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信仰
“你對這個世界上突然出現武人這一羣體是怎麼看的?”李小儷突然轉移了話題。
“這事特麼和我說你是變態二者之間有關係嗎?”俞錢花顯然氣還沒消,接着罵道。
“有關係。你聽我慢慢解釋。最近幾十年,靈氣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使武人這一羣體在人類中逐漸崛起,並有愈演愈烈之勢。如果單從科學的角度認識這一問題,我認爲那就是從宇宙深處飄來一股靈氣流,正好經過地球,誘發了武人們體內的某種基因,導致了武人的崛起。或者按張道長的說法,是武人們暗域裡的特殊構造,和靈氣流產生了某種反應,使他們產生了異能。反正這就像是小行星撞地球引發了恐龍的滅絕一樣,純粹是一起偶然的天文現象引發了物種的變異。
“但是如果按照宗教的說法呢,那就是天降甘霖,天上的上帝也好,仙佛也好,降下靈氣,使人延年益壽,這難道不就是普度衆生的節奏嗎?這人世間充斥着的靈氣,就要把人間升級爲天堂了。對於靈氣現世的現象,這兩個不同角度的闡述,你持什麼態度?”
“我是無神論,我相信科學。”
李小儷禁不住露出一種自信的表情,說道:“我的看法是,要綜合起來看。簡單說就是要以宗教的戰略眼光,指導具體的科學性實踐,也就是說戰術上講科學,戰略上要信宗教。”
“你什麼意思?能說點人話嗎?”
李小儷拿出一種長輩埋怨小輩又不失溺愛的神情說道:“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粗俗,你是在故意氣我吧。我能理解,但你能不能聽我說完,再表達你的不滿?”
“不能!”
“唉,算了。我接着說。所謂戰略上信宗教,指的是站在宏觀的角度,我們應該相信有天神。無論他是上帝還是玉皇大帝,或者像那個張道士說的,是些外星人,都無所謂。我認爲我們現在所經歷的,正是天神重新迴歸的時代!說白了,神仙無非就是能力超出人類,對不對,武人不就是如此嗎?早晚有一天,武人的能力也能達到呼風喚雨,移山填海的程度。到那時,他們和傳說中的神仙有什麼不同?叫他們武人還是叫他們神仙有區別嗎?你意識到我們現在經歷的是一個多麼偉大的時代了吧!
“其實武俠公會內部的人,無論是司馬、張菲,還是諸步亮、伊衛東,他們雖然有紛爭,但實際上對靈氣本質的認識基本一致。他們只是在未來如何對待武人這個問題上有分歧。司馬和張菲一直對武人持警惕的態度,他們認爲如果控制不好,武人早晚會凌駕於人類之上,成爲新的奴隸主。而諸步亮的態度很鮮明,他就是想當這種奴隸主。而伊衛東則一直在隱藏他的態度,因爲他秉持的是神仙論。他認爲這個世界最終的主宰必定是重新降世的天神。可以說他的觀點最不符合我們這個社會主義國家的世界觀。
“伊衛東原先也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你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嗎?因爲他同你我一樣。在巨人降臨,五彩珠現世的時候,他也在場。他就是我剛纔說的那個大咖。我是從他那個天宮降臨教的教義上查覺到這一點的。因爲他在教義裡對天神下凡的細節描述,和咱們經歷的墜樓事件驚人的相似。所以我覺的他當時一定也在現場,他是看到或感受到了什麼,所以纔會有這種世界觀的巨大轉變。後來他又遇到了那個張道長,更是堅定了他的這種看法。以至於後來他創立了天宮降臨教這一地下宗教團體。現在有了張道長的撐腰,他已經是半公開地在傳教了。上面的態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有任其發展的架勢。聽說現在信徒很多,甚至其中不乏很多上層人物。
“雖然我也相信有神仙,但我並不認同伊衛東的神仙降世說。他的學說太消極。我們不能把命運交給所謂的外來神仙,我們應該培養自己的神仙,去把握住我們自己的未來!這也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要在戰術上講科學。
“所謂從戰術上講科學,指的是成神之路還是要從科學的角度出發,不能依靠那些封建糟粕。我們中國人不知上過多少這種當了,什麼修真啦,內功啦、煉丹啦,功法啦,秘籍啦之類的,在我國,這種垃圾玩意兒總是有人信,也不知耽誤了多少武人的時間、精力,以及他們的成長。
“我認爲,我們應該用科學的方法,從生物、化學、物理等各個角度去探索武人的成神之路。我現在正式回答你的問題,你問我用自己的孩子搞研究是不是變態,我的回答是,不!我不是變態。我是在用自己的孩子作實驗,我是在培養未來的天神!我相信地球上的第一個神仙,必定出於我的手中!怎麼樣?小花,和我一起幹吧,讓我們母女攜手,開創地球的神話時代!”
俞錢花看着面前這個瘋狂的女人,彷彿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好萊塢英雄電影中的大反派。
“你這麼不擇手段的研究,你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你爲什麼要培養出一個神仙來?”
李小儷愣了,好象她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似的。
“或者換種說法,最後你成功了。你把你的那些人工繁殖的子女都培養成了一羣堪比神仙的超級人類。然後你會怎麼做?或者是你希望你的孩子們怎麼做?”
“當……當……當然是接受人類朝拜,享受人間的香火……”
“嗤!”俞錢花冷笑了一聲說道:“這就是你用後代做實驗拼命工作的動力?爲了接受人們崇敬的目光,享受人們跪拜的禮遇?”
俞錢花說完,走到客廳的窗戶前,嘩的一聲,拉開了窗簾。這一下如同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滿城的燈火和遠處順流不息的車流頓時映入兩人的眼簾。
李小儷終於緩過勁來,反問道:“神仙這塊陣地,我們不去佔領,那些外星人就會來佔領。而普通人早晚只會跪在地上頂禮膜拜,無論上面坐的是本地神,還是外來神。那你說我們成神後應該幹什麼?不會是想維護世界和平,慈航渡世,普度衆生吧。呵呵呵!”
“有什麼不可以的呢?”俞錢花輕聲說道,她沒有回頭中,一直在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
李小儷看着她的女兒一身皮衣的矯健身影,輕聲說道:“我其實根本不在乎成神之後的事。我只管讓你們成神。在我的有生之年,可能都看不到你們中間有人成功。所以我對於你們成神之後想幹什麼並不關心,那是你們的自由。你有你的理想和信念,我也有我的。我的理想就是,在我的有生之年,把你,或者以後還有你的弟弟妹妹們,培養成能縱橫天下,甚至是縱橫寰宇的神仙,只要成功了一個,我就不枉此生。”
俞錢花轉過身來看着李小儷。
“你要實現你的理想沒有錯,但你爲了搞研究而生孩子,難道你不覺的有悖人倫嗎?要知道,做人要有底線。”
“人可以有底線,但神仙……已經不是人了。”
“你還是暴露了你種族論的本質……”俞錢花話沒說完,突然兜裡傳來一陣手機的震動,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洪延章打來的,於是停下來接通電話。
“幫主,諸小葛已經醒了。我們的人已經被放出來了。我打聽了一下,有人說陳大中在中間做了不少工作,促成了此事。另外,王新鋼通過朱豪傳過來一個信息,他想和你見一面。”
“可以。你讓朱豪和對方安排時間地點吧,我這就趕過去。”
俞錢花結束通話後,看了仍坐在沙發上的李小儷一眼,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算了,我知道我也勸不了你,你好自爲之吧。不過我先表明一下我的態度。第一,我不會參與你的後續實驗的。第二,你最好做好保密工作,出了事不要指望我來幫你。我言出必踐是出了名的,想必你也知道。第三,我的養父母那裡,我就不去看他們了。因爲見了之後可能只會給他們帶來麻煩,還不如讓他們不知道。我走了。”
她說完之後沒再看李小儷一眼,轉身仍然從廚房窗戶出去,按原路返回。