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鬱染被推進手術室,幾位醫生配合默契,開始幫時鬱染做手術。
她腦部留有一塊淤血,幾乎已經壓迫到最重要的一條神經。處理起來,畢竟非常小心謹慎。
稍有不慎,就會留下非常嚴重的後遺症。
時鬱染躺在手術檯上,她臉色煞白,打了麻醉劑,她一點感覺也沒有,直接陷入睡夢當中。
手術室內,只能聽見手術刀拿起,放下的聲音。手術室外,更加安靜。
君宸靠在牆壁上,連牧走來走去,想勸君宸冷靜,結果他自己也不能維持冷靜狀態。
“宸少,啻北熠說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時澤會回來。”連牧見君宸坐回了椅子上,他總算能鬆口氣,小聲提醒道。
自從時鬱染昏迷暈倒被送進醫院,他就通知了遠在啻家的時澤。
但他不能確定,時澤今晚能不能趕到醫院。
“你去休息,我在這裡等。”君宸揮揮手,讓連牧去休息。
今天一整天,連牧和他都處於緊繃狀態,生怕時鬱染會出意外。
連牧揉了揉腫脹的眼眶,正想說他不累,不需要休息,手術室大門突然被推開,一位主刀醫生急匆匆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宸少,夫人心跳驟停……”
“你說什麼!”君宸霍然起身,不顧連牧阻攔,大步走進手術室。
被消毒水味道肆意佔領的手術室裡,時鬱染孤零零躺在手術檯上。她只穿着病服,蓋着防塵布的她,身形看起來更加單薄。
“怎麼回事?”君宸眉頭緊皺,連牧拿了一套無菌服趕進來,君宸換好,站在手術檯前,質問那幾位醫生。
“是這樣,正準備被夫人先做流產手術,然後再去除腦部的淤血。但流產手術的藥還沒有打進夫人體內,夫人的心跳就停了。剛剛搶救完,現在已經恢復。但我們不敢再繼續做流產手術了……”最權威的一位醫生說完,就開始指揮幾位醫生,讓他們離開手術室。
這個手術責任太重大,一般醫生根本不敢做。他們幾位雖然自負能力超強,可遇到現在這種心臟驟停的情況,誰也不敢繼續做手術了。
“不敢繼續做手術?”君宸冷哼問道,幾位醫生臉色頗爲尷尬,承認自己不行,是一件非常有挫敗感的事。
但在現實面前,這幾位醫生紛紛低下了頭。
不敢做,怕擔責,更怕宸少發火,一氣之下,讓他們吃
不了兜着走。
“滾出去。”君宸一拳砸在手術檯上,時鬱染現在情況還算穩定。之前找幾位醫生會診的結果,是越快做手術,對時鬱染越好。
但現在,手術才進行了十幾分鍾,醫生竟然告訴他,做不了手術!
“時鬱染,說了不會讓你出事。我會給你找到能做手術的醫生。”君宸氣急,已經安排妥當,找來權威醫生,結果卻出了意外。
而且連牧也說過,這幾位醫生,已經是帝國最權威、手術失敗率最低的醫生,再找別的醫生,就要出國去找。
國外不比帝國,找到的人先要進行一番調查。連牧可以等,他也可以等,但時鬱染等不了。
“君宸,時鬱染進手術室了?你怎麼一句話也沒告訴過我?”君姨趕來,她身後跟着景山。
景山一臉疲態,走走停停,神態稍顯不對勁。君宸見到君姨,先讓她去旁邊休息,他推着時鬱染回病房,安頓好她後,君姨走上前,疑惑問道:“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前幾天她還很正常,我只聽她說,最近比較頭疼而已。怎麼弄到這個地步?”
君宸坐在病房裡,君姨站在時鬱染病牀前,景山沒進病房。確定景山不在,君宸冷冷道:“有沒有去民政局,把景山劃到君家戶籍裡?”
君姨被他這麼一問,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很快回答道:“還沒,這不最近帶着他到處轉轉,還沒空麼。”
“那就暫時不要去了,時鬱染病倒,和他有脫不了的干係。”
君宸說完,吩咐連牧拿來一瓶僅剩幾粒的安眠藥,丟在君姨面前,“拿去給景山,告訴他,自己主動說,還是要我送他見監獄!”
君姨愕然,她自從來到醫院後,就覺得君宸對她態度很不對勁。現在一瓶空空,只剩下幾粒的安眠藥被丟在她面前,她已經猜測差不多。
景山他……竟然犯了這麼嚴重的錯!
“我去找他,如果他不承認,我親自審問他!”儘管確定景山是她孩子,君姨對景山非常疼愛。
但如果證實景山給時鬱染下了大量安眠藥,就算她要保景山,也保不了他!
更何況,這麼罪惡深重的行爲,君姨也無法原諒他。
醫院走廊,景山握緊手機。
這幾天,時鬱染住在醫院,他根本沒機會給時鬱染下安眠藥,他怕韓美璇不滿,所以這幾天,一直給韓美璇發短信道歉。
可韓美璇自從那天給他發的那條短信後,就再也沒有回覆他的任何一條短信。
君姨走出病房,到處找景山,最後在醫院走廊角落裡找到神色慌張的景山。
啪,先是一巴掌甩在景山臉上,君姨將那瓶安眠藥丟在景山身上,質問道:“是不是你?爲什麼犯過一次錯,還要再犯?你知不知道,因爲你,時鬱染很可能會死?”
哪怕君宸沒跟她提過時鬱染的病情,但見時鬱染臉色煞白,從手術室出來,君宸臉色也非常不佳。君姨就意識到,這件事真的非常嚴重。
景山,她這次恐怕護不住。如果他能夠早點主動認錯,有她求情,君宸說不定還會從輕發落。
“什麼?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這瓶藥,是我自己吃的,今天早上起來沒找到,怎麼在這裡?”景山慌忙解釋,證據在前,他仍然不承認。
君姨氣憤不已,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向景山。恰好景山將手機藏在身後,一個沒站穩,手機應聲而落。
搶先景山一步,君姨將手機撿起,發覺手機裡,塞滿了各式短信。
發件人是景山,收件人卻是……韓美璇!
君姨心口一滯,想起韓美璇懷有身孕,生父不明。
而自己眼前,一臉緊張,盯着手機的景山,和韓美璇保持如此密切的關係……
“景山……景山……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啊!你明知道如此,你竟然,你竟然!”君姨顫抖着手,隨後用力將手機摔向地面。
走廊裡動靜非常大,吸引連牧朝這邊看來。發覺是君姨和景山,連牧走過來,將一份最近調查到的證據,遞給君姨,“夫人體內殘留大量安眠藥,已經證實,和景山房間那瓶安眠藥殘存的幾片,出自同一瓶。”
“孽子!”君姨搶過那份證據,狠狠甩向景山。她能夠容忍景山犯錯,卻不允許景山犯錯的對象是時鬱染。
他們君家已經欠她夠多了,如果時鬱染再出什麼事,讓君宸,讓她,如何再見時鬱染?
連牧摸摸鼻子,宸少讓他拿着這份證據,交給君姨。然後等君姨火氣最大時,再告訴她時鬱染已經懷孕。
宸少此舉,是爲了讓君姨不再護着景山。
而現在,君姨怒火沖沖,他到時間告訴君姨了。
正正神色,連牧走到君姨身側,張張嘴,話已經到嘴邊,卻忽然戛然止住,變成了人名,“時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