有些不堪重負,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線。
“許長老,老夫就知道是你,每次你這傢伙一來,就在老夫這裡大呼小叫,打攪老夫清修,除了你,還有誰敢!”紅袍使似是不悅,實則露出幾分淡淡笑意的道。
劉達利訝然的瞥了一眼許漢文,他曾在山莊裡見過許漢文對黑袍副使都帶着幾分恭敬,沒想到面對紅袍正使,卻能更隨意一些。
“咦?”紅袍使目光一凝,視線在劉達利肩膀上的七彩**蝶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有些驚異的驚咦出聲,不過看了良久,始終沒有發現這隻蝴蝶竟是隻兇獸,只是隱隱感覺不對,卻怎麼也發現哪裡不對。
變形丹大小隨意,乃是金丹級靈丹中的巔峰存在,而且是最難得的一種,既然變成了普通蝴蝶的大小,就輕易很難看出不對來,任誰也難以想到,這隻普通大小,只不過稍微美麗些的蝴蝶竟是隻極度危險的兇獸。
最終不得不放棄,目光落到劉達利身上,打量了劉達利片刻,不鹹不淡的道:“這位,應該就是鳴劍島所謂千年一出的絕世天才劉達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