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鬱染生病的消息傳出去,單詩意很快趕到醫院。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龍戰。儘管單詩意沒說,時鬱染看見他們兩人站在一起,而單詩意也絕口不提高凡,時鬱染只能無奈笑笑。
她不能確定,高學長對單詩意到底是怎樣的態度,所以他們的事情,還是讓單詩意自己來選擇吧。
“小染,怎麼又會暈倒?是不是最近累着了,身體吃不消?”單詩意坐在病牀邊,擔心問道。
龍戰站在她身後,即便神情依舊嚴峻,但眼底那抹擔憂,時鬱染看的清清楚楚。
拍了拍單詩意手背,時鬱染安慰她道:“沒事沒事,就是最近沒太注意,可能也是累着了。你不要擔心了。”
和單詩意他們說了一番話,單詩意因爲今天還有一個通告要趕,所以很快就離開了。
等她走後,高凡敲門走了進來。
“高學長?你碰見詩意麼?她剛走……”時鬱染指了指病房外,她確定單詩意走了沒幾分鐘,高凡就來了,兩人碰見的可能性非常高。
可高凡走進病房,坐在單詩意坐過的位置,他目不斜視搖頭,提着一袋子的營養品,放在了時鬱染病牀前,“小染,照顧好自己。”
身在同個圈子裡,高凡已經聽到點不對勁的消息。有人說,時鬱染的病不簡單。
但他來到病房裡,見時鬱染面容帶笑,如果她真病的很嚴重,恐怕心情會非常不好。
稍遲疑,高凡想到了某種可能。那就是,連時鬱染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生了什麼病,病的有多嚴重。
“嗯,我會照顧好我自己。”時鬱染點點頭,高凡只坐了一會,很快就離開。
她看着空蕩蕩的病房,裡面消毒水味道已經不是那麼刺鼻。病牀周圍放置着許多臺醫療儀器,從她醒來到現在,輸液就沒有停過。
有些事,君宸沒告訴她,不代表她自己沒有猜到。
稍顯落寞,時鬱染很快整理好情緒,裝作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模樣。
宮殿辦公室。
君宸批閱完一天下來所有的文件,將這些文件交給連牧,他揉了揉眉心,打開
了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
裡面放着一個紅色的羊絨首飾盒,他買了幾年,今天終於下定決心拿出。
“宸少,等會去醫院麼?我給您安排車,今天君姨找您,說可能有事要麻煩您。”連牧整理好文件,站在辦公桌旁提醒道。
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能夠看清楚宸少手中拿着的首飾盒。
君宸沒打開首飾盒,直接將盒子放進了上衣口袋。不放心一些事,再三囑託完連牧,他徑直走出宮殿。
望着君宸走遠的背影,連牧低下頭,看了眼今天宸少在所有文件上的簽字。
字跡虛浮,一筆一劃顯得非常僵硬。
恐怕今天一整天,宸少坐在辦公室裡,都坐立難安,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掛念着住在醫院的時鬱染吧。
意識到這點,連牧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些選擇,即便和兩年前一樣太過艱難,但他相信,宸少仍然會做出。
醫院病房,君宸趕到,時鬱染正靠在牀頭,看着無聊地電視劇。
她渾身沒有病痛,差點覺得自己和醫生護士說的一樣,真的沒病,只是需要再住院觀察幾天。
見到君宸,時鬱染懇切請求道:“讓我回去,這裡實在太悶了。”
君宸坐在牀邊,他搖頭否定了時鬱染的請求,親自從牀頭拿了一個蘋果,削皮切片遞給時鬱染,“吃完帶你出去轉轉,老待在這裡,的確會比較悶。”
聽見能夠出去轉轉,時鬱染眼睛一亮,君宸遞來的水果,她吃的很快,差不多一個蘋果,她已經全部吃完。
君宸放下水果刀,抽了幾張紙巾擦乾淨手。吩咐人,將早準備好的輪椅,推進了病房。
時鬱染有點不敢置信,她已經要到坐輪椅的地步了?
想拒絕,時鬱染慌忙準備下牀,卻被君宸攔住。他一隻手攬住時鬱染腰部,另一隻手撐在她腿部。
快速將時鬱染抱起,小心翼翼放在輪椅上,推時鬱染出病房時,身邊竟然還緊隨着一個護士,手裡提着輸液瓶!
“君宸,我沒事,可以不用輸液麼?”坐在輪椅上,任憑君宸站在後面推她出了醫
院大門,時鬱染總覺得周圍人看她目光不對勁。
“不可以。”君宸淡淡回道,他推着時鬱染出醫院,走到醫院前方,一個小型廣場上。
傍晚的南城,空氣微涼。陣陣輕風拂過,停留在廣場上的鴿子,張開翅膀,撲騰着飛上半空。
醫院附近有居民區,所以一到傍晚,來這裡散步的人很多。
君宸和時鬱染闖進人堆裡,並沒有太過矚目。
“君宸,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從君宸手中,接過一帶小餅乾,時鬱染隨手餵給附近的鴿子。
她臉龐平靜,隱約眉眼還帶着笑意,狀似平常的一句話,卻讓君宸心口微緊。
她知道了?君宸暗自搖頭,不可能,時鬱染生病這件事,並沒有傳出去。別人不可能知道,也不會告訴時鬱染。
如果是她自己猜到的呢……
君宸不敢確定,強裝鎮定,推着時鬱染繼續向鴿子聚集處走,“時鬱染,再住幾天醫院,很快會出院,不要想太多。”
不知道是在安慰時鬱染,還是在安慰自己。君宸說完這番話,愣住一會。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時鬱染很有可能,已經猜到整件事。
但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直面這種機率很大的可能。
“嗯,我知道。”時鬱染喂完鴿子,見天色不早,就準備讓君宸推她回去。
“時鬱染,再等會。”君宸繼續推着時鬱染向前,他看了眼身後緊隨的護士,護士就立馬上前,幫時鬱染拔掉了針管,帶着輸液瓶離開。
“廣場就這麼大,你都推着我轉了一圈了,還能去哪兒?時間不早,你送我回去,就趕緊去忙正事。耽擱你這麼多時間,我心裡很不安。”時鬱染半開玩笑說道,她坐在輪椅上,總覺得身體提不上力氣。
她自己身體,她自己清楚。這一次,恐怕病的不清。爲了怕她擔心,君宸從始至終,都絕口不提生病二字。
“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君宸將時鬱染坐着的輪椅固定好,走到時鬱染面前,半蹲下身體,當着時鬱染面,從上衣口袋,掏出了紅色的羊絨首飾盒,“時鬱染,給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