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扯住時鬱染手腕,啻北熠二話沒說,將時鬱染塞進跑車裡,趁着時鬱染沒反應過來,車門已經完全鎖上!
“啻北熠!”時鬱染嘗試開了好幾次車門,都沒能成功。
踩下油門,啻北熠甚至沒有給自己繫上安全帶,將車速飆到最快,帶時鬱染去了同在南城郊區的精神病院。
“時鬱染,我總會讓你相信我說的話!”不知道爲什麼,看見時鬱染投向他的懷疑的目光,啻北熠就覺得非常惱火。尤其是,提及君宸,時鬱染堅定不移的相信,更讓啻北熠覺得難以忍受。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啪嗒,車門的門鎖打開,時鬱染趁機想逃走。
啻北熠動作迅速,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即便時鬱染用力掙脫,也不能從啻北熠身邊逃離。
“時鬱染,告訴你,就在最近幾天,你的前未婚夫,顧明,逃獄了。”啻北熠眼眸微眯,南城精神病院守衛森嚴,他帶着時鬱染,肯定不能從正門進去。
觀察一番地勢環境,啻北熠硬是拖着時鬱染,找到了醫院一處隱秘小道。
時鬱染目露詫異,啻北熠肯定不是第一次來,不然怎麼會知道這裡有這麼隱秘的一條路?
“怎麼,聽見顧明的名字,沒什麼反應?”啻北熠從西褲口袋掏出一把陳舊的鑰匙,這把鑰匙,還是他在老頭子那裡翻找到的。
曾經以爲,這把鑰匙,能夠打開啻家某處隱蔽的密室。
可無數次的失敗告訴他,這把鑰匙,能夠打開的那道門,絕對不在啻家。
“你想讓我有什麼反應?”時鬱染反問道,她站在啻北熠身後,趁着啻北熠將鑰匙塞進門縫裡的時間,她是有機會逃走的。
啪嗒,啻北熠微微挑眉,果然跟他預料一致,這把鑰匙,恰好能夠打開精神病院這道小門……
“再怎麼說,顧明也是你未婚夫吧,一點也不關心他,讓我感覺很奇怪。”啻北熠扯過時鬱染手腕,推開堆滿灰塵的鐵門,搶先一步走了進去。
聽見啻北熠說‘未婚夫’三個字,時鬱染腳步微頓,察覺到時鬱染的異常,啻北熠轉過身看時鬱染,勾勾脣,補充道,“前未婚夫。”
“啻北熠,你到底想做什麼?還是說,你帶我來這裡,想告訴我什麼?”時鬱染突然用力,忽然能夠從啻北熠身邊掙脫。
連帶着,啻北熠手裡抓着的鑰匙,也應聲掉在地上。啻北熠俯身,將鑰匙撿起,掛在脣邊的笑容,忽然加深許多,他步步逼近時鬱染,將鑰匙塞進她的手裡,“時鬱染,我之前說過,我想讓你相信我,現在,這只是第一步。”
“這把鑰匙,你猜猜,我是從哪裡找到的?你應該記得很清楚,你母親曾經被醫院判定神經失常,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時鬱染臉色蒼白,她雖然沒有來過南城精神病院,可她清楚記得,在她剛剛懂事那一年,爸爸告訴她,媽媽神經失常,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那時候,她哭着要去找媽媽,被爸爸攔住,關在房間裡,家裡也不準再提跟她媽媽有關的字眼!
而幾年後,在她即將上學那天,媽媽突然回來了……
“時鬱染,
想到了麼?如果想知道更多跟你母親有關的事情,就跟着我走。”啻北熠笑了笑,他眸光深沉,在時鬱染看不見那瞬間,閃過一絲恨意。
之後,當時鬱染看向他時,他臉龐上,仍舊掛着一副輕鬆自然的笑意。
啻北熠走在前面,時鬱染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跟着他,走進了精神病院內部。
這是一家設施先進,裝修精緻的醫院。剛走進,不時會有着裝整潔的護士,從時鬱染跟啻北熠身邊走過。
沒人上前打擾他們,啻北熠領着時鬱染,徑直往醫院頂樓走去。
越往上走,時鬱染越覺得不對勁。
陰森,古怪,這家精神病院,樓層越往上,氣息越變沉悶。時鬱染回頭看了好幾眼,總覺得身後,有人在門縫後面,盯着她看!
“時鬱染,到了。”啻北熠喊道,經過他的提醒,時鬱染這才驚覺,她已經跟着啻北熠,走到了醫院頂樓。
此刻,她和啻北熠並排而站,眼前,是一間掛着特殊標誌的病房。
讓時鬱染覺得納悶的是,這家精神病院,外部有人看守,怎麼到了這裡,卻沒有見到看守的影子?
猜到時鬱染會覺得奇怪,啻北熠將之前那串鑰匙再次拿出,當着時鬱染面,啻北熠用同一把鑰匙,打開了這間病房外的鐵門。
“時鬱染,你猜猜看,裡面關着的人是誰?你應該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下面有人看守,這裡卻沒有?”啻北熠收起臉上的淡笑,伸手推開病房門,主動讓出一步,將病房裡的景象,全部呈現在時鬱染視野裡。
血,顏色深沉乾涸,灑滿整個房間。
如果不是啻北熠在場,時鬱染甚至想轉身就走。因爲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恐怖的畫面!
房間的某個角落,躲着一個身着寸縷的女子。頭髮乾枯披散在臉蛋前,一雙枯黃的手,撐在地面,勉強能夠站起……
“時、鬱、染……咯咯……咯咯……”女子笑聲可怕,陰冷的聲音,伴隨着房間裡,嘩啦的風聲,更顯嚇人。
女子走近了,時鬱染卻沒有之前突然見到那般害怕了。
因爲她已經認出,這個女人是誰了。
“韓美璇?”即便認出那張枯槁的臉屬於誰,時鬱染還是不敢置信,韓美璇現在,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時鬱染,認出是誰了。”啻北熠冷笑,韓美璇儘管還能走路,但沒走幾步,迫於外面透出的陽光,她就主動退了回去。
啻北熠拉着時鬱染走進病房,他這纔看清楚,病房裡竟然門窗關嚴,四處拉好窗簾,完全不透光。
時鬱染蹙眉,之前她覺得房間裡傳出陣陣風聲,現在走進去,卻發現房間根本沒開窗戶!
那風,到底是哪裡來的?
“風是從這裡透出來的,她一個人在裡面,居然能夠鑿出這麼一個小口子,也不容易。”啻北熠輕蔑指了指,韓美璇之前躲藏的角落。
在那裡,赫然有處開關。正如啻北熠所說,韓美璇是用指甲,一點點,將開關給拔開的!
“她怎麼會被關在這裡,還變成這樣?”時鬱染詫異問道,房間佈置簡陋,除去角落
裡一張牀板,再無任何傢俱。
這哪裡是病房,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地面的血跡還沒完全乾涸,除了我那個手段狠厲,性情殘暴的弟弟,還會有誰?”啻北熠冷笑,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衣不蔽體的韓美璇披上。
挑眉看向時鬱染,原以爲,見到韓美璇境況悽慘,時鬱染對啻楓凜的觀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可時鬱染仍舊站在原地,對凍的瑟瑟發抖的韓美璇,非但沒有任何關心,反而看向韓美璇的眸光裡,夾雜着不少痛恨。
“時鬱染?”啻北熠覺得不可思議,就連他,見到韓美璇這副模樣,都心生不忍。
爲什麼時鬱染見到,卻是截然相反的模樣?
她難道,不應該跟他一樣,覺得啻楓凜手段殘暴,應該趁機,跟啻楓凜,甚至跟啻楓凜關係密切的君宸,劃清界限麼?
“啻北熠,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覺得韓美璇很可憐,覺得這麼對她的人,手段真狠毒?”時鬱染反問道,她向韓美璇走近,每走近一步,韓美璇顫抖的幅度,就加深不少。
等她走到韓美璇面前,韓美璇甚至已經不敢擡頭看她,使勁將自己,窩進啻北熠的西裝外套裡。
時鬱染伸手,用力將啻北熠給韓美璇披上的西裝外套扯開,狠狠甩給啻北熠,“這種人,不需要你給她披上這塊遮羞布!”
西裝外套,被時鬱染甩進啻北熠懷中。啻北熠剛接住,眉頭便皺緊。
沾染了韓美璇味道的西裝,他下一秒就將衣服丟在了地上。
“啻北熠,誰對她動的手?”時鬱染冷冷問道。她站在韓美璇面前,即便扯開那件外套後,她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可韓美璇渾身發抖,恨不得撞開牆,落荒而逃……
“啻楓凜,我那位手段殘暴的弟弟。”啻北熠沉聲答道。
如果不是有人,給他看了那段視頻。他也無法想象,啻楓凜竟然會用那種辦法處置韓美璇!
讓一個人死,容易。
可讓一個人生不如死,啻北熠終於承認,他比不過啻楓凜。
一間房,無數個男人,跟一個女人……
這樣的手段,也只有啻楓凜眼睛不眨一下,就能夠使出!
“你覺得她很可憐是麼?是不是覺得,啻楓凜的手段太殘忍,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時鬱染蹲下身,靠近韓美璇臉龐。
她越靠近,越能夠看清楚,韓美璇填滿整張臉的驚恐神色。
兩年前,在宮殿廣場,她看向韓美璇時,也是這副神情!
“難道你不是這麼覺得的麼?時鬱染?我怎麼覺得,今天的你,有點讓我意外?”啻北熠揉了揉眉心,他冒險帶時鬱染過來,無非是想讓時鬱染跟君宸之間,生出間隙。
讓時鬱染髮覺,啻楓凜以及君宸,都不是能夠接觸的人!
可爲什麼,現在情況朝着他不能把控的一面偏離?
“可憐?意外?啻北熠,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時鬱染轉過身,冷眼瞥向啻北熠。
“什麼?”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