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夏嘆息一聲,重新回到客廳。
徐靜敏已經不在客廳裡了,她想了想,還是去了她的臥室。
徐靜敏縮在臥室的單價沙發裡,將頭埋在雙臂間。
安小夏走過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一下一下地撫摸着她的頭髮:“靜敏,別哭了,有什麼事,告訴我好不好?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好一會兒,徐靜敏終於擡起頭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哭得紅紅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安小夏見到她這樣子,嚇壞了,忙問她怎麼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好不容易止住哭的徐靜敏又再次痛哭起來,一下撲進安小夏懷裡,失聲道:“小夏,我跟夏天可能要完了!”
安小夏翻了個白眼,心想早就該完蛋了好嗎?
但這樣的話她不能直接說出來,便問她:“怎麼了?是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後來,安小夏就想,當初的自己真的該直接棒打鴛鴦,將他們勸離,否則……也不會發生後面的悲劇!
徐靜敏一邊擦着源源不斷從眼裡流出來的眼淚,一邊抽抽噎噎地說:“我覺得夏天出軌了,他可能不愛我了。”
“最近他總是揹着我打電話,有時候是在早上,有時候是在半夜。他總是躲着我打電話。”
安小夏又翻了個白眼,心想:他早就出軌了,你到現在才發現,你是笨吶還是笨吶,還是笨吶!
她心裡悶悶地,寬慰徐靜敏說:“也許是在談工作呢?”
“怎麼可能是在談工作,如果真的是在談工作,他爲什麼要躲着我接電話?工作上有什麼事是不能當着我的面說的!”
徐靜敏抹了一把眼淚,又繼續道:“不止如此,好幾次我替他洗衣服的時候,他衣裳上都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和長卷發。我問他,他就說是同女客戶應酬,女客戶喝醉了。又是晚上,於是把外套借給女客戶穿,才沾上的味道。”
“但他在解釋這一切時,神情很緊張,不敢看我的眼神,總是四處亂瞄、摸下巴,他分明就是在說謊,因爲他說謊時,就是會下意識地摸自己的下巴。”
安小夏看着倒在自己懷裡,哭得喘不上氣的好朋友,心裡像被人踩了一腳似的難受!
她甚至在心裡衡量,要不要直接告訴她夏天同顧明珠的事,想不想去,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是因爲徐靜敏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沒有確切證據證明夏天出軌,她恐怕不會放手。
二是因爲她其實是相信夏天,也相信顧明珠的。
可之後的事實都在告訴她,她太天真了,竟然會選擇去相信這兩個人。
原本遭遇了愛情背叛,如果再加上好友隱瞞,她怕靜敏受不了。
想來想去,她也只能製造話題,把事情引向別的方向。
可一時情急,她根本找不到話題,病急亂投醫之下,脫口而出道:“你跟夏天有沒有上過牀?”
徐靜敏完全沒料到安小夏竟會問這個,臉蛋頓時脹得通紅,吱吱唔唔地沒吭聲。
看她這反應……
安小夏突然誇張大笑起來,指着徐靜敏的鼻子問:“你跟夏天不會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吧!你別告訴我這是真的,我不相信!”
話說完,她也笑不出來了。
反而覺得尷尬!
徐靜敏被安小夏問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
沒想到平時這個膽大妄爲,女漢紙一樣的徐靜敏,也會有這樣窘迫的時候。
安小夏只尷尬了一下,又忍不住一大笑起來,還差點從得從牀跌下去。
徐靜敏惱羞成怒,把夏天的事拋之腦後,一巴掌把安小夏拍到地上,指着她的鼻尖質問:“你這麼得意,難道你跟顧亦澤兩個已經搞過了?怎麼樣?顧亦澤那方面能力如何?”
安小夏猛地收住笑,盤着腿端坐在地上,猶豫了下一本正經地道:“我覺得還可以吧!”
徐靜敏見她有一瞬間猶豫,笑得壞透了:“你猶豫幹什麼?不會是顧亦澤不行吧!”徐靜敏一下捧住自己的臉,做心碎狀,“哎,真是可惜了,安小夏你要守活寡了。”
安小夏急了,憋着氣反駁:“你胡說八道什麼啊,信不信我代表月亮消滅你!”
徐靜敏笑得賤兮兮的:“安小夏,你這麼激動,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嘛!”
“我哪有!如果他真不行,我早跟他分手了好麼?”安小夏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插腰着道。
門外,顧亦澤要伸出去敲門的手頓時僵住,安小夏的話隔着一層牆壁傳過來,卻像是隔了十萬八千里。
房間內陸續傳來的打鬧聲,他已經聽不見了。
一直迴盪在他耳邊的是那句:如果他不行,我早就跟他分手了!
她還是會跟自己分手的啊!
顧亦澤慢慢踱步回自己的房間,倒在牀上,腦子裡亂糟糟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拼盡全力將她留在身邊,如果最終只能給她無性的生活,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顧亦澤猛地驚醒,沒想到自己將會生出如此窩囊的想法。
果然戀愛使人變得懦弱!
過去的三十年裡,在他顧亦澤的字典裡,只有想要的就去搞到手,從來沒有這樣做對不對,別人會怎麼想,這樣的好人想法!
他用力地搖了搖頭,拋棄腦中雜念,既然他已經認定安小夏,又怎麼會再次放她離開!
而且,面對那個女人,自己……又怎麼會不行?
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容許有一點點差池的。
所以眼下,他必須讓她再無退路!
顧亦澤慢慢閉上眼,雙眼在合上的那一剎那,眼角閃過一抹陰冷的光!
安小夏,你的選擇會是什麼呢?
……
昨天晚上,安小夏陪了徐靜敏很久,回到房間後,顧亦澤已經洗漱完畢,仍然是膩膩歪歪地摟着她純睡覺。
可安小夏心裡卻在打鼓,腦子裡翻來覆去的都是徐靜敏說的那一句開玩笑的話。
那一句玩笑話,此時在她心裡,就像是一根刺一樣卡在喉嚨裡,上下不得。
從之前的總總來看,那些傳言有可能是真的,顧亦澤對女人……真的不行!
或者說,他其實是喜歡男人的?
她看向顧亦澤的眼神,更加古怪。
要不要……現在就試一試?
安小夏心裡猶豫着。
可若是他真的不行呢?
畢竟在此之前,他從未碰過女人。
不不不!
安小夏強忍住心中的糾結。
就算他不行又怎樣?
那也是她看中的男人。
他並不比任何人差!
抱着她的顧亦澤也並不比她好多少!
心裡在盤算着,自己不留餘地的將安小夏強留在身邊的計劃還有何不妥!
寬大柔軟的牀上,兩人各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起來,安小夏精神不濟,眼下盡是青黑!
顧亦澤卻是淡定從容的吃着早餐,一點異樣都沒有。
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動作優雅地道:“小夏,下午跟我去一個地方。”
顧亦澤人長得帥,聰明又多金,舉止優雅。
聲音也低沉磁性得讓人耳朵懷孕。
不是都說越優秀的男人,就越有可能是基佬麼?如果顧亦澤真的是基佬的話,他喜歡的男人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她腦子裡閃過穆子洋的樣子。
她記得,穆子洋是顧亦澤認識自己之前,最後一個名義上的情人。
可那個穆子洋一看就是個小零啊!
顧亦澤如果不舉的話,他們兩個怎麼……呃……滾牀單呢?
這裡她腦子裡莫名閃過金簡雲的臉。
金簡雲長得帥,身材好,家世也配得上顧亦澤……
會不會其實顧亦澤從頭至尾做這麼多事,來破壞她跟金簡雲之間的關係,其實是因爲他喜歡的人是金簡雲,而非自己。
可是金簡雲喜歡的人卻是自己。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要毀滅。
顧亦澤得不到金簡雲,也不能讓我得到他!
對啊,這樣才符合顧亦澤霸道總裁的身份啊!
安小夏完全陷入自己的意淫之中,迷蹬蹬的就道:“顧亦澤,如果你喜歡金簡雲只想跟我形婚,我可以成全你們的。”同性之間的愛總是比別人更艱難,她是知道的,也是理解的。
以前留學時,同性戀人她也見過不少!
而且他們兩人都這麼優秀,社會影響力大,責任也大,想要公開出櫃,也肩負的壓力有多大。
可想而之,找個女人形婚,纔是最正確明智的選擇!
安小夏覺得自己太偉大了,爲了成全這段禁忌之戀,竟然可以犧牲自我,真是太偉大太聖母了。
安小夏腦補到高潮情節,竟然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安小夏,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顧亦澤低喝一聲,伸手就在她額頭上彈了一個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