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慘笑一聲:“兄弟們給我上”
呼延平的鐵扁擔一下砸在一個正向他衝過來的党項人頭上,把腦漿都砸了出來:“還不束手待死“
那人獰笑道:“有本事就過來吧”
他身後的鐵安裡也已經殺到,一刀砍過過來,快如閃電那人舉起手中長槍招架,怎奈他的力氣本來就不如鐵安裡,這時候又是身受重傷心神大亂,只一刀就被鐵安裡砍的長槍脫手飛了出去,踉蹌的向旁邊連退幾步。
呼延平此時清除了攔路的敵人,見他正好退向自己,一個空翻,落地前蹴起一起飛腳,不分先後,“砰”的撐在那人背心處。那人蹌踉前僕,頭盔掉地。
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叫,旁邊一個女真人看他正好落在自己腳邊,倒也不客氣,一刀砍下了腦袋來。
剩下的幾個人頓時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轉眼變成刀下亡魂。
鐵安裡再度吹響口哨,所有人紛紛撲向已經倒在地上黨項人,不管死了沒有,再補上一刀,以免留下活口。接着迅速的撤退。
整個行動,不出半盞熱茶的工夫,兩邊在睡夢中被驚醒的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襲擊者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些火球還在燃燒着,熊熊火光裡,地上全是党項士兵的屍體。
戰績十分完美參與這次伏擊的六十多個兄弟只有一人不小心被同伴的兵器劃傷了胳膊。
陳元並沒有因爲這場伏擊的勝利顯得有多高興,因爲在他看來,自己的目的還沒有達到,獵殺才剛剛開始
他要在這個小城裡面等待阿木大和蘇圖等人的到來,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總之,他現在還不能走。
如果遼國衛所其他的人發現同伴被殺了,肯定會封鎖整個耀德城,同時也會向西平府通報情況。這對陳元是十分不利的,所以他選擇在這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先下手爲強
“他們從衛所出來的時候,必然不願意回去的時候驚動其他人,所以,肯定留了門的。”陳元看着鐵安裡和呼延平說道。
呼延平這次反應的是相當快,同時也十分震驚:“你不會是想把整個衛所的党項士兵都幹掉吧?”
不光呼延平,柴陽也重新審視着陳元,這個當初給自己賣酒的小販,真的讓柴大官人感覺到很是意外
陳元在他們的注視下點點頭:“幹掉他們,我們來接掌整個耀德城”
鐵安裡一點也沒有猶豫,雙拳一抱:“是”
党項機制和大宋是不一樣的,雖然日後李元昊建立西夏國之後效仿大宋設定郡縣,由郡守縣令管理地方,但是現在西夏國還沒有建立,這些衛所的長官不光是負責這裡的防務,治安等問題也是由他們來管的。
把衛所的人全部幹掉,這個耀德城就是自己的了。最少在這幾天之內,如果自己處理的妥當,不會被人發覺。
幾天的時間足夠了,耀德城是從鹽州進入西平的必經之路,陳元在這裡等着,等着張元的信使到來
陳元也親自去了,那一點朦朧的月色根本不足以照亮道路,可是這點對於經常出沒於森林的女真人來說算不了什麼,鐵安裡領著二十多名身手特別出衆的女真人,迅捷鬼魅、無聲無息地潛行。陳元在後面跟着感覺腳步有些吃力,沒走多遠就發出濃重的呼吸聲,柴陽聽見之後拉住他的手,幾乎就是拖着陳元行進。
一切寧靜如常,除了剛纔伏擊的那條巷子中有人發現了屍體之後驚慌的呼喊自己的鄰居之外,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都還在寂靜之中。
衛所的大門非常寬敞,門口掛着的兩盞風燈隨着夜晚的微風輕輕的搖曳着,在那一晃一晃的光亮之中,六十多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大門前面。
呼延平看準門前的一顆柳樹,幾下躥了上去,從樹上眺望院落。片刻後下來說道:“前後三排房子,黑乎乎的,看不清有多少房間,也看不到有人。”
陳元點頭:“鐵安裡,你帶三十名兄弟先進去,不要驚動任何人,從後面開始殺,等到你動手之後,我們從前面動手”
鐵安裡點頭:“知道了。”說完手一揮,帶着三十多人迅速靠向那大門。
他的手在門上推了兩下,不由一愣,門居然是拴上的難道是那些人有什麼別的進去的方法?還是裡面的人又把門關上了?
踹門是不行的,一動聲響,敵人就驚覺了。鐵安裡從門縫往裡面望去,倉內烏燈黑火,聲息全無。他又後退兩步,看看高高的院牆,馬上抖出自己揹包的繩索準備攀爬。
其他的人則手握鋼刀,緊緊的貼在門邊。就在鐵安里正準備從牆頭過去的時候,忽然聽見裡面有個細小的聲音問道:“是大哥麼?”
鐵安裡一愣,隨即馬上壓低了聲音:“大哥在後面,快開門。”
裡面的那人絲毫沒有起疑,門閂拉動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朵,厚重的木門拉開了少許,鐵安裡一個人就閃了進去。
開門的人正說道:“你倒是輕些,被人聽到了…喔”
鐵安裡一隻手握住他的嘴巴,手中的鋼刀已經割破了那人的脖子。開門的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整個身體依靠着那還沒有完全打開的大門軟軟的倒了下來。
鐵安裡打開大門,帶着三十名兄弟向最後一排房屋潛移過去。而呼延平帶着剩下的人也跟着進來,蹲在第一排房屋跟前,摸清了門窗的方位,各自進入最方便的位,藏起身形。
還有人爬上屋頂,準備由高高在上的氣窗破入房內。
柴陽緊緊跟在陳元的邊上,他們兩個站在門外沒有進去。陳元感覺自己心跳的非常厲害,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已經掩飾這份緊張,面部看上去彷彿很是沉着一般。
隨着後排傳來第一聲慘叫,動手的時刻到了。
屋頂上的兄弟,通過透氣窗戶,把多個剛燃著了的火球拋入每一個房間,那些党項人還沒有從睡夢中完全醒來,或者剛剛驚醒正想去點燈看看的時候,整個房間忽然亮了起來,這讓他們本來就在半睡半醒之間的神經一陣錯愕,而耀眼的光亮也將他們的身形位置,完全暴露在呼延平等人的眼下。
一時間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轉到了大放光明的境況裡,眼睛沒法適應過來,睜目如盲,又兼乍逢鉅變,那些党項人頓時都不知所措。
這點倒是和現在反恐戰爭中經常使用的閃光彈的道理如出一轍。
隱蔽在門邊和窗戶邊的兄弟卻是心理準備,當火球擲入房間的一霎那,敵人現形的瞬間,兩人立即破門窗而入
這個時候党項人大多還沒有適應,其實進去的兄弟也一樣適應這光亮,只不過他們的心裡早有準備,變眼睛什麼也看不見,可是手中刀劍去憑藉記憶向有敵人的地方砍刺過去。
許多黨項士兵就這樣被放倒在血泊之中。
不得不說党項部隊的素質還是不錯的,他們睡覺的時候兵器都放頭邊,稍微有點反應之後,機靈的馬上去拿兵器進行抵擋。
戰鬥隨着党項人的清醒而激烈了起來,不過局勢依然在陳元的掌握之中,呼延平那根扁擔橫掃四方,凡是想衝出來的人基本上都被他砸死了,偶爾漏掉兩個也絕對跑不到大門這邊
當前後兩幫人都殺到中間那一排的時候,有一個軍官摸樣的傢伙正在指揮者殘餘的四十多人依靠在牆角負隅頑抗。
不過他們抵抗也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片刻的功夫,這些党項人都被殺倒在地,只有那軍官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着,雙手顫抖的握着手中的刀,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畏懼:“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呼延平正待一扁擔砸了他,卻聽身後陳元喊了一句:“住手”
呼延平的扁擔在半空收了回來,陳元一打手勢,圍着的一羣人馬上四散開來,迅速把屍體移往一旁,尚未斷氣的便補上一劍,同時滿衛所的尋找那些可能的存在的漏網之魚。
鐵安裡上前說道:“掌櫃的,後面有個倉庫,上了兩道鎖,估計裡面有好東西。”
陳元點頭,看看那個党項的指揮官:“是你給我鑰匙,還是我自己破門?”
那人的臉部肌肉急劇的抖動着,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來:“在這裡。”
鐵安裡嘿嘿一笑,上去一把奪過。
陳元也笑了一下:“把劍放下吧,我問你幾個問題。”
那人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寶劍。
“第一,西平府抽調各地守軍,從你們這裡抽了沒有?”
那党項指揮官胸口急劇起伏,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妥協:“抽了,抽了八十人。這位大人,我不是這裡的頭,我們指揮長帶着那八十人去西平了我只是臨時管事的,我求你們放了我好不好?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我孩子才兩歲,嗚嗚,我求您了”
說着他猛的就跪了下來,拼命的磕頭。
人就是如此,平時要一個尊嚴,要一個氣度。陳元也相信這個人如果上了戰場,一樣會非常勇猛。但是,當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勇猛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時候,尊嚴和氣度在性命面前就無關緊要了。
陳元柔聲說道:“起來好好說,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