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尋了個岩石下的陰涼地方,他把啤酒通通放在地上,衝着阿九微微一笑。
“今天,我不是曾一,你不是阿九,我們只是茫茫人海中有緣的一對朋友。”
曾一的聲音彷彿能蠱惑人心一般,阿九原本躁動的心一瞬間寂靜下來,她不動聲色的瞅着遠方的海岸線。
曾一率先開了一罐啤酒,粗魯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身上的溫潤氣質,反而平添了幾分豪情萬丈的意味。
阿九顫顫巍巍的握緊一罐啤酒,她不敢喝。
俗話說的好,酒後亂性。
她可保不齊自己喝醉之後會不會狼性大發的撲倒自己面前這隻純潔無暇的小綿羊。
曾一似乎察覺了她的膽怯,他抿嘴一笑,“我酒品很好,不會發酒瘋,更不會乘人之危。”
你酒品好,可我酒品不好啊。
阿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然後提心吊膽的開了啤酒喝了點兒。
酒過三巡,阿九的臉微微發紅發燙,她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臉。
曾一還清醒的很,他眯着眼睛瞅着阿九,阿九紅撲撲的臉蛋將她的眼睛都薰染了幾分霧氣,柳葉眉彎彎的臥於眉骨。
她紅脣微啓,緋紅的嘴脣被酒水浸溼,在太陽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亮晶晶的光。
平日裡也知道阿九很美,她並不是那種讓人驚心動魄的美,她的美如同靜靜盛開的小雛菊,因爲太平常所以總是被遺忘,可永遠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小土地,固執而堅強的綻放。
她就像小雛菊,清麗純潔,乾淨美好。
阿九一連打了幾個酒嗝,然後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罐子,滿足的靠着岩石眯着眼睛,活脫脫像只吃飽喝足的小貓兒,慵懶的姿態透着高貴的氣息。
“你說,人這短暫的一生,最重要的是什麼?”阿九把手埋進沙子裡,享受着被包圍着的暖暖的感覺,彷彿溫暖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曾一低頭悶悶笑了幾聲:“人這一生,爲自己活最重要。”
阿九挑眉,“我以爲你會說感情。”
曾一若有所思的擡眸,微微上挑的眼睛裡盛滿了溫和的笑意,襯托着他俊秀的五官越發溫潤如玉。
“如果一段感情你並不幸福,甚至你沒日沒夜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那麼這段感情倒不如趁早拋棄。”
曾一的話讓阿九心頭一顫,海風吹亂了她的頭髮,些許髮絲遮住了視線,她擡手去拂,卻一下子觸碰到一隻溫熱的手掌。
阿九心中慌亂,正想自己把頭髮撩起來,可曾一先一步將那些不聽話的頭髮別在她的耳朵後面,不經意觸碰到阿九圓潤小巧的耳垂。
只是一瞬間,那耳垂便由嫩白轉換成了粉紅色,臉頰越發紅潤。
阿九手足無措的看向曾一,“如果那份感情相當於生命呢?”
曾一愣住,風情萬種的眸子頓時暗淡無光,他在心中默唸,生命。
生命何其珍貴。
相當於生命麼?
曾一抿了抿嘴,“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阿九的嘴脣動了動,眼神也複雜起來,她望着自己面前這個看似聰明的男人心中止不住的嘆氣。
如果真是像曾一說的那樣,他也就不會這麼鍾情於自己了。
阿九嘆了口氣,搖頭不再多說,拿起酒罐子又開始喝,不同於方纔慢悠悠的抿着,這次她明顯衝着把自己灌醉,酒入愁腸,更難過了幾分。
曾一任由阿九把自己灌醉也不出口阻止,他只是悄無聲息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望着天邊即將落下去的夕陽,心中想着阿九對沈路的癡情。
阿九喝醉了,腦子昏沉了起來,她無力的拋下手中的酒罐子,眼神逐漸迷離。
曾一見狀嘆了口氣,他從車裡拿了個大袋子將地上的罐子都撿起來放在後備箱,然後才把阿九抱起來,朝着不遠處一家小旅館走去。
曾一隻開了兩張牀的普通標間,他擔心阿九半夜迷迷糊糊的嘔吐。
把阿九放在牀上,正擰了毛巾給這醉暈了的姑娘擦擦臉,可剛一碰到她額頭上,就聽見“嘔~”的一聲,一大灘酸臭的嘔吐物肆無忌憚的倒在他的手上,甚至還吐到了牀上,頓時空氣裡瀰漫了難聞的味道。
曾一倒不覺得有什麼的,只是這一身臭味還是受不了,便進了浴室將衣服脫得一件不剩的洗了個澡,沒有衣服換,他就把浴巾盤在腰間,將衣服褲子隨意的搓了搓,便晾起來。
果不其然,阿九這一夜折騰得緊,剛吐了沒多久又開始吐,吐完就閉着眼睛嚎啕大哭。
哭也就算了,偏偏她嘴裡還時不時念叨着沈路這個讓他不爽的名字。
曾一跟老媽子似的伺候了阿九一夜,心中卻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讓阿九這麼喝酒了,古人說什麼今朝有酒今朝醉,可這喝酒的人是舒服了,伺候的人可就慘了。
阿九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來的,她迷迷糊糊的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摸去,卻一把摸到了一雙柔軟的大掌。
阿九驀地一下睜開眼睛,她朝着自己手所在的地方看去,入眼的是赤着上半身靠在牀頭睡得跟豬一樣的曾一。
“啊~”阿九一聲怒吼,身體比她的腦子反應的更快,一腳活生生的把曾一踹了個實打實的。
曾一還沉浸在阿九伺候他的美夢中,猛的一下被踹醒來怒不可遏。
“曾一,你個變態!”阿九上下檢查着自己,衣裳整齊,就是腦子有一種漲疼漲疼的感覺。
曾一被踹醒心中不爽得很,整整一夜沒睡,到了天快亮的時候阿九纔算是安分,他才睡了沒兩個小時就被踹醒,更加心裡不舒服。
“你才變態!”曾一猛的一下起身,全然忘了自己下半身只裹着條浴巾,這麼一起身,浴巾順勢落了下來。
曾一隻覺得下身一涼,阿九尖叫的聲音如雷貫耳,他反應遲鈍的往下望去,還沒來得及遮羞,一個碩大的枕頭便朝着他的命根子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