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就你那身板,本家主還不是想看就看。”還沒等劉宏表態,朧月卻是噗呲一笑,險些連二人的姦情都暴露了出來,見諸人都詫異地轉頭看她,便緊忙自圓其說地改了口:“桑家這次也被牽連得死傷不少人,小女子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中間搞鬼……侯爺,那張圖不會真的在你身上吧?”
“怎麼可能。”明溯嘟囔了一聲,卻是擡手向劉宏一揖,正色言道:“聖上,微臣丟了顏面不要緊,可這個面子卻不能白白地便宜了這幫狗賊!”
“愛卿有何想法?”見明溯自己願意脫衣服,劉宏也不好再阻攔了。不過明溯的說法他打心底同意,如果脫了發現圖還在明溯身上,那自然就是白脫了,可若是不在呢,對於袁逢等人又沒個懲罰,如此一來,不僅是皇室丟了面子,就是以後,也就開了任意誹謗而不受懲罰的先例了。
這個先例絕不能開!不過劉宏畢竟不是當事人,萬一人家兩廂情願,自己在中間杆着也是不好。
好在明溯倒也委實體諒上情,見劉宏發問,明溯皺眉想了想,卻是爲難地言道:“雖然說這麼多老狗賊……大人想看微臣健壯美麗的身軀,爲了朝廷的團結,微臣只得犧牲一把了,可畢竟算起來還是微臣吃了虧……”
“若是你這個殺人兇手身上沒有藏寶圖,老夫等人也願意脫了衣服讓你看上一回。”袁逢卻是絲毫不給明溯退步的機會。在他看來,自己所提的這個想法,與對方對等,自然就不容拒絕了。
“其他愛卿呢?”若是如此多的大臣都當衆脫衣服,這大漢真的是要鬧出千古奇談了,劉宏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轉問了其他大臣一聲。
“微臣……”
“老臣……”
丟命可以,失面子事大。那些大臣糾纏可以,可若真讓他們當衆脫衣服,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所以劉宏問完,卻是沒哪個大臣願意符合袁逢的意見,就連袁逢他的親弟弟,司徒袁隗都不肯應和這個承諾。
眼看因爲自己等人意見不統一,無法逼迫明溯就範,袁逢頓時急了,便小聲地哀求了半響袁隗首應他的提議。其實,在場的老臣也都是在看袁隗的意見,畢竟袁家兄弟倆都位居三公的位置,但袁隗卻比其兄袁逢出道早,資歷也老得多。
畢竟是自家人,死的又是親侄兒,那袁隗禁不住袁逢一陣連騙帶求,最終長嘆一聲,卻是贊同了這個提議。
見袁隗開了個頭,其餘的老臣也不好再矜持了,便一個個勉強地應允了下來。
既然條件已經形成,那劉宏也不便於再說三道四的了,正當他準備下令的時候,旁邊朧月卻是高聲地埋怨道:“聖上,此法不公!”
“爲何不公?”劉宏納悶地問道。
“方纔小女子也一起要求侯爺脫衣服檢查,若是脫了最後發現圖不在侯爺身上,豈不是小女子也要跟在後面脫衣服,如此一來……”朧月羞紅臉蛋,怒聲言道:“你們作這個決議時,可曾想過小女子還是個未嫁之女?!”
“這……”這倒也是個現實困難,朧月說得確實有道理,劉宏一時也難以裁決此事。
“老夫等人脫就是了,桑家主完全可以不應和。”袁逢見事情都快成了,結果朧月竟然出來搗亂,便冷着臉不悅地言道。
“可是,你們一羣臭男人當着小女子的面脫衣服,就是你們爲老不尊不知道羞恥,可小女子卻還是知道的。”朧月能夠當上桑家之主,除了上一代家主獨生女的身份之外,這能力口舌之辯也是的確了得的。
“休要花言巧語,老夫是男人,難道那殺人兇手便不是男人了麼?”袁逢冷冷地喝斥道。
“這話不應該這麼說。”朧月不甘示弱地回道:“看侯爺脫衣服,那是一種享受,小女子喜歡他,大不了求聖上恩賜嫁給他便是。可你們一幫糟老頭子,也不知道回家去找個銅鏡照照……羞羞羞!”
“那你可以不看的。”論起牙尖舌利,袁逢哪裡會是朧月的對手,見其糾纏不休這個話題,便惱怒地言道。
“可是,萬一那圖是方纔被你們趁亂藏起來了呢?”袁逢話音剛落,朧月便飛快地接了上去:“不要忘了,桑府可是有數人死於你們家子弟手中!”
“那你就看吧……”
“爲老不尊!”
“老夫又沒讓你看……”
“這是在桑府門外。”
“蠻不講理!”
“羞羞羞!”
……
到了最後,明溯這個最大的當事人反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旁邊,倒是開始最起勁的袁逢,最後卻是有氣無力,幾次險些被朧月給氣得當場背不過氣來,倒斃下去了。
“喂喂喂,你們光顧着爭吵,是不是當本侯不存在?”低頭望了一眼冷血,明溯陡然一聲大吼,頓時蓋過了場中所有的聲音:“本侯屬下性命危在旦夕,若是再這麼爭吵下去,萬一救不回來,老子就算是拼着千刀萬剮,也要先滅了你老袁全家再說!”
就算是劉宏站在旁邊,此時明溯也不給面子了。其餘的傷者都有人救治,惟有冷血卻是一直呆在原地,鐵手、追命已經死了,若是冷血再有個三長兩短,明溯就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話越到最後,明溯的口氣越來越冰冷。那一聲“老子”更是匪氣十足,大有一言不合,直接拔刀相向的意味蘊涵其中了。
似乎是被明溯這話中降至冰點以下的寒意給驚嚇了一番,場中所有的老臣都不敢再囉嗦了,就連那劉宏也是心中一顫。
明溯護短的習性,劉宏早有耳聞,何況是與他生死以共,一同從南郡殺了回來的生死夥伴。劉宏並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聞言,緊忙自責地言道:“都怪朕,竟然忘了救治國之壯士……來人吶,趕緊召御醫!”
“不必了!”明溯口氣冰冷地指着場中幾個熟悉的面孔言道:“就這些人,老子還怕他們暗中下毒手呢!”
對於冷血的情況,先前已經檢查過的明溯十分清楚。冷血的筋骨無礙,只不過是因爲被揍得狠了,傷及了內肺,說白了,這種病情,雖然說暫時沒有性命之虞,可延誤下去,卻是會留下後遺症的。
看看洛陽之中,輕易庸醫也無法治療,御醫又有幾人的子侄死在自己手中,明溯現在也不敢信任他們。就在朧月與袁逢爭吵的時候,明溯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只待此間事情一了,便先用老參吊住冷血的精氣神,派人用船將其送了出去,讓張機好生地爲其精心調養一段時日,儘量縮小點後遺症的影響。
對於明溯現在一口一個老子,劉宏知道其心中惱怒,也不和他計較,只是溫和地問道:“愛卿準備如何?”
www●ттkan●℃O
“此事後面我再與聖上分說。此時卻是請諸位稍安勿躁,聽聽老子的想法!”前一句是和劉宏說的,明溯還是比較客氣,雖然不再自稱微臣,卻還是用了個我字,至於後面,轉向袁逢等人時,卻依然狂態迸射,直接自稱了老子。
雖然明溯的話十分刺耳,可此間最大的人,劉宏沒有表示出異議,袁逢等人心中再是惱火,卻也只能悶在心中。
“說實在的,讓你們一幫狗賊脫衣服給世人看,你們不嫌丟臉,老子還怕朝廷的臉面丟盡了呢!”明溯說這話時,深有同感的劉宏在旁邊連連點頭,心中暗想,到底是自家妹婿,凡事都站在朝廷的立場高度考慮,比這些老而不死的要順眼得多!
見劉宏表示贊同,明溯便繼續言道:“可若是不脫,卻是對不住老子這一脫……這樣吧,如果老子身上確實有藏寶圖,不用你們多說,老子自刎當場以謝天下。如果沒有,哼哼,老子也不用你們脫衣服,就給老子脫層皮吧!”
“剝皮?”聞言,劉宏卻是乍然一驚,看來這次真玩大了撒。其實,不僅是劉宏,就是袁逢等人聽了明溯這話,也是驚嚇得雙股戰戰。
“不是剝他們的皮。”明溯陰測測地解釋道:“若是我身上沒有,那在場的諸位,依照食祿高低,二千石以上的每人拿出二百萬金出來,其餘人每人拿出一百萬金出來,全部充作國庫軍資,也好彌補我那藏寶圖的損失……至於我,半分都不要他們的。”
這話一說出來,頓時全場倒吸氣的聲音響成一片。這種懲罰的辦法,雖然說像老袁家還是承受得起的,可絕大多數家中卻是變賣家產都拼湊不起。
雖然說打心底裡非常同意明溯的提議,可劉宏也知道這個辦法實在沒有可行性,便居中調停道:“不若這樣,所有的數額都打個對摺?”
“不行!”明溯手指袁逢,哼了一聲。
“凡是袁家的,都是二百萬金。”反正自己是最大且唯一的收益者,劉宏當然是順着明溯的意思來了。
“成交!”明溯挑釁地望着那袁逢等人。
相比老袁家,自己等人也算是有了優惠,何況這錢還不一定要出。等袁逢帶頭應了下來之後,其餘諸人便陸陸續續地勉強應承了下來,直把劉宏的一張小臉險些笑成了花兒。
錢啊,錢啊,沒想到自家妹婿一出手,國庫頓時就要殷實了起來,現在開心的劉宏恨不成直接將劉瑩給嫁去侯府了。
“記住,以後輕易不要惹老子!”一手拉開衣襟,明溯咬牙切齒地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