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就是這麼寸

齊王死了?

所有人一驚之下又都坐了回來。

這消息是蠻震憾的不錯啦,不過……仔細想想,似乎又是那麼地在情理之中。認真分析一下,連兇手是誰都那麼地清晰。室內響起了好多聲雜亂的咳嗽聲,這都是完全不知道怎麼開口的人。

說啥?

哦,是說“皇帝終於動手了呢”好呢?還是說“皇帝也太心急了”好?

沒錯,大家都默認了這事兒是虞喆乾的了。

除了他,還有誰了呢?就看平時他的表現吧,弟弟這年紀也不算小了,先帝時都封王了,擱先帝那會兒就建了府了,到現在還被他扣在宮裡不給出去。別以爲這是照顧他們,皇子不出宮,那是皇帝看到眼皮子底下,那是有奪嫡的可能。二王卻是虞喆的弟弟,哪怕是先帝沒兒子那會兒,也沒有把弟弟們都擱宮裡的。說得再好聽,也不是那個事兒。不免就讓人想起了“軟禁”二字。

你要說捨不得吧,又不肯讓弟弟們鍛鍊,只當個“閒王”,什麼事都不讓人家管。這明顯就是在忌憚着兩個弟弟了。

再有,兩個兄弟早早便封王了,可他們的生母遲遲不見有晉封。還是要等到虞喆想給自己親媽搞個太后來噹噹的時候,才把人家給拎出來當臺階踩。

這等態度,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顏神佑很快就放鬆了下來,聽說齊王死了,她反而有一種安心的感覺。類似於“啊,唐家終於解脫了,招娣不用嫁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要被皇帝搞的藩王了”這種。對於世家女來說,不嫁藩王,她們也不愁嫁。冷一冷,過兩年再議婚,未必會比嫁給齊王差。齊王這樣的,論起根基來,不如他的叔王們。論起仇恨值來,恐怕比五王還要高些。嫁給他,搞不好沒兩天就要當寡婦,輩份還亂七八糟的。

從顏神佑的角度來看,現在是省了好大一坨事兒。唐儀和大長公主在虞喆這裡,也從危險名單上解除了。雖然沒嫁就死了丈夫是件糟心的事兒,但是明擺的是虞喆在搞事,對招娣的名聲的影響也降到了最小——依舊對虞喆討厭了起來。

親,你幹陰謀幹得大家都知道了,還陰謀個p呀?!顯擺智商低下的麼?你有本事做得天衣無縫,讓人猜不到呀!有本事攔着你爹別把人家小姑娘定給你弟弟呀,現在讓人家當望門寡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與顏神佑這等心寬的相比,顏肅之就氣憤得多了,一拳捶到了身前的矮案上,筆硯跳得老高,坑爹的鎮紙都被震飛了。顏肅之四下一看,好險沒罵出聲來。

眼睛一掃,所有人都一臉的晦氣。攤上這麼個雙q間歇性失常的皇帝,你就是有通天徹地之能,也要灰心失望。要不要這樣啊?哪怕你隨便找個藉口呢?也不要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搞暗殺呀!你是皇帝!光明磊落一點能怎樣?

皇帝之心,路人皆知。

他看叔叔不順眼,看兄弟更不順眼。

丁號只管“嘿嘿”地冷笑,州府其餘人等,包括古工曹,也都對這個皇帝很有意見。

厚道一點的心想:你兄弟才那麼大點兒年紀,收伏好了,正好與五王相抗,你這是何苦?

刻薄一點的認爲:朝廷諸公都幹嘛吃的?就這麼由着皇帝犯蠢嗎?自翦手足,親戚離心,還能再蠢一點嗎?難道唐儀會開心女婿死了嗎?想什麼呢?!你當他是奪食的狼,怎麼不想想那也是頂風的牆呢?

山璞也是知道一些京城的事情了,聽了不免詫異,暗想:便是爲了爭奪,不趁着反王在京的時候扣了人,將封地收回,卻偏偏對已經在手心裡的弟弟動手,這皇帝……略蠢啊!既然下了狠心,怎麼不先搞正在壯年的敵手呢?哪怕他們有兒子,也都還嫩着,掀不起風浪來呀。

顏神佑恢復得最快,問道:“可有詳報?”

輿報看顏肅之還在那裡捶桌,順手就將小紙條遞給了顏神佑。顏神佑打開一看,樂了:“這是逗我嗎?”

顏肅之猛地看過去:“怎麼?”

顏神佑道:“輿部探得的消息,說齊王是在宮裡上臺階的時候沒站穩,失足跌斷了脖子死的。”

顏肅之嗤笑道:“那他得爬上摘星樓再失足!”

顏神佑道:“給個理由,咱就接着罷。阿爹上表,勸那一位痛失愛弟的節哀罷。咱們還是收拾收拾,看怎麼給唐伯父他們道惱罷,這都什麼事兒呢!”

顏肅之還沒忘了正事兒,氣咻咻地道:“我雖心憂,也不能爲了千里之外的事情耽誤了昂州的事兒。就照文才議的,且安頓下去。人手若不夠,那就再考試來招罷。”

衆人答應一聲,各自做事去了。昂州新立,事情自然是多的。哪怕是古工曹,新城雖然建好了,大概的設施也都有了,但是城中還有好些細節也是需要再檢查的。又有代丁號做新鄉令的張瀚同學,他還沒個縣城呢!那不也得建麼?趁還沒到秋收,先劃出地來,打個地基,等秋收之後再加把勁建城。

於是去登記戶口的、繼續搞田地普查的、檢查一下招考的人裡有沒有合適去做掃盲工作的……都走的。

顏神佑與丁號、盧慎留到了最後,顏神佑道:“阿爹先等等再生氣,且說眼下要怎麼辦纔好?”

顏肅之道:“我又不能將齊王那個短命鬼搖活了說話!還能怎樣?!”

盧慎道:“此事與虎賁,似並非壞事。”

顏肅之冷笑道:“搞死人家女婿,還說不是壞事兒?嘿嘿!那也噁心!”

丁號道:“不必百姓揭竿而起了。”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搞死了。

顏神佑道:“他說什麼,咱們就聽什麼得了。我又有點心疼今年要上繳的租賦了——拿來能夠好些建城築路的民伕的口糧了。”

顏肅之看向她:“嗯?”

顏神佑道:“本來還想說,山民歸化,於其聚居之處,當修官道與州府相連的。路通了,來往才能多,才能敦促教化,不是麼?”要想富,先修路呀,擱哪兒都是這個道理。而且,高速公路還能當飛機跑道呢。

其他三個人,也是這麼想的。路修得好,就意味着一旦有需要的時候,各處之兵丁可以迅速聚集、糧草可以及順暢調撥,而州府的兵馬也可以沿路直撲目的地。

顏肅之道:“擠一擠罷,這個錢,不能省。”

顏神佑道:“我就怕他們又不得閒了,才築完城的,又要修路。”

盧慎道:“這個我倒算過了,哪怕徵發,也比往年少。小娘子忘了?咱們築城並沒有用如何徵發民力的,當時用的是俘虜。”

顏神佑道:“可如何已經是自己人了,他們又要墾荒,這一回,竟先緩一緩他們的徭役,如何?”

丁號道:“大善。”

顏神佑道:“築路的工程,我並不怎麼懂,究竟要用多少工,還得等古工曹回來了再算。”

顏肅之道:“你去寫個計劃罷,寫完了叫他照着估算。”

丁號道:“眼下頭一個要緊的,是聚人、聚糧、練兵——禍不遠矣!又有,小娘子曾言,恐百姓將不堪負荷,我恐會有大批流亡。本地也不是沒有接收過,這個也要留意了。”

顏肅之目視盧慎,盧慎道:“昂州的地方是儘夠的。”

顏神佑心中一動,道:“來人不怕,我只怕來士人!”

昂州正在缺人才的時候,爲什麼怕來士人呢?其他三個人都懂,這是擔心來一羣蒼蠅,擱這兒嗡嗡,然後保不齊再搞點小動作,要特權啦、要照顧啦,過份一點想鳩佔鵲巢什麼的。

顏肅之冷了臉:“呵呵。”讓他們做夢去吧!

丁號也“呵呵”,想得美喲,好處本地還分不完呢。

盧慎也“呵呵”,老子累得像條狗一樣好不容易找對了老闆了,沒真本事只會裝x的想冒尖兒?有多遠死多遠。

顏肅之道:“有本事的人,當然不能怠慢了。”沒本事又想蹦躂的,都給老子去死!

顏神佑等心領神會。

最後,顏肅之宣佈散會,領着閨女去後面給姜氏說唐家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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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正在看衣服,給顏神佑及笄禮上穿的衣服。

顏希真比顏神佑大幾個月,已舉行了及笄之禮。只是當時顏肅之在忙着肅清本州,姜氏又要生孩子又要坐月子,家裡離不開人,就算不管州府的事兒,顏神佑都得留下來看家。二房就都沒有出席。

四房這裡,顏淵之是朝廷命官,非奉命又或者有緊急事務,不得離境。故而只有鬱氏抽了個空回京一趟,又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這便提醒了姜氏,得抓緊時間收拾她閨女的成年禮了。衣料、首飾姜氏早就準備好了,還託了鬱氏從京裡抓幾個好裁縫過來給顏神佑做衣服——裡外全新的三套。每套又有對應之首飾。

如今做好了,姜氏見他們來了,笑吟吟地道:“你們的腿可真長,正好,來試試看?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顏肅之道:“齊王薨了。”

“什麼?”

顏神佑知道的,給顏希真準備及笄時的禮物時,姜氏還跟她說,招娣姐妹和顏希真是一樣的,到時候要一樣的對待纔好。這會兒招娣就成了望門寡,姜氏快要氣瘋了。所謂通家之好,能放你家小男生跟我家小女生一起玩耍的,這情份自然非同一般。唐家女婿被搞死了,姜氏如何能不生氣?

“怎麼能這樣?!”姜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招娣可怎麼辦呢?這心裡不定得難受成什麼樣子了!”

顏神佑道:“只要唐伯父能忍這一時之氣,於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只怕……這口氣委實難嚥。”

姜氏道:“那也得嚥了。”心想,招娣再說給誰好呢?要不,就給招娣做一回媒?將她說給自己孃家侄子也沒什麼不好。

顏肅之道:“只是說與你知道,對了,丫頭,城裡還有空宅子麼?給你唐伯父家留一處。”

顏神佑點頭道:“有的。”既然已經打着可能會亂、閉門自保的主意,自然要有親友團的住處的。

顏肅之道:“我給他寫封信,要是覺得氣悶,不妨過來散散心。”

姜氏道:“合該如此。或者,讓他們家尋個機會,叫招娣帶她兄弟過來散散心。”

顏神佑心裡咯噔一下,心道,這是懷疑虞喆要對唐家下手麼?顏肅之道:“好。”

衣服也不試了,這就去信到京裡,隱諱地讓唐儀小心,又讓唐儀將兒女送來昂州,權作“散心”。

信剛送走不過兩日,楚氏那裡便來了消息。楚氏依舊在自家塢堡裡養病,估摸着就是不想見那個水貨太后。既然病了,就不好到處走,顏神佑的及笈禮,楚氏就不能過來參加了。楚氏只得自塢堡裡發來了賀信,又賜下數套首飾。道是顏神佑既然已經長大了,那就好好打扮起來吧。

顏神佑發了一筆不大不小的財。她於錢財上現在眼界更是開闊,並不甚在意這些價值不菲的首飾,她比較關心的是楚氏傳來的消息——據說,齊王真的是失足從三級臺階上跌落下來,然後折斷脖子死掉的!

事情就是這麼寸!齊王跌倒跌出了新姿勢,故意都擺不出來的角度,他腳下一滑,三層臺階加起來不到兩尺的高度,愣把自己給摔死了。

顏神佑:“=皿=!”

楚氏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有那麼一點把握的了。

顏神佑放了一回心,如果只是意外。哪怕虞喆有點什麼芥蒂,現在齊王死了,他對唐儀的意見都要小很多。而且唐儀幾乎是他最親近的人了,有水貨們沒錯,可惜水貨們不頂用,唐表兄對虞喆來說還是不可替代的。

不料唐儀隨後來信,道大長公主心情不好,已經帶着孫子孫女到封地上散心了——已經動身了。就不過來昂州了,太遠,大長公主也上了年紀了,就在封地上住下吧。

信中還說,唐儀已經給子女們都改了名字了,招娣名萱,次女名菁,三女名蔓,兒子名茵。跟顏肅之說話也沒什麼好藏的,唐儀就說,聽說野草命大,燒且不盡,希望兒女們命夠硬纔好。中二病做了爹,終於有了擔心兒女的一天。

顏神佑就不明白了,照說大長公主與唐儀在宮裡的消息只會比楚氏更靈通,如果齊王不是虞喆搞死的,這二位爲什麼匆匆忙忙的,就把孩子給打包過來。大長公主還特別不放心地自己送過來了呢?

難道真的只是爲了散心?還散心散到把孩子的名字都改掉了?內裡必有緣故!

緣故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好就這麼寫在信裡,怕落下了痕跡。大長公主正在車上抱着她爹當年賜給她的鐵劵丹書,在那兒破口大罵:“阿爹你怎麼走得那麼早呀!你也不張開眼看看!那小畜牲不過是沒來得及下手罷了!二郎去了之後,我也不信,使人打聽,是失足不假。可你知道我們家大郎發現了什麼?小畜牲使人在二郎慣騎的馬上坐了手腳,便是不失足,他也活不長啦!作孽哦!我那兄弟,自己就……現在報應到他兒子們身上嘍!”

畜牲長賤人短地罵了好一陣兒,又將水太后狠狠罵了一通:“呸!小婦出身,就是眼皮子淺!忘了舔我鞋時的賤樣兒了!給老孃擺起譜兒來了!”

哦,這纔是大長公主氣哼哼離京的主因呢。只是死一個齊王,大長公主該留在京時跟虞喆好好說道說道的。千不該萬不該,水太后自以已做了太后,從此可高枕無憂,待大長公主便更不客氣了。似水太后這等人,便會有這麼個陰暗心理。當初爲了往上爬,巴結別人的時候有多麼卑微,翻身之後欺負起人來就有多麼地狠。

可大長公主不是別人,那是先帝都要怕的女壯士,跟她擺譜?要她叩拜?還要對她訓話?滾你的蛋去吧!大長公主跑到高祖廟裡大哭一場,再往先帝墳前指天咒地。一抹臉,帶着孫子孫女兒就跑路了!

坑爹的是李昭儀,哦,現在是齊王太妃了,有樣學樣,跟着她跑到了先帝墳前,往享殿柱子上一撞。沒撞死,可也夠吸引眼球的了,齊王太妃撞暈了,被搬到了宮裡。又往太后殿前去上吊,還叫她吊成了。好歹也是宮裡混了很久的,門路也有些。她也狠,太后的寢殿她是摸不進去的,就往宮門上一掛!

誰一大清早聽到一聲尖叫,出去看時看到一個舌頭拖了老長的吊死鬼正對門掛着,她都得害怕。水太后連夜搬家,都不敢在新粉飾過的屋裡住了。

趙王母子又來湊熱鬧,趙王太妃哭着要去給先帝守陵。趙王跟着哭,也要跟着去。

京裡現在大概已經反了營了,虞喆的御案上又得擺上不知道多少彈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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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個月後,又收到唐儀第二封信,這是託楚氏給捎來的信,裡面提到了他查的事情,提到了大長公主的不開心。顏肅之一家看了信,對這個小皇帝的評價又降一檔。如果說搞死齊王也算是意料之中的話,那麼放任水太后這麼得罪人,真是在作死。按禮法,大長公主是該對太后禮貌一些的,問題是這個大長公主不是一般的人!是在輩份、資歷上唯一能夠壓一壓五王的人!這麼惹她,真的好嗎?

如果虞喆現在對國家的掌控力如先帝一般,這麼幹就幹了,至少能撐到他們認識到做法的不對,有時間改正錯誤。現在外面五王就等着個藉口好造反,人民羣衆已經打響了第一槍,親弟弟的死虞喆又是第一嫌疑人,這個時候再放任太后對大長公主無禮——親,你快醒醒啊!

顏肅之道:“得了,今年的租賦還是如期解到京裡罷,我親自入京一趟,探探底。旁的事,再議罷。”

顏神佑道:“也是,如今京裡的情勢略不安,”

姜氏纔想起來,對顏神佑道:“你的及笄禮,我與你阿爹都離不開昂州了,你也只好在昂州辦了呢。”

顏神佑奇道:“這又從何說起?本來父母是禮儀主人,自然是阿爹阿孃在哪裡,我便在哪裡了。”

姜氏嘆道:“你怎麼這般不上心?在昂州,如何請得合適的正賓?”

顏神佑笑道:“昂州難道沒人了……”說到最後笑也斂了,聲也斂了,昂州似乎,還真沒有特別合適的人呀!本來就是個地廣人稀之處,也未見有什麼大賢,大賢的老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大賢都難得了,有名的女人就更難得了。

全昂州顏肅之的官兒最大,連個平級都找不到。要按照風俗,請個當地德高望重的世族老夫人也可以呀,歸義最有名望的土著就是盧湛了。請殷氏?顏家上下就沒一個樂意的。

顏肅之將手一擺,無賴地道:“還有些時日,真個不行,想辦法看看李先生那裡……”

姜氏道:“別亂說,李先生多大年紀了?娘子年紀能小了麼?”

顏神佑不在乎地道:“本地難道沒有仕女麼?縱沒有,講道理的老人家總有那麼幾個罷?斷沒有爲了我這一件事情,往京裡抓人的道理。就這昂州揀看得上眼的老人家,請了來得了。”

姜氏十分不情願,婚事上折在昂州就算了,這及笄禮總是想辦得好一點的。現在連個像樣兒的正賓都沒有請得來,姜氏瞪了顏肅之一眼。卻不知顏肅之是老婆也怕、閨女也怕的,腦袋一縮,由你們倆對掐。

姜氏拗不過顏神佑,便對顏肅之道:“那就郎君去擇人來請。要五福俱全的,必得高壽,要名聲好的。”

她說一句,顏肅之答應一句,答應完了,跑去辦理。最後選了一個位永安郡的強人,老太太今年八十六了,兒孫滿堂。家裡是開礦的,大家懂的,礦區的民風,比山民還要狠着些兒,老太太至今走路不用扶杖。如果她拿着柺杖,一定是用來揍人的!身體棒棒噠~

顏肅之在永安郡清理的時候,老太太特別識時務,主動要求合作,真是個相當給力的老人家。就爲這,顏肅之同意她不用強制到新城買房,離了永安到新城來住。

只不過,顏肅之的邀請發過去之後,老太太又打申請,請求在新城能買兩處宅子,顏肅之自然是同意了。贊者是密林郡的年高婦人,擯者出自桑亭、確切地說是出自泉安。又有執事等,無不取自昂州各地。執事三,顏神佑指定了至今猶記得的阿花小姑娘擔當其一。

丁號聽了,特意跑去李老先生面前問道:“這人選得,如何?”

李老先生陰着臉道:“只可憐一個結巴,做不得贊禮。”

贊禮就是主持人,丁號一個前結巴現嗑巴,嗑巴得狠時還要犯一個結巴,顯然是不合適的。

丁號的臉,僵了。

作者有話要說:齊王死得好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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