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多小時,狂躁的大海才終於漸漸安靜下來,恢復了往日平靜與祥和。
儘管並沒有人員失蹤或是死亡,但仍舊把兩艘打撈船上的水手和潛水員們嚇得不輕,甚至有不少人開始後悔接下這份危險的工作。
不過介於全副武裝的戰鬥小組威懾,暫時還沒有試圖違反合同返航的跡象,僅僅嘴裡不乾不淨的低聲咒罵。
對於這種起不到任何實際作用的小小的冒犯,張誠非常大方選擇了視而不見,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裡的雕像上。
毫無疑問,這玩意雕刻的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個下半身是蛇、上半身是女人的特殊形象。
只見她頭帶裝飾羽毛的金冠,雙腳佩戴着精美的圓環,其中一隻手高舉像是短毛或者標槍一樣的武器,另外一隻手則緊握一柄造型奇特的祭祀匕首,鑲嵌在眼眶裡的寶石彷彿有靈魂似的,不斷閃爍奇異光澤。
很顯然,這是一個典型帶有印加色彩的雕像,只是不知道究竟供奉的是哪位神明或者強大的祭祀。
畢竟作爲原始宗教信仰的延伸,無論是南美還是北美印第安人都有着泛靈的傳統和習慣,比如說看到山會人爲有山神,看到湖泊會認爲有湖神,看到下雨會認爲有水神,看到鹽會人爲有鹽神……
總之,凡是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偉大力量,都會有一個神明作爲精神的寄託來崇拜,甚至連猛獸都不例外。
在這種泛靈的信仰體系下,可以說整個美洲大陸存在的神明,要遠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多,可大多數都是上不了檯面的第三類神,甚至比不上掌握強大超自然力量的人類。
早在歐洲議會入侵這片土地的時候,就曾經殺死過大量的此類神明,所以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真正有趣的是,這個雕像居然還蘊含着十分強大的能量,可以操縱和改變周圍的力場。
這也就意味着雕像背後的神並沒有死去,要麼是陷入了沉睡,要麼是還在雨林的某個角落活着,並且手下有大批的虔誠信徒。
“有意思……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穆斯卡人的始祖女神巴楚埃嗎?”張誠摸着下巴,饒有興致的自言自語道。
介於整個印加文明和神話的相關記載,遭到西班牙殖民者毀滅性的破壞,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印加神話中究竟有多少位神明,其中哪些是在很早以前就衰落了,還有哪些一直延續至今。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航海日記中提到的風暴,很可能並不是真的風暴,而是由這個神像引發的可怕災難。
“嘿!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麼?從沉船找到的寶貝嗎?”
剛剛洗完澡從浴室內走出來的曼莎明顯注意到了雕像,趕忙拿起放大鏡等工具,湊到近前仔細觀察。
張誠沒有隱瞞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我在沉船附近一條怪魚的身體裡找到的。說起來你可能不會相信,那條怪魚吞下雕像後,似乎獲得了一種十分強大的超能力,可以釋放能量立場將敵人強行推開。我親眼所見,一條接近四十米長的大王烏賊就是這麼被活生生撕碎的。”
“什麼?!你遭遇瞭如此可怕的怪物,居然還活着?”曼莎擡起頭,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別那麼大驚小怪!你要明白,我並不是普通人,很多在普通人眼中不可戰勝的怪物,對於我來說完全無害。尤其是這類智商低下的野獸,只需要一兩個精神類魔法就能輕鬆控制它們。對了,關於這個雕像,你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嗎?或者換個說法,你能否幫我確認她究竟是誰?”張誠指了指雕像,眼睛裡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他當初決定僱傭眼前這位年輕的姑娘,其中一個理由爲的就是對方腦海中豐富的考古知識。
“稍等!給我點時間!”
曼莎舉着放大鏡小心翼翼查看雕像腳腕的黃金飾品,以及頭飾上雕刻的形勢。
足足七八分鐘,她才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解釋道:“這個雕像應該是距今八百到一千年左右,印加帝國剛剛建立時期的古老宗教標誌,具體年限需要做堅定才知道。因爲只有在那個時期,印加人才會使用石頭製作這種小號的雕像,而這些黃金首飾、頭飾和武器都是後來加上去的。你可以看到,它們完全是兩種風格的東西。另外,根據最近的考古研究發現,印加帝國從十三世紀左右,便開始大量使用黃金、白銀等貴重金屬來重新塑造神明的形象,與前者之間的差異非常明顯……”
“你應該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些枯燥的考古歷史,而是想要知道這個雕像究竟是誰。”張誠不耐煩的打斷道。
作爲一個實用主義者,他纔不關心已經滅絕的印加帝國的興衰史,只關心那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抱歉!印加神話十分混亂,刨除一些印第安人普遍信仰的神明之外,還有許多獨有的神明,並且形象會隨着年代的改變而變化,我需要請教一些這方面的專家才能給你滿意的答覆。”曼莎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沒辦法!
雖然遠古時代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結束後,人類文明只有短短几千年的歷史,可是卻產生了無數的分支,哪怕是世界頂尖的考古學教授也無法做到精通所有地區的歷史。
通常情況下,都是集中精力有選擇性的去研究。
而不幸的是,美洲印第安文明恰恰是曼莎最不擅長的一種……
看着女孩無辜的表情,張誠無奈的嘆了口氣:“哎,好吧。我給你三天時間,利用船上的衛星網絡,用最快速度跟你認識的所謂專家取得聯繫,必要的時候給我直接用錢砸。”
“明白!我發誓三天之後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曼莎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希望如此。葉蓮娜,通知兩艘打撈船,明天開始進行打撈作業,先把那艘發現的船隻殘害全部弄上來,直接啓用遊艇底層船艙的機械手臂。”張誠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遵命!BOSS!我會派人盯着他們的!”
同樣穿着浴袍從浴室內走出來的葉蓮娜原地立正,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儘管一個小時前的顛簸讓她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乾乾淨淨,到現在臉色還非常難看,但在執行命令方面卻始終一絲不苟,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電子屏幕上的監控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