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漫溢着不尋常的氣息,曾一苦哈哈的買回來餛飩麪,可這阿九死活不理他。
阿九一邊吃着碗裡香噴噴的餛飩麪,眼睛一邊死死的衝着對面的曾一發射激光,咬牙切齒的用力嚼餛飩,彷彿把嘴裡的食物當成曾一,用力嚼啊嚼,耳畔甚至隱隱約約能聽見曾一哭着喊救命的聲音。
曾一也是吃了個悶虧,照顧面前這姑娘整整一晚上,有牀都沒睡,一大早上就被踹醒,偏偏自己命根子還被看光了,要不是反應快,阿九丟完枕頭後丟的那個菸灰缸可能已經讓他斷子絕孫了。
阿九幽怨的眼神讓曾一直呼受不了,曾一哭喪着臉把筷子一放,就差沒給阿九跪下了。
“大姐,吃虧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幹嘛這麼生氣?”曾一徹底服了阿九,從早上到現在,沒給自己一個好臉色。
阿九低頭猛的灌了幾口熱乎乎的湯,纔拿紙抹了抹嘴,她用手捋了捋頭髮,漫不經心的回嘴:“我怕長針眼不行麼?”
曾一抽搐着嘴角不知道怎麼迴應,正好電話響起,來電顯示卻讓他瞬間皺了眉頭一臉正經。
阿九自然也看到他臉色不正常,乖乖的閉上了嘴。
“喂,爸?”
曾一的聲音很淡漠,讓阿九有些詫異。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曾一沉默良久纔回了個好。
見曾一掛了電話,阿九好奇的湊上去,曾一的眼神有些空洞的注視着手機,時不時發出一聲嘆息。
阿九從沒見過曾一這種無能爲力的模樣,一向以來都是曾一靜靜的陪在她身邊幫她解決一切困難,即便不能幫她解決掉困難,卻也是會一直一直陪着她。
阿九正思考怎麼幫幫曾一,可曾一突然一下低頭,聲音很悶。
“阿九,我送你回去吧。”
阿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盯着曾一。
“走吧。”曾一再次說道。
阿九這才乖乖的跟着曾一離開了小旅館。
沈路醒了的消息讓秦濤高興的語無倫次,他端着碗熱乎乎的面往包廂走去,可他剛開門,原本對着柳如芸笑得很開心的那張臉頓時僵硬了。
秦濤心中隱隱作痛,面上還是波瀾不驚的笑容。
“路兒,吃點東西吧?”
沈路冷着一張臉,“不用了,我要帶芸姨回去。”
秦濤眸子一暗,把手裡的面放在桌子上,“你可以回去,但是如芸你不能帶走。”
沈路死死攥緊笑得燦爛的柳如芸,柳如芸背對着秦濤,沈路能清晰的看到柳如芸眼裡的拒絕,他皺着眉頭沒有理會。
“我要帶芸姨走!”沈路冷哼一聲。
秦濤低了低頭似乎在考慮着什麼,他衝着門外揮手,“薛醫生,把如芸帶回去。”
話音一落,門外便進了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戴着個斯斯文文的黑框眼鏡,五官端正。
“如芸,我們回去吧?”薛醫生溫柔輕喚。
沈路明顯看到柳如芸臉上的笑真摯起來,隱隱約約還透着股子小女孩的羞怯。
沈路瞬間瞭然,也沒阻止柳如芸的離開,等到包廂只剩下他們兩人,沈路才慢慢悠悠的起身。
身上的衣服是秦濤買來的,沈路穿着只覺得渾身不舒服,想早早離開。
“路兒,你是不是很想帶走如芸?”秦濤把手放在沈路肩上,卻讓沈路心中一陣反感。
“說吧,怎麼樣才能讓我帶走芸姨。”
“不如我們打個賭?”
沈路狐疑的上下掃了掃秦濤,心中直犯嘀咕,這秦濤想打賭那肯定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秦濤彷彿看出了秦濤的想法,他微微一笑,眼角眉梢的凌厲卻一點也沒有收斂。
“你放心,如果你贏了,那你就能得到所有你想要的,”秦濤頓了頓,若有所思的看向沈路,“可如果你輸了,那就是我能得到我所想要的。”
沈路挑眉,“說吧,賭什麼?”
“我給你五年時間,這五年時間裡,我不干擾你,也不去折騰你那小媳婦。
這五年後,你如果能強大到打敗我,那麼你就贏了,你能擁有你想要的一切,比如你媳婦的安全,又比如柳如芸的自由。”
沈路沉吟不語,心裡卻覺得這賭局很兇險,秦濤在黑道的勢力他雖然並不很清楚,但他知道,別說超越了,即便是平起平坐都難如登天。
不過想想,如果贏了,不單單是阿九的安全能夠保障,他還能保護芸姨下半生安樂無憂,似乎也很不錯。
“那如果我輸了呢?”沈路鎮靜的看着秦濤,絲毫沒有被秦濤眼角眉梢的戾氣嚇到。
“如果你輸了,我也不要什麼別的,我只要你用餘生陪我。”
秦濤輕挑的用手點了點沈路的下巴,用幾近迷戀的目光注視着沈路薄而淡的嘴脣。
沈路不自在的別開臉,他被秦濤的話嚇到了,餘生陪他?那不是羊入虎口麼?
秦濤也不在意沈路對自己的反感,鬆開沈路,低頭玩弄自己的指甲。
“如果我不跟你賭你會怎麼樣?”沈路呼吸有些重。
“也沒什麼,我捨不得對你下手,也捨不得強迫你,但是你心裡那個小美人兒,長得還有幾分姿色,禁錮在身邊留着暖牀也算不錯。”秦濤一邊說着,還一邊舔了舔嘴角。
沈路嘆了口氣,就衝着保護好阿九,他也是沒得選的。
“好!我跟你賭。”
沈路一臉以身赴死的模樣讓秦濤忍不住笑了,“其實如果你贏了,你完全可以把我販賣軍 火,倒賣毒 品的事情都抖出去,要是我鋃鐺入獄,這輩子也不會再糾纏你了。”
秦濤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沈路望着桌子上原本熱乎的面如今變成一坨一坨的,心中無盡傷感。
跟秦濤作對啊,不是螳臂當車麼?
這一刻,沈路格外想念阿九。
他的腦海裡滿是阿九的音容笑貌。
他想起了年少時阿九以他爲中心的時候。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阿九的時候,那個長得文靜的女孩子提着一袋子小籠包,一臉無所謂的接受着老師的批評。
他想起了阿九戳着他的肩胛骨,一臉討好的模樣。
阿九,爲了你,背水一戰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