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要救她?她就算在稅收上有些認識,但她同樣是個貪污犯,城防大隊的賬目是你親自去查的,那些傷殘士兵的慘狀你不是沒看到,她應該受到懲罰。而且她這樣的人,你能安心使用?”
“我改變注意了,品德什麼的在其次,關鍵在於她有才能,至於怎麼壓服她是你的事情,我認爲這個女人很有用。”潘寧一直爲手下沒什麼可用的人而煩惱,伊玟.索斯塔顯然引起了她的重視。
“別鬧了,薩拉丁牧師就是要燒死她來提升全城對洛山達的信仰,她死定了,你救不了她。”林森跟薩拉丁牧師暫時算盟友,可不願意兩者之間的關係出現什麼裂痕。
潘寧一看林森坐着不動,乾脆自己站了起來,緊走幾步追上前面的薩拉丁牧師,恭敬的喊道:“您好,尊敬的薩拉丁牧師,可以冒昧的提個小小的要求嗎?”
薩拉丁牧師很是奇怪的回頭看了看潘寧,在他看來這位騎士夫人也就是還算漂亮而已,並沒有太多的存在感,不過看在林森的面子上,他還是很禮貌的停了下來和顏悅色的說道:“如果只是小小的要求,自然是可以的。”
“能不能將這個伊玟.索斯塔賣給我做奴隸?”
什麼?!薩拉丁牧師聞言變色,他搞這麼大場面,爲了就是最後一把火將人燒死,想必這樣全城人都會很高興的,自然也會對主持這場審判的晨光神殿更有好感,到時候多些人信仰洛山達,他當上地區主祭的可能也更高。
可是老牧師剛想開口拒絕,林森也跟了上來,他先是狠狠的瞪了潘寧一眼,然後笑着對薩拉丁牧師說道:“我想您舉行這場審判,一定是爲了取悅清晨之王。
不過據我所知,清晨之王的神力來自‘樂觀’‘進取’,它是‘起始’和‘希望’的最佳象徵,可火刑一般是邪教徒才用的懲罰方式,未必符合教義的。
您看眼前這個場面可混亂的很,觀看別人的死亡,只會引發人們心底的復仇快感。”
薩拉丁牧師的臉色變得有些冷,這到了最後關頭被人這麼一堆教訓,換誰都不好受,尤其是對他身後代表的神權而言,權威不允許被輕易打破的,他滿臉惱怒的看着林森問道:“唐泰斯騎士,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森心想這次不出點血,雙方都下不來臺,尤其是在這衆目睽睽的當口上,僵持對誰都沒好處,乾脆咬牙說道:“我想,給予那些平民以希望更加能取悅清晨之王,我可以將喬伊的那份遺產捐出一半,以神殿的名義幫助那些生活困難的家庭,您看如何?”
“捐出全部。”薩拉丁牧師一臉的堅定,那表情就是——你突然搞我這麼一下,不狠狠咬你一口,難解我心頭之恨啊。
那可是上萬金幣啊!老子說一半已經很給面子了,你一開口就想全部拿走?!
林森這下心裡也有些不高興了,這老牧師是給臉不要臉啊!哪有這麼得寸進尺的,可他還來不及討價還價,身邊的潘寧卻一口答應道:“沒問題!”
沒問題個鬼哦!
林森這會臉色也跟着垮了下來,但潘寧卻將他給拉回到審判席上坐好,任由薩拉丁牧師走到土臺前進行宣判。
“寧寧,你知不知道我們損失多少?”
“你現在缺的是人才,錢我們可以賺的。”
這人才也太貴了吧!
這一鬧將林森整了個悶悶不樂,而站到前面的薩拉丁牧師看着眼前推搡的人羣,還有那嘻哈的笑容,也意識到林森說的話未必沒有道理,洛山達恐怕還真的不會喜歡眼前這些泛信徒,再想想林森剛剛賠了多少錢出來,他心裡被冒犯的感覺消散許多。
“對於伊玟.索斯塔的罪行,我以清晨之王的名義,宣佈她終身爲奴,並且交給唐泰斯騎士看管。”
譁...?!
場面立刻安靜,所有人都些錯愕。大家看伊玟.索斯塔被綁在火刑柱上,還以爲最後能看個‘紅燒活人’的節目,結果你卻告訴我們只是爲奴而已,太讓人失望了。
而本自覺必死無疑的伊玟.索斯塔聞言猛的睜開眼,心中狂喜萬分,她回頭看了眼一臉鬱悶,表情陰鬱的林森,又突然被一盆冷水澆上頭,心中忐忑不安。
剩下的事情自然是薩拉丁牧師的主演了,林森和潘寧先走一步,早早退場。而伊玟.索斯塔則被換了身乾淨衣服,送到了林森的莊園。
“唐泰斯騎士,非常感謝你救了我。”站在林森面前,伊玟.索斯塔乖的像只哈巴狗一樣,這幾日的悲慘遭遇將這位前行政次官給折騰的不輕,再也沒有過去那股子自信和高貴的模樣了。
“你要叫我老爺了。而且你不用謝我,是我妻子要救你的,否則你早被燒成焦炭了。”林森指了指會客廳的椅子說道:“坐下吧,雖然你以後就是我的契約奴,但我不喜歡唯唯諾諾的奴隸。”
伊玟.索斯塔先向一旁的潘寧道了聲謝,小心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小心的盯着林森,生怕惹來什麼不滿。
“你的丈夫和兒子這幾天被人打了好幾頓,我不介意你去照顧他們,也可以將人接到我的莊園來。而你以後的工作聽從我妻子的安排。”林森正色說道:“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幫我個忙。”
“老爺,您請吩咐。”
林森先是大致將這幾天塞德城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邊,然後重點提及他跟薩拉丁牧師想要瓜分喬伊總督財產的事情,對此他完全沒有避諱,“聽着,爲了讓你活命,我這個笨蛋妻子捨棄了上萬金幣的財產,總督府裡面那些金幣一下子就跟我沒關係了,而我還要負責將那位不肯挪窩的總督夫人給趕走。
而據我打聽來的消息,你當初是跟着喬伊來到塞德城的,你們之間的關係一定很親密,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彌補一些我的損失?”
伊玟.索斯塔在心中組織了一番言語後說道:“我其實算是喬伊招募的幕僚,我原本屬於洛倫佐家族的分支,我的父親從小就培養我,希望我能成爲一名家庭教師。但很不幸的是,洛倫佐家族沒落了數十年。
直到有一天,喬伊以商人的身份娶了洛倫佐家族的長女瑪麗蓮,他們聘用我擔任貴族教習,到了塞德城後又擔任行政次官。
而洛倫佐家族也因爲得到喬伊大筆金錢的支持,勢力大幅上升。
對於喬伊的財產,我想我是最清楚的了,他在城裡有多處店鋪,城外還有幾個莊園,總資產大概在六萬左右,其中隨時可以動用的金幣大概有兩萬五千,算的上是一個非常富有的人了。”
林森這會插話問道:“喬伊在擔任總督的五年中賺了多少?”
“十萬吧,其中有一半都要送給在鐵齒堡的洛倫佐家族。在這裡要承認,喬伊對於經商還是很有天分的,他在跟亡靈的貿易中賺的很多。”
“那些明面上的金錢和不動產我都沒辦法,薩拉丁牧師也都很清楚,有沒有被隱秘的財產?”林森問道。
“有,但不多。喬伊身爲總督,他可沒想過要對自己的賬目做什麼太多的掩飾,有一些是我自己做手腳隱瞞下來的。”伊玟.索斯塔說到這,擡頭看了林森一樣。
而林森一撇嘴說道:“看來我以後也要防着你一點。”
伊玟.索斯塔繼續說道:“還有些是凱瑟琳.巴德爾小姐偷偷積攢的。”
這回輪到林森表示驚訝了,“凱瑟琳也當蛀蟲?”
“其實,她負責軍隊的後勤,一向容易做手腳,我頂多佔點城防大隊的便宜,但巴德爾小姐連騎士團的主意都敢打,只是她要我幫她做假賬而已。不過巴德爾小姐本身對錢財沒有太多的興趣,她的錢一般用來資助窮人,或者捐給教會了。”
接下來伊玟.索斯塔交代了兩間店鋪和一個伐木場,價值都不高,加起來還不到兩千金幣,這讓林森興致不高!
看到自己的新主人不是太高興,伊玟.索斯塔猶豫一夥後說道:“唐泰斯老爺,你現在已經算是徹底得罪了洛倫佐家族,一則要防備他們報復,二來不妨得罪到底。”
林森對此表示詫異,“你不是說你自己也出身自洛倫佐家族嗎?你還要我再幹徹底些?”
“我...,我只是家族分支。而且我現在是您的契約奴,薩拉丁牧師的判決是在全公國都有效的,家族肯定不會再承認我了,我只能跟着您一條路走下去。”
對於伊玟.索斯塔的解釋,林森並不是太接受,但他還是願意聽聽自己這位奴隸的意見,“你說吧,要怎麼再徹底些?”
“總督夫人瑪麗蓮還住在總督府內,按照常理,出這麼大丑聞,她早就該躲避了,但她不願意走,只有一個原因,她手裡還有一筆數量不小的實物財產不方便帶走。我想,至少也價值三四千金幣吧,應該是她嫁妝的一部分。”
說到這裡,林森倒是來了精神,三四千金幣對他而言也是鉅款了,能拿到手也是了不得,“那要怎麼趕瑪麗蓮夫人離開呢?她畢竟是一名貴婦人,父親還是一名男爵,沒有正當理由可容易惹來麻煩,畢竟日後塞德城還是要來新總督的。”
“我想,總督府內那些僕人一定還是照常工作吧,瑪麗蓮和她的貼身女僕都是不會幹活的,如果沒有人做飯,洗衣服,沒有人伺候,她們是一天都活不下去的。”
這個似乎挺可行的,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喬伊總督是因爲林森而掛掉的,林森這會也乾脆赤膊上陣了。
隔天,還住在總督府內的前總督夫人瑪麗蓮就發現自己的生活陷入了停滯,偌大的總督府內,除了她的貼身侍女外,所有的僕人全都不見了。
一開始瑪麗蓮還以爲是鬧鬼呢,可等她們慌慌張張的從總督府逃出來,就發現總督府外被一圈城防大隊的士兵給包圍了,一名士兵當着她的面威脅她從鐵齒堡帶來的廚子,而那名叫愛德蒙.唐泰斯的騎士就站在哪裡,冷眼觀瞧。
前總督夫人當即脾氣爆了,氣沖沖的跑到林森面前喊道:“你的士兵爲什麼阻攔我的僕人進出總督府?”
“這都是爲了您的安全。您知道現在城內的平民對您可是非常怨恨的,而您作爲洛倫佐家族的長女,我有必要保證您不受傷害。
不過我還是希望您可以暫時離開塞德城,返回鐵齒堡避一避,我可以幫您僱輛馬車,還可以叫幾個傭兵什麼的。”
“你...,你...!”前總督夫人瑪麗蓮看林森能有好臉色纔怪,她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全是拜他所賜,“我丈夫冊封你爲騎士,你就這樣回報你的恩主嗎?”
“你丈夫要是不逼我還錢,我也不會跟他鬥到底。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我希望您可以馬上離開,否則後果自付。”
林森這會就好比面對一頭沒牙的老虎,若不是考慮以後還要混貴族的圈子,名聲不好太差,他更狠的招數都能使出來。
我們的前總督夫人沒在林森面前討個好,只好氣呼呼的返回總督府內,只是沒過一個小時,餓的肚子咕咕叫的瑪麗蓮只能再次帶着侍女從總督府內出來。
沒有車伕的瑪麗蓮還是頭回用腳逛塞德城,她現在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個地方填飽肚子。但是很顯然,塞德城內的普通人對喬伊總督一家都沒有好感,更別提林森還專門派人跟着。
反正瑪麗蓮在全城走了一圈,愣是沒找到一家能招待她的酒館餐廳,倒是許久不怎麼運動的她累的滿頭大汗,減肥效果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