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辰歡一度以爲自己聽錯了,樓惜若竟然會放過自己,這一點也不像樓惜若的風格。但是……上官辰歡聚然眯起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樓惜若。
轉而變成了慘然的笑:“惜若,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讓我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你覺得,這種事是能拿來隨便開玩笑嗎?”
還是說,在樓惜若的眼裡,他們過去的那段情根本就不算什麼,只是一些泡影罷了,如此的看法,該讓這個男人是那般的痛心啊。
樓惜若一愣,隨即想起當時的情景,不過是去年的三月初的事情,事過一年,這人變了,也換了,但記憶卻是永存於樓惜若的心裡。
堅難的眯着眼,喉嚨有些哽。
知道樓惜若難處的李逸,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將溫度傳遞過去,安慰着這個女子的痛楚掙扎。
“不能,但你們終是敵人,我現在不殺你已經是最大的讓步,所以,我們往後最她不要再見面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樓惜若睜着眼,手回握着李逸,用最冰冷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來。
上官辰歡奪目的視線放在兩人相握的手上,有種衝動,想要分開這兩手。縱然身爲末央的皇帝,他仍然不能擁用樓惜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遠離自己的身邊,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我說,這一次我非要將你的人帶走呢?”上官辰歡不緩不慢的說道,眼裡全是自信心,自信自己可以將樓惜若帶離大傾國。
手相握的兩人皺了皺眉,兩人都很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想要將樓惜若帶離,如此輕巧的話也就只有他能說得出來。
樓惜若眉毛一挑,道:“上官辰歡,你最好別逼我動手殺了你。”
上官辰歡卻笑了:“我不在乎。”
他說不在乎,幾曾霸道如上官辰歡,也放下了強硬的口氣,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了。再一次相見的時候,上官辰歡一度在懷疑樓惜若的真假。但現在,上官辰歡不會再懷疑,因爲樓惜若就是樓惜若,沒有任何的改變。
樓惜若鬆開了李逸的手,度步上前去,雪花打在她的身上,貼過她的衣,她的發,還帶着一股淡淡的暗香襲來。
“你不在乎?那就把你的命交出來,這樣子,你也不在乎?”樓惜若停在三步之遙處,冷視着他。
上官辰歡搖頭,沒有去看樓惜若的臉,只是微仰着頭,讓雪迎着他的面落下,柔和的美一展無憾。
“只要是得到你,其他的我不在乎。”最後上官辰歡放出了一個天大的條件:“恩王,我願用末央來換取她,你來做末央的皇。”
最後的一句話是對李逸說的,很平淡的語氣,完全是在訴說着這天氣如何好,如何美的感覺,完全沒有一絲的猶豫。
李逸深深的眯起了眼,凝視着上官辰歡,最終沒有說話。
上官辰歡此話一出,樓惜若狠狠的挑了挑眉,一巴掌甩了過去,“啪!”的一聲落下,上官辰歡那張俊美的臉瞬間紅腫,可見樓惜若真的生氣了,而且非常的生氣。而被打的那個人卻笑得十分的歡樂,完全沒有被打的意識。
“上官辰歡,在這裡,你還沒有那個資格拿我出來什麼任何的交易,我不是你們的任何貨物。”被人當成是貨物的感覺十分的令她惱怒,所以,這一巴掌算是打輕了。
上官辰歡當然知道這話會惹怒了樓惜若,但倒底有多麼的在乎,他不知道,所以,他試驗了。臉,真的很痛,她用了十成的力道。
“我知道。”他很冷靜,臉上的笑沒有止住。
李逸卻是覺得這個上官辰歡故意試探他的惜若,試探她到底有多麼的在乎上官辰歡,效果很明顯,比想像中的要在乎。
李逸面部青筋暴起,幾乎就要暴走了,但他相信樓惜若會做出決定,所以,不可急,要耐心的等待。
“既然知道,就給我滾回你的末央,我不想再髒了我的手。”纔怪,她只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都是那該死的記憶讓自己有了善良的念頭。
樓惜若也覺得自己十分的倒黴,什麼記憶不回來,偏偏這只是這一段。
“呵。”上官辰歡輕輕的哼笑了下,那柔和的線條也瞬間冷俊起來,連氣息都帶着戾氣。這周圍在他們兩人剛剛一戰中,早就沒有了任何人靠近,這會兒,只有他們站在白豈豈的雪海里,對峙着。
“你想起來了……”陰冷不失霸道的話語終於打破了兩方的僵持,這話說得篤定,完不會懷疑。
樓惜若知道自己的表現瞞不過這個男人的雙眼,沉重的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多無奈的話啊。
這樣多變的上官辰歡,樓惜若只能選擇沉默。
“惜若,我不甘心輸給後來人,我們明明相愛過……”一直以爲都是他上官辰歡在呵護着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子,從來不捨得讓她受半點委屈的,甚至連說一句壞話也不曾。可是,現在呢?
而正是因爲這樣,在樓惜若的記憶裡,這個男人對自己都是百分百的好,沒有半點的利用,沒有半點的缺點,該死的好!
“上官辰歡,那已經成爲過去式,現在的我不再是樓惜若,以前的樓惜若死了,所以,你也該死心了,別再來煩我。”樓惜若這話說得都是真的。
若是之前的樓惜若或許真的放棄所有人,只選擇上官辰歡,但造化弄人,上天讓前身的她死去了,讓樓惜若取而代之。
“我不信……惜若你永遠是我的,誰也別想奪取……”冷不伶丁的,上官辰歡再也不受控制的低吼一聲,抻手就將人攬進了懷中。]
李逸赤紅了眼,這個男人竟然當着他的面對他的王妃動手動腳。
樓惜若人一推出去,兩手一分,各自擋開了這兩個男人的動作。李逸捏着拳頭,一臉的陰霾將樓惜若的人扯回到懷中,死死的護在懷裡。
“上官辰歡,不管你出於怎樣的目的,本王的王妃既然說要放過了你,本王自然不會爲難於你,現在的你,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大傾,從此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否則,誰也討不好果子吃。”李逸直徑放下了狠話,更知道樓惜若心中的爲難,所以,就算他再怎麼想將這個男人殺死,也得忍着將人放了。
“哈哈哈……”看着他們二人相擁的身體,上官辰歡發瘋似的狂笑了起來,帶着陣陣的痛傷。
上官辰歡連心愛的女人都要不回來,要了末央的天下又有何用?有何用?所以,他該悲的。
樓惜若轉過身來,背貼着李逸的懷,腰被攬得緊緊的。
樓惜若看着這樣的癡情的男人,不禁無奈的嘆息着。說來這個上官辰歡也是十分的可憐惜,寧願將自己奪回來的江山供手讓人,只爲了奪回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並不是傾國傾城,而是一個樣貌醜陋的。這等衝擊,有時候樓惜若自己也懷疑着,在自己的身上倒底有沒有那種迷惑男人心智的妖力?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惜若,你告訴我,爲什麼……”昔日的愛人卻投入了別人的懷抱,就算是記起了自己又能如何,只不過是更讓他傷心欲絕罷了。
曾經的他以爲,只要將樓惜若禁錮在自己的身邊就行了,終有一天她的心會回來的,而現呢?他卻只能笑自己癡傻。
連供出去的江山也換不回她了,這叫他如何是好?
樓惜若目光淡淡的望着他,也究竟說不出是同情還是心痛。
“上官辰歡,大傾有一種藥物可以讓你忘記一個人,重新來過,我可以替你討來,算是我曾欠你的。”畢竟那個時候若是沒有這個男人,樓惜若早就死了,這樣一來算是報了那救命之恩,從此各不相欠。
上官辰歡卻笑得更爲慘然:“藥物?愛,是不能用藥來控制的。”
樓惜若頓了頓,想起曾經吃過此藥物的人,也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強迫的,除非那個人自願去忘記這些東西。就算現在上官辰歡忘記了,到時候也會像李逸一樣,重新記起自己來,這般來回,又有什麼意義呢。
樓惜若冷冷的睜開了半眯起的眼:“看來,這一回不得不動手了,你要奪我,我卻不想做貨物,這兩者本就起了衝突,我說得再多,也是無用的。”還不如直接用武力解決,這也是他上官辰歡自願用的方法。
上官辰歡漠然一笑:“惜若知曉便好,今日不勉要有一戰,誰勝誰敗各憑着本事。”一點也不介意樓惜若用這種方法做出決定。
“哼。”樓惜若冷冷一哼,本能的想要踏前數步,卻被李逸死死的攬在懷裡不讓她動分毫。
“李逸?”
“我知道我出手或許會認爲這是將你當成了所謂的貨物來對待,但惜若,你要明白,在李逸的世界裡從來不會這般想過。”
樓惜若愣了愣,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逸鬆開了手,兩邊的人還沒有出手,在漫漫白雪的周圍突然涌出了無數個黑影,將他們重重的包圍了起來。
是正經的軍隊,每一個人身上都帶着濃重的殺氣。
上官辰歡眉毛一挑,看着圍上來的黑壓壓一片,他們的行事從未被人發現過,怎麼會引來大軍的包圍?
轉念間,上官辰歡的視線已經落到充滿驚愣的兩人身上,從這兩人的表情上來看,顯然也不知。
李逸無奈的挑了挑脣,溫柔的撫着樓惜若的墨發,笑語道:“看來,我們這是人多勢衆了!”
樓惜若挑着眉毛,這種時候也虧李逸說得出口。
他們從出府到現在,都沒有讓任何跟着,這無緣無故在這個時候出現這麼多兵馬,可見他們的行蹤一直都被人監視着。
能夠如此大膽的監視他們的人,怕也是不多了,不是李煜的就是女子會,再來有一種可能就是……
樓惜若看着風雪中黑壓壓的大軍,瞬間涌了上來,將他們圍成了一個小圈,死死的壓迫着他們。
上官辰歡卻還能笑得出來,一點慌意也沒有。到是他身後的死士各各冷汗直冒,與主子的沉靜態度大大的不同。
能夠在皇城裡弄出這麼大批軍隊的人,而且還有這種實權的人,怕也不是女子會能夠隨便發令的,更不會是李煜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現在唯有可能的是隻有那個人了。
樓惜若無聲的嘆息着,這些日子來竟然一直被堂堂的黎大將軍監視着,不知該樂還是該哭。
戾氣沉重的大軍中分出了一條小道,一個身形修長高大的黑影映着身後的飄而來,那沉穩有力的腳步,踏在雪上,發出陣陣的咯吱響。
果然是他。
樓惜若與李逸對視了一眼,同時轉過目光落到黎秋的身上。
“黎大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李逸有些哭笑不得,這樣在舉動也只有這個男人做得出來。
黎秋俊冷的面部在看到眼前的女子時,不禁的也柔和了許多。
“微臣得到消息,有末央的奸細出末在此處,特來查探,沒有想到,竟是末央國的皇上在此處與恩王,恩王妃敘舊,到是黎秋打擾了。”黎秋打着官腔,笑都沒有笑一下,身體挺得筆直。
上官辰歡臉色一片陰沉,這個黎秋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一回,連樓惜若的臉都陰沉了下來。
黎秋根本就沒敢再去看樓惜若的臉色,因爲,他的這一舉,已經超出了任何的想像力,而這一舉動也成功的引起了樓惜若的關注,但並不是某種意義上的關注,黎秋只能在暗中苦笑。
這一次以後,怕也會引來樓惜若的嫌惡了吧。
“黎將軍到是來得及時啊,只是這般招引人羣的做法還真的別據一格!真是讓本王佩服啊!”黎秋在這個大傾位置,李逸十分的明白。
自從交出許多實權後,李逸這個恩王就如同放下天大的袍袱,想要做到黎秋這樣子的,還真的有些難度。
上官辰歡風輕雲淡的掃過黑壓壓的人羣,沒有任何的聲音,也一點不擔心自己會死在這裡,到是沉得住氣。
“恩王過獎了,只是職責所在,還請幾位諒解!”黎秋語氣放慢了,但那聲音卻是更加冷寒了。
身後的幾位副將都在替他們的大將軍猛的擦冷汗,要知道將軍這一次可是私自調動如此大規模的軍隊行爲啊,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這等造反的行爲可是要殺頭,抄家滅滿門的。
“哼,諒解?黎大將軍說笑了,我們小小人物哪裡敢諒解黎大將軍。”
不等其他人說話,一直忍着沒有發怒的樓惜若終於開口了。
原來這個男人一直都在派人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那種被難監視的感覺十分的難受,而且這一段時間裡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這可是恥辱啊。這個男人怕是自己何時起牀,何時去茅房都一清二楚的知道。
想到這一次,樓惜若的臉更陰森恐怖。
李逸見王妃怒了,衝着黎秋笑得得意,心想:這一回黎秋是徹底的完了。
“恩王妃說笑了,你是大傾的恩王妃,末將不過是小小的將領……”黎秋心裡邊也虛了幾下,明知道樓惜若討厭什麼,而自己偏偏衝到她的逆鱗去了。
身側的上官辰歡也瞧出了點點苗頭,心裡對於黎秋的做法極爲不屑,但卻不曾想過自己的瘋狂行爲,比黎秋還要過頭。
“豈敢讓黎大將軍屈尊。”樓惜若見此氣不打一處來,卻不能揍人,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來。
黎秋臉一繃,知道樓惜若討厭被人監視的感覺,但他卻是沒有反悔過,也容不得他後悔。在聽到末央皇帝帶着一批人前來搶人時,黎秋想都不想就直接下令調動了一大批大軍就圍了上來,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樓惜若會不會生自己的氣。
那一天明明說得好好的,而他的行動卻不是那麼一回事,這分明就是沒有放下,還自作主張的做出了這種事情來。
上官辰歡深深的看了樓惜若一眼,轉身,放下一句話:“終有一天,我上官辰歡會將你奪回來的。”說出來的話依舊是那麼的自信。
李逸臉色難看了幾分,這個男人分明是看準了樓惜若還記得他們的那一段情,纔會如此的囂張,若不是樓惜若就在面前,這兩個人老早就打起來了。
樓惜若挑了挑眉:“放他走。”
黎秋將深沉的目光放在那個男人的則臉上,在末央的時候,黎秋就知道這個皇帝對樓惜若的不同,沒想到會瘋狂到這種地步,竟然不顧末央的江山,親身犯險來到大傾。
“讓他走……”閉上眼,咬着牙說道。
黎秋皺眉,很不想放過這個末央帝王,不光是因爲這個男人是末央的皇帝,而是因爲這個男人對樓惜若的執着與愛意,讓黎秋心中百味交纏,下意識的認爲自己該滅了此人。
樓惜若的聲音卻一再催足上來,黎秋咬緊牙關打出一個手勢,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這等好機會。
“上官辰歡,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背後,傳來的樓惜若隱忍的聲音。
上官辰歡背對着他們,迎着雪,無聲慘然一笑,頭也不回的扎進了那白茫茫的飄雪裡。
看着那道背影的遠去,不知爲什麼,樓惜若覺得想要哭,又被那記憶影響了。
“惜若……”
直到那個男人消失遠去,樓惜若依舊站立在原地,發着呆,連反應都沒有了。
李逸心疼的上前去,以最溫柔的動作撫着她的發,試圖靠近她的身側,安慰這個忍着沒有哭出來的女子。
而就在李逸心疼得想要將人狠狠的揉在懷裡時,樓惜若卻捏緊了拳頭,微仰着天空,逼回打轉的淚水,咬着牙,恨恨的低咒了幾下。
“該死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該在她記憶回來時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讓自己碰上了。
“惜若。”
樓惜若聽着後頭傳來的你喚聲,有些恍神。
“對不起,李逸,我……”不該是這樣子的,都是那該死的記憶惹出來的禍。“我不該放了他,應該殺了他纔對,可是爲什麼,我就是下不了手?而且還……難過得想要哭。那個男人太狡猾了,沒想到,以前的他對我是這般的好,這般的愛……”
“這一些我都知道,所以,不必惱,更不要逼自己去做自己不願做的事,這樣子,只會使你更痛苦,我會心疼……”
樓惜若笑了出聲來,不知道該怎麼迴應這個溫柔的男人,這樣的好,就像是在做一場夢,讓人不願意醒來。
“不要對我這麼好,到時候,我怕我會捨不得放手……”
“那就不要放開你的手,牢牢的抓住我。”
李逸溫柔的話語迴盪在她的耳邊,她卻只能回以淡然一笑,什麼也不想說,心情很糟糕。
沒有黎大將軍的命令,所有人只能冷着臉看這兩位你情我濃的,睜着眼看着這恩王與恩王妃是如何相處的。
黎秋臉上一片漠然,想起冬靈的話,不禁也仰起了頭,逼着自己不要去看這兩人的恩愛模樣。
這兩人的世界,黎秋知道自己再也無法介入了,樓惜若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相處,這樣的恩王,所以,再憑他如何努力都不會得到樓惜若的一點點愛意,或許,現在的黎秋就連末央皇帝也比之不上了。
黎秋真正的嘗試到失敗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樓惜若與李逸看着黎秋轉過身去的沉重背影,都沒有說話,因爲什麼都不說,黎秋也會明白,他們只算是朋友,不參雜任何東西。
離去前,樓惜若只說了一句:“謝謝你,黎秋,但這種事情,還請別再做了,我會覺得困擾。”
是的,黎秋的一舉一動也會讓樓惜若困擾,縱然是朋友的關係,也不必做到如此的地步。
黎秋明白的。
“我知道了,以後,若是有任何需要,只管找我,我會做你的後盾……”他沒有多久時間的後盾,因爲他不確定樓惜若是否真的需要到他來做那個後盾。
有恩王在,黎大將軍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
樓惜若點點頭,衝着他離去的背影輕輕的嘆息一聲。
李逸笑着輕輕的擁着她的身子,道:“回家吧。”
多溫馨的一句話。
樓惜若有些愣了愣,重複着他的話:“回家?”
原來,那個地方已經是她的家了,而這個男人已經算是她的夫。何曾幾時,樓惜若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的時候,她竟然也有了自個的家了。
“是啊!爲夫的家就是娘子的家!”
謝謝你,李逸。
最後一句謝謝樓惜若深深的埋在心底裡,只要懂得就好。
但好日子總是不長久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掉,樓惜若也別想安寧了。
“我是宮主的人,不是你的,說什麼我不能與同去。”千離的聲音很鄭重,推開對他動手動腳的男人。
樓惜若靠着正在看書卷的李逸,神態自苦,十分閒情的看着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
嘖嘖嘖!千離的脾氣越來越壞了。
“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別給我公主長公主短的。”南宮邪也不是那麼好惹的,惹毛了,管他什麼心愛的人,照樣狠話大放,當然,這種曖昧的話算狠的話,那就是狠了。
千離漲紅了臉,甚是可愛,樓惜若看得也出了神。人美就是不一樣啊,連個小動作都是這麼吸引人,難怪南宮邪這麼死心踏地的追來,還不計較對方性別,勇氣可佳啊!而且還理所當然,不顧他人眼光,這樣的男人千離跟着也不會吃虧。
“你……不知羞恥……”不知道該拿什麼話來罵人,只能到這種程度。
南宮邪笑得更加邪魅,當着所有人面前將人擁進了懷裡,態度轉變,溫柔得讓樓惜若掉了一地的疙瘩。
“小離別惱,我這不是爲了小離的性福着想,要是沒了你在身邊,我豈不是憋死。”
千離全身僵硬,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這個男人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做出如此噁心的動作,還,還說出這此等下流的話來,千離羞怒的同時,又被他擁得一點掙扎的動作也不能。
樓惜若極爲感興趣的看着這一幕,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是沒有什麼看頭,但若是這兩隻抱起來,這味道就不同了。
嘖嘖嘖,看看她家的小離竟然有如此的魅力,真的將這個臭男人降得服服貼貼的,這成果還算不錯!
一室的安靜,只有這兩個男人你來我往的聲音傳出來,其他人似麻木般做着自己的事,有閒情時,還盯着看戲。
“南宮邪你去死,怎麼會有你這樣無恥下流的人……放開……”
“下流?”南宮邪笑得低沉,重複着這句話:“我若不下流,怎麼給小離快樂!”
“你……”千離徹底的敗給了這個男人了,每一次都詞窮,不知道該如何迴應此等下流無恥的話,再來,千離的人雖然冷淡了些,但臉皮比什麼都薄。
尚流的天變了,皇帝突然死掉,南宮邪這個浪子也該回去了,而且本該現在就動身的南宮邪爲了哄走這個漂亮的男人,竟然忽略在外頭吹冷風等待的衆人,在此處打情罵俏的。
樓惜若的事情千離比任何都清楚,而這也是樓惜若讓千離自己選擇的原因,而不能一口就應下了南宮邪的要求。
若是那些記憶回來了,樓惜若到是一點也不介意南宮邪將他心愛的人帶走,因爲她不能活生生的將兩人拆散了。
南宮邪依舊在千離的身上胡亂的摸索着,惹得這漂亮少年頻頻臉紅躲開,當真是可愛極了。
“宮主……”不得已,千離向樓惜若求救。
樓惜若捧着茶的手一動,盯着他們看好戲的眼珠子一轉,輕咳了一聲:“這天怎麼突然又變冷了?”
千離差點沒氣得吐血,把這麼燙手的事情交到他的手上,當是要了千離的命。
李逸低下看書的臉大聽到這句話,微擡了起來,寵溺的道:“娘子可覺得冷,來,回裡屋去,爲夫抱着就不會冷了。”
李逸站起身來,一手拉過樓惜若的手,一手拿着未看完的書卷。
樓惜若點點頭,似乎是認同了這樣的話。
“裡邊悶,還是這裡的空氣好聞些!”而且還有戲看。
李逸瞭然一笑,牽過樓惜若躺在那曖爐旁的矮榻上,回香主動拿來一張綿被替兩個側臥的兩人披上。
李逸一手側撐着,拿着書卷繼續看他的書卷,樓惜若也背貼着李逸,慵懶的側臥過來,從被子下睜着眼繼續觀戰。
這,這又算什麼?
千離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有主如此,何其的不幸。
“小離,你的公主都不理你的生死,何必再爲這種狗主子做牛做馬,沒半點好處撈,在我的身邊……”
“閉嘴……”千離受不了的大吼了一聲,所有的好脾氣都被這個男人給磨盡了。
南宮邪笑了笑,乖乖的閉上嘴。
千離將怒火壓下,平靜的看向樓惜若。
“安着的你心裡邊的意思去做,不必問過我。”樓惜若無情的拋下這句話。
“宮主,屬下……”
“你也不必在意我們之間的關係,這種事情你想做了,誰也攔不住你。”
千離哭笑不得:“宮主……”他可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跟在樓惜若身邊了,這個時候又讓他到另一個人的世界裡,想要一時的改變還真的有些拐扭。
有誰知道,在千離的心裡邊,對於跟在南宮邪身邊一點也不介意,介意的不過是樓惜若的意思,當然,這一點想法千離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了,免得某個人得意過頭了。
“我的身邊有子然就行了,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若是有需要的時候,我還會將你招回來,有些事情你比我都懂,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你走。”
等回尚流處理完那些事情,南宮邪一定還會隨着千離出來的,這個男人背影強大,卻無心於皇位,如若不然此刻也不會如此隨性的在外頭晃悠了。
“屬下明白了。”回頭狠瞪了那男人一眼,暫時作別了樓惜若。
南宮邪笑得歡愉,終於覺得這個樓惜若其實並沒有那麼討厭了,當然,南宮邪也不會感激樓惜若將人送出去。
“子然,你就送送這位尚流邪王!邪王,希望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能友好一些……”樓惜若笑得像只狐狸,就像安靜趴在貴妃椅上眯眼的那隻。
南宮邪皮笑肉不笑,道:“女人,這話是否該是本王說。”
樓惜若衝他笑道:“這意思都是一樣。”
南宮邪懶得與她再費口舌,在千離沒有反悔之前,將人拉離了恩王府,張子然送兩人出去。
樓惜若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面前,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隱了去。
李逸悄然將人攬過來,替她蓋好了被子,又是一室的安靜溫馨。
吸取着墨香味道,樓惜若思緒飄遠去,一雙眼瞅着外頭依舊輕輕飄着的雪花。
他們這邊安靜享福,但另一頭的那位卻一直在風雪下吃着從更沉重的苦頭。
納蘭菱不怕苦,更不怕受傷,只要天天能看到他就可以,這些天來,納蘭菱學得快,進步也飛猛!
這個時候的納蘭菱已不再是以前的那個納蘭菱了,她的武功,還有各方面好似一夜之間顛覆了過來。
納蘭菱持着劍,站在雪花下,與黎秋的大軍隊做實戰。
盡全力而不能傷及人,這一點比傷人更加難收放,這也是在訓練着她的刻制能力,以及高超的身手。
納蘭菱本身武功底子不錯,再加上內力方面也不比任何人差到哪裡去。
“噹啷!”
納蘭菱再挑飛了數人的劍,用劍背打退了他們,她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個了,但黎秋的軍隊可不是吃素的,根本就不會認爲她是皇貴妃而手下留情。
而這正是納蘭菱想要的,她要變得更強,比較着樓惜若,她還相差得太遠了。黎秋的眼神追隨着什麼,納蘭菱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像樓惜若那強悍的女子,最容易引起男人們的征服欲。
所以納蘭菱想要比那個女子更強,可以取而代之。
“咳……”被人狠狠的用劍背打了下來,納蘭菱大喘着氣息,被迫產悶咳了幾下。
不遠處,黎秋挑眉看着納蘭菱的堅持,這是納蘭菱自個要求的,要求要絕對的嚴酷,讓她快速的得到她想要得到的。
“看來,她還真的非常努力呢。到了這種程度,若是換我去與她打,勝負都難分。”冬靈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站在黎秋的身邊,皺眉看着雪中的與男人纏鬥的女人。
黎秋當然知道納蘭菱的身手越發的強大了,而且在這種時候還有進步的空間,不得不說,這個女人還真是練武的材料。
見黎秋沒有出聲,冬靈從那邊拉回視線,“我聽說你前幾天曾擅自派出大隊的兵馬解救你的心上人?”
無意的一句話成果的引起了黎秋的目光,從納蘭菱那邊收回視線。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很顯然的,黎大將軍完全忘記了那一夜的吻。
“想讓你清醒,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冬靈看着這冰塊,沒來由的一肚子火。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他與樓惜若之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爲什麼到現在還如此的執迷不悟。
“本將軍還輪不到你來訓,什麼事情是本將軍該做的非常的清楚。”
冬靈更加的怒,這人怎麼就是如此的不明白。
冬靈跳到他的面前,由低拉過黎秋的衣領,“你到底要蠢到什麼時候,你這樣子做,又有什麼好處,黎秋,快忘了她吧,你不能再這樣禿廢下去了。”
“放手……”黎秋低下冰眸,出言冷酷。
“不放,黎秋,請忘了她吧。”冬靈到最後,語氣也軟了下來。
黎秋有些愣了下,這個女人向來與自己不各,如今突然說出這種話,態度柔軟。黎秋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他不喜歡對女人出手,所以,纔會一直以爲自己忍着這個女人的原因是爲了這個。
“我,我喜歡你……”冬靈揪着黎秋冰冷的甲冑,將那頭低垂於黎秋的胸膛前,從下邊傳來女子溫柔又羞赧的聲音。
黎秋僵住了身形,沒想到冬靈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那天夜裡的吻本以爲只是某人衝暈了頭纔會做出如此怪異的動作,沒想到過,冬靈會喜歡上他。
黎秋的手無措及起來,剛剛因爲怒氣捏緊的拳頭也不禁鬆放了下來。
風雪吹刮過來,將兩人的黑衣刮飛在漫漫雪花下,兩道黑色的身影竟是這般的相融洽,遠遠的看着就不忍心打破這樣的畫面。
冬靈幾次將樓惜若弄得發怒,甚至差點就殺了對方,但樓惜若就是留着此人,遲遲不肯動手,原由不是爲了答應慕凌絮的那些東西,而是因爲黎秋吧……或許是這樣吧。
“你……”黎秋出口竟然也不知該說什麼,甚至是忘記推開抵在自己胸懷前的女子,看着的她的頭頂,黎秋第一次覺得難以下手推開。
“我知道,你喜歡的人一直是樓惜若,但是我就是喜歡了你,能怎麼辦,誰叫你讓我喜歡了,這錯都是因爲你……”冬靈吐氣如蘭,卻始終不肯擡起那通紅的臉。
黎秋抽了抽嘴巴,哭笑不得。
“你一直很討厭我。”黎秋黑着臉指出事實,找回了他冰冷的保護層。
冬靈低着頭冷哼一聲:“真是個笨蛋。”
那還不是因爲怕自己陷下去,討厭的一種,難道就不能解釋成是喜歡嗎?這個男人是根木頭嗎?連自己喜歡他這麼久了都未曾發現。也難怪,曾經的黎秋是冷酷的大將軍,而她不過是一個無名小人,所以,她努力坐到那個位置。等到了這個時候時,黎秋的目光卻移向了別人,冬靈之所以這麼恨樓惜若的原因,怕也是因爲這個男人吧。
黎秋終於找回了理智將人拂開,表情也沒有了剛剛的冷酷,到底還是柔了一些。
冬靈眼神秘灼灼的瞅着這個冷酷的男人,找不到一絲絲動情的根源,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裡邊,更沒有當成是一回事。
看來他中毒太深了,她的解藥也無法根治這個男人的毒素。
還不等冬靈說話,眼前晃過一道身影,急促喘着氣息的女人,想都不想就直接刺了過來,取了冬靈的要害處。
冬靈臉色大變,人來到了面前竟然毫無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