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的大計劃讓裕家人不由目瞪口呆,就連一直一旁沒有說話的裕庚,都不禁仔細打量着他。
這老頭的身體每況愈下,按照正常歷史他會死於年底,但現不一樣了,因爲他所得的病用磺胺就可以治癒,
而現美國,艾薇爾已經取得了磺胺的專利,治藥廠正緊張地建設,多再有一個月,就可以將藥品推向市場。
所以說正常情況下他是肯定不會死的。
當然他現並不知道這一點,從給他治療的醫生的表現上,他已經猜出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裕家並不算什麼真正的豪門,雖然他有一個世襲的公爵頭銜,但這毫無用處,因爲沒有真正的官位,一個公爵不過一年領點微薄的奉祿而已。
所以說臨死之前,他必須爲兒女們找個好歸宿,原本他並不覺得楊豐適合這個角色,一個沒有任何根基的暴戶而已,肯定不如那些豪門顯貴,而以榮齡的條件,找個這樣的人家並不困難。
但現,他卻實實感覺到了楊豐的與衆不同,一個土匪出身的年輕人,幾乎是搖身一變就成了和自己一樣的三品大員,隨便出去走一趟,居然就能從德國人手上賺到十萬銀元。
而現又要股票,開辦工廠,尤其是楊豐所聯繫的那些設備,國外待了十幾年的他自然明白,這都清楚地表明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懂工業。
他當然不知道,楊豐沒有遇上阿茲貓以前,爲了供應妹妹上學,高沒畢業就開始打工,幹過的工廠可不只一家。
這也正是他雖然一直鼓動趙爾巽開工廠,卻從來不提去哪兒找工人的原因,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優秀的技工,帶幾個徒弟那還不是很輕鬆?
因爲德國人過於嚴謹,對他那把快慢機地測繪到了細緻入微的地步,所以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這樣一來楊豐就不得不上海多呆幾天了,不過看十萬銀元和美女相伴的面子上,楊豐也就勉爲其難地多玩兒幾天了。
可惜上海的天氣讓他寢食難安,沒有空調,沒有電扇,對於東北生活的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受罪。
不過這也爲他提供了賺錢的靈感,他立刻去找了德齡,相比起沉迷舞蹈的榮齡,年長的德齡還是對賺錢有興趣的。
“涼蓆?外面有的是賣的,不就是這種竹編涼蓆嗎?”德齡有些奇怪地說,她有點不明白楊豐爲什麼突然找她問涼蓆的問題。
“也就是說現還沒有麻將塊,想不想趁夏天大賺一筆?”楊豐奸笑着說。
“怎麼大賺一筆?”看來德齡還是很感興趣的。
“走!”楊豐也懶得解釋了,立刻拉着她的袖子跑了出去,找到一家竹器行。
“全部要這樣大的竹片,陰乾的,厚薄大小必須均勻,邊緣磨去棱角,兩面也必須用細砂布打磨。縱橫各鑽兩道小孔,孔端也要打磨一下。”楊豐給老闆匆忙畫了一張竹片的圖。
“哎呀,客官,這東西不好做呀!尤其是這鑽孔,必須得用機器鑽!我這裡沒有。”竹器店老闆爲難地說。
“那這樣,你只負責給我做竹片,其餘不用你管,算算一片多少錢,先說明我要的很多。”楊豐想了一下說。
和這裡的老闆談妥價錢以後,讓他立刻就開始加工,緊接着又拽着德齡找了一家買小型臺式鑽機的洋行,買了兩臺使用單相電的鑽機。
然後直接安裕府後院的工具房裡,接上電源,又去竹器行把剛弄出來的竹片弄來。
這傢伙飯都顧不上吃了,隨即就開始鑽孔,又把張玉林和勳齡還有老四馨齡抓來打下手,兼做學徒。
同時讓德齡姐妹出去買麻線,要結實的麻線,然後就開始教這兩人如何編竹片。
就這樣到天黑的時候,第一牀麻將塊涼蓆問世了。這傢伙爲討好家長,直接送到了裕庚夫妻房。
“這的確是比原來那些涼蓆舒服得多,也不枉你們這些孩子一片孝心哪!”看得出老頭挺感動,尤其是慣於作秀的楊豐連衣服都沒換,那一身汗跡顯示着這是一個多麼有孝心的好青年。
“來來,現商議一下我們該多少錢一牀往外賣!”吃過飯以後,楊豐立刻召集所有員工開會。
“這個真不好定價單從成本來講,扣除買鑽機的費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要從我們付出勞力來說,一個銀元還差不多。”勳齡說道。
“一個大洋?那是原料成本,低十個大洋,你們要明白,這東西我們不是賣給普通老姓,這是專門賣給洋人的。
你覺得他們會乎出十個大洋買睡得安穩嗎?不會,別說十個大洋,就是二十個他們也不會乎。”楊豐跟大腕裡那瘋了的哥們似地說道。
“太狠了?”勳齡嚥了口唾沫說。
“不,不,非常合理的價格,而且我們不公開出售,因爲我們這本來就是爲了解除長輩們暑熱之苦才做的。
明天,我們再做幾牀,給你們每人房間裡鋪一牀,然後明天晚上把你們那些要好的朋友都叫來,咱們開party,然後帶他們參觀你們各自的房間。
當他們問起你們的涼蓆時,就告訴他們這是你們自己做的,而且告訴他們製造多麼麻煩,成本多麼高,甚至我們還爲此專門買了機器。
剩下的事我想他們會自己提出讓我們滿意的價格的,記住明天一定要請那些對錢從來只有數字印象的人。”楊豐摸着下巴陰險地說。
“那萬一我們賣出去以後,有人跟着仿造呢?這玩意兒很簡單,隨便找幾個人就能做。”不得不說張玉林這傢伙已經有了樸素的山寨觀念。
“那你得看是誰做的,作爲一個有身份的紳士,你,當然你不是,他們是願意買一個普通人做的廉價品呢?
還是願意買兩位格格親手做出來的高檔品呢!”楊豐有些得意忘形地拍着德齡姐妹倆的肩膀說道。
榮齡倒沒有感覺什麼,德齡卻不由臉一紅。
“什麼叫奢侈品?同樣的東西,我換個響亮的牌子,然後十倍的價錢賣出去,還得讓很多人搶不到,這就是奢侈品。”楊豐毫無察覺地侃侃而談。
事實證明他的奢侈品戰略是極其成功的,第二天晚上,裕府以介紹楊豐爲名,由裕家兩位格格親自邀請上海她們熟悉的名流開酒會。
其間不經意地讓幾個要好的朋友現了她們的涼蓆,這種涼爽舒適的席子立刻引起了這些淑女名媛們的興趣。
很快就開始有人私下裡朝裕家兄妹打聽這種涼蓆的來歷,當得知是他們自己做的時,這些人便開始很委婉地提出能不能幫他們也做一張。
裕家兄妹很委婉地告訴了他們製作的辛苦和投入的資金以後,這個原本被楊豐瘋狂地預定爲十塊大洋一牀的涼蓆,居然被人開出了連他也瞠目結舌的三十,甚至有一個急於購買的,直接就預付了五十大洋。
酒會結束以後,看着手二十幾張的訂單,幾個人都感覺不可思議,這還是涼蓆嗎?要知道這個年代銀元的購買力是很驚人的。
按照現的價格,這一牀涼蓆就可以換一千多斤大米了,甚至於底層,換條人命都綽綽有餘。
“腐化,墮落呀!這就是貧富分化的結果呀!賺這樣的錢,真是……”楊豐奸笑了一下說:“太他媽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