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捂住了臉,該死的,還是被發現了!雖然很清楚捂臉沒什麼鳥用,可不知道爲什麼,我還是這麼做了。
“那裡有人嗎?”聽得出來,紀月似乎十分吃驚。
“聞着味兒我就知道……快出來吧,別躲了!難道要我一口吃了你身旁的那個低級鬼嗎?”
我嚇了一跳,趕緊轉頭看了一眼寧仲言。
寧仲言眉頭緊鎖,輕輕點了點頭,突然拉起我的手,猛地站了起來。
我一下子被他帶了起來,當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是一眼望見紀月的眼神並沒有那麼兇惡,於是只好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地衝她笑了笑。
“真巧,居然在這兒見面了……”
“你跟蹤我?”紀月皺起了眉頭。
“沒,沒有!”我趕緊擺了擺手,“只是路過,無意間看到了,又不想影響你們幹正事,所以就躲起來了!”
“紀月,既然被她發現了……不如你幹掉她,然後我吃了她和這小子的魂魄,怎麼樣?”說着,狗怪還舔了舔舌頭。
聽到這話,我愣了愣,餘光迅速瞟了一下週圍,心裡叫苦不迭。
完了完了,這些小巷子這麼窄,根本就跑不了!
紀月猶豫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不行!”
咦,我沒聽錯吧!我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了她。
同樣吃驚的當然還有那狗怪,它也瞪圓了銅鈴大的雙眼,低聲吼了起來:“爲什麼?”
“我,我不想殺她……”紀月輕聲說着,很安靜地望着我,眼神十分柔和。
狗怪很瘋狂地搖了搖頭腦袋,咬牙切齒地問道:“紀月,你明知道她在調查哥哥的事情,卻瞞着哥哥,還兩次提醒她……今天我必須要知道原因!”
聽到這話,我愣住了。
哥哥?誰是他哥哥?凌蕭,還是王琦?
紀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微微埋下頭,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十九年前,我被寧家的人打傷,爲了保住魂魄,只能把大部分的靈魂轉移到了你的身上,可是身體還是很虛弱,就倒在了路邊……”說着,紀月笑了笑,又擡頭望向我,眼神十分柔軟,“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可是並沒有誰爲我駐足,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汽車停了下來,車上走下一個很面善的女人,她手邊還牽着一個小姑娘……就是她!”說着,紀月伸手指了指我。
狗怪呆住了,隨後轉頭望向我,語氣似乎凝重起來:“你是說,當年救你的人是她!”
“沒錯!”紀月輕輕點了點頭,“還有她的父母!雖然那年那個小姑娘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可是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我聽得徹底蒙圈了,十九年前,那時候我已經三歲多,應該是記事的年紀了,可是爲什麼對紀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呢?
“Excuse me,我,我聽得不太明白,能說得具體一些嗎?”我勉強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還記得曾經救過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嗎?”紀月輕聲說着,“看上去大概有七十多歲,臉很瘦,穿得一件花皮襖,藍褲子……”
紀月如此詳細的描述終於開啓了我記憶的大門,我想起來了!
雖然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可我還很清楚地記得,那天我本來是和爸媽一起去走親戚,沒想到開到半路上爸爸就說路邊有個人暈倒了,說着就把車停了下來,後來媽媽拉着我下了車,原來是位老奶奶,她的年紀看着很大,可是眼神卻很亮……後來爸媽就把她送進醫院,因爲找不到她的親人,還幫忙在醫院裡照看了幾天。
“原來那個老太婆,居然是你!”我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紀月,“可,可那明明是個老人,怎,怎麼會……”我語無倫次了起來。
紀月笑了笑,語帶歉意地回答:“這是我們的秘密,我不能告訴你,對不起!”
狗怪靜靜地聽完了我和紀月的對話,一屁股坐了下來,懶懶地說道:“紀月,那現在怎麼辦?真要放過她嗎?要是哥哥知道了,準會大發脾氣的!”
聽到這話,紀月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猶豫。
趁着這個時機,我趕緊問道:“你們的哥哥是誰?是凌蕭嗎?”
“哼,那傢伙,給我提鞋都不配!”狗怪語帶不屑地回答。
“那就是王琦了!”我頓時恍然大悟。
紀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伸手按住狗怪的嘴巴,一臉警惕地望着我,輕聲說道:“這次我就放過你,也算是報答你曾經的救命之恩……不過絕對不會有下次了!你們走吧!”
我猶豫了一下:“可是……”
“別問了!走!”寧仲言低聲打斷了我的話,拉起我的手,朝着小巷子的盡頭飛奔起來。
繞着原路拐了幾個彎,終於來到了大路上,看到周圍終於有了行人,寧仲言這才停了下來。
“看來這個王琦,比想像中還要危險!”寧仲言皺着眉頭,輕輕搖了搖頭,“算了,玉墜也不要了,咱們還是早點兒離開!”
本來還懵懵懂懂的我突然回過神來,猛然甩開了手,語帶堅定地說道:“不行!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樑悠悠,你難道沒聽見她說的嗎?下次就不會放過你了!”寧仲言瞪着眼睛,說話帶着些許的恐嚇。
“我纔不怕呢!”我滿不在乎地回答,“我說過,一定要給許一帆報仇!現在不就找出兇手了嗎?看來,我的直覺真的很準,這事兒果然跟王琦有關!”
寧仲言有些無奈地望着我:“樑悠悠,你……”
“寧仲言,你要是怕事兒的話就一旁待着!”我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聽到這話,寧仲言眼神漸漸地沉澱下來,他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我不是怕事,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安全?我自己都不擔心,你擔心個屁啊!”我聳了聳肩膀,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咱們不是還有個幫手嗎?”
“誰?”
“安晨逸啊!”我滿臉賊笑,“他那麼厲害,我就跟着他行動,肯定沒事的……好了,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說着,我又想起了紀月剛纔的話,很不滿地瞟了寧仲言一眼,嘴裡嘟囔着:“你還是擔心下自己吧!沒聽見紀月剛纔說她曾經被寧家的人打傷過嗎?準是你奶奶乾的好事!你呀,還是夾着尾巴做人,別被她發現身份了!”
聽到這話,寧仲言皺起了眉頭,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原來奶奶曾經跟高級魂魄交過手,可是她爲什麼從來沒有提起過呢?”
“這事兒只有問寧老太婆自己了!”我聳了聳肩膀,“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王琦應該也是高級魂魄!可是,他那個富豪身份又是怎麼來的呢?”
“樑悠悠,先回去,我要事要找姓安的談談!”寧仲言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嚇了我一跳。
“哇靠,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吧?你居然要找他?”我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他。
“別廢話了,走!”說完,寧仲言拉起我,徑直朝着車流較多的馬路走去。
成功打上出租車,我們很快便回到了酒店,來不及回房間,我迫不及待地敲開了安晨逸的房門。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安晨逸愣了愣,一臉不爽地問道。
顯然,他剛洗過澡,浴袍鬆鬆垮垮地拴在身上,白皙的大腿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我不禁吞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按捺下躁動的心,從他的胳膊底下鑽進了房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進來再說!”
安晨逸似乎愣了愣,很不情願地關上了門,站得離我遠遠的:“你說吧!”
“寧仲言,你不是要找他嗎?”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先把咱們剛纔經歷的事情說給他聽!”寧仲言皺着眉頭,輕聲說道。
我點點頭,一口氣說出剛纔的所見所聞。
安晨逸靜靜地聆聽着,臉上漸漸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是說,你見到的那個女孩和王琦都是高級魂魄?”
“沒錯!”我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紀月親口承認的!”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公寓的爆炸案,肯定也是他們一手策劃……”說着,安晨逸的眼神似乎沉澱了下來。
“紀月說她是爲了給被消滅的同類報仇,也就是說,這次的爆炸並不只是針對一個人,目標是公寓全體的業主!”寧仲言很有條理地分析着。
“許一帆傳給你的資料呢?我看看!”安晨逸似乎沒有了睡意,顯得格外的亢奮。
我趕緊打開自己的郵箱,安晨逸仔細瀏覽着關於王琦背景的那些文字,突然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一連串流利的英語從他嘴裡冒出,純正的英式發音十分好聽,聽得我都有些入迷了。
真沒想到,安晨逸的英文居然這麼好……這發音,不就是以前考聽力的時候經常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