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矯情,直接就把歷謹言的衣服給穿上了。
醫院裡面的冷氣很足,就一如之前我住院的時候,就跟歷謹言丟下我的那個時候一樣的冷。
直到手術室的燈滅了,我才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
醫生對着我說:“手術很成功。”
南姐在旁邊聽了,滿不在乎的說:“那現在需要給她僱個護工嗎?需要怎麼照顧呢?”
醫生皺眉看了一下南姐,南姐卻是吊着沒點燃的女士香菸說:“剛纔那手術通知書是我籤的,有什麼事情以後也找我就好了。”
醫生顯然有些懷疑的看向了我,畢竟送張俏俏過來的人是我,在聽醫生解說的時候,人也是我,甚至捏着筆差點簽下病危通知書的人也是我。
可現在出來擔事情的人卻不是我,醫生看向我的眼神馬上就懷疑了起來。
對上那醫生質疑的眼神,我猶豫了一下說:“你和她說吧。”
歷謹言已經直接抓住我的肩膀,沒有猶豫的就捏着我的脖子朝着外面走了。
我哎哎的叫了兩三個聲,歷謹言根本沒有停下來。
直到我被歷謹言丟在了車上,我才擡起頭去看歷謹言。
歷謹言的眼裡很冷淡,沒有了一開始見到我的憤怒,也沒有了在車上對我的冷嘲熱諷。
現在的歷謹言,冷淡得有些像是對陌生人一樣的態度。
我有些乾巴巴的嚥了一下口水,抓着歷謹言衣服的袖子,對歷謹言說”“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歷先生。”
忽然我的下巴被人狠狠捏住了,歷謹言直接把我的頭擡了起來,我和歷謹言四目相對,他的眼神稅利的跟刀子一樣。我聽到歷謹言不耐煩的說。
“爲什麼沒有待在醫院裡面?爲什麼提前拆了石膏?因爲吃醋嗎?因爲我去小喬那邊,所以你吃醋了?”
歷謹言的態度就像是在意我一樣,可是我知道如果這個男人真的在意我的話,他不會一次次地丟棄我。
而從歷謹言的嘴裡面聽到吃醋兩個字,我忽然涌起了一股不想要認輸的底氣。
眯起眼睛對着歷謹言笑了一聲說:“歷先生,怎麼會這麼覺得?咱們一直是各取所需而已,不是嗎?”
“各取所需嗎?”歷謹言的眼神落在我的胸口,我先是一驚,接着反應過來。
之前爲了讓歷謹言幫我救張俏俏,我答應歷謹言以後都聽他話的事情,我忽然一咬牙,抓住歷謹言的手就按在了我的胸口上面。
歷謹言沒有跟之前一樣,馬上就把手給推開,而是盯着我看,冷着臉,因爲靠近我好像看到了歷謹言眼底那在一下下跳動的怒火。
“白雪,你就非要這麼犯賤嗎?做小姐做久了,你連怎麼好好做人都不知道了嗎?”
歷謹言的話,一如既往的毒舌就像刀子紮在我的心口一樣。
明明我以爲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可是當我聽到歷謹言真的說出來的時候,我發現我還是特別的生氣,特別的在意的。
“歷先生,你不就是要我聽話嗎?哪怕是把我直接丟在醫院裡面了,我也必須不在乎,這樣你才覺得我像是個聽話的人,不是嗎?
現在你怎麼不高興了?你不是應該開心滿意了嗎?”
歷謹言的眼睛學着我的樣子,眯了起來,手上卻是一用力,掐了一下我的胸口,嘴角卻是露出了一反常態的笑容。
我先是愣了一下,就聽到歷謹言用很肯定的語氣說。
“白雪,你吃醋了。”
一再的被歷謹言挑釁,我能夠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就像是在刺激着我,一再的想要激怒我的脾氣,我的脾氣也如歷謹言想的一樣,沒有辦法忍耐住自己受到的任何的委屈。
所以我馬上就挑釁歷謹言,甚至因爲生氣,而讓歷謹言得到他想要的動作,他很滿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發動車子開始開動了起來。
我坐在椅子上,恨得咬牙。
盯着歷謹言冷硬的側臉,我磨着牙齒,恨不能上去撲過去咬着男人一口,說。
“你這是陸小喬的事情處理好了,所以纔過來找我的嗎?要是我不回來北京的話,你應該也不會找我了吧!”
歷謹言沒有遲疑的一點頭說:“你要是不回北京的話,我也不會找你。。”
我頓了一下,卻是忽然一股委屈涌上心頭。
“歷謹言,你就非要這麼糟蹋我嗎?我說過,我在追求你,你要是不喜歡你就拒絕我啊。
你不拒絕我,任由我靠近你,然後和你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在關鍵的時候你卻每次都是跑去找陸小喬,你不覺得很過分嗎?”
歷謹言頓了一下,卻是伸出手來抓住了我的手。
我想甩開歷謹言的時候,歷謹言卻是低聲的呵斥了我一聲說:“別胡鬧,我在開車。”
“歷謹言,你真的很霸道哎,到底咱們兩個人之間是誰在胡鬧?是誰先對不起我的?你就可以先跑,我就不可以嗎?你知不知道我出去之後差點被……”
我的話說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歷謹言,我差點被我爸爸拉皮條,然後再賣一手的事情。
我也沒有辦法跟我歷謹言說我父母的不堪,他們就像是烙在我身上的烙印,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我,如果沒有這樣的父母,我不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我對南姐和張俏俏,可以直接的把家裡面的情況告訴他們。
可是對歷謹言,我就不想讓他再知道我任何一點點的不好了。
我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已經夠卑微了,剩下的一點點驕傲,我想要在風中凌亂的搖擺。
“你怎麼了?”歷謹言問我。
我頓了一下,咬着牙才狠狠地對歷謹言說:“我差點餓死,你說我怎麼了?我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從北京來逃跑了,還怕被你抓到?你說我怎麼了?要不是本小姐命大,差點就回不來了,就是在半路上掛了。”
歷謹言原本眉間的那一點緊張在聽到我的話之後,卻是鬆開了。
“張俏俏出過那樣的事情,你不可能不回來,白雪,你總是喜歡這樣,在我面前虛張聲勢的,可你要是真的能夠狠心不回來的話,說不定我還真的會去找你,然後打斷你的腿。”
歷謹言說打斷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發現歷謹言是咬着牙的。
看來,他對我落跑了這件事情還是很生氣的。
察覺到歷謹言的生氣,我卻是滿意的笑了起來。
這個男人要是現在不生氣的話,那着急的人就應該是我了。
我看着熟悉的方向,有些皺眉說:“你現在帶我去奶奶那邊嗎?”
歷謹言點頭說:“奶奶知道了你的事情,帶你過去那邊跟她說清楚。”
我臉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