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兩位經驗豐富打撈船船長商量出來的結果,他們準備先借助吊臂上的探測攝像頭對沉船進行定位,緊跟着將破碎的船體拉起來,讓裡邊所以的貨物都清清楚楚呈現出來。
等做完這一切,在放下堅固的打撈網,利用吊臂拖着掃蕩周邊海底區域,大概幾次左右就能把七八成的東西弄上來。
至於那些比較重的,亦或是深埋在淤泥下面的,再進行單獨作業。
不得不說,這些傢伙的專業素養的確對得起他們開出的高價,完全不用僱主操心,自己就有條不紊的把一切安排妥當。
沒過一會兒功夫,第一網閃爍着耀眼金銀色的貴重金屬貨幣便被拖拽上來,密密麻麻足有數百公斤之多。
尤其是那些外形不是很規則的十六世紀金幣,頓時讓每一個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因爲這些從某個側面證明了當時鑄幣技術有多麼簡陋的小玩意,恰恰是西班牙帝國全盛時期從美洲運送黃金白銀回本土運寶船上纔會有的貨物。
由於當時的人還沒有清醒意識到貨幣與經濟兩者之間的關係,以及大量貴重金屬大量涌入所帶來的惡性通貨膨脹,所以越是物價不斷上漲,西班牙人玩命的往家裡運黃金白銀,越運黃金白銀,物價就越是上漲,短短几十年的功夫,各種生活必需品的價格翻了好幾倍。
更可怕的是,手頭有太多真金白銀導致整個西班牙產生了一種錯誤的思想,那就是老子有錢,什麼東西都靠買買買,根本不發展本國的手工業和製造業。
結果喪失海權之後,迅速淪爲二流國家,再也沒能崛起成爲歐洲強國。
可以說每一艘運寶船,都等同於蘊含着慢性毒藥的血液,注入這個大航海時代第一個日不落帝國的體內,使其變得越來越虛弱,直到最後走向崩潰。
但對現代人而言,每一艘沉睡在大洋深處的運寶船,都像是等待冒險者挖掘的寶藏,瞬間就能讓自己發大財。
金錢!
名聲!
來自全世界的關注!
差不多正常人渴望得到的東西,這些運寶船全都能滿足。
甚至有幾名船員忍不住舉起相機,不停按下快門,想要把網裡的財寶統統拍下來。
至於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早就被全副武裝守在一旁的武裝人員硬生生壓了下去。
要知道這裡可是公海,是廣袤無垠的大西洋。
在這裡殺人沉屍簡直不要太容易,而且事後只需要把責任推給昨天晚上那場詭異的風浪就行,所以沒有誰敢輕舉妄動,只能寄期望於僱主會良心發現,給每個人額外發點獎金分紅之類的額外好處。
這也是爲什麼,張誠要帶上這些看上去就很唬人的戰鬥人員,實際上就是爲了避免打撈船的水手們見錢眼紅選擇鋌而走險,逼得自己不得不把他們統統殺光,亦或是強行用心靈異能進行控制。
千萬不要小看在鉅額財富面前,人性爆發出來的陰暗面。
再加上西方近代社會崇尚冒險和自私自利的特性,不鬧出點問題纔是見了鬼。
但有了充足的武裝人員監督後,這一切都被直接扼殺在搖籃中。
但凡不是傻瓜都不會覺得,幾十名赤手空拳的水手,會是十幾名專業戰鬥精銳的對手。
更何況超大號遊艇的兩個平臺上,各固定了一架直升飛機,就算一時得手,也無法在茫茫大海上逃過直升飛機的追捕。
站在其中一艘打撈船的甲板上,葉蓮娜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每一個往前靠的傢伙,當有個傢伙試圖把一枚金幣塞進褲腿的襪子裡時,她纔開口提醒道:“船長先生!你最好管住自己的手下,我可不想打破眼下還算融洽的氣氛。”
“該死!埃尼斯!手腳給我乾淨點!別逼我把你趕下船!”五十多歲滿臉滄桑的老船長惡狠狠地發出威脅。
“謝特!不過就是一枚金幣而已!這裡起碼有十幾萬枚!用得着這麼摳門嗎?我只是想要拿一個作爲紀念。”被稱作埃尼斯的年輕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金幣掏出來扔到甲板上。
“閉嘴!記住!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無論打撈上來什麼東西,都跟你每一美分的關係,懂了麼?”老船長沒好氣的嚷嚷道。
埃尼斯明顯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眼珠子一轉,又來到葉蓮娜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美麗的小姐,這麼一大筆財富,你難道就甘願全部讓那個該死的亞洲佬獨吞?也許我們可以聯手留下一部分,等靠港之後平分。別擔心,我們的船很大,有足夠隱蔽的地方藏東西。”
“哦?你是認真的嗎?”葉蓮娜微微翹起嘴角,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當然!想想看,這麼多財寶,只要我們藏起來十分之一,完全不可能被發現。而這些東西的價值,足夠所有人快快樂樂享受後半生。”埃尼斯還以爲對方心動了,趕忙添油加醋的誘惑道。
老船長無疑也抱了類似的心思,沒有再訓斥手下,反倒是眯起眼睛盯着旁邊身材嬌小的姑娘,似乎在觀察她的反應。
不光是船長,整艘打撈船所有正在忙碌中的水手都不約而同停下手頭的工作,期待着能從葉蓮娜嘴裡得到肯定的答覆。
但遺憾的是,伊蓮娜非但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覆,而且還掏出一把精緻的手槍,頂在埃尼斯的腦袋上,冷笑着諷刺道:“白癡!你以爲我們是什麼人?用錢就能收買的傭兵?信不信你再敢從嘴裡吐出半個字,我就讓你的腦袋開個洞。”
“嘿!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動槍!”另外一名跟埃尼斯關係不錯的水手站出來想要替朋友解圍。
另外一些水手也開始有點蠢蠢欲動,想要藉助數量的優勢施壓。
但還沒等他們靠近,不遠處手持半自動步槍的戰鬥人員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機。
砰!
鐺!
彈頭瞬間穿透甲板,留下一個不起眼的單孔,距離最前邊水手的右腳只有不到二十公分距離。
“後退!不然下一槍打中的可就不是甲板了!”開槍的人用英語大聲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