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回 風魔峪箭射魎風

肥遺青鶴縱雲回到了青雲殿,青鶴笑靨如花,道:“肥遺,我們終於要離開這兒啦!”肥遺慨然道:“是啊!終於離開了。我們再也不回來了。”青鶴抓着肥遺的手道:“我們去哪兒?”肥遺道:“就在泰山修行。”青鶴笑道:“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傍晚時分,魎風魔和九頭狐回來了。魎風魔道:“師傅,泰安的馬厚生召集了一百多名獵戶,說什麼碧霞元君託夢給他,讓獵戶上山打些雞和兔子,天亮之後,碧霞元君要在泰山上大宴賓客。”肥遺皺起了眉頭。

九頭狐道:“師傅,石敢當在濟南召集了六百名兵士,在演武場練習裝糧食,說什麼碧霞元君讓他們天亮之前送一千斤糧食到碧霞祠。”肥遺一臉困惑,道:“裝神弄鬼,莫名其妙!”

青鶴拍掌笑道:“太好啦!元君這是爲我們祝賀啊!”肥遺心中一陣酸楚,道:“管不了那麼多啦!魎風、九姑,我們現在就去泰安。”魎風魔、九頭狐齊聲應諾。肥遺道:“九姑,今晚就到你師孃的姐妹家歇息。”

青鶴道:“誰?”肥遺道:“先不告訴你,到時一定會給你一個驚喜!”

黑夜漫長,牡丹心中畏懼,枯坐良久,想念洞賓,擔憂氏郎,心力交悴。這時敲門聲響起,牡丹端着蠟燭,出了堂屋,來到大門前,道:“誰?”一個熟悉聲音從身後傳來:“牡丹姐,是我!”

牡丹渾身一顫,轉回身來,看到了俊美的青鶴就站在身後,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牡丹手中的蠟燭落下,九頭狐順手接了。牡丹和青鶴抱在了一起。

牡丹見過肥遺,把衆人讓進堂屋,燭光下,青鶴看到牡丹已有半頭銀絲,憶及瑤池韶華,心中不免感慨系之。

青鶴告訴牡丹,多虧了洞賓和元君向菩薩求情,菩薩開了個肥遺治病的方子。當牡丹聽說肥遺要鑽後石塢山岩飲水之時,方纔想起自家的聖泉,忙舉蠟燭把大家引到東屋內。

青鶴一看到了聖泉東側立着的王母娘娘的牌位,“撲通”跪下,淚流滿面,哽咽着叫聲“娘娘”之後,“砰砰砰”磕起響頭來。

肥遺盯着那幽幽的聖泉,兩眼放光,將青鶴扶起,大家一起分別向王母娘娘和聖泉行過三跪九叩大禮。

牡丹抱來一摞碗,每人喝了一碗聖泉水,齊聲稱讚:“好!好!好!”肥遺百骸九竅幾度就要炸裂,但一想到明日辰時三刻便要大病痊癒,方纔忍住。

大家坐在一起高興地聊着,主要是牡丹和青鶴彼此說話,她倆大談瑤池舊事,很是開心。子夜時分,牡丹眨了眨眼,頭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青鶴盯着牡丹一臉傷感。肥遺擡手隔空點了青鶴的穴位。又揮手點了牡丹的穴位。

青鶴頭靠在椅背上,忙道:“這是爲何?”肥遺來到青鶴近前,抓起青鶴的小手,深情地說道:“青鶴,我肥遺始終是天庭的心頭之患,每欲除之而後快,這纔是事情的本質。他們有那麼好嗎?明天,我盼着大病痊癒,然,只怕是一場夢而已。也許本來就是註定早晚要發生的一聲神魔大戰而已。屆時,我肥遺也只好放手一搏了。贏了,我來接你回青雲殿。索性做回我們的混世魔王,輸了,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青鶴……你……你在這兒和牡丹過生活吧。”

青鶴閉上眼睛,流下淚來。肥遺、魎風魔、青鶴,出了堂屋,掩上門,縱雲落到徂徠山山頂。

皓月當空,羣星閃耀,時令初春,朦朧月光下的徂徠山已經隱隱綻放出絲絲的生機。

魎風魔和九頭狐對望了一眼,縱雲向北而去。一個時辰後,魎風魔和九頭狐先後歸來,看到肥遺面向東方打坐練功,忙恭謹地跪在一旁。

東方泛白,晨曦初露,像燃起一堆炭火,太陽出來了。

肥遺倏然站起,紅光滿面,神采奕奕。魎風魔、九頭狐慌忙站起,魎風魔道:“師父,那些獵戶都在山上打獵,收穫頗豐,他們約定,辰時初將獵物交到獅子峰。”肥遺皺眉道:“後石塢有沒有獵戶?”魎風魔道:“有,不多,只有七八個。”

九頭狐道:“師父,濟南府的兵士,五百名,每人揹着一布袋糧食,跑步向泰山而來。”肥遺道:“沒有騎馬?”九頭狐道:“只有兩個千總騎馬,餘者全部步行,他們約定辰時趕到碧霞祠。”

肥遺一臉困惑,道:“石敢當呢?”九頭狐道:“石敢當在濟南府衙門休息。”肥遺道:“那個吳義君呢?”九頭狐道:“他從昨天就不見了,石敢當看上去爲此十分傷感。”

肥遺道:“人人都戴着一張假面具,想想真是可怕啊!你們認爲石敢當這個人怎麼樣?可不可怕?”魎風魔道:“不可怕!一個凡人,倚仗着幾件寶貝和大鵬金翅鳥行走江湖,紙老虎而已。”肥遺道:“九姑,你怎麼看?”九頭狐道:“完全同意四師兄的意見。”

肥遺道:“我不這麼認爲!石敢當最可怕了,你做得好,他比你做的還好,你壞,他比你還壞。因此,今天一定要除掉石敢當!”九頭狐聽聞此言,渾身一顫,驚慌不已,忙垂下眼簾,避開師傅刺來的目光。

肥遺道:“九姑,你去除掉石敢當,還是你四師兄去?”九姑低下頭,朗聲道:“四師兄去比我合適。”肥遺點點頭,道:“所言極是。魎風,就由你除掉石敢當,師父不問過程,只要結果,記住,把握時機很重要!你明白嗎?”

魎風魔朗聲道:“明白,務必於接近辰時三刻之時除掉石敢當,既不能影響師傅的大事,又要確保師傅的安全。”肥遺滿意地點點頭,道:“你辦事!我放心!”魎風魔大喜,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跪別師傅,縱雲北去。

肥遺看着九頭狐,道:“九姑,擡起頭來!”九頭狐戰戰兢兢地擡起頭來,望着師傅,甜甜地笑着,晨曦在她的臉上塗上一層彩霞,豔如桃花,“你就在此地瞭望,辰時三刻前後,若有仙人接近後石塢,格殺勿論!”九頭狐道:“若是呂洞賓和碧霞元君呢?”肥遺道:“先驅趕,若不從,殺之。”

濟南府衙門,石敢當站在日晷旁,時辰一到辰時二刻,立即上了大鵬金翅鳥,大鵬金翅鳥振翅飛翔,眨眼之前便到了泰山之巔,在泰山上空盤旋了一圈,旋即徑直落向風魔峪。

大鵬金翅鳥在風魔峪上空盤旋着,石敢當突覺有一絲微弱的腥風襲來,心中大喜,忙手按大鵬金翅鳥,大鵬金翅鳥倏然落下,石敢當擡頭上看,只見一團黑霧迅疾地降了下來,石敢當想起風雪蕩中的那一幕,心一橫,坦然受之。

石敢當拿出軒轅弓,抽出一隻箭,搭在弓弦上,右手抓着弓背,擡頭向上凝望,右手從衣兜裡抓出一對明月珠攥在手中。

黑霧裹住了石敢當,石敢當並無異樣之感,於是判定黑霧無毒,旋即哈哈大笑,道:“魎風魔,你的死期到了,快快現身受死!”

石敢當話音剛落,風魔峪的上空霎時紅光一片,魎風魔果然現形了。一羣異形大鳥出現在天空,那大鳥體型如大鵬金翅鳥一般大小,分辨不出頭尾、雙足,沒有翅膀,周身長滿了芭蕉頁一般大小的耳朵,一身的耳朵在風中搖曳着,這鳥通體火紅,映照着風魔峪像起了火。大鳥緩緩地向下壓來。

石敢當豁地起身,將兩棵明月珠向上拋出,右手迅疾地拉滿弓弦,石敢當的眼睛盯着兩棵明月珠,在兩棵明月珠中,石敢當清晰地發現一隻正在向下俯衝的紅色大鳥,慌忙掉頭扭身急欲逃竄,石敢當鬆開弓弦,那箭咆哮着射進了魎風魔的脖頸。魎風魔“撲通”墜落,瞬間成了一堆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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