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坐在城頭上,搖晃着一把羽扇,感覺自己頗有幾分諸葛孔明的遺風。這一次如果遼國人來了,會不會看見也就退了呢?
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最喜歡意淫的,意淫那種自己更加春風得意的情景。如果宋朝這一仗打贏的話,遼國的問題基本上就解決了。高麗和東瀛馬上也能搞定,下一個該輪到蒙古了。
對於高麗和東瀛要使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策,對付遼國要用溫水煮青蛙的戰略。這兩個計策都不適合用在蒙古人的身上,蒙古人現在野性十足,想要他們的問題順利解決,大宋得有能夠訓狼的本領。
把這個野性十足的危險的民族,慢慢的轉變爲大宋最堅定的盟友,最好的朋友,然後變成自己人。
其實連陳元都沒有發覺,大宋現在已經走上了擴張的道路,這些年大宋的發展形成一個無法停止的循環,不管是對党項,高麗,還是東瀛,大宋總是先由商人們出面以一種溫和的方式探路。若是合作也罷了,若是不合作,條件稍微苛刻一些,宋朝的軍隊馬上就會出馬。等到戰爭結束,士大夫們則施展他們的口舌之利說服對方,或者施展才學去幫助對方統治。
在這個模式下不管是一直不顯山落水的商人,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大夫,或者是新近崛起勢頭十分強勁的軍功階層,都能找到自己的舞臺,都是施展自己才能,得到好處的機會。
所以這個不知不覺中產生的擴張的模式,被所有人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人就是如此,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是最容易被接受的。這一次和遼國人作戰也是如此。
一聲輕笑打斷了陳元對蒙古那邊的思路,許懷德從旁邊走了過來:“駙馬爺,怎麼樣,我們這軍營裡面要什麼都沒有,當真清苦了一些,若是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末將說就是了。”
許懷德很會做人,而且他的人品和陳元頗爲相近,特別是他參加婚禮短短的時間之內居然把人家新娘子給搞定了,這能耐真的讓陳元很是佩服。
“將軍太客氣了,你這天天美酒野味不斷,還要如何纔算不清苦呢,我倒是覺得,在這些軍士和民夫跟前開這樣小竈,有些過意不去纔是。”
許懷德在陳元邊上靠着牆垛坐了下來:“在下早就想再去拜會一下駙馬爺了,駙馬爺,您看我這本事能跟着您做買賣麼?”
陳元看了他一下,馬上湊到跟前:“你還別說,我正有個買賣想找個人幫我做纔是。”
許懷德大喜,跟着陳元做買賣是一種發財很快的途徑,現在大宋的軍人地位和待遇雖然比以前提高很多,可是和士大夫根本無法相比,而許懷德又是一個追求享受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駙馬爺有發財的路子指點末將一下,末將感激不盡。”
陳元笑道:“大宋打完遼國之後,要修生養息一段時間,但是這一段時間對於那些新的敵人,或者說可能的敵人,我們還是要動手的。所以我打算組成一支僱傭軍。”
許懷德很是不解:“僱傭軍?”
陳元說道:“是啊,就是徘徊於正規軍和二線部隊中間的那種。這樣說吧,給你五百士兵做底子,需要打仗的時候朝廷按照戰爭規模的大小,給你撥發一筆銀子還有物資,然後你自己招募軍隊,負責把這一仗給打贏了。打贏了之後部隊立即解散,打下來的地盤是朝廷的,怎麼樣,這生意你能接麼?”
許懷德一聽就聽出了其中賺錢的門道。朝廷按照戰爭的規模撥發銀子,假如敵人有兩萬人,那麼朝廷最少要給自己一萬五千人的戰略供給,可是若是自己有本事用五千人就把戰爭打贏,那一萬人的供給就是自己賺的。
他心下十分的興奮,這買賣好呀,適合他去做。
“真的?那我怎麼不敢接?只是這五百士兵要我自己挑選才行。”
陳元想了一下,這個方法是他準備馴服蒙古那頭桀驁不馴的野狼的,他們不是喜歡打仗喜歡搶劫麼?遼國的問題結束之後大宋必然和蒙古各部落直接接觸,與其讓他們在沒有吃的的時候來打大宋的注意,還不如組織一下,給他們吃的讓他們幫大宋去做一些士大夫們不想做的事情。
不過這個方案陳元也是剛剛想到,還沒有思慮純屬,用什麼方法讓士大夫接受這個形式,還能保證僱傭軍和大宋的正規軍之間不會有利益的衝突,需要斟酌纔是。
“這個問題我還沒有皇上奏明,不過許將軍要是願意,我會去說項的,在皇上首肯之後,我們再商議具體的方案。”
陳元接着忽然問了一句:“對了許將軍,你是怎麼在短短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就讓新媳婦跟你的?”
許懷德愣了一下,陳元對這個問題真的很好奇,用胳膊搗了他一下:“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經驗你傳授一下就是了。”
許懷德摸摸自己的腦袋,終於說話了:“這個,不是我不說,我如果說了你們肯定都說我是吹牛,沒人相信的。”
陳元嘖了一下嘴巴:“你先說說就是,你不說你怎麼知道我不信呢?”
許懷德站直了身體:“好,駙馬爺那我說個事情,你說是真的還是假的。那還是十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我還是楊延昭將軍手下的一個小兵。有一次遼國人忽然來偷襲我們邊塞,由許多居民來不及撤退,都躲到我們營寨裡面來。”
陳元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看着許懷德那副摸樣,倒不像是胡扯。
只聽許懷德說道:“戰鬥打到第五天,有一次遼國人都殺入營寨裡面來了。我們在營寨裡和遼國人廝殺,我身邊軍頭和兄弟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還被砍了兩刀。等我把和我打的那幾個遼國人幹掉之後,就想坐在旁邊的草堆上休息一下。”
說道這裡許懷德笑了,眼睛看着陳元:“我往那草堆上面一坐,感覺軟軟的,用手一摸,發現一個女人藏在草堆裡面。駙馬爺,要是你你這時候怎麼做?”
陳元不知道,這個時候怎麼做?想一下當時的情景,倒是都是廝殺,自己的兄弟都死了,自己也受傷了,看到一個躲在草堆裡的女人還能做什麼?英雄一些的就拿起刀來把敵人引開,讓那女子安全。膽小一些的就自己鑽進去,把那女子給推出來。
許懷德嘿嘿一笑,十分得意的說道:“我那手正摸在那女子胸口,當時我就沒拿開,又摸了幾下見她也不出聲,我鑽進去草堆裡面就把事情給辦了!”
陳元當真大吃一驚,這簡直不可思議!那種情況下,那麼危險的時候,周圍血雨腥風,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下一秒鐘,他居然還有此等風流本領!
看着陳元不相信的神情,許懷德搖頭:“知道你不會相信的,不過這事我有證人,後來那女子還來軍營找我,事情還鬧到楊延昭將軍那裡去了。”
陳元問道:“楊將軍怎麼處置你的?”
許懷德一擺頭:“處置我?楊將軍可不是任富那個混蛋,他對我十分欣賞,說我有泰山壓頂而不懼的風範,當時就把我從一個小兵提成都頭了。”
陳元終於明白了,如果許懷德說的都是真的,那他有本事讓那個新娘子心甘情願跟他上牀的,這個本事,讓一般的男人都感覺到嫉妒。陳元拍拍許懷德的肩膀:“行了,你不要說了。事情的大概我已經知道,你放心,假如我能搞成這個僱傭軍的話,指揮官非你莫屬。”
知縣大人的體型已經非常標準,雖然還有一些微微的胖,但是那並不影響美觀了。他兩步就跨上四個臺階,這在以前他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陳大人,後面傳來消息,皇上馬上要來御駕親征了。”
現在應該叫他知府大人,他本來是已經要去上任的,可是當陳元抽調那些民夫的時候,知府大人自告奮勇的帶着自己的鄉民又來到了這個地方。
對於他來說,來這個地方有兩個好處,首先是能和陳世美打上交道。現在的地方政府對於銀行的依賴非常嚴重,銀行爲他們提供資金,可以讓他們修路,鋪橋,建設城市,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政績。同時,那些商人們可以過來繁榮市場,可以讓自己領地裡面的百姓吃飽穿暖,這也是他們的政績。
能和陳世美攀上交情,對於自己以後的仕途沒有什麼壞處。
還有就是,馬上皇上要來了,只要自己找着藉口不離開戰場,說不定就有在皇上露臉的機會。所以知府大人讓他們師爺先拿着大印去幫自己處理一些雜務,他在這裡做一些或許能讓皇上看到覺得自己比包青天和范仲淹還要爲國爲民的事情。
皇上要來的消息讓這些將軍們多少有些失落,原因很簡單,皇上是來抓遼國的皇帝的,對於自己這些打援的部隊頂多是在日後不輕不重的誇獎一句:“諸位將士辛苦了,沒有你們就沒有前線的勝利。”
這樣安慰人的語句,當然沒有自己帶着部隊在仁宗面前奮勇廝殺那樣給仁宗留下一個深刻印象的好。
那些將軍們這一時候忽然都希望遼國人能來的多一些,讓皇上看到滿地敵人的屍首,讓皇上知道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