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三個字,卻讓房間內鴉雀無聲。
比武是白雲天提議的,十零開是向飛親口說出來的。
兩人都很有自信,能把他們留在這裡,能用最簡單、便捷拿的上臺面的辦法,讓他們啞口無言,可現實卻是,叫囂的異常沸騰的向飛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像一條死狗一樣任人宰割。
所有人都盯着李龍的動作。
“嘭嘭嘭…”
連續十幾圈過後,向飛本能的護住頭部的胳膊搭拉下來,毫無防衛之用,而刷成白色的牆面已經布上一層紅色,越來越多,並且成炸裂狀在牆上散開,向飛早已昏迷,不醒人事。
“嘭”
李龍最後掄了一圈,雙手鬆開向飛的腳踝,後者身體狠狠砸向牆面,又滑落到地上,雙眼緊閉,身體鬆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搞定!”
他轉過身,面色如常開口。
只是他的面色如常,讓白雲天幾人極度難捱,他知道向飛的實力,否則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提議,只是換了一種辦法蹂躪尚揚而已,但結果大相徑庭,令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甚至有些茫然無措。
尚揚也震驚了。
最開始李龍的處理辦法,都是讓人忍受疼痛,從來不會傷及身體,後來慢慢變得一招制敵,出手攻擊弱點,而今天更爲不同,血腥、暴力,毫不憐憫對手,看起來與他胸口紋着的蒼龍沒什麼兩樣,威風凜凜的嗜血。
“厄,咳咳”
白雲天爲了掩飾尷尬的咳嗽兩聲,對於地上的向飛還帶着一股深深的恨意,可當下的情況,只能擠出尷尬的笑容道:“兄弟好身手,抱胸摔我只在摔跤場上見過,沒想到比武時也能讓你演繹的如此出神入化,精彩,很精彩!”
李龍站在尚揚旁邊,沒有迴應。
尚揚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如果剛纔李龍失敗,事情確實會變得很難做。
真正的牛人不是惹事的,而是平事的。
今天來這裡,也是希望孫二爺賣自己一個面子,如果他真的賣了面子,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他很想把事情壓下去,只不過白雲天的出現,讓事情變得複雜而已,現在的結果很好,在規則之內解決問題。
盯着白雲天,直白道:“白公子說話算數?”
眼神透露着濃濃的自信。
站在兩人中間,被打的已經沒有人樣的孫二爺左右看看,汗如雨下,他能在惠東狂妄、無法無天,全都是有白家人撐腰,雖說不是眼前的白雲天,但也代表着白家。
如果白雲天嘴一鬆,代表着自己剛剛拼搏的輝煌,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緊張、忐忑的望着。
白雲天被問的鼻翼顫了顫,在省會一次,現在一次,全都是在尚揚面前落了下乘,白家人雖然低調了幾十年,但都是無可撼動的名門世家,身爲繼承人,何時如此憋屈過?
一般人絕對不敢把自己往沒有退路的地步逼。
可眼前的人太另類!
盯着尚揚,看了十幾秒鐘,又變得釋然,爽朗道:“當然,我們白家人吐口唾沫是根釘,說出去話從不反悔,我可以做主把他們交給你,任打任罰!”
孫二爺聞言身體一顫。
沒有了靠山根本玩不轉,不說尚揚,就是惠東市這些傢伙也得對自己羣起而攻之,面對死亡有人可以坦然,但放棄榮譽對任何人都是一沓考驗。
想了想,硬着頭皮開口:“白公子…”
“閉嘴!”
話剛剛說出幾個字,白雲天黑臉打斷:“你本來也不是我們白家人,自己做出的惡果就要自己承擔,還想讓誰給你買單?”
孫二爺咬着牙,一言不發。
尚揚能看出來,他是藉機泄憤,指桑罵槐,不過並不在乎,因爲當下自己沒有退路,不徹底把孫二爺這幾人剷除,馮玄因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他們幾個搭上白家,就敢藐視尚五爺,誰知道當下的平靜能持續多長時間?
在惠東的位置越來越穩,誰又敢保證不做出其他出格的事?
“少爺!”
這時,站在白雲天身後的中年忽然開口,他從進來開始,並沒說過話,除了剛纔先所有人一步看出李龍的意圖,說出不好兩個字,其餘時間更像是木頭人,又緩緩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優秀的後輩了,一時技癢,想要切磋切磋,還希望少爺成全!”
聽到他如此開口。
尚揚幾人略感錯愕。
這個中年不是向飛,而是白家大少爺白雲天的貼身保鏢,身手究竟如何恐怖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根據年齡來看,一定是技藝非常純熟。
尚揚冷冷的看過去。
可白雲天卻是眼前一亮,如果就這樣失敗太憋屈,好歹是白家大少爺,總不能灰溜溜的離開吧?
更不能赤膊上陣,與尚揚撕破臉皮,與身份不符。
保鏢的開口,很好的化解這一難題,以切磋的名義,既不尷尬,又不落了下乘。
笑道:“成全,我自然是成全,聶叔平淡如水這麼多年,難得心血來潮,我相信任何人都會給你面子的…”
說着,看向尚揚道:“咱們之間就不用客套話了,習武之人重在交流切磋,我方已經提議,接不接受,選擇權在你方!”
尚揚沒立即開口。
他這麼說就是想找回面子,不甘心。
答應,比較吃虧。
不答應,被人看低一眼。
丁小年轉頭看了看李龍,他倆離的比較近,能清晰的感覺到,李龍雖然在壓制,但也很累,哪怕是一個普通人跑完一百米衝刺,氣息喘勻,腿部的肌肉也開始鬆弛,完全提不上力氣。
現在說非常不公平。
“爲了公平起見,我會讓你三招,不還手!”
叫聶叔的保鏢擡起頭,眼神渾濁的盯着李龍,他是實在看不下去白雲天的委屈,不得不出手,否者很少有人能逼得他主動出手。
李龍見他渾濁的眼睛,平靜的眼神,又上前一步:“切磋可以,不用你讓!”
尚揚蹙眉,知道李龍也是被逼無奈答應,可是現在不答應,貌似也沒有其他退路,可面對的是白家給繼承人的保鏢,不確定性太大。
想了想,轉過頭。
“我沒事!”
李龍知道尚揚擔心,主動開口。
白雲天見他果然答應,心裡踏實了,要知道聶叔可不是一般人,某些字眼在普通人眼裡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聶叔可是確確實實的大內侍衛後裔,百十年前,封建王朝岌岌可危之時,有很多得勢時富商權貴被送往寧古塔流放,押送的人並不是普通衙役,爲了防止有人在途中劫持,用的都是大內高手。
這些人確實被送往寧古塔了。
大內高手也確實完成任務了。
只不過他們還沒等回去,封建王朝轟然垮塌,剪辮子活動開始,能進入大內都是忠心耿耿,他們爲了等待封建王朝能夠復辟,一直在寧古塔從未回去。
簡單一點說,聶叔的爺爺,直到死時還梳着辮子。
他的一身功夫也都是一脈相傳。
如果還是百十年前的社會,聶叔不是穿着西裝的保鏢,而是一身制服的,還有頂戴花翎的帶刀侍衛。
聶叔從沙發後面繞到前方,覺得茶几礙事,一腳踩在地面,小腿發力。
“嗖”
就看茶几被撞得側滑出去將近一米。
孫二爺就站在身邊,覺得壓迫感鋪天蓋地襲來,迅速走兩步,躲到沙發後面。
“呵呵”
白雲天看到聶叔的小試牛刀,莫名一笑。
撞動茶几並不稀奇,小孩用腳碰一碰,都能把茶几撞動,但能讓茶几側滑出去一米,並且保持自己的腳不動,就是個技術活,很少有人能坐到。
尚揚則變得越發凝重,讓他動茶几,很簡單,一腳踹出去只要力氣夠大,能踹出去兩米,甚至能踹碎,但身體不動,只是撞過去,就像汽車剎車還把人撞飛,究竟有多大力道可想而知。
“我說過,讓你三招,就是讓你三招,出手吧!”
聶叔古井不波的開口,揹着手,宛若高高在上的縹緲仙人,俯視凡塵螻蟻。
李龍晃了晃兩個肩膀,緩緩擡起手,並沒握拳,而是手掌。
“唰”
擡起來的瞬間,快步衝過去。
“嗖”
李龍一掌奔着面門劈下。
聶叔動作極其迅速,向側面一躲,手掌幾乎貼着鼻尖劃過。
“一招!”
如此凜冽的一招竟然被躲過!
李龍豎劈不中,橫掃過去。
聶叔彷彿早就知道他要這樣,放在背後的手沒拿出來,身體一彎躲過,嘴裡仍然不緊不慢道:“兩招!”
兩掌不中李龍不再出掌。
而是擡起膝蓋,奔着他彎下的面門頂過去。
聶叔又早有預料,身體迅速站直,並且向後仰,完美躲過了李龍的攻擊。
“三招!”
見三招已經結束,白雲天強忍着沒讓自己笑出來,剛剛聶叔可是沒出手只是躲,如果聶叔出手了,會是什麼效果?自己丟失的面子能找補回來多少?
尚揚卻是拿起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自從認識龍哥開始,他還沒輸過,可眼前的這個敵人,未免太過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