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賀煜咬牙切齒。
“你可以拭目以待!”賀熠也不甘示弱。
緊接着,電話裡響起了嘟嘟聲,賀煜把電話給掛了!
賀熠眉峰更緊,先是下意識地把手機舉到眼前瞧了瞧,隨即也掛機,重新靠近牀前,看着牀上睡得正熟的人兒,頎長的身軀緩緩坐於牀畔。
一頭長髮柔如絲,巴掌大的臉兒絕色傾城,肌膚賽雪,吹彈可破,身材雖然不是特別高挑的那種,但比例很好,玲瓏有致,不但能挑起男人的**,還能引發男人的保護欲,再加上她那溫柔癡情、蕙質蘭心的性格,簡直就是天下男人最想擁有、最想呵護疼愛的女人!
如此完美的一個女子,二哥怎就不愛?怎就捨得傷害?假如是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來疼呢。
想罷,賀熠的手不自覺地伸了出來,不過,眼見就要碰上她的臉時,他及時清醒。
剛纔在電話裡那樣說,除了由於氣憤而一時衝動,還有一種想刺激二哥的意味,再有,其實也是內心的真正感覺。
當然,這隻能在二哥面前說說,對語芊,肯定不能坦白,儘管她對二哥很絕望很冷然,就算,將來她真的和二哥沒有結果,她估計也不會再接受其他人,她的心已經給了二哥,即便她的人離開二哥,但一定會把心留下。
二哥,你何德何能啊!二哥,你好之爲之吧!
帶着羨慕的嘆氣聲,自賀熠口中發出,他再朝她着迷地注視了一會,起身。
剛好,他的手機又有來電,這次,是他母親,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賀熠稍作沉吟,便找了個藉口,跟母親說今晚會在外面過夜,不回去了。
語芊剛纔說過,要他照顧她,將她保護得毫髮不損,她是如此地信任他,故他不能辜負所託,再說他怎麼捨得讓她受半點傷害!
所以,就算這兒是很安全的五星級酒店,他也不放心喝醉的她獨自一人睡到天亮,他要留下,好好保護她。
脫去西裝外套,襯衣的領帶也解開,賀熠到旁邊的長沙發躺下,繼續看着她,邊再次回憶今天的情景,直到進入夢鄉……
翌日,凌語芊在生理急中醒來,她連忙下牀,準備進洗手間,不料腳跟才着地,只覺身體一癱軟,整個人撲倒在了地上。她這才覺察,自己喉嚨乾涸,頭爆欲裂,渾身無力。
美麗的眉兒微微地蹙起,她本能地伸手抱住頭,昨晚的情景隨即斷斷續續地涌上她的腦海,她先是一驚,立即查看身上的裝束,見沒任何不妥,緊繃的心這才又放下。
然後,她擡眸,緩緩環視四周,看到委就在沙發上的那抹高大人影時,感激之情再次襲上心頭,還伴隨着一股內疚,爲他的守信用而感動,爲自己的賭氣行爲而麻煩到他感到內疚。
這時,賀熠也醒了,見她跌坐在地上,迅速起身衝了過來,急切地道,“語芊,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凌語芊給他一個無需擔心的眼神,解釋,“估計是宿醉的關係,我渾身無力,頭痛得要命,剛纔下牀一個不留神就栽倒了,沒什麼事。”
賀熠略微放心,把她扶起來,準備安排她到牀上坐好,不過被凌語芊阻止,她俏臉微紅,訥訥地道,“我……我想去下洗手間。”
賀熠見狀,恍然大悟,於是改動方向。
凌語芊又是婉拒,“謝謝,我現在可以自己走了。”
賀熠頓了頓,慢慢地鬆開手。
凌語芊抓住時間,試着重新擡步,總算勉強能行走。小解完畢後,她在鏡子前觀察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纔回到臥室,發現賀熠也已穿戴整齊,他還體貼地叫酒店侍應準備瞭解酒茶。
他突然在她面前揚起一顆不知從哪得來的嘉應子,像逗小孩子似的哄她,“小妹妹,這解酒茶雖然有點苦,不過良藥苦口,再說,大哥哥爲你準備了甜話梅哦,所以趕緊趁熱喝了吧。”
他邊說,邊對她眨眼,樣子很滑稽,然而凌語芊只覺鼻子一酸,撲簌撲簌地眼淚就來了。
賀熠一愣,繼續用揶揄的語氣道,“這還沒喝就哭了,小孩子可不能這麼嬌氣的哦。”
“人家感動不行嘛!”凌語芊不禁嘟嘴嬌嗔了一句,快速抹去眼淚,把藥給接了過來,仰頭一口氣喝光,還把嘉應子也吃了。
她端着空碗,注視着他,鄭重地道,“昨晚,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能爲你服務,是我的榮幸!再說,你可是一點麻煩也沒給我添到呢。”賀熠依然滿面溫柔和愉悅的笑。
凌語芊眼眶繼續發熱,但沒再落淚,訥訥地道,“你昨晚不回家,你爸媽知道是因爲我嗎?”
“你說呢?”賀熠不答,反問,炯亮的眼眸饒有興味,見凌語芊怔愣啞然,他漸漸收起玩妹,轉爲一本正經,“想不想見見他們?”
見見他們?見見他們……
雖然,自己和賀煜關係決裂,但名義上自己仍是賀家的媳婦,一場來到理應順道探望一下賀一傑夫婦的,可又擔心,到時見了面,自己會不會一時控制不住,將自己和賀煜的鬧矛盾告訴他們,畢竟,他們是那麼的和善、真誠且親切,對這樣的人,自己肯定也會真誠相對,實話實說的。
瞧着凌語芊一個勁地沉默思忖狀,賀熠的讀心術功能似乎又能發揮作用,恢復了嚴肅的表情,語重心長地道,“語芊,不管你和二哥會變成怎樣,你都是我的好朋友,永遠都會是。還有,其實你來北京,爸媽也已經知道,他們還跟我說,帶你回家吃飯呢。”
聽到最後,凌語芊再也無法婉拒,答允,“嗯,行,那什麼時候去?”
“今天你要參加交流會,明天要去拜訪國土局的人,不如……明天晚上跟我回家?”
“嗯,可以!”凌語芊再度頜首。
賀熠笑容重現,語氣也變輕快了不少,“那我等下跟爸媽說一聲。對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先換衣服,我們去找良叔他們一塊吃早餐。”
凌語芊又是嗯了一聲,從行李箱中取出一件黑色套裝,再一次進入洗手間,開始更換衣服,期間還快速化了一個淡妝。
儘管她只是薄施脂粉,卻足以絕美無雙,迷倒衆生,賀熠第一個見到,立即移不開視線。
他炙熱的眼神,讓凌語芊俏臉一熱,先是習慣性地咬了咬脣,訥訥地道,“我們走吧。”
賀熠回神,爲自己的失態窘迫一笑,衝她點點頭,與她一起出去,在樓層大廳和良叔等人集合,然後到酒店的餐廳吃早餐,於九點鐘之前抵達了交流會現場。
賀家素來低調,不想讓人說假公濟私,因而,身爲北京大名鼎鼎的檢察官的賀熠,並沒有跟隨大家進入現場,而只是在外面的大堂等候,只由良叔帶着凌語芊等人進去。
說是交流會,其實就是出名的房地產公司、一些後起之秀單位和像賀氏集團這樣準備進軍北京地產市場的大集團等,藉此展現其實力和未來發展藍圖,好讓北京政府部門記住他們,以後有合作的方案,會把他們列在考慮之內。
所以,各單位都使出渾身數解,展現十八般武藝,整個交流會非常精彩,凌語芊學到了許多許多,不禁暗暗感謝爺爺執意給她這個機會。不管爺爺目的如何,豐富學識這一點確實不假。
賀氏的發言,由良叔負責,據說這個方案是賀煜想出來的,賀煜不愧是個商業奇才,策劃出來的東西比衆多公司都好,那些人無不驚歎、羨慕且隱憂。
凌語芊則更是爲此深深投入和着迷,曾經,他是天佑的時候,她就領略過他的才華和魄力,只是當時沒有良好的環境讓他得以發揮,如今,他回到家族,總算可以雄才武略大展身手了。
不過,他能幹睿智又如何,不再屬於自己,不再與自己有關。
想罷,凌語芊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和傷感,甩開不該有的思緒,集中精神繼續聆聽,直到會議結束。
緊接着,是晚上的宴會。這次,賀熠一起參加。
宴會現場既華麗又隆重,參加者除了交流會的成員和名流商賈,還有一些相關官員,賀氏這次決定拜訪的國土局負責人潘景陽,也在其中。
大部分官員都認識或聽說過賀熠,故他一出場,馬上被他們圍起來,只能暫時撇下凌語芊等人。
不想在宴會上引起人們的注意,那就是,不能裝扮得太過濃妝豔抹和隆重奢華,同時,也不能穿得太簡單和樸實。凌語芊正想到這樣的道理,身上於是只着一襲淺紫色的晚禮服,頭髮簡單盤成一個髻,臉上薄施脂粉,項鍊、耳環等首飾也儘量普通。
wωw▪ ttκa n▪ ¢O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天生麗質的她,儘管很低調,但還是吸引了會場不少人的目光。特別是那些未婚男士,更是無比驚豔和傾慕,他們都知道凌語芊是來自G市的賀氏集團,但並不知曉她是赫赫有名的賀煜的妻子,見她年紀輕輕,以爲她還沒結婚,故都過來殷勤和交談。
基於禮貌,凌語芊勉強陪着笑臉與他們搭訕,漸漸地,那些男士大概看出她的興致缺缺,便開始退去,轉爲尋找其他的女伴。至於個別狂妄自大和不服輸者,則繼續堅持不懈。
凌語芊頓覺頭疼,幸好,賀熠回來了。
看着眼前幾個死皮賴臉的男子,又瞧瞧凌語芊無奈厭煩的表情,他很快明白怎麼回事,黑眸一眯,走近,意味深長地道,“你們不知道現在追女孩已經不流行死纏爛打了嗎?這位小姐之所以拒絕你們,是因爲她早就名花有主!”
這幾個人都是經商的,是一些暴發戶的後代,自認不會貪污或觸犯到法律,故不會像那些官員一樣巴結賀熠,有些甚至對賀熠一無所知,於是不甘示弱地嘲諷道,“名花有主?是指你嗎?”
迎着他們輕蔑不屑的眼神,賀熠並無任何不悅,因爲公務員的身份,加上本身不愛顯擺的個性,平時他吃的、穿的、用的,都儘量趨於中等化,難怪會遭到這些“財大氣粗”、“有眼不識泰山”的富二代的輕視。
他依然笑臉溫和,繼續說得飽含深意,“不是我,是個比我厲害的男人,至於你們,更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你們還是別浪費時間了。其實你看看這位小姐的反應,就該知難而退。”
比他厲害?他們都不是對手?瞧着賀熠明明在笑卻讓人感覺不寒而慄的模樣,瞧着他明明穿着一般但舉手投足間貴族氣質盡顯,又看看依然無動於衷的凌語芊,那幾名男子沉吟思忖了一會,儘管還是心有不甘,但也作罷,悻悻然地走開。
賀熠目光繼續追隨他們一陣子,而後轉到凌語芊身上,溫柔恢復,招呼凌語芊重返沙發坐下。
“謝謝你。”凌語芊滿懷感激。
其他同事則迫不及待地讚歎了出來,“還是熠少厲害!幸好你及時回來,不然我們都不知如何幫Yolanda擺脫這些狂蜂浪蝶呢。”
“不惜自貶身份保護Yolanda,看來熠少很重視總裁這個好兄弟。”
“也很疼愛與呵護Yolanda這個堂嫂。我總算明白總裁爲什麼會如此放心Yolanda來北京,原來是有熠少這個絲毫不比他弱的堂弟‘保鏢’。不過撇開剛纔這幾個暴發戶不說,之前向Yolanda示好的男子當中,有兩個還是挺不錯的,年輕有爲,外表不凡……”
“再怎麼優秀都不及總裁完美,不及總裁會勾心,Yolanda的心早已經給了總裁,就算古代的王公貴族甚至皇帝都勾搭不了了!”
聽着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凌語芊不發一言,只是訥訥地笑,偶爾會看向賀熠。
賀熠則不斷地衝她笑,少頃,舞會開始了,他忽然朝她伸出手,邀她跳舞。
在他誠意殷殷的注視下,加上同事們的鼓勵和起鬨,凌語芊便也答應,站起身,把手輕輕放在他寬大的掌中,隨他走到舞池中央。
播放的音樂,是晚會上常見的交誼舞配樂,柔和悠揚,婉轉輕快,大部分人隨着音樂翩翩起舞,跳得火熱,有華爾茲、恰恰、探戈、倫巴等;少部分人則只和同伴慢移雙腳,跳最簡單的舞步,凌語芊和賀熠正是如此。
整個過程,賀熠都顯得非常自然,凌語芊就不同,一開始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他的手輕輕攬住,自己的手和他五指交纏,她便大覺窘迫,下意識地躲閃,明知跳舞是這樣,明知這很正常,但她還是不習慣。
後來,在賀熠帶着略略懇求的鼓舞下,加上不想引起周圍人羣的注目,她便暗暗逼迫自己平靜下來,若無其事地隨他舞動,伴隨着醉人的音樂和朦朧的舞燈,還漸漸變得陶醉起來。
仰望着眼前這張與賀煜非常想象的俊容,她美目迷離,神思恍惚,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憶起,當年某個情人節,自己和天佑在其粗來的小屋子裡跳舞的情景。
當時的天佑,目光也像賀熠這麼溫柔,且充滿愛意,不斷地對自己說出各種愛語和誓言,讓自己感到濃濃的幸福和快樂,然後心甘情願地獻上自己最寶貴的初夜,由少女脫變成女人,正式成爲他的女人。
那一幕幕痛又快樂的畫面,依然在腦海清晰可見;那一句句醉人心魄的海誓山盟,依然在耳邊洪亮迴響;然而,事已人非,一切美好的夢都已經隨風飄散,將來,再也不會出現。
俯視着凌語芊古怪的樣子,賀熠也另有一番想法。她的眼神,是那麼的癡情和眷戀,可惜,這不是對自己。他知道,她是在透過自己,看二哥,她一定又在追憶某些事情,那些曾經讓她感到分外快樂和幸福、以致念念不忘的美好畫面。
瞬時間,他多想告訴她,他相信了她曾經所說的那個故事,即便依然無憑無據,他還是相信了她。
只是,相信又如何?她要的,不是自己的相信,而是……二哥的知曉和相信。由始至終,只有二哥才能令她笑令她哭。
所以,自己繼續沉默吧,繼續默默地保護她,照顧她吧!
一會,音樂慢慢變小,燈光昏暗的舞池也漸漸亮起了輝明的燈,大家停止舞動,陸續離開舞池,回到各自的位子上。
賀熠又被那些官員請過去了,其他同事則去拿東西吃,凌語芊順道去趟洗手間,完畢後,見走廊正好連着一個小花園,便走了過去。
她先是下意識地汲取着戶外的清新空氣,而後站在花圃前,靜靜注視着裡面的鮮花,稍會發現時間差不多了,便收拾心情,轉身,準備回屋。
不料,一個高大的人影堵在她的跟前!
藉着月光和花園的路燈,她看到了一張年輕帥氣的男性面孔,不過,表情有點流裡流氣,那色迷迷的眼,正對自己發出熾熱的光。
他是誰?幾時站在自己背後的?想到自己竟然毫無知曉,凌語芊手心不覺冒出一股冷汗,同時,迅速低下頭,準備從男子身邊繞過。
奈何,男子竟也跟着移動身體,繼續堵住她的去路,她於是又往右邊移,結果卻仍一樣,她稍作沉吟,不得不擡起頭,淡淡地道,“先生請你讓開。”
年輕男子一動不動地,眸色變得更深更火熱,忽然,嘴脣揚起,勾出一抹邪笑,“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凌語芊又是一頓,繼續淡淡地道,“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你把名字告訴我不就認識了?”男子也接着說,還出其不意地扼住她的下巴,表情變得更加色迷,“本大少打算出來透透氣,想不到會遇見一個月下花仙子,美女,瞧你愁容不振,莫不是有什麼煩惱事?來,告訴本少,本少一定爲你排憂解難。”
“請你放開我!”凌語芊開始冷聲叱喝,擡手用力打掉他的手。
誰知道,她還來不及掙脫掉,這不要臉的男子竟然索性把她抱入懷中。
那濃烈刺鼻的香水味,還有那噁心的酒氣,讓凌語芊胃裡猛然一陣翻滾,竭斯底裡地吼了出來,“放開我,不然我喊非禮了!”
“喊非禮?在這裡?你確定有人能聽到?還有,就算有人看到,你確定他們敢得罪本少?”男子一點也沒受到威脅,越發的肆無忌憚,敏感的感官被凌語芊那柔軟勾人的身子所刺激,已經迫不及待地伸手在她脊背撫摸起來。
凌語芊更加惱羞成怒,她快速環視着四周,想起男子剛纔那口氣輕狂的話,不由冷靜下來,心想恐怕只能自救,於是腦子飛快地轉,最後,她腦海靈光一閃,集中力量,先是低頭朝男子手腕用力一咬,同時擡腳往他胯下踢去。
幸好,她曾經用過這招對付過賀煜,加上男子處於猴急狀態,一時沒有防備,便也中招了,手迅速鬆開,改爲抱住胯下,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叫。
凌語芊不敢多留,看也不看他會傷成怎樣,抓住時機趕緊逃跑,由於走得太快太急,中途碰到一個人身上,她顧不得那麼多,繼續使盡全力揮動兩腳地往屋裡衝去。
被凌語芊撞到的,是個大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一身保鏢打扮模樣,他看到凌語芊的樣子,先是驚豔,見她就那樣跑開,不由低咒了一句,對着她的背影瞪了一眼,這才扭頭,繼續邁步,見到抱腳大叫的年輕男子,面色又是一驚,急忙衝上前扶住男子道,“少爺,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我都痛成這樣,你說有沒有事?還不趕緊把我扶起來?”年輕男子一聲怒斥,繼續伴隨着哀叫。
保鏢立即聽命,扶起他,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年輕男子道,“趕緊去給我查一下,剛纔那個女人是誰!”
“剛纔那個女人?少爺您是指,那個被撞倒我,長得很漂亮,身着淺紫色晚禮服的女孩嗎?”
“對!快去!”
“少爺,不用查了,我知道她是誰,她好像是本次交流會上賀氏集團派來的代表!”
年輕男子聽罷,眯起了眼,“賀氏集團,你是指,那個準備進軍北京地產界,明天即將拜訪我爸的賀氏集團?”
“對對,就是那個!”保鏢把頭點得像個發條青蛙。
“你確定?”年輕男子還是不很相信。
“當然!少爺您剛纔去泡……剛纔一直和露絲小姐在一起,故沒看到凌語芊和賀熠跳舞,他們是一夥的。”保鏢將年輕男子扶到石凳坐下,他熟知自己主人風流成性,獵豔成性,剛纔一見凌語芊這麼絕色傾城的女孩,便馬上偷偷先行打探關於她的情況,結果如他所料,真的派上用場了。
“凌語芊?她叫凌語芊?”不知怎麼回事,年輕男子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似乎曾經在哪聽過,但又一時想不起來,不過,他也沒多加在意,轉到另一個問題,“她和賀熠跳舞?他們是什麼關係?”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我想應該沒什麼關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是自家公司的員工,賀熠跟她跳舞估計只是一種禮儀的表現。他們一個在G市,一個在北京,這次肯定是第一次見面。”保鏢分析得有條有理,忽然稍頓了頓,眯笑着眼,“對了少爺,您是不是看中她了?”
“廢話!不過她和其他女人不同,有點辣,但本少爺喜歡!”年輕男子的表情,是又愛又恨,又氣惱又期待。
保鏢沉吟,一抹精光在綠豆大的小眼睛閃過,諂媚道,“少爺,他們不是要拜訪潘局長嗎?或許您可以從這兒入手?潘局長素來疼愛少爺,對少爺有求必應,這次,定也不例外。”
年輕男子略作思忖,下意識地頜首,“我爸呢?”
“剛纔宏大集團的總裁把局長請走了。少爺要不要打電話給他?又或者,等下回去先跟局長夫人說?”
年輕男子不再做聲,狹長的眼眸朝明亮的宴會廳看了下。
“對了,少爺,您的傷沒事了吧?還疼嗎?”保鏢又是體貼地問候。
年輕男子一聽,再次感受到了胯下的隱隱作痛,眸色不覺更沉,整個臉龐也黑了不少。想他從小到大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連巴掌都沒捱過,今晚竟遭到這個不知好歹的小野貓重錘一擊,幸好當時的姿勢緩和了不少勁力,不然呀,自己的寶貝要是就此毀了,簡直生不如死!
不管怎樣,這個仇,自己一定要報,屆時,務必要這小野貓乖乖地給舔回來!
他緩緩收回目光,朝保鏢伸出手,“走,回家去!”
保鏢微愕,但也趕忙應是,魁梧的身軀彎下,扶年輕男子起身。
年輕男子整個身體掛在保鏢身上,一拐一拐地,小心翼翼地,朝酒店出口走去……
另一邊廂,一直死命奔跑的凌語芊,回到宴會廳大門口時,才略微放緩腳步,又回頭看並沒有人追上來,便徹底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到了差不多了才進屋。
其他同事依然各自活動,座位上除了良叔,還有賀熠。他心裡記掛着凌語芊,故儘快結束了與那些官員的應酬,不料回席後,她已不知去向,他只能靜等,等了好一陣子總算看到她,不過,她樣子似乎有點不妥,呼吸略顯急促,那是一種受到極大恐懼後的反應,還有,她身上的禮服有點皺和亂。
賀熠事不宜遲,迅速問了出來,“語芊,你沒什麼事吧?對了,你剛纔去哪了?”
凌語芊神色一閃,思忖過後,還是決定說出來。
賀熠聽罷,怒氣即起,想也不想便起身,疾步走向大門口。
凌語芊見狀,先是愕然,隨即也趕忙跟上,再次踏進剛纔那個小花園。
裡面已經一片寂靜,再也不見那個壞男人。
賀熠停下,問凌語芊,“你記不記得長成怎樣,有什麼特徵。”
凌語芊搖頭,心有餘悸,“當時我嚇壞了,只想着如何擺脫,根本顧不得看清楚他。不過,他一定是大有來頭,否則不會說那樣的話。”
“就算有人看到,你確定他們敢得罪本少?!”
賀熠腦海閃出凌語芊方纔告知的這句話。
能讓宴會所有參加者都畏懼的人,到底是誰?這間酒店的二世祖嗎?但不對,就算場地是屬於酒店的,可畢竟有付費,大家沒必要懼怕奉承,更何況還是這樣的惡劣行徑!
看着賀熠一面沉思不解狀,凌語芊儘管也滿腹納悶,但還是打算作罷,“賀熠,不如算了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以後我多加註意就是了。”
賀熠回神,注視着她,點了點頭,但他知道,自己不會就此輕易罷休,於公於私,他都要揪出這個敗類!語芊機靈,能避過一劫,換做別的女孩呢?這大色狼既然有第一次,一定會有第二次,語芊,應該不是第一個受輕薄的人。
暫停對這事的探究,他衝凌語芊微微一笑,“宴會應該差不多結束了,我們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凌語芊頜首,隨他離開小花園,回到宴會現場,叫上良叔等人,一起返酒店。
賀熠執意陪凌語芊上到房間,再做一番叮囑後才正式分別。
凌語芊換下禮服,順便洗了澡,趁着頭髮未乾期間,打了個電話回家,昨天下飛機後只匆匆報了平安,故她這次和母親聊了很久,除卻詢問家中情況,對母親關切問候,她還故作愉悅地與母親分享了這兩天在北京的經歷和見聞。
不過,當她與母親結束通話,轉爲打給馮採藍時,就沒有再隱瞞,還如實相告了今晚遇上色狼的事。
對於凌語芊的借酒賣醉,馮採藍深感心疼,像以往那樣不斷給予安慰和開解。當聽到凌語芊差點被色狼佔便宜時,馮採藍則又發揮其嫉惡如仇的個性,先是痛罵一頓,隨即不忘叮囑凌語芊以後要多加註意,儘量別單獨一個人到偏僻的地方,最後,她還扯上賀熠,半玩笑半認真地建議凌語芊索性和賀熠在一起,順道報復賀煜,讓賀煜嚐嚐氣憤和後悔的滋味。
對此,凌語芊淡笑而置之,就算自己和賀煜散了,也不打算再碰感情的事,至於賀熠,對自己那麼好,自己怎能恩將仇報,利用他反擊賀煜?
“好了好了,你別放在心上,我說說而已,我氣不過那自大狂賀煜,才一時想歪了。”見凌語芊久不吭聲,馮採藍又開口。
凌語芊繼續沉吟一下,鄭重地道,“謝謝你採藍,以後你不用再爲這個人生氣,沒必要的!”
“行,那你也答應我,別再爲這個人傷心和難過,更不準,再爲他借酒消愁。”馮採藍也恢復了嚴肅。
“嗯,我知道!”凌語芊應得乾脆果斷,胸口處,頓時如刀刺一般,傳來一陣劇痛。眼見時間不早了,她提出告別,在彼此一聲晚安中,正式結束了通話。
室內恢復了寂靜,她內心的痛越發的深,於是取出安眠藥,吃了一顆,然後上牀躺下,借用藥效沉睡過去。
翌日上午,根據行程,賀熠帶她和良叔到國土局拜訪了潘景陽。
這次的見面,安排在國土局的會議室裡。近距離接觸,凌語芊更發覺到了潘景陽的冷漠,即便面對賀熠這個讓人想方設法巴結之的高級檢察官,他似乎也很冷漠。
而且,當進入今天的主題時,他對良叔演繹的企劃書更是興趣缺缺。賀氏雖然纔開始進軍北京的市場,可怎麼說也是G市的首富,在全國甚至全球都具有極大影響力的企業,加上賀家在政界也赫赫有名,是多少達官貴人慾巴結的對象,難得有機會,這個潘景陽沒理由不趁機討好一下的,畢竟,瞧他的樣子不像是那種清高廉潔的官員。
還有一點讓凌語芊感覺奇怪的是,他不時地盯着她看,那種眼神,不像是男人對女人美色的窺視,反而像是……有所目的。他,對自己到底有何企圖呢?
凌語芊正在沉思之際,潘景陽忽然問了一句,“這位就是賀氏集團的公關策劃部總監凌語芊小姐?”
凌語芊愣了愣,來不及回話。
賀熠則幫她應答,“是的。”
“聽說……也是賀總裁的妻子賀太太?”潘景陽接着說,依然緊盯着凌語芊,眼神耐人尋味。
這次,不但凌語芊震住,賀熠也略微怔然,語芊的身份,也就在G市被人知曉而已,這個遠在北京的潘景陽,是如何得知的?
“早聽聞賀總裁娶了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潘景陽意味深長地讚歎,語氣忽然又略微一轉,“只是本局有個困惑,賀總裁怎不陪你一塊,反而讓你一個人來了?看來人們說賀總裁是個工作狂的消息,並非謠言呢。”
凌語芊聽罷,下意識地咬了咬脣,迎着他那讓人莫名討厭的目光,她淡淡地道,“多謝潘局長的誇獎,賀煜他臨時有點其他的要事,走不開。”
“是的,總裁還叫我們替他對局長說聲抱歉,說等那事過了,會另擇時間親自登門拜訪局長。”良叔也補充了一句。
“呵呵,抱歉倒不用,這商界誰不知道賀大總裁做事向來我行我素,有你們幾個造訪本局,本局已經心滿意足,爲表示禮尚往來,本局想邀請各位吃頓飯。不知大家今晚方不方便到舍下吃頓家常便飯?”潘景陽銳利精明的眼睛,在賀熠和凌語芊臉上看來看去。
凌語芊不語,良叔也不再說話,結果,是賀熠出面答應了,笑臉如常,“難得潘局長如此款待,咱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就這麼定了,對了,賀太太住在什麼酒店,到時我命人去接你們?”
賀熠婉拒,“潘局長有心,不用麻煩了,我會接他們過去的。”
“也行,那就晚上7點鐘,我在府中恭候三位的光臨!”潘景陽說罷,再一次別有深意地瞧向凌語芊。
凌語芊眉心微蹙,但又不能別開臉,故只能佯裝鎮定地回他淺笑。
幸好,賀熠提出了辭別,這場出乎意料的古怪會見,總算結束。
一出國土局大門,凌語芊迫不及待地問,“賀熠,良叔,你們覺不覺得這個潘景陽有點古怪?”
良叔沒有立即接話,老臉一片凝重。至於賀熠,點頭,皺眉一副琢磨狀。
“他態度前後簡直判若兩人,明明不是很待見我們,怎麼後來又突然想到邀請我們去他府中吃飯?對了賀熠,如今我們是以賀氏代表的身份會見他,他請我們到府中吃飯,算不算觸犯了法律,他可是公務員呢。他該不會想借此暗示我們送禮給他的吧。”凌語芊繼續自個揣摩着,說着轉看向良叔,“良叔,這次我們有沒有送過禮給他?”
“有,總裁早就命人先送過厚禮。”良叔依然面色嚴謹。
“啊?難道還不滿意?”凌語芊不禁嘟嘴批了一句,晶亮迷人的媚眼回到賀熠身上,極其鄭重地問,“賀熠,這潘景陽是個怎樣的人?你以前瞭解過他嗎?假如他真的是這樣打算,難道不怕被你逮住?還有,該不會他想把你拉下水吧?讓你明知故犯行賄?再或者,他有別的目的?那到底是什麼目的呢?”
賀熠繼續沉吟了下,忽然輕笑了出來,“呵呵,傻丫頭,吃頓飯而已,不用想這麼遠這麼深的。對了,我發現你很有想象力,很有探索頭腦,想不想改做我們這行?”
凌語芊愕然,目瞪口呆,小嘴長成了O形。然後,回他一個嬌嗔。
“好了,別想了,我們回酒店吧,中午帶你們去吃好東西。”賀熠說罷,扭回頭,走向停車的地方,背對着他們,這才又露出了凝重和沉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