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虛舞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眨眼睛枯黃的落葉已經鋪滿整個沉重的大地。大漠的死寂漸漸的睡眠了,冷緋紅攙扶着日益消瘦的蔡秋夢,步履蹣跚的來到了皚皚的天狼山。

天狼山的山腳卻還鮮綠,遠遠的望去似乎鋪的不是野草,而是一張軟茸茸的大氈子。大氈子上密密麻麻的開着白色的滿天星,粉色的勿忘我,蛋黃色的蒲公英……

四個人步履蹣跚的行走在茫茫的綠色上。

遠處的山,帶着一頂白帽。似一個曬着陽光的老人,又似一個頑皮的孩童。

冷緋紅的眼裡已經看不見旅程的疲憊,天狼山就在眼前。

那山似乎就在腳前,可是他們走了很久也沒有走到那山下。他們有些失望了,也有些累了,就在一條小溪邊停了下來。

冷翡翠捧着水袋去取水,他的手剛放進水裡嘴巴就尖聲的叫喚起來。

蔡思晴以爲他被毒物給蟄傷了,嚇的眼淚撲嗒撲嗒的落個不停。

在這樣的環境裡,再高強的武功也派不上用場。

原來,冷翡翠不是被毒物蟄傷,是那溪水太冰涼了。幾乎到了寒冷的程度。冷緋紅順着那小溪流來的地方望去,不禁的歡笑起來。

蔡秋夢被他的笑弄的莫名其妙,不禁的也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她也歡笑起來。

天狼山到了。那冰涼的溪水是從天狼山上流下來的。水那麼冰寒可爲什麼溪邊還那麼多花朵呢?冷緋紅不禁的也把手伸進了那刺骨的寒水裡。頃刻,他的眉頭也緩緩皺向一起了,牙齒就要咯咯作響。

“那麼多的蒲公英,這裡怎麼會沒有人煙呢?”蔡秋夢喃喃自語。

“你願意住在這裡麼?”

“大哥,你說師父要來到這裡他還想青龍峽嗎?”

“師父是不會出谷的!”蔡秋夢斷掉冷翡翠的話說,“師父早已絕斷紅塵,世間再美,也沒有……”

“那麼,你願意留在這裡嗎?”冷翡翠望着蔡思晴,深深地。

“如果沒有那些事情,我倒願意終老這裡。”蔡思晴說的極其沉重,極其哀惋。

遠方的山漸漸的來到了眼前。白色的滿天星,粉色的勿忘我,蛋黃色的蒲公英晃晃的遠了,模模糊糊的遠在身後。

那條小溪越來越細,溪裡的石頭若隱若現,澎湃的浪花像落在一條條睡熟的魚背上。天賊寒,可是這裡的溪水似乎在過着晚春,“嘩嘩啦啦”的激情四躍。

這裡的水很細,水霧卻多的出奇,冷緋紅他們的頭髮上潮呼呼的。衣服被霧氣浸的像掛了若干珍珠,晃晃的閃着彌幻的光。

他們順着那冰寒的小溪終於到了天狼山腳下。白皚皚一片。

沒有路,全是突兀的花崗岩。冷緋紅就踩着那些不規則的石頭帶頭爬了上去。

山路陡峭。蔡秋夢好幾次險些丟了小命,都被冷緋紅從萬丈懸崖拉了回來。雪花漸漸的飄了下來,貼着他們象貼着失散多年的夥伴,擁抱着親吻着。

白松嶺。就在他們爬到白松嶺時,大雪封住了去路。

白松嶺上其實只有三棵松樹,那些松樹的皮不是黑色,不是棕色,而是雲一樣的白色,故而得名。蒼翠欲滴,白雲飄來似青龍鬧海,又似流動的寶玉。

在那三棵樹下,有一塊石頭。那石頭和樹一樣顏色。只是那石頭上多了一些遊人的墨跡。在白雪和白雲的映襯下,那些紅漆小篆格外閃光,遠遠的瞧去似乎是仙女的飄帶,無限綽約。

“卿雲爛兮,糾縵縵兮。日月光華,旦復旦兮……”

“神農虞夏,忽焉沒兮……”

“吁嗟徂兮,命之衰矣!”

“鳳凰于飛,和鳴鏘鏘。莫俯鳶鸞,道不相長……”

“天下有道,我黻子佩。天下無道,我負子戴。”

……

“樂莫樂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別離。癸未大雪秦鸞。”

冷緋紅一字一句的念着,專著的入定一般。

“大哥,這些石文與我們要找的東西有關係嗎?”冷翡翠拂去石頭上的殘雪,疑惑的瞧着入定的冷緋紅。

“前人的一時之興,不可當真。”

“緋紅哥哥,我覺得這白松嶺好奇怪。”蔡秋夢摸着那紅漆小篆,頭也不回的自顧自的說着。

“這‘前人’留下這麼些符號到底是爲紀念雅興,還是?”

“還是另有隱情?”冷翡翠打斷蔡思晴的話拍擊着松樹說,“十字星架也只是傳說,我們都太當真了。不是嗎大哥?”

“天狼山的神話應該是真的。”

“‘神話’你確定?”冷翡翠焦灼的目光逼攝着冷緋紅的眼睛。

“不管真假,我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探個究竟。”冷緋紅說的極其決絕。那口氣就象當初解散舞蹈隊一樣。決絕的不讓人違抗!!

天狼山上真的有讓人成爲霸主的十字星架嗎?那只是江湖裡的傳說呀。他們也只是初入江湖的小混混呀。這茫茫的天狼山翻的過去嗎?這一切將在何時收場,未知未知……

雪落了。雪一刻不停,雪很厚很厚。

青龍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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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的蘆絮散落天地,象沒有歸宿的幽魂,漫天的飄飛,漫地的打旋兒。

一輛馬車順着羊腸小道緩緩的駛向太陽落下的地方。顛顛簸簸。

駕車的人頭上裹着玄色頭巾,左手勒起繮繩,右手揚起鞭子。正準備“啪”的一聲擊向慢跑的馬兒。只聽見車廂內傳出話來:

“它也累了,你就讓車子慢慢的走會吧。”

“趙九,你也歇歇,讓嫣兒把會兒。”

“還是我去吧,嫣兒還要照顧你和殿下呢!”

“飛飛哥,還是我去吧,外面風大天寒,到海棠坡還要靠着你呢。”

嫣兒的話讓冷飛飛鑽出車廂的頭僵硬在門框裡。他知道這一路多麼的危險,而車廂裡四個人的命全系在他一個人的手中。

很多時候,有些事情本該自己去做,可是爲了那最後的關鍵,顯得人沒有毅力和勇氣了。

冷飛飛沒有縮進車廂,他換過趙九坐在了駕駛座上。他正要揮鞭趕馬,身上多了一件披風。

嫣兒坐在了冷飛飛身邊。她沒有緊緊的靠着冷飛飛,只是將就的坐着,那位置剛好沒有掉下馬車的危險。

嫣兒的眼睛一直瞅着遠方:潔白的流雲,湛藍的蒼穹,如血的殘陽,漫天飄飛的蘆絮。她沒有去看冷飛飛,很多年了,她從沒有細細看過。有一次,有一次看的很細,很深。就因爲那一次看的太深深,她的夢裡總是漂浮着玎玲的槐花,如雪如玉的槐花香飄飄。

年少的夕陽,年少的花香,年少的燦爛,年少的過往……隨着個頭的增高,隨着手指的細長,隨着眉毛的濃密,隨着白髮的生長,漸行漸遠。枯澀着,苦澀着,決絕着,心裂着!!

這彎曲的路顛簸的人感覺不到疼痛。也許,那些疼痛神經早已麻木,甚至退化。只是這視覺沒有退化,任何飄忽的影子都會把瞳孔碰出流質。嫣兒別過臉去,她的袖子上落下幾顆水珠,那些水珠來不及滲進布里就結了冰,白花花的冰閃着隱約的星光,星光裡隱約着斷續的狼嚎。

破敗的蘆絮散落天地,象沒有歸宿的幽魂,漫天的飄飛,漫地的打旋兒。

馬車遠了。藍天徹底暗了。

海棠坡。

粉白的石灰刷上院牆,藏青的磚瓦砌成小房;溫柔的溪水繞過庭院,盛怒的海棠纏着池塘;紅漆小篆刻在廊柱,千客騷文懸浮屏障;如墨細竹貼着怪石,似翠新苔染着悠盪(鞦韆)。棗木大門上方掛着一塊鑲金牌匾:海棠坡。線條均勻的小篆顯示海棠坡不僅僅是一個地名,還是一棟別墅。

只是,當太子他們的馬車趕到的時候,海棠坡已經不再是夏天的海棠坡了。

海棠坡在冬天已經被人毀了。

他們來遲了,他們沒有見到刺槐,沒有見到太子的孃親。

太子失神的眼睛掃射着每一個角落,每一個角落被太子掃射後,似乎就潮了。所有的凌亂被太子的目光弄潮了。

他們發瘋的檢查着每一間房屋,希望尋到一間沒有被動過的。他們踉蹌的搜索着,從廊柱到池塘,從地面到房樑,從竹子到屏障,從鞦韆到院牆。搜索的天地似乎眩暈起來。他們沒有搜到什麼。

海棠坡,除了凌亂,還是凌亂。

太子失落的跌在院子裡的海棠樹下。

忽然,嫣兒邊搖手邊喊着從廊子的一端跑了出來。她遞給太子一疊信箋。一疊殘破的發黃的信箋。

太子驚慌的接過後,顫抖的手慢慢的打開了那疊信箋。那是娘唯一的東西,他看着看着就哭了,開始只是哽咽,後來嗚咽,看完那疊信箋後,整個人嗚嗚的抽泣開來。

那些發黃的脆而薄的紙象花瓣一樣從太子手中凋落。

李霜被太子的痛哭驚的手足無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急着急着她也抽泣開來。

冷飛飛拾起那些殘破的信箋,細細的審視着。

“你走了,走的很決絕。

在我滿眼黃葉的時候,風還來不及撩起我鬢角的發,還沒有時間吹落我臉頰的水珠兒,甚至我還沒來得及梳理睏倦的頭,讓你看一眼我新擺弄的髮髻;你,踏着薄霜,在灰濛濛裡給我的庭院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

決絕的清冷裡,海棠花不青不紅。

瓦上的霜很晚才慢騰騰的化去,日影三竿。十月橘紅的光浸着你遠去的車轍,道中的枯葉不溫不涼的迷溼在輪跡裡。倚着棗木門楣,我跨不出,空氣過早的僵了;舊年的氣息從駁駁麻麻裡頃刻流出,陳腐的味兒似新出土的棺木,囚禁着我。囚禁着,死死的!

……

你走了,走的無聲無息。

我晚復一晚的守在門旁,盼着那久違的馬蹄聲,可每個夜的黯然催着我心慌的入睡。一次次從夢中驚醒,以爲是那馬蹄聲響起,沒有。如水的月光從窗臺瀉進沉悶的房裡,銀灰中瀰漫着一陣陣的痛。心在痛裡輾轉反側的痙攣。

在星兒眨着眼的藍天下,我幻着天山下的身影。你嚮往已久的天山,風是不是也睡熟了,那星兒是不是比我窗臺上的要明要亮?天山的雪有了你,你還會回來嗎?

我不想天山。我怕天山的深沉、靜謐、神奇。透明透亮裡,我的眼睛紅着,一絲一絲。

我等着,乾涸的馬蹄聲。

月亮只剩下半個,那半個不知去了哪兒。

天灰如鉛。

……

我一直把你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不再去揭開,我怕流淚。我一直在乎你,也許若干年後,心中的冰全揮發了,你能從那久凍的情感中蒙蘇。

你或許會重新審視我,一絲一毫的,指甲縫兒裡,耳朵眼兒裡,你請仔細看着。別再弄錯任何一個環節,我和你誰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你一走就是七年,桐兒都六歲了……

我怕的就是自己一天比一天老。因爲當你有一天細細撫摩我的臉頰時我不願看到你眼中噙着的淚水。那淚水中折射着我臉上的歲月,一道道,一層層;你可以不在乎,可我在乎。我沒有皺紋的時候,你走了。當你回來的時候,我老了。世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和愛人一起慢慢變老。我也不想流淚,可我在日復一日的死寂中,望着鏡中的自己,就象秋深的海棠,零零散散地黃了……

我沒有和你牽手到老,在風落了的時候,你就不吭不聲的消失了。風只包着我,我迷如老蠶。

……

對於那皚皚的天山,我不敢猜測什麼,我不知道你揚鞭策馬的剎那,是不是記起了我。記起了我的調皮,我的無賴,我的任性……沒有,也許。

天山。天山?

我知道我挽留不了什麼,你心已決。你在乎皚皚的純,在乎皚皚的白,你是永遠沉在那茫茫山澗裡了。我呢?這個世上,我沉進哪裡?沉在罅隙?沉進死角?沉進濁流?

我沒有你的什麼。甚至我記不起來你的樣子了。七年,才七年,我並不老,一點也不算老。可,睡醒後,枕上粘掛着我並不烏黑的頭髮,打着卷兒,翹翹咧咧。我拾着,攢着;一根,一縷,一撮……我數着,念着;一時辰,一晝夜,一經年……

風又落了。你是喜歡風的,你說風只要落了,你就會回來。可我眼裡已雪下三尺了,你的影子呢?你不原諒我可以,你的小桐兒呢?”

……

冷飛飛的眼睛模糊了。那些殘破的信箋模糊了。凌亂的海棠坡模糊了。他不知道爲什麼當看了那些筆跡後,心裡很痛很痛。

那殘破的發黃的信箋象花瓣一樣在模糊的天空裡飄蕩。薄而脆。

空氣冷了起來。

太子劉氏桐頹廢的靠着枯黃的海棠樹,曾經的劍眉星目此時竟如此的憂鬱悲傷。

過了很久,當幾片葉子從那株枯黃的海棠樹上飄下的時候,太子說,“誰動了海棠坡?”

所有人呆呆的站立着。石頭一樣。

聽着那裂肺的聲音,李霜的心爛了;象那發黃的信箋一樣,薄而脆。

“我剛剛查過所有的打鬥現場,沒有一絲血跡;而且那些桌椅的斷裂,是我們曾經領教過的。”冷飛飛沉沉的說,“殿下還記得長門宮的琴音嗎?”

“你是說…李雪?”李霜驚叫了一聲。

“我也覺得。整個庭院只剩下這幾株完好無損的海棠樹,可是這樹上又有那麼多道象被利器所劃的口子。”太子鬆開了緊皺的眉頭,“而把這些口子劃到整齊歸一的人,除了幽槐谷的刺槐,世上還會有誰?”

“李雪,他怎麼知道這裡呀?”

“嫣兒,我們都能夠找到這裡,何況一個當朝最得寵的人!”太子說的時候望了一眼李霜。李霜的眼睛裡早佈滿了淚水。

太子踱到庭院的中央,向四周環顧了一圈,淚水又衝出了眼眶。

李霜撲進太子的懷裡,抽泣的象一隻受驚嚇的小白兔。

他們走了,離開了海棠坡。

在他們駕着馬車遠走時,溫柔溪水,盛怒海棠;紅漆小篆,粉白院牆;如墨細竹,藏青小房;突然變了顏色,象結痂的傷疤瞬間脫落。那些溪水突然幹了,細竹突然碎了,小篆突然殘了,石頭突然塌了,鞦韆突然停了,海棠突然暴了。象被施了魔法一樣。

當站在海棠坡的匾額下,看不到劉氏桐駕着的馬車時,從海棠坡的廢墟中飄出來兩個人。

一個錦緞華服,銀絲翠線,長長的袍子拖了一地,懷裡還揣着一把七絃琴。李雪。宮廷御用樂師。冷飛飛的同門師弟。

一個不是很胖,也就是三百來斤。她的動作在李雪看來和燕子飄飛無二,簡直比燕子還要迅猛的多。刺槐。冷飛飛的師父。

“雪兒,爲師早就告訴過你,成材就要厚臉皮。”那肥胖的女人說,說的很輕蔑。

“師父爲什麼不在這裡解決了他們。”抱琴的人說。如果不看他的面容,只聽他的聲音,誰也猜不出來他是李雪。他的聲音已經變了,很細很細,有那麼一股子溫柔在裡面。

“他們都是你的師兄弟,你就不想讓他們多活兩天?還有一個是你的姐姐呀!”

“徒兒錯了,緊記師父教誨。可徒兒不明白師父爲什麼不毀掉那些信箋。”

“哼哼!劉氏桐的心一天不碎,你一天勝不了他!沒有他們,‘十字星架’你一個人是找不到的。況且……”刺槐眨了眨那似乎只有一絲縫兒眼睛,看也不看李雪又說“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出塵師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孃親是誰,你的親爹又是誰?你就不想知道天狼山的真正秘密?你就不想做太子?”

“…太子?…”

李雪的瞳孔忽然放大了許多,他抱着七絃琴的手有點顫抖。他從來沒有覺得師父可怕過,就在師父剛剛毀滅海棠坡的時候也沒有覺得,爲什麼當師父說出這幾句話後,他身上的雞皮疙瘩開始腫起來。很高,很高。

“走吧!”

刺槐繃直了臂膀上的綢帶,用指甲劃了兩劃,那綢帶上生出一圈圈兒的彩色波紋,而後一片廢墟的海棠坡在美妙的樂音裡化爲了塵埃。

李雪沒有回頭看,他不敢看。

天上漸漸的飄下雪花來,大片的雪很快覆蓋了那片曾經矗立一棟庭院的地方。沒有了標誌的地方,只能是地方。

雪花無比晶瑩,無比純淨。

天狼山上沒有找到‘十字星架’。冷緋紅他們卻找到一個人……

就在大雪封住了去路,他們沒有進展的時候,從那塊白色的石頭後面晃出一個人來。那人身穿殷紅長袍,白髮如雪,年齡看起來和冷緋紅差不多。誰呢?他們的師父出塵。

“在你們離開影寺不久,太皇太后就行動了,先是滅了洛水王,繼而滅了胃水王,最後抄了山陽,滅了影寺。”出塵說完這一切的時候,表情沒什麼變化,似乎那個用生命守護的影寺還完好。

只是讓冷緋紅意外的是,李雪的師孃刺槐竟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對影寺一直監視了七年。而更讓人意外的是刺槐竟是李霜和李雪的親生母親!

“我只是擔心飛飛。”冷緋紅失落的說。

“飛兒很聰明,不會有事的。”出塵笑笑接着說“當前最要緊的是找出‘十字星架’,和太子一起平息戰亂。黎民百姓已經在水深火熱裡很久啦。”

“師父,這天狼山裡真的有‘十字星架’嗎?”冷翡翠疑惑的問出塵。從一開始他就在懷疑,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有!”出塵回答的乾脆利落。

“有?”蔡秋夢在經過寒冷的洗滌後,體質漸漸的強壯起來。

“看緣分。”

“怎麼什麼事都要看緣分!有沒有搞錯呀!”蔡思晴又摔開了她那賣胭脂的性子。

“沒有的不能強求。有的自然會有。你們不是已經遇上了嗎?”

出塵一句話弄的大家楞住了。

“遇上什麼?”蔡秋夢和姐姐異口同聲。

“你們身上的樂器,還有那本《天舞秘籍》不是早得到了嗎?”

“師父,你一路在跟蹤我們呀?”冷翡翠如夢方醒。

“翡翠!”冷緋紅制止了翡翠的抱怨。

“在你們夜襲長門宮的時候,我就跟上了。”出塵聳了一下肩膀繼續說,“要不然,你們能順利的到這?路上你們就不覺得冷清?你們可是通緝要犯呀!”

“啊!”冷翡翠拍着腦門精神煥發的說,“我說怎麼那麼沒勁兒!來人都全被你擺平了!唉——我苦命的師父。”

“你呀!”出塵用手指點着翡翠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怎麼才能找到‘十字星架’呢?還請師父明示。”

“天上星斗方位轉變。”

“那?其不是乾坤易位嘛!”冷翡翠皺着眉頭接了一句。

“不!只要大年到來,天上十字星就會閃現,你們只要找到地上的十字星,到時候天象自會有變。”

“地上也有‘十字星’?”冷緋紅疑惑的問“這麼說來,那天上每一星象在地上都有其對應的了?”

“地上的其實是一塊石頭。當年盤古開天地,本爲一體的東西都一分爲二,輕的升在天上,久之化星;重的歸宿大地,久之爲石。

地三百春爲一小歲,天九千春爲一大歲;待到春歲之交,天地精元極勝之時,十字星架自會顯現。”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你不會說‘天機不可泄露’吧?我的好師父?”冷翡翠古怪的向着出塵攤平了雙手。

“呵呵,孺子可教。能未卜先知亦。”

“那我們其不是要等到老死?”蔡秋夢黑色的瞳孔也蒙上了一層薄霧。

“你們可真實蠢到了極點!”

“啊!我知道了!”冷翡翠又拍着腦袋恍然大悟似的,“去沙漠裡的大雄寶殿!哎,師父當初你怎麼沒有教我們掐指算算呀?”

冷翡翠莫名其妙的問句,弄的大家一頭霧水。誰都會算了,出塵去哪裡混飯?

天漸漸黑下來。

雪一刻不停,大片大片的雪堵塞了下山的路。

那些鵝毛一樣的雪花沒有落在冷緋紅他們的身上。他們緊緊靠着出塵,而出塵的上方似乎有一個透明的屏障,那些雪快落到他們頭頂上時,就往兩邊飄去,向遇見了風一樣。

出塵,真的出現在凡塵。風雪中出塵的眼光很模糊,那是從來沒有過的飄忽遊移不定。

下了白松嶺,就真的能找到‘十字星架’嗎?人算不如天算,天無絕人之路。也許,這就是命輪,經意與不經意間,被世人演繹的脈錯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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